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主角遇上真总裁》不姓郭的郭铁柱

3、3.工作

　　我走到男人身边，抬头看了他一眼。
　　“送你回去。”
　　“欸，没事，不用麻烦，我带伞了，自己回去就行……”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东西还在楼上，“啊，那个我的包还在楼上。”
　　“恩。”他朝楼梯看了一眼，好像是示意我上去拿的意思。我赶紧溜上去。
　　除了我的包，我还把围裙换了下来，决定先拿回去，已经用过的东西，还是不要留在他们这里吧？
　　我换上了自己的鞋，从阳台处通往楼下的楼梯走下去。外面大雨倾盆，我打了个寒战。
　　“小伞伞，到用你的时候啦！”我在包里翻找着。
　　“走吧。”一个声音从头顶响起。是那个男人。
　　“啊，谢谢。”他给我撑了伞，于是我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一路跟着他走出小区，我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道那些还在花园聚会的人要怎么回去。
　　走到车面前，他先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躬身进去，很快，他拿了好大一束花出来，然后递给了我。
　　“啊？”我疑惑地看着他，但是他一言不发，只是塞给我。
　　我犹犹豫豫地接过来，花朵非常新鲜，很大一束，我可以闻得到花朵的香气，一种属于春天、属于生命的味道。
　　他为我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示意我坐进去。
　　“谢谢。”我弯腰，看见奶奶坐在里面，笑盈盈的，“啊，奶奶！奶奶好！”
　　没想到奶奶和我们一起，看见她的笑容我感觉我似乎轻松了不少。
　　“快上车，快上车！”奶奶招呼我进去。
　　男人为我关上了车门，随后走向主驾的位置，看来这次是他开车。
　　我抱着花坐进去，一时有些吃力，伸手展开了被挤皱的叶片。
　　“怎么样，奶奶选的花好看吧！”
　　“嗯嗯！好看的，不过这个花是……”
　　“来这里的人临走的时候都会给他们送上一束花的，这是你的。”奶奶笑得很开心，一边说一边也抚摸了一下花瓣。
　　“奶奶觉得这束花很像你哦！”
　　我这才借着昏暗的灯光好好打量起这束花。像我？我不太懂花，只看得出这束花很大很美，似乎是做了喷色处理，也或者是花朵才刚刚开放，整体颜色有些偏绿。味道嘛，虽然有香气，却不明显，更像是植物的味道，抑或泥土混杂着雨水的味道。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觉得这束花像我。不过，既然像我，那就让我好好养一养吧！反正宿舍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养在哪里都可以。
　　“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嘛？”奶奶突然握住了我的手，“一成有没有带你好好逛逛？”
　　“很开心的奶奶，谢谢奶奶今天邀请我来！”我又展露出了我的标准笑容，至于“一成”，我就当没听见好了。
　　“那一成有没有带你好好逛逛呀？”
　　奶奶为什么执着于这个问题不放，我觉得我的脸又僵了。嘴巴试图张开，但是只发出了短暂的“啊”就没有后续了。
　　“妈，你别问她了。”是那个男人，他头也不回地说着，“我今天忙，就没怎么跟她在一起。”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呀，人家止行自己来的，你不照顾照顾她怎么行？”奶奶双手握住我的手。救命，奶奶你别说了，我自己一个人玩得也挺开心的。
　　我把花稍微往边上放了一下，腾出两只手，回握住奶奶，试图找机会说两句让我不那么尴尬的话。
　　“我在的话有点妨碍她。”男人朝后看了一眼。
　　“奶奶，奶奶！”我试图引起奶奶注意，“我今天很开心的呀，没有不自在的！”
　　“真的？”
　　“真的真的！”
　　“奶奶怕你孤独，想着和一成是同龄人，你们应该有话题可以聊，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你自己孤孤单单的哦……”
　　嗯……同龄人，嗯？同龄人？！
　　仔细想来，我就没有正眼看过那个叫一成的男人，虽然之前在地铁上奶奶还给我看过照片，但是那基本是小时候或者还在大学的照片，再加上奶奶一直在聊天记录里翻图片，我没太好意思仔细看……
　　“我都25了，妈。”男人的语调有些拉长，似乎是夹杂着无奈的缘故。
　　“楠楠告诉我止行23岁哩，就差两岁！这不是同龄人嘛！”
　　“我25周岁，妈。”男人依旧拖长语调。
　　也是，我21周岁，或者22周岁吧，23实在是我故意虚报的。那也没办法，撒了一个谎，怎么也得继续硬着头皮说下去。面对母子二人，我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啊，那我怎么能叫您奶奶呢……”我感觉压力山大，“我该叫您阿姨才对。”完蛋，儿子跟我是同龄人，我喊她奶奶，我真该死。
　　“你这孩子。”奶奶佯装生气，轻推了我一把 “我都快七十啦，你不叫我奶奶叫什么，难道叫姐姐吗？”
　　“有这么大啦，完全看不出来！叫姐姐也行啦！”
　　“哎哟你这小姑娘。”奶奶掐了我一把，“就叫奶奶！”
　　“你就叫她奶奶吧，她做梦都想有个小孙女。”男人有些无奈。
　　“哼哼，怎么啦，我想要一个不行嘛，这不是没有女儿嘛，就你们两个儿子，小姑娘多好！”奶奶揉了揉我的手，“你忘啦，我还给你看过他小时候穿裙子的照片呢，我可想要个女儿啦！”
　　妈呀，忘了这茬，印象里确实给我看过穿白色裙子的小孩，原来本人就在我眼前。奶奶，咱别说了行不，我害怕。
　　奶奶一如既往地能说，没了地铁上的限制更是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一开始我还能情绪高涨地回应，慢慢地，我声音也低了下来。和健谈的奶奶不同，那个男人一直一言不发。
　　“妈，快到了。你们也歇会吧，她都累了。”
　　我瞪大了双眼，干嘛，虽然我累吧，但是你这么说可就不礼貌了。
　　“哎哟，奶奶唠叨得你都困了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晕车，没觉得唠叨。”
　　“哦，那得休息一下，等会让一成送你回学校哦，奶奶就先回家了。”
　　“嗯嗯好，麻烦你们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都顺路。”
　　过了一阵子，奶奶似乎到家了，男人也撑伞下车。“我先送她回去，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恩恩，好。”
　　随着车门关闭，车里陷入了寂静。
　　啊，真尴尬。
　　我放松下来，身体靠在椅背上，还挺舒服。
　　哎，今天累了一天，还好明天可以休息一下再上班，不然实在是受不了。
　　男人迟迟没有回来，我也觉得有些困意了。反正车里这么黑，应该没人发现吧。我闭上了眼，但是耳朵还保持警觉。
　　车门打开了，一股冷风袭来，我一激灵。居然是我旁边的车门打开了。
　　花本来被我放在边上，随着车门的打开，花也顺势朝下掉，还好被及时抓住了。
　　我吃了一惊，开门的男人也吃了一惊。
　　他弯着腰，一手撑着伞，一手接着花。
　　我赶紧把花拿上来。“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男人似乎也镇静下来了，我看见他原本在下面的那只手里还提着东西。
　　“给你的，我妈怕你饿。”
　　是一块蛋糕。不过估计因为他刚刚接花的时候动作剧烈了一些，奶油已经花了。
　　“谢谢。”说实话我有点蒙蒙的，本来就有些困意，刚刚眯了一会又突然被吓醒，这冷风一吹，我觉得我脑瓜子嗡嗡的，声音似乎也小了许多。我怕我刚刚说的声音太小他没听见，所以又多说了一句谢谢。
　　“嗯。”他把车门关上，然后回到驾驶室。
　　还好这里离学校不远，就算没人说话也没有很尴尬。
　　“到了，你稍等一下。”男人说完，推门下车。
　　是要我先别下车吗？我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男人走到我这边，打开车门，探过身子翻找东西。
　　他离我好近。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跟人的距离这么近过了。这时脑子突然想起来前面他接掉落的捧花时，在我面前放大的一张脸。奇怪，他长什么样子来着，不记得了，只记得心脏怦怦跳。
　　“好了。”他好像拿了一个什么东西，示意我下车。
　　他居然没撑伞。
　　他把一张毯子披在我身上。
　　我撑开伞，在我们两个人的头顶，不过他好高，我抬高了手臂。
　　“再见。”他对我说。
　　“嗯，拜拜，谢谢。”我撑着伞离开，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见他也回到车里了才转过身朝学校走。
　　抓了抓身上的毛毯。
　　可恶，这我怎么还啊！该不会是什么神奇的不能洗的布料做成的吧，不会遇水就融化了吧？
　　不过我还是有些开心的，今天虽然尴尬，但是遇到的事情都还不错。可惜手机没电了，根本没拍照片。开心的心情无处诉说，干脆一蹦一跳地往宿舍跑去。就是很想跑起来，感觉很舒服。
　　比起这场奇妙的相遇，我更担心周二的入职。我能否胜任这份工作呢，是否又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约定的入职是上午十点，我起了个大早，提前一小时到了。去太早他们可能还没上班，我在公司附近到处徘徊。
　　用我自己的话来说，这里就像小说里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栋楼有多少层，眼睛只能感受到玻璃反光的刺痛。这么高的一栋楼，里面会有属于我的一个小小位置吗？公司对面有好多家便利店，倒是不用担心没饭吃。
　　“按这里，不要碰那边！”
　　“啊哈哈哈好的……”我本来想入职之前先上个厕所，没想到不会开这个无接触开锁的门，真尴尬，被保洁阿姨教育了。
　　真是出师不利。
　　来到公司对应的楼层，给人事那边发了一条我已经到了的消息。然后就是我放空的时间了。前台也没人，没人来接我，我怎么知道我去哪里喔！
　　“啊！您好，我是今天来入职的……”
　　“喔，跟你对接的人是哪位？”
　　……
　　一阵折腾，填了好多资料后，我终于到了我的工位。
　　“以后你跟着这个姐姐。”
　　“好的好的。”
　　“你今天先把入职的手续处理好，然后看一下电脑的情况……”
　　我的实习生活开始了。
　　然后第一天就被击垮了，怎么会这么累。
　　带我的姐姐，姑且叫做周姐吧，大家都这么叫她。她的工位离我有些远，除了我刚来的时候，她几乎没跟我讲话。她还有另一个实习生，叫叶文静，比我早一个月来，现在已经对工作内容十分熟悉了，今天基本是她在指点我。与其说我们两个都是实习生，不如说她负责带我。今天上午就把所有工作内容都跟我说了一遍，我根本来不及消化，下午就让我上手做，我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18：30，到下班的时间了，但是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有要走的意思。我有些忐忑，看叶文静依旧还在正常工作，我就继续处理手上没有处理完的任务。
　　“这些东西今天都要处理完吗？”我问叶文静。
　　“嗯。”
　　“这么多……”我有点害怕，这些需求是随时更新的，只要其他部门的同事还在上班，这些需求就会不断地更新和增加。我不能想象我什么时候才能下班，这不像是一个实习生应该有的工作量。
　　所以我给周姐发了个消息，问她今天是否要处理完所有内容才能下班。
　　周姐给我的回复是，明天再来做也可以。
　　已经七点多了，我把周姐的话转述给叶文静，她并没有理我，看起来也不像是准备下班的样子，继续努力工作。
　　我有点发懵。
　　“我离学校有些远，我先回去了，剩下的内容我明天来做，拜拜。”
　　她很淡漠地应了一声，我感觉她好像真的是我的领导，有点心虚地跑掉了。
　　等我回到宿舍已经晚上十点了，明天早上七点还要起床。我有点欲哭无泪。
　　除此之外，我还没有吃晚饭，可恶，回来太晚了，学校餐厅也已经关门了，为了赶公交也没有在外面吃饭。我抓来两片面包啃了啃，先这样凑合一下好了，明天早上多吃一点。
　　也许人太累是会睡不着的，真的。比如现在，凌晨三点，我眼睛瞪得像铜铃。
　　地铁站久了，双腿发软，感觉很痛很痛。一闭上眼就是在公司处理工作的画面，一边睡觉还要一边工作。距离我起床还有不到四个小时，我突然更睡不着了。苍天，让我睡觉！！
　　我开了助眠电台，但是感觉也没什么作用，过去了20分钟我依旧非常清醒，难以入睡。
　　忍不住偷偷哭了起来，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是爱哭。
　　也许是哭累了，结果反而睡着了，听到手机闹铃响起来的时候有一种“我大概不需要这份工作吧”的感觉。当然，我还是需要这份工作的，所以我爬了起来。眼睛因为哭泣的缘故有些肿胀，但是我也没时间管了，抓起一块面包，我上班去了。
　　因为昨晚没睡好，我只能靠咖啡续命。喝了好多咖啡，才勉强提起精神来。
　　好像有人给我发消息，但是我有点没时间看，除了工作之外又有谁会有事情找我呢？应该不是什么急事。
　　到午休时间，我下楼拿外卖，这才想起来看消息。居然是奶奶发给我的，实在是有点难以想象，奶奶居然还会联系我，还以为那只是一次意外呢。
　　“止行啊，奶奶给你带点水果去学校吧？女孩子多吃水果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喔？”
　　奶奶居然还发了一个超可爱的小兔子表情，天呐好可爱！
　　不过我平时都要上班哪有时间在学校，刚好拒绝一下奶奶，实在不能再平白无故接受奶奶的好意了。
　　“对哦，你要上班的啦，奶奶忘记了。”
　　“你在哪里上班哇？”
　　我只把大致区域告诉了奶奶，我不觉得奶奶会对这里有什么印象。更别说公司了，奶奶这样的元老级人物，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小破公司。
　　“喔，好的喔，你什么时候下班呀？”
　　“下午六点半喔奶奶，不过我还要吃饭什么的，回去要一段时间，就不用给我送水果啦！我平时也会自己买水果吃的！谢谢奶奶呐！”
　　“好的喔，好的喔，奶奶知道啦。”
　　奶奶真好，为我痛苦的生活添加了色彩。这么温柔的奶奶，比这些冷冰冰的同事好多了。我不禁瞥了一眼叶文静的位置，她依然那么冷冰冰。
　　已经18：30了，我就知道，我还是不能下班。半小时前叶文静突然把工作全都丢给我，说周姐安排了新的工作给她，暂时忙不过来。我看着这个工作量脑子就开始疼，我才第二天上班，本来工作流程就一知半解，还不是非常熟练，全都丢给我，我要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啊？！
　　19：00了，我还没下班，不仅是难过，我甚至有些生气。
　　再三考虑，我还是决定先把工作内容做一下标记，然后没做完的跟周姐说明天再来做。
　　等我处理好已经19：20了，我心脏突突地跳，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咖啡喝多了，还是因为工作太多了，也或者是因为我有些生气，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了。
　　周姐很快就回复我了，跟我说可以。我看了一眼叶文静，她还安然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并不想再去跟她说什么，毕竟我的直属上司是周姐，我下班没必要通知她。
　　我赶紧打卡离开公司。
　　又有未读消息，我一边下电梯一边看，估计是太忙了我完全没注意到有人给我发消息。
　　“止行啊，奶奶让一成去接你了，他就在你们公司附近。”
　　“奶奶怕他找不到你，把你的联系方式同步给他了哦！”
　　这居然是两个小时之前的消息，我完全没看到啊！我连忙打开通讯录，果然看到了好友申请，三条，足足三条！我一边朝公司办公楼外张望，一边同意好友申请。没看到可能是他的人。
　　我在聊天框输入文字，想跟他说声对不起。
　　“啊啊啊！”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
　　“我……”
　　“抱歉，吓到你了吧。我有点着急所以就打电话了。你在哪？”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说抱歉，嘴边的对不起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去了，“我刚下班。”
　　“你们公司具体在哪边？”
　　“啊？”
　　“我妈没跟我说清楚，只告诉了我大致位置。”
　　你不知道也正常，我就没告诉奶奶我具体的位置。不过我也是才来上班，我其实也不能准确描述公司的位置。
　　“我，我看一下……”我打开地图软件，试图说清楚自己的位置，但是手机偏偏在这时候有些卡顿，我又着急，开了三次都没开对软件。
　　“你平时下班走几号线？”
　　“四号线。”
　　“几号出口。”
　　“9号。”
　　“你去四号线九号口那里等我，我马上到。”
　　“好的好的麻烦了！”
　　挂掉电话我才想起来我明明可以发定位给他，居然还在找地图软件。不过也许用地铁出口来定位更加方便……
　　公司离地铁口有一段距离，我要走上十几分钟。看来估计不是我等他了，他估计早就到了。我赶紧快跑了两步。本来还想思考一下他的车牌号，这样等一下好找，但是想不起来了。
　　“好像有8？还是有6来着，可恶想不起来了。”我跑到地铁口，刚巧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我不太敢确定，绕到后面想去确认一下车牌号。
　　“嘟——嘟嘟——”身后响起了车喇叭声，有一束光照在我的身上，然后熄灭。这是不是叫双闪来着，我不会开车我瞎说的。
　　“我在这里。”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我赶紧跑过去。
　　“上车。”副驾驶的车窗开着，他扭头看我。
　　我跑到了车后座。
　　“送你回学校。”等我坐好，他对我说道。
　　“抱歉，你等好久了吧……”我感觉我除了道歉什么都不会说，“下午太忙了，没看手机。”
　　“后面是我妈给你买的水果，饿了的话先吃点。”
　　我这才注意到另一个座位上放了不少东西，似乎是四五盒水果。
　　“没关系没关系……下班晚在公司吃了点。”我撒谎了。此刻我捂紧了肚子，希望肚子不要在这种时刻给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