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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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肖羽的记忆里，陈晓的性格一直是比较腼腆乖巧的。
小学的时候，她经常受人欺负，每一次，都是肖羽挺身而出，和她一起解决这些麻烦。
当然，因为肖羽的学习成绩很差，陈晓也经常给肖羽讲题，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自己的这个朋友。
那时肖羽以为，她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它不受任何思想的约束，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逐渐走向陌路。
初中的时候，她们不再在一个班，加上陈晓说出我们不再是朋友的话后，肖羽就没有多关注过她。
甚至于，她的心里还有一种小小的期盼，希望陈晓会遭遇些什么，比如像小学时那样被人找茬，被叫难听外号之类的，那么也许她会回心转意，继续和自己做朋友吧。
当然这种坏念头也只存在于她的臆想之中，她知道这是不好的，却因为觉得只是有这种想法又不会伤害到谁，就还是任由它们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脑海里生长。
她先是想象陈晓被人欺负后，找她哭诉，她想，自己一定要让陈晓先向自己道歉，然后自己才会像原来一样，出面帮她。
可是，想象和现实还是有一定差距的，陈晓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可她却没有选择找肖羽出面帮忙。
四年前的一个清晨，正在上初二的肖羽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从前门进了教室。
可能是即将周末的缘故，班上的同学都十分兴奋，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交谈着什么。
就在肖羽坐到座位上时，前桌的同学忽然从那正在激烈讨论的话题中脱离出来，转过身，朝着肖羽问道：“肖羽，你知道陈晓吗？”
“陈晓？”又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肖羽不由愣了一下。
说起来，这已经是陈晓和她说不再做朋友的第二个月了，在经过一开始各种各样的猜测臆想后，她已经有了新的朋友，早就将和陈晓之间的那点恩怨纠葛抛掷到了脑后，现在忽然听到有人提起便感到有些意外。
“她怎么了，”肖羽没有否认自己认识陈晓，随后问道，“怎么突然问这样一个人？”
“你没听说吗？”前桌趴在肖羽的课桌上，说道，“她呀，现在可是咱们学校的‘红人’呢。”
说着，前桌回过了头，朝着她的那几个小姐妹说道：“我说得对不对？”
前桌的这句话引来了其他人的哄笑和更加激烈的议论，肖羽按下自己心里的不安，问道：“陈晓，她怎么了？”
“你和她是不是朋友？”前桌回身问道，“如果是的话，我建议你最好和她分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肖羽挤出一个笑容问道，“怎么说得这么吓人啊。”
前桌向前探了探身，压低声音说道：“她把原来那些学习差的朋友全踢了，现在正舔着脸追咱们学校排名前十的学霸呢。”
“要我说，她的学习也不怎么样啊，”另一个女生凑过来说道，“不就是年级一百名开外的渣渣吗，怎么好意思因为学习成绩就不和别人玩了呢。”
“就是说啊，这个人可真是势力眼，”班级里，有个人高声说道，“还有人觉得年级第一的学霸会喜欢她呢，她那样一个人，学霸凭什么免费给她补课。”
“恶心，女生中的败类，”肖羽身边的女生骂了一句，转头朝着肖羽问道，“肖羽，我听说你和她是小学同学，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肖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谨慎地“嗯”了一声。
“那现在呢？”那个女生继续问道，“现在你还和她有来往吗，如果有的话，麻烦你和我们隔远一点，谁知道你会不会像她一样，哪天突然发疯，创飞我们所有的人。”
“怎么会呢？”
说这话的时候，肖羽的笑容有些僵在脸上，在她心里，她头一次这么讨厌她的这个小学同学，或者说，她是讨厌——当时的自己居然会和她成为朋友。
明明陈晓什么好处都没给自己，却还要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再想起她之前找自己说以后不再是朋友的样子……
她笑了一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抬眼朝着那个女生说道：“怎么会呢，我和陈晓只不过是小学同学罢了，哪有什么更近一步的关系。”
说着，肖羽耸了耸肩道：“就这样的关系，前两天还被陈晓给找了呢，说是我成绩不好，以后就不要和她有来往了。”
“真是倒霉，遇到她那样的人，”那个女生抬起了手，拍了拍肖羽的肩膀，带有一丝同情和认可的说道，“像她那样的神经，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你就和我们玩，别搭理她。”
“好，”肖羽说道，“我听你的……”
……
第三节下课，肖羽起身和刚刚成为朋友的女生一起去往卫生间。
路上，她看到前面班级里跑出来一个女生。
她穿着校服，瘦削的身躯包裹在宽大的校服里面，显得更加瘦弱不堪。
那个女生一路低着头，手中拿着音乐课的课本，向着卫生间跑去。
衡阳市第九中学的音乐课是在另一栋楼上课的。
所以，要上音乐课，首先就要拿着书本，通过教学楼间的连廊，七弯八绕地才能到达音乐教室。
现在距离上课时间已经很近了，总共十分钟的课间，现在已经过去四分钟了，如果那个女生还要去上厕所的话，时间确实有点赶。
就在肖羽胡思乱想的时候，身旁的女生忽然说道：“肖羽，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陈晓呀？”
肖羽抬起了头，看向那个已经跑进厕所里的身影，喃喃地说道：“我，我没认出来。”
朋友耸耸肩，随后闭嘴向前走去。
今天的厕所里格外安静，有几个女生出来时，还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朋友在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向着其中一个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女生问道。
“里面正在打小三，”那个女生压着嗓音说道，“如果来得及的话，我建议你去其他楼层的厕所。”
说完，她从朋友身边擦身而过，和其他人一起，向着教室走去。
肖羽身前，朋友回过身子，说道：“我怀疑，里面正在被打的那个小三，就是陈晓。”
说完，她狡黠的眨了眨眼，向着肖羽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打个赌呀？”
就这么一个眼神，让肖羽的心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很想说自己突然不想上厕所了，还有现在就回去准备第四节课上课要用到的东西之类的话。
但是她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将这两句话说出口的，因为——一旦自己说出口，那么到时候被排挤的，就不只是陈晓一个人了。
“好，”肖羽脸上的笑有点勉强地说道，“那我就赌不是好了。”
肖羽身前的朋友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随后带头走进了卫生间里。
卫生间里开着水龙头，“哗哗”地水流声在这密闭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显得这里——格外的潮湿空荡和阴冷。
这样的环境往往会滋生出很多病菌和臭虫，就像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总会容易受到黑暗侵蚀。
走进卫生间里，肖羽不由表现得有些局促，具体来说，体现在她环抱着胳膊的有些颤抖的双手上。
“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个贱人。”
就在这时，一道压着声音的女声从身前传来，紧接着肖羽从朋友肩头上方看见，洗手池那里围着好几个女生。
其中一个女生显然是认识朋友的，她抬起手，和朋友打了个招呼。
朋友也笑着回应，说道：“惩罚小三？”
“对，”那个女生撇撇嘴，带着一种不屑的表情，指向身后的人影说道，“这个丑八怪，居然还想来勾搭姐们的男朋友，还美名其曰什么讲题，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讲题，压根就是勾引我们级部第一的小手段。”
说完，她们一起哈哈的笑了起来。
肖羽的脚步顿了一下，她站在朋友的身边，侧头看向被压在水池里，被人用水龙头里的水冲着脸的陈晓。
这个时候的陈晓一副很惨的模样。
之前拿在手里的音乐课本也不知道被谁丢在了地上，浸上了水，上面还有两个脏兮兮的脚印。
陈晓则被人揪住了头发，压在水池边上，强迫她扬起了头，被水龙头里的水呛的喘不过气来。
她想要挣扎，却敌不过身边两个女生的压迫。
其中一个女生看着表，在差不多又过了一分钟后，这才把陈晓从水中拽了出来。
她接过另一个女生递过来的纸巾，胡乱的在陈晓脸上抹了一下，随后说道：“做三就要有做三的自觉，我们可没打你，你就是想报警想告老师也没有办法的。”
说着，她和那一个女生松开了压制住陈晓的胳膊，瞬间陈晓便像是没了力气一样，踉跄地倒在地上，不断地发出呛咳的声音，哭的眼睛鼻子都红了。
“我劝你还是心里有点数，”另一个女生也说道，“毕竟——就算你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你。”
说着，她蹲下身子，伸手在陈晓脸上拍了几下，说道：“你有证据吗？你有证人吗？所有来过这个厕所的人，都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说着，她站起身来，抱着胳膊，哈哈的笑着。
这时候，肖羽注意到陈晓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种犹豫、不确定、恳求、期盼的目光，压的肖羽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肖羽的指尖掐住了掌心，但她什么也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自己的目光向着一边，偏了过去，躲过了陈晓的视线。
是你先做出初一的，肖羽在心中想到，那么——你也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