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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禁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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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归指了指郗之手里拿的玉玦,说:“我能看看吗?”
郗之看向南归,声音里有几分疑惑:“你见过这枚玉玦?”
“没有,我只是觉得它好看。”回答的直接肯定。
郗之有点不信,但还是递给了她。
南归接过来看扫了两眼,就还给了郗之,问道:“你们明天想入禁区?”
“嗯,你也是劝我别去吗?” 郗之问她。
“不,我是想说,如果你肯花大价钱雇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进去。”南归用手支撑着下巴,嘴角带着笑意盯着郗之,等着看他的反应。
郗之沉吟了一下,把脸往前凑了凑,像是觉得好笑,打趣说:“我为什么要花大价钱雇你进去呢,我可不需要厨娘哦。”
“好吧,那你别后悔哦。”南归一脸惋惜的起身。
郗之本能的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袖子,却不小心握住了南归的手腕,反应过来,像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不好意思,我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这么说。”郗之有些尴尬,生涩的解释道。
南归转了个身,面对郗之,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朵,意外的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可爱,和看起来凶凶又冷漠的样子不太一样。
突然很想逗逗他。
南归弯下身子,凑到郗之耳边,悄悄的说:“因为我去过。”
热气从郗之的耳朵一下窜到心里,痒痒的,乱了心神,郗之有些愠怒的望向南归。
这个女人居然在偷笑。
郗之一把握住南归的手腕,一使劲,报复似的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模仿着她刚刚的样子,贴到南归耳边说:“真的吗?”
南归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刚刚像一只小奶狗的男人瞬间变成了一只狼。
她反应过来,一巴掌打过去:“臭流氓。”说着起身跑回厨房。
郗之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行为。太不体面。
“之之!”高赞从二楼跑下来,看到郗之愣愣的坐在那里,面色通红,伸出手来就放他的额头上,大声的说:“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郗之瞪着高赞,低声说:“不会说话闭嘴也可以。”
“干嘛呀,这么凶人家,我跟你说,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高赞得意的卖起关子。
“发现了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的秘密。”郗之平静的说。
“你怎么知道?!”高赞震惊了。“你刚刚跟踪我了?”
“我猜的。”
“我不信!”
“说吧,你刚刚跑到五人房间里翻到什么东西了?”
“你…你…你还说没跟踪我!”
郗之一脸看白痴的样子,回答说:“你的常规操作。”
“好吧!我刚刚发现,他们每个人的包里,都有一封邀请函。”说着,悄悄的把邀请函从怀里掏出来,递给郗之。
邀请函上写道:“您好,很高兴您通过了测试,资金已打入您的银行卡,请于8月27日前到达白水村历山川客栈,我们共寻古滇之秘。”
事情愈发复杂了。
郗婉,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把所有邀请函收起来,别让别人看到。”郗之悄声叮嘱高赞。
高赞得令,一溜烟就窜上了二楼。
高赞一走,空气里只剩下盘子相碰的声音,南归正在收拾厨房。
郗之想了想,走到吧台前,说:“明早八点出发。”
他没再敢多看她,便回到了房间。
一夜梦魇。
父亲、密室、玉玦,困扰他多年的谜题,一夜之间在他脑海里轮番出现。
早晨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郗之揉了揉脑袋,外面雪已经停了,但是阴阴的,让人心生烦闷。
救援队员已经在楼下吃饭,老付看见郗之下楼,把郗之拉到一旁。
“郗先生是这样,昨天您也听村长说了,要进禁区救援,难度和危险都翻了几番,我这救援队员他们都是有妻儿老小的,您看看……”老付顿住,思考着下面的话怎么说才好一些。
“老付我明白,我也不难为大家,不想去的按之前说好的价格照发,愿意进去的也不会亏待大家,在之前价格基础上翻5倍。”郗之了然的说道。
“ 哎,好,好!”老付没想到郗之答应的如此痛快,接着跑去征求大家意见了。
郗之下意识的在大厅里扫了一下。
没看见南归的身影。
难道昨晚真的生气了?心里有一点失落的感觉。
“之之快来,南归姐姐给熬的银耳莲子汤呦!”边喝汤边说话差点把高赞给呛着。
郗之坐下盛了一碗,用小勺舀起一颗银耳,带着浓稠的汤汁送入口中。
汤甜甜的。
一碗下肚,头也没那么疼了。
老付赶来和郗之汇报,身后还跟着两人:“郗先生,按您说的我通知大家,现在他俩跟我们前去。”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两人。
年轻的男子是被高赞重点怀疑的那人,叫冷白。另一个是救援队里唯一的女人,叫向阳。
“好,准备吧,咱们十五分钟后出发。”
“小之之,我觉得他不用叫冷白,可以叫冷脸耶。”三人刚离开,高赞就在背后吐槽。
“在背后吐槽别人可不好哦。”南归不知何时站在了高赞身后。
“哎呀,吓死我了!”高赞被瞎了一跳,然后上下打量着南归:“啊,这还是我的仙女姐姐吗,怎么这身打扮啦?”
原本的一席长裙,换成了紧身速干衣,加厚冲锋裤,大头绑带登山鞋,脖子上挂着撞色花纹面罩,雪镜别在面罩上。
“姐姐也跟我们一起去吗?”高赞反应过来,看向郗之不解的问道。
“嗯。”郗之随口回答,视线却没有从南归身上移开。
高赞眼睛转了转,看了眼郗之,又看了眼南归,一副等着看热闹的表情。
“拿东西去!”郗之一巴掌打在高赞屁股上。
“哼,就会欺负我。”高赞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嘟嘟囔囔,一步三回头的上楼了。
“谢谢你的汤。”
“应该的。”
“这次路上会很危险,你确定要去吗?”郗之闷了很久问出口。
“嗯。记得结账就行。” 平静且毫无感情的回答。
郗之望着她从厨房端出一盆奶,走到屋外,放在那只小羊面前,嘴巴一张一闭不知在说些什么。
众人在门口集结。
郗之、高赞、南归、老付、冷脸、向阳,一行六人。
外加一只羊。
“归姐,你说你去就去吧,还带只羊算咋回事?”高赞看着小羔羊直摇头。
小羔羊似乎是听懂了高赞说的话,掀起两只前掌往高赞身上扑,还发出生气的低沉的叫声:“咩……!咩……!”
“这小羊崽子还挺厉害哈。”高赞对小羊起了浓厚的兴趣。
高赞颠颠的凑到南归旁边:“归姐,让我牵牵呗,这小东西怪可爱的。”
“咩!”小羊回头冲着高赞怒叫一声,表示拒绝。
“你看,它不愿意。”南归无奈的摊摊手。
“归姐,这小羊崽叫什么呀?对了你和之之怎么回事,感觉你俩之间怪怪的呢。”高赞八卦的问道。
“它叫多嘴。”南归一本正经的说道。
“多嘴,谁家羊叫多嘴啊?”高赞正向抬头继续问,发现南归已走到前面去了,心下暗自腹语道:“嘿,这是说我呢这是。”
老付和冷脸在前面开路,高赞跟在最后左边掐个叶子,右边掐朵花,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人。
不太对劲。他一步三回头,没有发现人。
高赞快步走到郗之跟前,两人低于说了几句,郗之给南归做了个示意,两人便放慢了脚步,和前面的队伍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蹲在竹林里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没过两分钟,一个人四处张望的跟了上来。
高赞猛的窜出去,一把抓住了此人的胳膊,脚借势往对方膝盖窝一踢,人就被控制住了。
郗之走过来,看清了此人的样貌,竟然是疯子老李!
“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老李呜呜的嚎叫。
高赞压着疯子李,赶上了前面的队伍,众人在一处平坦地方短暂休息。
“谁把你放出来的?”郗之质问疯子李。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不管郗之问什么,疯子就这四句话。
“现在怎么办,带着他是个累赘,要不把他扔这里吧。”老付看着疯子一脸嫌弃的说。
“就是,就是。”高赞点头附和,表示同意。“把他扔这里,要是他命大,村民发现就把他带回去了。”
“你说呢?”郗之看向南归。
“我 ?”南归没想到郗之会问她的意见,想了想,说:“带着他吧。”
“好。”郗之点头答应。
“啊?归姐你是不是也疯了,带着他,谁管这疯子呀。”高赞表示非常不满。
“你管。他有问题唯你是问。”郗之打断了高赞的嚎叫。
高赞叹了口气,人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小之之是有了媳妇忘了弟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众人从原始森林里走出后,直奔发现玉玦的冰面。那是一片开阔的冰斗地区,在其深处,有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通向垭口。
通向垭口的小路上,挂着很多风马旗,远远看去,充满了神秘的宗教气息。
垭口上是厚厚的积雪,积雪下面是乱石,一个滑踩,就会滚落下去。
郗之走到南归身边说:“跟着我,小心点。”
两人都带着面罩、雪镜、帽子,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在这海拔4000米的垭口上,氧气稀薄,寒风刺骨,但是南归心里感觉有点暖。
翻越过垭口后,天色渐暗。众人在一块平坦的地势支起帐篷,今天的晚饭用雪水化了一锅汤,两人分坐在锅的左右两边,给锅里加入牛肉和泡面。
高海拔地区,并不能完全煮沸,南归专心的搅拌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郗之聊天。
“为什么听我的,要带着那个疯子。”
郗之回答:“因为我相信你。”
疯子李如果真疯了,是不可能这么远一直跟着他们的,何况当时他们走的时候,为了防止他伤人,把他关了起来,是谁,把他放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队伍里有内鬼,会是谁?”
郗之掀开锅盖,用勺子撇去浮沫,盛出来两碗,递了一碗给南归,然后定定的看着她说: “反正不会是你。”
“我把这碗给小赞送去。”郗之起身,拉开帐篷的拉锁,走了出去。
南归盖上锅盖,等着郗之回来。
南归暗自思索郗之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她可早已过了花痴的年纪,男人的话,不可信。
正想着,郗之回来了,南归掀开锅盖,盛了一碗面,递给他:“快吃吧。”
郗之接过塑料碗,叨起一块牛肉,又吃了一口面,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来?”
“因为看上你了呗。”南归随口回答。
郗之差点呛了一下,这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两人互相试探,郗之再此落败。
“晚上早点休息,我就在你旁边的帐篷,有事叫我。”郗之端着碗走了。
南归把小羊牵进帐篷里,羊崽很乖的窝在角落,南归把剩下的牛肉汤给它喝,自己躺在气垫上,胳膊肘枕在脑袋底下。
睁着眼睛望着帐篷顶发呆,过了一会从胸前掏出了一只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握在手里。
昨天晚上,她一眼就看到了郗之拿着的那枚玉玦,花色龙纹之熟悉,她只扫了两眼,便知道和自己佩戴的这枚,一模一样。
这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可她不知道的是,郗之也有一枚,郗之不知道的是,她也有一枚。
她把项链放回去,掀开帐篷的拉链,往外看,已是漆黑一片,只有帐篷里,还有零星的光。
南归拉好帐篷拉链,给羊崽裹上棉衣,自己躺下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凌晨两点,南归被外面的狂风吵醒,狂风暴雪说来就来,帐篷被吹得似要撕扯开来,南归祈祷着风雪尽快过去,呼啸的风声让她无法入睡。
她从包里掏出本子,一只手打着手电筒,一只手在本子上记录着:
8月30日,出发第一天,今日翻越了4800米垭口,在此地驻扎,夜晚遇暴风雪,另:疯子李同我们一起。后面几个字,用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方式加密记录:疑有内鬼。
刚出发第一夜,就遇到了狂风暴雪,似乎预示着,此行并不顺利。
南归心里莫名的生出了几分担忧的愁绪,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南归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第二天一起身,就感觉有点鼻塞,她吸了两次鼻子之后,拉开帐篷的帘子,看见面向云端的郗之,他正将牙膏挤上牙刷头。
听见声音,郗之回头,走了过来,问道:“昨晚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