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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跳楼 ...

  •   吕禾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上次自己邀约人家也赴约了,就是晚到了二十多分钟。
      她要是没看到杨萌月就直接去食堂吃凉粉,二楼新开的档口凉粉汁子调的真不错。
      沿着楼梯一路向上,这栋教学楼只有六层,但要在一群往下走的学生里逆行,吕禾还是走的气喘吁吁。
      “吱哑——”
      带着锈迹的铁门被推开,杨萌月已经到了天台上。
      她居然还换了身衣服,笔挺修身的西装上还别着一枝夹竹桃制成的胸针,又是那种香水的味道。
      见吕禾来了,她站起身,“离我那么远我啊?”杨萌月轻轻笑道。
      “学姐有什么事吗?”三十公分的横梁仿佛棋盘上的楚河汉界,吕禾不敢越过去。
      之前自己可是连去图书馆学个习都要被学生会的伸出脚绊个狗啃泥。
      “陪我说说话。”杨萌月拨开缠在横梁上的电线坐了下去。
      吕禾松了口气,心想姐姐你这找人聊天还穿的这么花里胡哨的,之前你花里胡哨你牛逼那是因为你是学生会主席,现在不一样了,就算你是只凤凰也被是拔了毛的,扑棱不起来了,有次下晚自习我可是见到过几个男生把你堵到小树林里满嘴荤话。
      她坐到了杨萌月旁边,鼻腔里的香水味道更重了,这姐姐是把香水当成给车喷漆一样喷遍全身了吧。
      杨萌月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二环高架桥 ,“上次我问你知不知道那里一天过多少辆车?”
      吕禾才想起来好像这姐之前是问过这么一句,当时以为她只是想牵着自己的鼻子走随口胡邹的,现在看来应该别有深意。
      吕禾也看过去,远处的车汇在一起,仿佛流动了起来,缓慢地涌向学校下边的别墅区。
      “你数了吗?”
      杨萌月点了点头。
      吕禾怀疑她是不是傻了,哪个好人会大中午坐在教学楼天台数来来往往的车。
      倒是小时候经常和奶奶坐在后院数星星,闻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奶奶摘来成熟的野樱桃洗干净,吕禾躺在摇摇椅上闻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一口一个。
      “数了多少辆了?”吕禾心里翻着白眼问道。
      “这条路是省会城市最忙碌的干线怎么能数得清呢,我喜欢这座城市,它有写字楼有地铁,市中心有晚上都不停运的公交。”
      杨萌月深吸一口气,“连风里都是自由的。”眼里带着锐利的光。
      吕禾也跟着吸了一口,只闻到浓重的香水味,这个贵气的味道闻多了弄的她头晕晕的,实在是没有闻出来杨萌月所说的自由。
      远处的车辆缓缓前行,像一只只负重前行的蜗牛,离出口还要走多久也不知道。
      “我从县城转学到市里,考到了这所学校,第一天进校门的时候,穿着运动服留着很厚的齐刘海,因为我高中的时候就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考大学,所以根本就没空打理我的外表和穿着。”
      杨萌月转头看向吕禾,短短几句描述出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女孩,和前学生会主席相差十万八千里。
      吕禾绞着衣襟,在脑海里刻画出了一张这样的肖像,她猜测那个时候杨萌月和她一样,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时髦女孩们穿着热裤高跟鞋从她面前走过,那个时候的她身上也还没有这么浓重的香水味。
      “学姐你其实挺优秀的,我进校门第一眼就看到你了,闪闪发光的你。”吕禾小声说道。
      “学生会主席吗?”杨萌月嗤笑道。
      见吕禾愣神,“这个位子在学校里有点分量,但走出这个学校什么也不是,阶级这种东西是很难跨越的,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出来找一份廉价的工作,朝九晚五的生活,累的跟狗一样,或者是回到县城,走在路上鞋底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黏上一口痰,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她抱住自己的头眼睛发红语气有些激动。
      看到她有些疯癫的神色吕禾往后缩了缩,一个农村小地方来的女孩,迷失在了钢筋水泥的繁华都市里,想尽办法往上爬,可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有一些同情但是不多,杨萌月做过的错事摆在那里呢,再说了要不是她见色起意去绿别人,会是这样的下场吗。

      “那些视频你也看了吧。”杨萌月深吸一口气问道。

      吕禾不知道该不该点头,她确实看了,阵仗搞得那么大,这个学校里的人应该都看了吧,她现在承认杨萌月会不会把她推下天台呢。

      “我要是说我认错人了你信吗?”杨萌月转过头道。

      “啊……?”吕禾心里忽然升起了一阵怒火,要是杨萌月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人也太不是东西了。

      “学姐,报警啊,警察一定会查出来的,送他去坐牢!”吕禾义正严辞道。

      杨萌月冷笑一声,“你舍得吗?”

      “……约我去酒店的人,是沈藏辉。”

      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一般,瞬间将吕禾身体里的力气全部抽离了。

      “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吕禾慌乱地说。
      “那天是学生会的晚宴,他怎么可能没有被邀请,你要看他给我发的消息吗?”

      看着杨萌月暗淡的眼神,她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吕禾猜测这么冷一定是自己的低血糖犯了,都怪自己早上没有吃早餐,心脏拧巴在了一起绞痛着,远处的二环高架渐渐变得模糊了。

      杨萌月见吕禾面色惨白,她忽然笑了,笑声凌厉凄凉,“都怪你,那天要不是你坏我好事,他怎么可能半道丢下我,你和他是不是都睡过了?他也是约你去的酒店吗?”

      这次换吕禾抱着头低了下去,她像一只真正的鸵鸟,可杨萌月的声音还回荡在她耳边,让她无处躲藏。

      杨萌月忽然不笑了,她抓住吕禾的胳膊,吕禾像一只木偶一样被她拉到自己身边。

      杨萌月轻轻在她耳边道,“我死都不会忘了你们的,我恨你们。”

      忽然起风了,五月的残春里开出了一朵黑色的蔷薇花,洁白的云朵慵懒地卧在天边,枫树叶子还在疯狂汲取着能量,翡翠一般的叶脉上还有蜻蜓在跳跃。
      在S大喧闹的校园里,杨萌月一举跃下了天台。

      吕禾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落了下去,过了三秒钟才传来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是数不清的尖叫声。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鼓噪着她的耳膜又忽然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有空气中还残存着淡淡的香水味。

      救护车把杨萌月拉走了,警察勘查现场的时候看到了眼神空洞麻木的吕禾。

      她作为杨萌月坠楼一事的唯一现场目击者被带到了公安局。

      被搀扶着上警车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门前的血迹远远看去就像是秋天落了一个晚上的红枫。

      看过那么多普法栏目剧,今天被带到这里才知道外面的空气有多自由。

      刺目的白炽灯从头顶打了下来,隔着栅栏的墙上挂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穿着制服的人往那里一坐压迫感拉满。

      她抬头环顾了一圈还是觉得不真实,早知道在那个算命先生给自己卜卦的时候就不应该捂住耳朵。
      那个时候的吕禾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能扯上人命官司,也不会想到自己第一次喜欢的人,是那么的不堪。

      “据我们所知,你和杨萌月在学校都不对付,是不是你把她从楼顶推下来的!”审讯室里回荡着巨大的声音,震的她脑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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