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蛮不讲李

18、疑点重重

　　会议大致议程就是我按照他们每个人负责工作板块的内容及工作相关性，分别让每个人发言汇报。我还记得会议期间，在文员陈某汇报工作时，因为他工作进度缓慢的问题，总经理还突然情绪有些激动，对陈某及作为他直属领导的我进行了当场批评。对了，紧接着总经理还打过一个电话给另一个部门负责人，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给我们提供协助并对他做出进一步的工作指示。
　　打完电话后他情绪冷静多了，我们继续汇报工作，直到最后我做总结到一半时，我看见他突然面部有些扭曲然后捂住胸口，慢慢地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一开始，大家都惊呆了，只是站在自己座位上不动，大概半分钟后，我记得是我最先来到张某身边，并让其他人拨打急救电话。当时场面很混乱，大家都围在张某身边。救护车大概5分钟就到了，因为我们公司附近就有一家医院，这期间所有人都没有离开会议室—至少我没有注意到。后来医护人员来了之后发现张某已经死亡了，而且很像是毒发身亡，所以他们立即报警，期间也不准我们任何人出入和碰现场的东西。警察到来封锁现场之后就把我们都当嫌疑人带到了警局。”
　　青松看霁月阅读完之后也没有任何表情，有点猜不透她的想法，是满意还是想要大发雷霆。他现在可不敢告诉他，其实顾兴风让其他所有人的问询方式都变成了这样的叙述式，而没有问队长让他们问的问题。“队长，您先别生气，这些嫌疑人我们都还没有放他们回去，如果您想问他们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再问的。”青松试探性地安慰着霁月。虽然队长平时待人冷淡，但情绪一直都挺稳定的，直到这个顾兴风来了之后，她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其他人都问完了吗？把他们的问询记录也拿来给我看看。”青松正准备去了解一下进度，顾兴风和赵安萦正好回到办公室。“队长，我们的问询记录都在这里，您看看吧。”安萦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她是最喜欢按照指令做事的乖乖女，向来不敢违背父母和上司的命令。这次是顾兴风骗了她，说是队长临时改主意了，要换一种问法。单纯的安萦怎么会想到有同事敢这样大胆假传圣旨，所以她第一次违背了队长的意思，直到审讯结束，小李悄悄告诉她，他们都被骗了，她才知道真相。所以安萦到现在都有点战战兢兢，怕自己的工作态度对工作成果产生了不可挽回的影响。
　　“队长今天看了那么多卷宗，眼睛应该已经很累了吧，就由我来帮您读吧。”顾兴风一把夺过安莹手中的问询资料，留下安萦在旁边狠狠地瞪着他，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然后自言自语小声抱怨了几句，但在场没人能听清她说了什么。
　　霁月也盯着顾兴风，有些不开心，“顾副队长，还请你不要欺负我的组员，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还有，我现在一点都不累，不用你代劳了。”说着霁月就要去抢顾兴风手上的卷宗，不过顾兴风一个“帽子戏法”轻松躲过了霁月的“袭击”。
　　“队长，我之前看了您审问朱某的记录，所以我在读的时候还能给您筛选剔除一些您已经知晓的的信息，节约您很多时间。您就安心坐在位置上，当一回“安乐椅神探”吧！”说着他就开始读起来。而霁月只能无可奈何地轻轻叹一口气，然后渐渐后躺倚在靠背上，然后闭上了眼睛，一副女王不想听你废话的模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青松已经把明舒也叫了回来，大家现在就像冬日里围炉烤火的一群家人朋友，环坐在顾兴风周围，静静地等好戏开演，此时此刻可能再有一点小吃就更完美了——这间办公室就真的像在进行温馨愉快的下午茶了。
　　“何经理的审问记录您刚刚已经看过了，那我就按照审问结束的顺序先给您读嫌疑人罗某的口供了。”顾兴风清了清嗓子，然后正式开始他的“表演”。
　　“昨天下午四点左右，何经理从总经理办公室回来后，心情看起来很不好。紧接着，他就通知我们大家明天一早要紧急召开一次工作推进会，让我们务必认真准备，因为总经理要出席。
　　因为还不到2个小时就要下班了，要准备这么多汇报材料肯定又要加班了。再加上还得布置会场，所以我们几个私下里都怨声载道，这已经是我们这个月加的第20天班了。为了这次的活动，我们连周末都没有休息，每天早出晚归，总经理竟然还不满意我们的工作，真不知道要怎么做他才能放过我们。
　　昨天晚上，经理和副经理都早早地走了，我们晚饭是在这里吃的外卖。大约20:30左右，我与朱出纳及李会计一起离开了办公室，最后还剩下陈文员和郑主管还在办公室继续工作，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9点左右会议开始，我们每个人按照何经理的要求一个个汇报工作。期间除了朱出纳，我印象里是没有人接近过总经理。
　　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件事。九点左右总经理进来后，朱某就拿着水壶去他座位倒水，倒完水后朱某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愣了一下，然后才回到我们这边给何经理他们倒水。对，对，我觉得他就是往经理的右手边方向看的，就是进大门的左手边。
　　之后在会议期间，我记得只有坐在我左边的徐副经理离开过座位去上过2、3次厕所，其他人好像都没有离开过会议室吧。
　　以上，就是嫌疑人罗某的口供，对了，对于座位的顺序问题，所有嫌疑人的口供都一致，没有任何出入。萧队，您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我接着读下一个人的口供？”
　　“我有问题，我有问题！”果然是嘴快的小李，明舒，永远等不了一刻。霁月还没开口，他就急得插嘴了。“朱某到底看见了什么啊？我觉得这一定是案子的关键！队长，刚刚你们审问他的时候，他有提到吗？”大家的眼神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霁月，看队长没有回答的意思，青松只好率先开口避免尴尬：“没有，朱某关于这一点什么都没说。”
　　“那我觉得这位倒水的朱某嫌疑更大了，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没说，一定是在隐瞒什么。是吧，队长？”这个李明舒还真是不会看眼色啊，青松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好不容易缓解气氛，小李非要又绕回队长，队长现在一定有些生气了吧。
　　“破案不能先入为主，况且当时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不能指望嫌疑人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况且你觉得这件事重要，朱某看到的说不定就是一件小事，只是被我们听的人放大了而已。”霁月的语气竟然异常的平静。“那我现在就去找他问问，他到底看见了啥！”反而是小李越来越沉不住气，说着就要往外走。
　　“站住！”霁月一声令下，明舒停住了还在半空中的脚。“李明舒，你不用着急，等会这些问题等到我们把嫌疑人重新带回案发现场，重现当时的情景时再问不急，你现在先坐下听顾副队长把剩下的人口供念完。”
　　小李只好乖乖回来坐在自己座位上。“希望大家知道，我们第一轮审问不管采取什么方式，嫌疑人的口供中都或多或少会有不详尽地地方。”霁月说这句话时重重瞪了顾兴风一眼，“而重回案发现场重演一遍才能帮助他们回忆起更多的细节。虽然不一定都有用，但越多的细节，对我们理出破案的脉络就越有帮助。”
　　顾兴风没有被霁月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反而心情好像更好了，“队长说得有道理，小李啊，你等我念完这些再去质问嫌疑人也不迟嘛。信息越全面，才让思考越有价值。咳咳…”顾兴风刚刚念了一段长篇大论，好像嗓子有些累了。他喝了一口桌上不知道是谁的茶，准备继续念下一个人的口供。
　　“等等，顾副队长，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慢慢念，你能不能用你自己的话精简一些，然后直接告诉我们每个口供的重点呢。”
　　霁月说完这句话，现场的氛围又开始有些不自在了。一开始不是温暖的茶话会吗？现在好像又变成了严肃的办公室会议了。但是只有敏感的安萦察觉出了队长这段话好像有不一样的意思。“难道队长是在心疼顾兴风的嗓子讲了太多话吗？听到他咳了两声就立马下命令让他少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