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万花]花间梦事》竹兰雪友

10、裴元X阿麻吕

　　那把短刀陈列在武器铺门前的档位上。

　　刀鞘由精良的玄铁所铸，制式古朴，表面隐有鲛纹，约莫是来自东瀛。长安的铺子总是会摆出些舶来品，以吸引来往之人，并非什么稀奇事。
　　摊档上还有诸多锋芒毕现的利器，在日光底下很是晃眼。一把玄鞘短刀混入其中，其外形绝不算引人注目。

　　可是无端地，即便它是件纹丝不动、内敛无华的死物，裴元的视线却无法挪开，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在看到它的那一瞬，裴元像是陷入了瞬间的冰冻里，被某种凄冷阴邪的寒气所震慑。

　　寒气……？
　　不对，应是煞气。

　　一把煞气十足，能令习武之人如芒在背的短刀。
　　要么是绝世奇兵，要么是另有蹊跷。

　　总之是引起了裴元的好奇，他走过去，向店家询问这把刀的情况。

　　“喔，这把刀啊，是今天的新货，已经有好几个人来问了。客官您要买吗？我可以给您算便宜点。”
　　店家说出了一个便宜到令人咋舌的价格。
　　“怎地如此便宜？难道是断刀？”裴元问道，仅看刀鞘的玄铁也不止这个价了。
　　说着，他拿起刀，想把刀抽出，看看刀刃的情况。

　　但——他没能把刀抽出来。
　　刀依旧稳稳当当地插死在鞘中。

　　“唉……似乎没人能把刀拔出来，前面几个客官也是如此，所以现在才便宜卖了。”店家摇摇头叹了叹气。

　　许是刚刚自己没用内力，刀和鞘又特别吻合的缘故，裴元如此断定，他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抓着刀柄，运起内力再次尝试。

　　然后——还是没把刀抽出来。
　　他越用力，刀似乎就和鞘黏得越稳，越难以被拔出来。

　　“……”两次都没成功，裴元只好放弃，装作没事的样子把刀放下来了。

　　“此刀来自何处？由何人所铸？”裴元再问店家，“它真是一把刀？不是摆件？”他开始怀疑“刀”压根就没刀刃，只是雕刻出了刀形的摆件。

　　“它的确是一把刀。”面对裴元的质问，店家犹豫了一会儿，才下了决心——反正它也卖不出去。
　　“是我从一个东瀛商贩那儿采买来的。”

　　“那东瀛人卖的东西有时候来路不太对，就是从战场上，或者死人堆里翻找出来的东西……”店家眼神飘忽，多少还是有点隐瞒，“但我也是近日才知道这回事……交易时，我是见它由玄铁所铸，品相不错才收的。”
　　“只是没想到，把刀放入鞘中，运回长安后，却没法再把它抽出来了……可能是刀上残留的血凝结粘连起来的缘故，也可能是……有点邪门的关系？鬼神之说不可信其无啊……”
　　“实不相瞒，若是今日不能将其售出的话，我就打算把这刀压箱底或者埋起来了。”

　　“既然如此，我就买下它吧。”
　　“我不信鬼神之说，”裴元如此和店家说，“我还是想看看刀拔出来是什么模样。”

　　反正可以交由天工门下钻研怎么拔刀的问题。
　　要是天工也没办法——

　　那就把它熔了重铸，裴元微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