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主角遇上真总裁》不姓郭的郭铁柱

2、2.下午茶

　　一路无言。
　　我总以为他会先开口，或者说些什么，但是实际上，果然是一句交流也没有。我到底在想什么，本就互不相识的人，怎么可能愿意主动交流。我还是老老实实玩手机，等到了目的地好好玩一下吧。
　　“到了。”司机小哥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好像没有觉得车里没人说话是什么不正常事情，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好的好的，谢谢您。”我稍微查看了一下车的位置，想尽量有礼貌地打开车门离开。
　　下车后，我的笑容依旧僵在脸上。这里好像是，居民区？或者说别墅？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艺术展应该在的地方啊！难道花园聚会真的就是自家花园的聚会吗……那一个普通人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艺术作品展览，还能容纳来访的客人，这得有多大啊！
　　往前走也是尴尬，不走也是尴尬，我强装镇定地回头，看着刚走下车的两个男人。拜托，告诉我一下路在哪里。
　　后座那个男人走在前面，我本来想盯着他的，但是又害怕这样不礼貌，干脆眨了几下眼，推了推眼镜，理了理头发。
　　“这边。”他走到我面前，低声说了一句。
　　“啊……”我本来还想说谢谢，但是想了想他声音这么轻，要不我也小点声好了。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是我的心情居然意外地不错。还好没有一句话不说，起码现在我不会觉得不知所措了。
　　仔细看，这个居民区似乎在郊外，周围没有什么其他建筑，也没看到商店之类的地方。这里的房子……果然还是应该叫做别墅吧，好大一个，窗户也好大！天呢还能看到有人在客厅，难道你们有钱人就喜欢超大窗户嘛！我都看到你们在家里的状态了好嘛，不觉得尴尬嘛！但是话又说回来，房子虽然很大，但是看起来好像也不能当做艺术展览的样子……虽然之前也去过在自己家办的画展，但是那主要是因为画家本人人气不高，来来回回也就三两个客人在观看，但是花园聚会的人感觉很多啊，难道要人挤人吗，我还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悄悄吃蛋糕呢……
　　我跟在两个男人后面，好像走了挺长时间，甚至还过了一个桥。这是要去哪里啊，天呢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开车过来居然要半个多小时，那我坐公交回去岂不是要预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现在两点四十，那我差不多四五点就要离开，再晚要害怕赶不回去了，也不知道这边哪里有公交。
　　因为害怕马上就到目的地了，我也没敢开导航查看回去的线路，不然被发现实在是有点不礼貌了。
　　“带她去楼上收拾一下吧。”终于到了目的地，我还没看见别墅的门，就被后座那个男人安排了。
　　“嗯？”我脸上大概是有笑容的吧，要带我去收拾什么？？
　　一位年长的姐姐走到我面前，指引我往楼梯上走。
　　“嗯，是要准备什么吗？”感觉姐姐是个好说话的，我决定先问一问。
　　“嗯，去换件衣服收拾一下，等下参加聚会。”
　　“啊……”我的大脑似乎是停机了，“那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的，随意一点就好啦。”
　　“哈哈哈好的好的。”随意什么随意，随意不了一点，呜呜你们有钱人的随意都这么奇怪吗，怎么还要换衣服，不会也要穿奶奶朋友圈那种又贵又神奇的衣服吧，不要啊，万一我弄坏了我可赔不起啊。
　　顺着楼梯上楼，似乎是来到了楼上的阳台，我在姐姐的指引下换了拖鞋，还好今天没穿奇奇怪怪的袜子。
　　楼上似乎是，普通的卧室之类的，也就，也就比我家最大的卧室大两倍吧……不过楼上似乎是有两个大卧室，还有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太恐怖了，这么大呢，感觉在外面也没看出来这地方有这么大啊。
　　我跟着姐姐进了其中一间卧室，这间屋子里一边是床和床头柜，另一边放了一排好高的柜子，也许是装衣服的，我只偷偷瞟了一眼，也不敢过分四处张望。
　　“来，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顺着姐姐的指引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柜子上有一面大镜子。我看得见我鬼畜的表情，忍不住偷偷做了几个鬼脸。嘿，镜子兄，你也感受到我的无语了吧。
　　我的头发是有些炸毛的，平时散下来的话很像个疯子，所以我一般还是会扎起来，以前我会扎高马尾的，可惜上大学以后感觉这样太幼稚了，后面索性就只是低扎着了，只要不乱就行。姐姐把我的刘海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把我杂乱的发丝向后梳理，应该是喷了一些定型喷雾之类的。我感受到她把我的头绳拆下来了，然后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似乎是在重新编发。
　　“你今年多大了呀，感觉我编的这个头发把你衬老了。”姐姐似乎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端详我的头发。
　　“没有啦没有啦，我都23了。”哈，其实我私下都说自己21，但是姐姐看起来有点纠结，还是说大一点好了。
　　“居然这么大了吗，看起来还以为是个初中生呢。”姐姐继续摆弄头发了。
　　“哈哈哈哈，大概因为长得比较幼稚啦。”其实我还蛮开心的，说我长得年轻耶。
　　“嗯，因为怕沾上颜料，稍微给你弄了一下，不过今晚回去要洗洗头啦。”感觉姐姐是个温柔的人耶，开心。
　　“好的好的，麻烦姐姐啦。”
　　随后姐姐为我拿了一件白色的围裙，大概是围裙吧，应该也是为了防止颜料抹到衣服上采取的措施。
　　我果然想多了，这也没有很过分啦，无非是做些防护措施。原来这个花园聚会不只是看展，还有绘画的环节，等下还是想个办法尽量不要参加好了，不想丢人不想丢人。姐姐让我先把包安置在楼上，等结束之后再来拿，不然也不方便。不过我手机快没电了，充电宝又很重，我身上又没有兜，再三思考，我还是把手机带在身上了，只是开了超级省电模式，这样起码可以保证紧急情况还有手机能用。只是不能玩手机了，我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随后我就跟着姐姐下楼了，这个一楼可以说是别有洞天，似乎是把所有的家具都撤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画作，挂在墙上，非常宽敞。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有钢琴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唱片或者是哪里有喇叭在放歌，直到我看见那个后座的男人从楼下走上来。
　　不是一楼，是负一楼。
　　这别墅居然是三层！还有负一楼啊！好酷！
　　“不继续弹钢琴了？”姐姐笑盈盈地望着后座男人。
　　“嗯，等下聚会就开始了，不弹了。”
　　原来刚刚的钢琴声，是他弹的。虽然知道他们有钱人一定是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熟悉百般武艺，但是真的发现有这么一个人站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哎，可惜我什么都不会，嘿嘿。也许与其说是难以接受，不如说是有些自惭形秽吧。还以为姐姐会是什么神奇的别墅保姆之类的，但是听语气，感觉姐姐和这个男人不会是“主仆”关系，反而更亲近、更熟悉。
　　“怎么样，给小姑娘收拾得还不错吧？”
　　“嗯。不弄脏就行。”
　　“我还以为她未成年呢，原来都23岁了。”
　　“……”
　　“你等会好好照顾照顾人家哈。”
　　“嗯嗯。”
　　后座男人面无表情，也许只是我以为的面无表情，我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恐惧。
　　突然想起来还没看见奶奶，那可是我在这里唯一称得上认识的人，看不见奶奶好慌张。
　　“那祝你今天玩得开心哦，我先走了。”姐姐跟我挥了挥手离开了。我只能笑着答应，这下好了，姐姐也走开了，留我一个好尴尬。
　　房间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都身着正装，俨然一幅职场强者的模样。他们围在一起，对着墙壁上挂着的画有说有笑。
　　而我还愣在原地，偶尔捋一下头发，四处看一看，寻找小蛋糕的位置。
　　后座男人似乎在跟什么人谈论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偷听，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被灭口。
　　好像有人靠过来了，我保持镇定，万一不是来找我的呢。
　　那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跟着我。”是后座男人，是他拍了我的肩膀。
　　“好。”我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距离。他今天也穿着正装，这还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好高，但是似乎比我印象中长得最高的那位同学要矮一点。别的……别的我也看不出来，年龄、性格、身份，统统不知道啦。
　　“嗯，到了。”他把我带进了另一个房间，奶奶坐在那里。
　　“呀，止行来啦！”奶奶很热情地双手抓住我，我有些受宠若惊。
　　“嗯嗯，奶奶好！”仔细想一想，似乎从第一次遇到奶奶开始，奶奶就一直是这样热情的人。起码对我是这样的。
　　“来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材料不。”我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桌子上摆了好多的绘画工具，光我认得出的就有素描用品、油画用品、水粉用品等。其实我只是有点喜欢画画而已，喜欢去画一些脑海里的东西，感觉把他们描绘出来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是我又很害怕画画，因为我对此是一无所知的。喜欢的国内外名家？是有喜欢的风格和想要实现的感觉，但是并不能记得住国内外厉害的大师。擅长的绘画风格？我不过就是业余爱好，很多专业知识都不甚了解的。想到刚才那个男人在楼下弹钢琴，也许我的这种爱好也不是什么非常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吧。
　　我有些拘谨，不知道会不会被嘲笑。
　　“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使用，当成是下午茶聚餐好了。”这是后座男人在跟我说话。
　　“好的。”我只能回应。
　　感觉，后座男人好像叹了一口气，“我妈就是挺喜欢你的，所以叫你过来，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太在意。”
　　“是的是的，一成说得对，我就是蛮喜欢你的！”奶奶接话道，“你可以拿点工具，等下去餐厅吃点东西，看看画、拍拍照、画一画、玩一玩，来这边的人都对绘画有点兴趣，你也可以跟他们聊聊天，总归能学到一些东西。”
　　我笑着点点头。哈哈……跟陌生人聊天，算了吧不如让我自己玩。
　　后座男人把我带到餐厅那边之后，就离开了，似乎有些其他事情要处理，我坐在椅子上，看着餐桌上摆放的各种甜品蛋糕零食，哎呀，不吃白不吃。
　　大家都在忙着看画展，餐厅这边没什么人，我悄悄地拿过来一块蛋糕，找了个一次性叉子，一边安静地吃着，一边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偶尔和某几个人对上了视线，我就假装是在寻找灵感，然后低头用铅笔在素描纸上随便画画。
　　我其实没什么想画的，不过这里的蛋糕长得还蛮好看的，画一画也不吃亏。还有这些形形色色的人身上穿的衣服，感觉明明非常不显身材，甚至有点暴露缺点了，但是他们看起来都是很有自信的样子，一瞬间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难看了。来这个花园聚会的人还不少，但是环境却没有我想象中的优雅，既不像小说电视剧里那种高贵的晚宴，也不像早上七点的菜市场。偶尔听得一两句谈话，也都是十分温柔的语气，平和但有力量，让人感觉很舒服。
　　似乎吃饱了，纸上也画了不少可爱的小蛋糕。餐厅的人也多起来了。
　　我悄悄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假装很忙的样子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外面的人少了，我反而可以好好欣赏墙上这些画了。也不知道奶奶是从哪里找来的画，作者名字我自然没听过，手机也快没电了不敢轻易使用。
　　不过不知道这些也没关系，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欣赏一下这些画作吧。这里和美术馆不一样，我可以靠近画作，去仔细地端详，每一处纹理的处理、颜料的堆叠、色彩的变化，都让我觉得兴奋。他们是如何处理自己的画作的呢，这是在讲什么故事，又是如何去叙述的？我慢慢走着，慢慢看着。许多人物油画让我感到吃惊，我很少有机会能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皮肤的肌理、头发的纹路，这究竟是如何画出来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站在一幅人物画面前发呆，这似乎是作者的自画像，或者是作者很在乎的人，因为这一整个系列好多张画作，都是以这个人物为主角的。
　　红色的海、嚣张的风、蓝色的火焰……他在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你也很喜欢这幅画吗？”突然有一个声音在我旁边响起，我脑子空白了几秒。
　　“嗯，哈哈……”我尴尬地笑一笑，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在问我是不是喜欢这幅画。
　　“嗯，这个作者很有风格。”
　　“确实感觉他的作品很容易认出来呢……”
　　“哦？你也知道他吗，我听说他很神秘，就连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哇哦……”
　　确实是很神秘的作者，也确实是很独特的风格，但是我有点不知所措。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在讲述这个神秘作者的故事，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复。我有些拘束。
　　“你是喜欢他的作品的什么呢？”
　　喜欢什么吗？我就只是很喜欢。
　　“是喜欢他的内涵，还是高超的技术手法呢？你看就他这幅画……”
　　我有些尴尬，我不敢说话，不确定自己的表达会不会不够专业，会不会出糗。所以我只是听着，祈祷他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但是我想错了，来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纷纷站在这幅画的面前，看着我和他进行讨论，然后不断发出各种议论。但是与其说是我和他在讨论，倒不如说我像个捧哏。
　　“抱歉自顾自说了这么多。”男人突然停住了，“不知道你对这幅画有什么看法呢？”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想把话语权给我，但是我反而不想这样。
　　“不会不会，听您讲话也是蛮有意思的，看得出您真的很喜欢这幅画呀。”我希望我的话没有很冒昧。
　　“哈哈哈，我确实很喜欢。”他只说了这一句，就没有继续了，看起来还是要我继续说啊。我能说什么呢，刚才他说了那么多专业的东西，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审美是一种很私人的东西，喜欢一幅画，一个作品，有时候可能不需要理由。我刚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只是觉得被吸引住了，我很好奇这幅画的主角在看什么，或许他想说点什么给我听，所以我被迷住了。”好了，随便说好了，快放我走吧！
　　“也是一种相当不错的理解呢，我很喜欢。小姐你是哪里来的人呢？”
　　“哈哈……”我尬笑两声，谢谢你喜欢啊，但是你问什么问啊！你该不会要问我是哪个公司的负责人，哪个集团的继承人之类的问题吧！我就是一个路过的大学生啊，我要怎么回复。
　　“我嘛，我还是个学生啦。”
　　“啊，好像是一成带来的人。没想到还是个学生，难怪看起来这么小。”不知道是哪个姐姐说了一句。我谢谢你的好记性，我都不知道我是那个叫一成的带来的。
　　我就笑笑。脸都要僵了，可恶快放我走。
　　“LLN是有意向从画作方面着手进行服装设计的，你是有意向参加这个项目吗？”男人的话让我有点吃惊。所以这个花园聚会，其实是奶奶在为公司新项目进行筹备吗？不是等一下，那我怎么可能知道啊，为什么觉得我会是能参加这个项目的人，我不就是一个，啥都不会的大学生嘛！
　　“啊，这方面我不太确定……”
　　“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才华，很厉害啊，是在哪里学的艺术？”
　　哈哈学艺术，我本科跟艺术半分钱关系没有，不能说我是学语文的吧！！我保证我上的那个破学校不是你们想听的答案。
　　“没有没有，谬赞了，我今天不过是来这边参观一下而已。”我笑着向说出这句话的姐姐轻轻鞠躬。姐，求你了别说话了。
　　“时间不早了，她还要回学校。”一成……哦不，我还是叫他后座男人吧，后座男人出现了，他终于出现了，我终于可以溜走了。
　　“嗯嗯。”我点了点头，然后朝那个男人的方向走过去。好了好了我要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