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阳生[种田]》云之路

23、被跟踪

　　用过饭，方桥去了琉璃巷，这里机杼声声，从巷头到巷尾都是织布的，走几步便能看到柜子上摆放着刚织好的丝、绢、纱、锦等等。

　　打探了好几家，方桥才见到了棉花，不知道什么品种，小小的一团一团，看上面沾着的杂絮和棉铃壳，像是被挑剩下的。

　　没有其余的选择，方桥买下这几袋棉花，有女工家中存了白叠布，也拿出来同方桥换了钱，就算再舍不得，家里没米下锅，也不能一直挨饿。

　　从琉璃巷出来，方桥想去书肆，李恩要将药材和布匹拉走，先同方桥分开，交待他不要在城中乱走。

　　因为城外的胡人，安州城里也开始戒严，街道上随时可以看到巡逻的官兵，见到他们，周边的百姓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方桥进了书肆，想要找大周和从前的历史，可惜的是，他没有寻到，拿了本《先秦古志》翻看。

　　这书更像是先秦传说，里面的讲的是上古先民的事情，说的最多的是神仙，也有方桥熟悉的有巢氏 、燧人氏、伏羲氏，还有令人摸不到头脑的天降火球，埋葬洪水……

　　总的来说，书本里的东西既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

　　当然，这书也不知是何人所作，仅供参考。

　　上了二楼，科举考试的书籍不少，方桥扫了一眼，看到了秦汉的字样，心里就稳了。

　　跨过重重时间和空间，他也算没离开老家，不慌。

　　书肆里很安静，偶尔听到旁边沙沙抄书声，一直到周遭暗下来，方桥才发觉时间不早了。

　　本来方桥还想再等下去，可是他发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

　　意识到这一点，方桥立刻警醒起来，借着走动的机会，观察了一番，果然发觉相隔两个的书架后面有人在注意自己。

　　那人手里一直捧着一本书，可二楼光线偏斜，那样的姿势，就算能看清楚字，颈椎也遭不住……

　　自己昨夜才进城，没惹到什么人，不会是什么恩怨，有可能是白日里买东西露了财，被人惦记上……

　　若是这样还好些，怕只怕来人是安州城驻防军，自己的身份被怀疑，那事情就大了。

　　人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想到白天碰到的那个张大人，方桥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想到此处，方桥拿起手里的书往下走，刚到楼梯，后面果然传来脚步声。

　　到下面，问了这书的价格，方桥摸了摸口袋，一脸窘迫的表示银钱不足，又将书送了上去。

　　可能是觉得自己上楼没地方跑，楼下的人没有立刻追上来，方桥便撕了内衬，用刚才“不小心”从掌柜那里蹭到的墨汁，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他答应李恩要在这里等他，可是现在情况有变，不能让人一抓一双。

　　留下布条，方桥离开书肆。

　　才走了二十几步，那个熟悉的身影又跟了上来。

　　这样看来，大概不是图财，方桥心里想着，继续往前走。

　　不想被抄了老家，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回南城区，方桥边往城中东边的坊市里走。

　　坊市人多且杂，方桥想利用这点甩掉后面的人。

　　可惜的是，跟踪的人比他更熟悉地形，始终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

　　陆续的，有灯光亮起来，感觉到身后的人越靠越近，方桥不敢走黑暗的地方，冲着最亮的方向而去。

　　嘈杂的坊市后面是一条异常热闹的街，到处挂着大红灯笼，楼下有人嬉笑拉客，楼上有穿着清凉的女人在窗边探身，窈窕的身段被灯光勾勒出几分暧昧。

　　这个时辰，青楼开始迎客了。

　　没有什么犹豫的，选中了一家最大的，方桥走了进去。

　　方桥的动作很快，门口的小厮还来得及说什么，赶紧追了进来，公子长公子短的客套，问他有没有相熟的姑娘云云。

　　楼里不知燃了什么香，方桥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脑袋上的帽子差点掉了，他赶紧压了压。

　　小厮引着方桥，时不时看他的帽子一眼。

　　往里走时，方桥悄悄往后看了一眼，跟在他后面的那人也被缠住了，心里一松。

　　拐到一个角落，方桥给了小厮一些散碎银子，支开了他。

　　待只剩下了自己，方桥加快脚步，一边往里走，一边查看旁边的房间。

　　这个时候姑娘们才刚刚上工，正是最忙的时候，方桥前面的房间“吱呀”一声开了。

　　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催道：“晴姑娘，您这一天都洗过几次了，我瞧着肩上都红了，黄公子若是见了，不定要多心疼……”

　　“你倒是惯会向着他说话，不知道哪个是你主子。”穿着精美的女子轻声嗔道。

　　主仆俩人带着一阵香风从方桥身边经过。

　　看左右没人，方桥走到那房间，将侧面门扇的纸戳破，手伸了进去。

　　门栓打开，方桥进了门。

　　房间不小，方桥扫了一眼，从后窗户那撕下一张纸，用水弄湿，糊到门口的那个窟窿上。

　　定然是同之前不一样的，不过晚上昏暗，能糊弄一会儿就行。

　　房中摆着一桶温水，水还是干净的，方桥脱了衣服，耳朵竖起来，听外面的动静。

　　擦洗一番，方桥顿觉身体清爽非常，搬死尸染上的味道淡了不少。

　　房中留了一盏豆灯，方桥拿着灯，寻到了女子的衣裳，穿了起来。

　　方桥不知跟踪自己的人有没有同伙，他光靠体力不能甩掉人，只能剑走偏锋。

　　方桥同刚才出去的姑娘身量相仿，穿她的衣服还挺合身。

　　担心短头发惹眼，方桥寻了些彩色绢丝，在脑袋顶上遮掩一番。

　　弄的差不多了，方桥在铜镜里照了照，检查穿着。

　　看到自己的脸时，方桥沉默几息，打开梳妆台，掏出几个精美的木头盒子。

　　再次打开房门时，方桥已经变的他亲爹娘在跟前都认不出来了。

　　还没走几步，方桥就听到前方有脚步声传来，人数不少，期间还夹杂着铁器碰撞的动静。

　　心中一惊，方桥掉头，不敢走快了，同时还要注意后方。

　　走到尽头，分了左右两边，方桥选了左边。

　　左边的房间只有两个，带着兵器的人到了身后，方桥一咬牙，寻了一个最嘈杂的，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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