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生》乘风北归

74、月色

　　“在想什么”
　　徐佳颖来到茶室，轻声坐到了季南的身后
　　季南也回过神，将后背靠进身后的怀抱
　　“唔……忙完啦”
　　“嗯！困吗？”
　　“～不困，今晚挺精神的”
　　季南说着伸手盖上了香炉盖子
　　随即轻蹭着徐佳颖的脖子
　　“妈在那边还都习惯吧？”
　　徐佳颖伸手轻抚着她的肚子感受着两个小家伙的动静，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着
　　“嗯……你别担心她……”
　　……
　　感受到耳边温热的气息，季南忍了忍胸口升起的热流，轻叹着试图转移注意力
　　“……你去拿我的电脑好不好”
　　徐佳颖则用鼻尖轻蹭着她渐渐嫣粉的耳廓，咽了咽喉咙才轻声回应

　　“辐射……会影响到他们”
　　说着又随着她腹部的轻柔鼓动摩挲着手掌
　　季南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偷偷缓了缓有些急促的心跳才轻声回道
　　“……那……我想喝牛奶，你去热～”
　　徐佳颖勾唇一笑，轻呼了口气才捏了捏她手臂站起来
　　“～我去热”
　　……
　　等徐佳颖走出茶室，耳后终于没了魅惑气息
　　季南这才抚了抚热烫的脸颊，收拾着制香的工具
　　……
　　徐佳颖也很快端着牛奶回来，依旧是坐到身后将抱着她，把牛奶喂到季南嘴边
　　“～喝吧”
　　季南略显急切的喝了一大口牛奶以缓解有些干涩的喉咙
　　“慢点儿喝……”
　　“唔……”
　　季南喝完接过杯子放下，续道
　　“……月亮出来了吧？我们……去楼顶看月亮好不好”
　　徐佳颖依旧轻贴着她的耳朵，轻声拒绝
　　“不想去……陪我坐会儿”
　　……
　　季南则快要顶不住这种温声软语软的勾引，清了清嗓子
　　“那……你明天早点叫醒我好不好？”
　　“嗯～季南……”
　　季南听到那一声呢喃的全名，心脏一瞬间又重重的跳了一拍
　　尽管早习惯了这个满肚子橙色颜料的女人，可是今晚的她无比的温柔魅惑
　　……
　　季南感觉自己有些难以抵挡了
　　“嗯？……怎么……”
　　徐佳颖轻咽着喉咙，偏头看着季南红润的嘴唇，若无其事道
　　“还想喝牛奶吗？”

　　“……喝”
　　季南看了一眼桌上的杯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但还是端起杯子喝完了剩下的牛奶

　　徐佳颖弯起眼角，伸出手指轻轻揉掉了她唇边的牛奶，轻声问道
　　“还看月亮吗？”
　　季南则咽了咽喉咙才看向窗户，明明她来茶室前，自己还想去楼顶欣赏一下温柔你月色，可一开口，却鬼使神差道
　　“额……～这里也能看到……”
　　徐佳颖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撩开她耳边的头发轻轻抚弄着耳朵
　　“嗯～那～还要电脑吗？”

　　季南身子一颤，伸手覆盖住她放在腹部的手
　　声音似乎都被耳边的气息吃掉了
　　“……不了……你刚，怎么叫我全名？……”
　　徐佳颖则不说话，嘴唇轻触着脖颈上的雪白
　　季南依旧强忍着快要坍塌的理智，镇定着气息问
　　“嗯？你很少这样叫我”

　　身后那人却轻轻呼了一口气才轻声说
　　“～十年了，你也只说过一次那三个字”
　　季南则陷入了回忆……
　　唯一一次对她说那三个字竟是在情欲的余烬里
　　……
　　“想起来了吗？……嗯？”
　　徐佳颖颤抖着声音便略显委屈的轻咬了一下鲜红如草莓的耳垂
　　引得季南手一紧，捏住了腹部的手，咽着气息，声音同样快要抖不出喉咙
　　“佳颖……用我的方式……好不好”……
　　徐佳颖则轻轻挣脱被抓住的手指，缓缓向上勾勒

　　“嗯～你说……不冲突”
　　季南努力整理着呼吸，可是大脑却缺氧般一片空白
　　终于轻叹一声勾过脖颈处滚烫的脸，闭上眼将柔软覆上她滚烫的唇瓣，回应着温柔的缠绕，一寸寸安抚她压抑在呼吸之下的炙热

　　可那越发灼热的气息却像长出了柔软的触须，将自己的意识拉进月光照耀的静谧沙滩
　　温热的夜风包裹着整个身体，将咸热的气息揉进周身的毛孔
　　耳边交织的气息也变成深邃悠扬的海浪声
　　牵引着光裸的脚踝，一步步走进浪花
　　温柔的月光更是将自己轻柔包裹
　　让自己忍不住沉溺进那片深邃的海水
　　……
　　而即将拍上岩石的巨浪则被腹部一阵明显的跃动击退
　　“怎么了？……”
　　徐佳颖半睁的眸子捕捉到季南微微皱起的眉头，这才不舍的放开

　　季南则无奈的苦笑着，拉过胸口作案的手放到依旧在鼓动着的腹部
　　随即两人相视苦笑……季南歉疚的看着她已然迷蒙的双眼
　　“……对不起啊……”
　　徐佳颖则无力的呼着气，将脸埋进她脖子里，委屈道
　　“嗯……还是……用你的方式吧”

　　季南则轻抚着她后脑勺，柔声安抚着
　　“乖……以后我慢慢补上，嗯？”
　　徐佳颖深呼吸了几个回合，才不舍的离开了脖颈间的特殊体香
　　“……嗯～那我先帮你们三个洗澡”
　　季南则坏笑着看了一眼她的腿

　　“……你确定不要先洗吗？”
　　徐佳颖眯了眯眼睛，又凑近她耳边轻声细语
　　“徐太太～我可以温柔的讨点利息……应该不会吵到他俩……”
　　季南身子一颤，急忙推开她
　　“……好了，我认输！不招惹你了”
　　徐佳颖魅惑的眨眼笑道

　　“小东西～不玩儿火了？”
　　季南可怜兮兮的瘪着嘴
　　“求夫君暂且放过我们母子三人”
　　徐佳颖这才把季南扶起来去洗澡
　　“嗯～秋后算账～加收利息！”
　　“……”
　　……
　　待洗完躺下，季南本来很困了，可看着依旧委屈巴巴的徐佳颖，便强撑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眉眼
　　“佳颖～你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你的梦想”
　　徐佳颖停下了拍她后背的手，抬眸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月光，才答道

　　“想听吗？”
　　季南弯眉笑了笑
　　“嗯！很想”
　　徐佳颖亲了亲她的额头，轻轻躺平了下来
　　“嗯～我从小就想建一座自己的城堡，我做个女王～再招兵买马～攻打那些欺压百姓的帝王”

　　季南看着她讲诉时，眼里的亮光像闪耀的星星般明亮，尤其是在只有微弱月光的房间里，显的那么的柔软
　　……
　　“打完之后呢？”
　　徐佳颖则笑出了声
　　“噗哈哈，你不觉得幼稚么？”

　　季南则忍不住伸出手指抚摸着那弯弯的眉眼
　　“不觉得！因为你很快乐～”

　　徐佳颖才又叙述起来

　　“然后呢～我就带领我的子民们一起过上幸福的日子～生一大堆孩子～把全天下的饱学之士都请来教育他们～等我老了，就把王位传给最善良的孩子！”

　　季南安静的听她说完，忍不住支起身子吻了一下如星子般闪耀的眼睛
　　“老婆～我们再在山上建一栋别墅好不好？”
　　季南不解道
　　“建了做什么？”

　　徐佳颖则将手放到她腹部轻轻摩挲着
　　“给他们住！建欧式风格的”
　　季南则不以为然
　　“那你还是等他俩出来了再问，我没发言权”

　　“嗯～好！这是我和俩小东西的第一个见面会议！”
　　季南随即又轻声问道
　　“那你还有什么梦想吗？”
　　徐佳颖则弯着眉眼笑得无比灿烂

　　“你们三个就是我现在最大的念想，等他们会走路了，我每年都带着你们去旅行～哎你说儿子和女儿到底哪个才是你的小太阳？”
　　季南无奈一笑
　　“这我就不知道了，从身体里取出来的时候又分不出来”
　　徐佳颖摩挲了几下肚子才笑道
　　“应该是女儿～而且会很像你！聪明～善良～温柔”

　　季南则苦笑道
　　“不一定吧，精子的主人也占一半的”
　　徐佳颖则亲了亲她额头才轻声开口
　　“资料你也看了啊～欧洲血统
　　身体健康、性格温和，聪明，教育背景也高”
　　“嗯～”

　　徐佳颖说着就看着季南的眉眼陷入沉默
　　季南也跟随着她的眼神，轻声问道
　　“怎么了？”
　　徐佳颖喃喃道
　　“……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近距离感受着彼此萦绕交织的气息，季南轻触着她的唇瓣，随即吻了过去
　　…
　　待结束温柔缠绵的长吻，季南才轻轻枕到她胸口
　　听着砰砰跳动的心跳声
　　轻声呢喃着
　　“佳颖～我的家在这里”
　　“嗯～”

　　季南听着悦耳的心跳声，呼吸间也尽是她的气息
　　不禁想起在茶室里那个异常缠绵的吻，以及她刚洗完澡时一脸的委屈，便轻轻解开她胸前睡衣纽扣
　　……
　　温热的吻一寸寸攀过丝绸般的的肌肤
　　徐佳颖则轻颤着抓住她的肩膀
　　“老婆～……”
　　季南则撑起身体附上她侧脸上柔媚的耳廓软骨
　　温热的气声呢喃出一句
　　“……别动…叫我全名……”
　　当勾勒到她眼眸处，只见那眼波里流转着迷蒙的月色，似乎在轻声呼唤着她靠近
　　“……季南～”
　　“嗯！……抱着我……”
　　当那声柔得像丝绸般的全名在耳边响起
　　……
　　随即将自己拖进了月下的海浪中
　　……
　　任由深蓝海水淹没干涸的理智
　　奉上嘴唇轻尝泡沫的气息
　　似乎只有起伏的海浪才能滋润山颠的玫瑰
　　佳颖，你是我道门前的玫瑰，是寒冰前的火焰，修不得道，冷不了心
　　我只好捧着灵魂来到山门前
　　徘徊于火焰前，任由你将我融化
　　带我去浇灌山巅之上的玫瑰
　　把我的焦灼，愧疚，以及我全部的温柔
　　融进你的肌肤，此刻便是完整的意义
　　……
　　当卧室的温度融进月色时，徐佳颖才找回声音问道
　　“南南，你今晚很不一样”

　　季南则拉过被子盖好她的肩膀，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
　　“因为……你好美……”
　　徐佳颖绵软的声线问道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说……”

　　季南则靠到了她胸前，轻轻摩挲着心脏跃动的位置，喃喃低语
　　“我无法像曹植细致描述洛神那样，来描述你的美～”
　　“嗯～我也读过，你也觉得他对爱人的刻画太客观了是吗？”
　　“……嗯，似乎缺了主观的感受”
　　季南又撑起身体，借着月色打量着身下的面容
　　伸出指腹轻轻勾勒着她的轮廓，良久才答道
　　“太客观了，具象化的美丽皮囊在当今时代依旧遍地都是……”
　　徐佳颖也撑着秋雨迷蒙的眼眸跟随着那双柔软的眼神
　　“那我在你心里是怎样的美？”
　　季南终于收回手指，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随即侧身躺下，轻声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视屏吗？”

　　徐佳颖也轻轻侧过身子，将季南的一缕长发绕在手指上
　　“嗯～记得！你那时候还是短发～但眼睛特别干净……看起来特别特别可爱”
　　季南则回忆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噗嗤……我那个时候其实是懒得打理头发，才剪掉的，现在回想起来好傻……”
　　徐佳颖却反驳道
　　“哎～明明很可爱！”

　　季南则弯起眼角回忆起来
　　“不说我了……那时候第一次见你，你在视屏里笑得特别灿烂”
　　“嗯～然后呢？”
　　“～皮肤很白，看不到一点瑕疵！古人说“肤若凝脂”一点都不假……”
　　徐佳颖则轻笑着打断
　　“……哪有那么夸张，那时候的视频很模糊的！徐太太～那是十年……唔”
　　季南霸道的吻了过去
　　“我说是就是，不许反驳！”

　　徐佳憋着笑点了点头
　　“好～我不说话了”
　　季南这才又撑着头轻声叙述着

　　“那时候见到你的笑容，我感觉被三月的朝阳柔软的包裹住……脑子里瞬间想到诗经里的那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徐佳颖静静的听着，借着朦胧的月色，见她眼底的柔光越发浓郁，忍不住伸手抚摸着那双眉眼
　　“～还有呢？”

　　季南描述着记忆，声音也越发的柔软了，仿佛又重回过去般
　　“嗯……也只是停留在印象层面……后来慢慢的从你声音里捕捉到具象化的温柔，再到后来见面，就更具体到了你的体温，气味……
　　像是唤醒枝芽的春雨，热情的夏日，静谧的秋月和圣洁的白雪……想到你的时候…我只想用我认为最美的风景来形容你”
　　徐佳颖也只安静的看着她，仿佛怕惊扰了蝴蝶
　　季南又思忖良久才喃喃说道

　　“曹植说的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以前觉得这样的女子只是曹植在梦境里见到的，世上哪里会有……直到你具体的靠近我，我才真正理解了那种美”
　　季南说完停了下来

　　徐佳颖才轻声开口
　　“我不困～”
　　“嗯～那你也说说看”
　　徐佳颖则轻叹一声把季南揽进怀里
　　“我跟你感受是一样的……只是你的那种美藏在你冰冷的面具下，要想让你释放，得有耐心”
　　“嗯？怎么说？”

　　徐佳颖亲了亲季南的额头才继续
　　“你对外有很强的疏离感，那不仅是基于你的教养，还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
　　没耐心的人很容易被你逼退，而发现你珍贵又太迫切想得到的，又会吓到你！甚至她自己也会陷入得不到的痛苦中”
　　季南不解的抬头看向她
　　“我有这么可怕？”

　　徐佳颖把她又搂到怀里才道
　　“嗯！展颜就是疯掉的那个”说完又警觉的低眸打量了一下季南的反应
　　季南则轻声说道
　　“我没事，你说～”
　　徐佳颖这才松了口气

　　“我查过她，她这么痴迷，前期的确是有花时间去观察和感受过你，……但偏偏你心里已经有我了”
　　季南听完气恼的躺回枕头，急道
　　“哎～我也有我的审美好吧！别说得好像没遇见你我就会喜欢她～我分得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怜悯！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恋人”

　　徐佳颖赶忙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好好～我错了！别生气～俩小东西睡觉呢！”
　　“～那你重新说！”
　　“好～我是想说……你的那种曼妙柔美，很珍贵，得轻轻的靠近，静静的等待你自己盛放
　　就像冰山顶端的昙花，得有耐心跟毅力，而且得有柔软的怀抱去安放”

　　季南这才轻叹道
　　“好吧～原谅你了”
　　徐佳颖则又轻轻揽过季南，呢喃着
　　“南南，客观的美和主观的爱，你都给了我”
　　季南沉默片刻才回道

　　“但你总是没有安全感……”
　　徐佳颖无奈道
　　“也许这才是爱的完整全貌吧……即使和你交融在一起也仍旧觉得不够，生怕一不留神你就会抽身离去，唉……”
　　“佳颖……我就在你身边！至少在你厌倦我之前，我都会在！”
　　“……嗯！南南～”
　　“嗯？”
　　“你今晚特别迷人～我喜欢你褪去理智的样子～”
　　季南打了个哈欠道
　　“嗯？以前不也有吗？”
　　“以前只能在你喝醉的时候见到～尤其是桃花醉从你皮肤里散发出来……”
　　“嗯……？那是什么样的？”

　　徐佳颖见季南声音已经模糊不清，掖了掖被子
　　“……总之你今晚特别美……睡吧”
　　季南撑着渐渐迷糊的的意识呢喃着
　　“月华如水～适合变身”
　　徐佳颖轻哼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伸手摸了摸她肚子
　　“～还好他们睡着了”
　　“嗯……我们也睡吧”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