《死·命》朱绯澪潞

21、第21章：错

　　之前上学时认识到的同学不是还在继续念书，就是断了联系，唯独只有算是玩得很熟，家也离得比较近的李玉洁还保持着互有通信。

　　李玉洁的成绩比我还差，但胜在家里还能多供她玩乐几年，让她在我附近的专科学校借着学技术的名义，整天却纵情玩乐。

　　她之前就觉得太闷，在那里认识的同学都聊得不是很欢，常常想拉我一起去寻欢作乐。

　　然而自己的家境哪里供得起那样挥霍，所以只能想着各种借口去推搪。

　　最后她太盛情难却，我只能直言自己没那个消费能力。她大方地说说能请客，但我也不想花她的钱，就拒绝了。

　　当我现在主动联系她，出来互相见到对方时，彼此都惊讶着对方的变化。

　　两年后的李玉洁比上学时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她以前喜欢穿布料少的衣服，短发与清爽的打扮，像是个酷拽的辣妹。

　　而如今却留了将近到腰部的长发，穿上了八厘米的高跟，纱质的开叉长裙下是交叉着的优雅步伐。

　　而我也从时尚杂志上复刻了那些与我身材相近的模特的着装，只不过气质上相差甚远。

　　“你真是余彩霞？”摘下墨镜的李玉洁指向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对啊...怎么？我很怪吗？”我也穿着没试过穿几次的高跟，光是走了几百米路就感觉快崴脚。

　　“没。原来你也有点料，所以差点没认出你来，我们走吧。”她掩嘴笑了下，头一甩，便先行带路。

　　我们去的地方是天缘酒吧，也是附近平均每日人流量最高的娱乐场所。

　　李玉洁玩得很开，经常自己找到了猎物就一对一地去别处，自己寻欢去了。

　　她也没想着要教我怎么做，只抛给我一个眼神，让我自己也学着融入。

　　可我没有她那样的大胆，酒量也不行，常有人上来主动搭讪的来请我喝酒，我都摇手拒绝了。

　　通常，他们在跟我聊了几句后，不是觉得我话不投机，就是认为我不上道，索性转头离开了。

　　我明白，自己与周围投入到音乐与热舞中的人们有些格格不入。

　　很可能，交朋友什么的，我确实不太擅长。

　　即便我已经当了两年的客服，早就熟悉了该怎么跟人交流，可那都是隔着屏幕，大家都看不见彼此的脸，我可以放肆又大胆地敞开了聊。

　　只要不涉及太多无关紧要的话。

　　从上学开始，直到现在，我只要望着陌生男人的脸，我就组织不了过多的话语。

　　快一个月过去了，与李玉洁出来的次数起码得有十次了，也没见自己有什么见长。

　　每当她隔天问我“得手了吗？”，在我回答完之后，她的下一句基本都是“胆子这么小，还出来玩什么呀？”。

　　这次，她还补了一句:“你该不会还...想着守身如玉吧？”

　　面对李玉洁的疑问，我默然地不敢望向她。

　　“哈哈哈哈哈，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是回家待着陪你爸妈看电视去吧。”她的笑声毫不掩饰。

　　听到她的话，我越想越气，随着她又跟着新的陌生人幽会去了，我第一次破天荒地点了不少酒，想麻痹自己。

　　毫无悬念地，我醉了，只留着一丝丝的意识，想打车回家。

　　走到了天缘酒吧的门口，我没注意，也没心思看好脚下的路，踢到了门槛，快要摔倒了。

　　自我防御机制下，下意识想找什么东西抓稳，我便在扑向前时伸出了双手。

　　“你没事吧？”

　　我被扶了起来，耳边传来了雄壮有力的声音。

　　“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贴近了他，我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味道，身子一软，就想倒在那上面安适地睡着。

　　迷迷糊糊之下，我感知到自己被带走了，也感觉到自己被顺从地宽衣解带。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身边睡的陌生人，与床单上的落红时，慌乱得不知所措。

　　“你醒了？”感应到身旁的异动，身边的男人没睁开惺忪的睡眼，感觉面前的情况是习以为常地问。

　　“你...怎么带我到这个地方来？你...对我做了什么？”半晌后，我嘴里才蹦出了这句话。

　　这明知故问本该是连续剧中的烂俗剧情，却真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

　　或许，人生有99％都是按照烂俗的剧情走向来发展的吧。

　　可真正的生活哪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每天过山车般起起落落的，不是赌徒，便是航空公司的职员。

　　“你一直趴在我身上，缠着我不放，我不至于把你丢大街上吧。你又吐得自己跟我一身都是，本来只想带你一起洗干净，你突然又亲了上来，于是就......”他摆出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样。

　　我看了一眼地上脏兮兮的衣物，知道他说的，起码有部分不假，更加羞愧难当。

　　没想到就这样失身了。

　　虽然对方看起来还挺帅，而且身强力壮，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类型。

　　可自己没应对过眼下的状况，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我抓起了衣服，也不管还有秽物，就套在了身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宾馆。

　　天仍未亮，我像是走进了泥泞般融入到了茫茫的夜色里，感觉自己再也不纯粹了。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那种地方。

　　我本以为就这样回归到原本的平凡生活就好了，把那一切当作梦一场。

　　然而，在一个多月之后，我无缘无故地开始呕吐，就去了看医生。

　　“你怀孕了有一段时间了。”

　　宛如晴天霹雳，我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如何是好。

　　“打掉就是了，大惊小怪些什么。”

　　我向李玉洁取经，得到了理所当然的回答。

　　可等到了准备进手术室时，护士都已经在不断地叫我的名字了，我却踌躇不前。

　　我攥紧了自己大腿的牛仔裤布料，用力得隔着这么厚的阻隔，还是感受到指甲嵌进肉里的疼。

　　以前家里养了十年的大黄狗死了，我都哭了好几天，现在要让我弄死胎中的骨肉，跟凶手有区别吗？

　　我失身时没哭，可要想到自己的孩子即将死在我的肚子里，泪水淌下就止不住地淌下。

　　“如果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护士见状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背说。

　　似乎这种情况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微微弯腰，向她鞠躬，说了声抱歉，打扰到她们的工作了，便离开。

　　我请了假，把自己锁在了家里，连父母也不愿意见。

　　直到他们以为我有什么事要想不开了，就兴师动众地把我的房门撬开，看到了锁在了墙角，抱住自己膝盖，无动于衷的我。

　　“我要...当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