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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九元 ...

  •   他慢慢的走到乔作背后,伸手遮住了他的视线。
      乔作闭着眼睛叹了口气,问道:“怎么还没有睡觉呀,不困?”
      “你不困?还管别人睡不睡觉。”
      “你又不是别人,我就管。”乔作转手抓住了他的手,笑着看着他。谢则被他手上的温度冷得一皱了皱眉。而乔作还一脸傻乐,好像刚刚抑郁的不是他。
      谢则看着他的手,没有拽开,而是握住他的手,沉声道:“乔作,不用什么都憋在心里,要不然就憋死了。”
      “谢则,憋不死的,要不然前几年我早就死了。”乔作说的是实话,他没有感觉心闷,只是睡不着,这一年有挺多次失眠,以前更多,只是他没有和谢则说过。而今天睡不下的最大因素是山诗的遭遇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父母把他当出气筒,一不快活,抽他两鞭。他们吵架,也要抽他两鞭。他那时也挺牛的,但都没有想过离家出走,会留下最大的原因是那里至少有一口饭吃,虽然都是剩饭剩菜,那时他就只能安慰自己:吃吃吧,不就是打亿下,骂亿下而已。
      还好他活着长大了,而现在他再也不用因为那些而担心自己没饭吃了。但是有些东西是刻在DNA里的记忆,怎么也挥之不去。十一岁的那年的除夕夜,雪花纷飞。他因为多吃了一块肉被关在后院中,那个院子围墙对于那时的他很高很高。他找了一处雪不多的地方,蜷缩在那里。天空是烟花的爆竹声,与屋内欢喜的一家子,除他以外。那场雪格外的刺骨,可能是他衣服太薄了吧。
      一夜之后,他居然还坚强的活着。有人泼了一桶水,将他叫醒。他没有生气,知道如果他生气了,下场只会更惨。他想要出口,却发不出一口话,冷的。后来他被“请”进了屋内,他的异父同母的弟弟将衣服丢给他,“请”他洗。
      至少那时他还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他突然一冰,谢则正把那只被冰透的手,捂在他脖子上。其实并不冷,只是因为他早就被风吹凉了。
      谢则见他没有反应,就放下了手:“乔作,真的只是因为山诗的事,你才会如此吗?”他目光久久在他身上流连,总觉得眼前的人,在哪一瞬间就会破碎掉。他顿了顿才又开口道:“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乔作抬手摸上谢则的头发,他们身高差不多,所以摸的时候也简单。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道:“算上次,还我的。”
      “乔作,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他没有在意乔作摸了他头,而是更想知道乔作别的事情。
      乔作一笑而过,觉得以前也不过早成过去式,没什么可在意了,所以他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才好。谢则好像很生气,他看了一眼的脸色,目光闪烁,开口道:“谢则你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你。
      一阵风吹了过来,终止他的下一句话。或许风吹来,他也不会开口。
      “我也很什么?”谢则没有放过他这句话,盯着他。
      “我也很崇拜你的成绩。”乔作编道。
      谢则并不觉得他想说的是这句,但他也撬不开这倔种的嘴。他只能拉着这大爷进了屋,一把将他摁在沙发上,开口道:“睡不着是不是?那我们看电视。”
      但看了片刻,乔作却低着头睡觉了。而谢则反而睡不着,他找了一件外套给乔作披上,剧完了,他却还精神着,剧没有看进去,脑海都是乔作下一句话是什么。
      他轻声叫了一声乔作,小到蚊子的嗡嗡声都比他大。他觉得乔作应该是熟睡了,才一把将他抱起来进了卧室。谢则以为他要用挺多力气才能把他抱起来,但实际轻松的多。
      他给乔作掖好被子,看着他瘦到只有骨头的身体,微垂着眼,摸摸他的头发。
      他初见乔作的时候,并不想与他有什么交情。那天他正好在教室做练习,收到了乔作的求助信息时,他并不觉得他一定要帮助他,但最后还好回了一句好,顺手帮了乔作。但那之后,他们的关系却在不知不觉中蒸蒸日上。
      等他在转头时,他们已经成莫逆之交。
      …………
      乔作与谢则到了山诗家时,正好看见正在看电视的山母,她一身名牌首饰衣服,拿着水果,细嚼慢咽。而山诗开了门,比划道让他们他们随便坐,炒完这道菜,就好了。又进厨房,穿着一身几十块地摊货在做饭,油烟扑在山诗身上,他炒菜的动作非常的利索。
      山母看见他们招呼道:“是阿诗的朋友吧,我是阿诗的妈妈,来来沙发上坐。”又拿水果盘上的水果递了上去。
      好一个阿诗的妈妈,乔作抓住了谢则的手。谢则靠了靠他,向山母礼貌开口:“阿姨好,我们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来这里呀?”
      “有啊,只是你们没有看见而已。”
      “哦哦。”
      山诗收恰好厨房,拿着菜摆到桌上,拿着快子一人递一双。比划道:我做的不好吃,但勉强能吃。
      乔作尝了一口,还不错,没有山诗说的不好吃。他夹了菜,放进谢则碗里开道:“很好吃。”
      “那肯定好吃,我们家阿诗做的饭怎么可是不好吃的,我吃了好多年了都不腻。”虽然唐珍已经有几年没有吃了,以前的味道都忘了差不多了,但是她还是道。
      吃完后谢则开口道:“那边通知你消息了吗?没有的话,我们得去看看了。”
      山诗愣了一下,这几天因为母亲的存在,她都在忙着母亲的事,而自己的事倒是忘了,他比划道:他们那边没有通知我,那我等下收拾一下东西就去。
      “通知什么消息呀?阿诗。”唐珍不解道。
      山诗在手机上打下字,递了过去:干建章他干的事。
      唐珍突然抖了一下,手极速冷冰了下来,面色发白。山诗握上她手,继续打下字:没事的妈,你们会离婚的,他不会敢在对你怎么样了。
      唐珍没有说话,而是厌恶的看着她。
      “阿姨,你不会不希望你的女儿得到法律的保护吗?还是更希望那个人渣逍遥法外?”谢则看着她的样子,语气冷冷的,说完轻嘲地一笑。
      唐珍突然缩了缩刚刚还厌恶的神态,解释道:“没有啊,刚刚只是因为想起干建章而觉得不舒服,我的阿诗才是最重要的。”
      “对了阿姨,你怎么不会手语呀。”谢则嘴角勾着一抹笑,问她。
      “只是阿诗心疼我累,所以没有让我学。”唐珍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还听不清。
      “哦哦,阿姨确实辛苦,那怎么还有时间看望阿诗。”谢则说下最后一句话,被乔作拉着出了阳台,留下一句:“阿姨,我们去阿台看看风景,你们先玩。”
      阳台前不久被铁栏围起,乔作伸手抓了抓,头也不回道:“谢则,你也觉得山诗的母亲有问题?”
      “嗯,演技还没有我好。”谢则也碰了碰这冷冰的铁栏,有的东西无论怎么去暖,就是不能暖热。
      “这里这么高,从这里跳下去,我看骨头都要碎成渣渣。”
      “不一定,但人得没。”
      “也是,可真狠心。她这都敢,怎么就是舍不下这样的人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谢则说完,房内就传来听响。双手不碰家务的人,非要帮忙洗碗,碗碎了一地,人也摔了。山诗着急的扫开碗碎片。
      唐珍身上反正是一点看不见伤口,但人却叫道:“阿诗,我动不了,摔到腰了,疼疼!”
      山诗着急的打开手机要拨打120,却想她不会说话,手不断的比划,而唐珍又看不懂。她准备文字输入,看见了他们,跑了上去。乔作拿起她电话,和对面说明情况。
      而地上的唐珍却低头偷偷笑了,而谢则站着厨房的门口,抱着手正好看见了,挑了挑眉。
      唐珍在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啥事没有,但她还是说疼,要山诗陪着。山诗安慰着人,却对唐珍写到:我和他们说好了,今天要去那里,对不起妈妈,我请护工来,晚上我就回来看你。
      她起身抱了抱她的母亲。
      知道真相的谢则没有说话,看着这一幕。乔作用手肘蹭了蹭他,将头靠到他耳边道:“母慈子孝,子真孝,这个母慈不慈就不知道了,还是早点止损吧。”
      谢则搭上他的肩头,拉着他出了门:“我们等下和她会合,先去赚钱。”
      “赚钱?”
      “捡五分瓶。”
      “不是,你现在比我还有经验了?”乔作看向他,弯着眼道。
      他们一路上捡了挺多,直接捡到了一家华丽的酒吧门前,酒吧门牌写着极乐酒吧。而谢则拿着装着塑料瓶的袋子直接走了进去,安保拦都不拦,反而没有拿垃圾袋的他却被拦住了。
      “这里不允许未成年进入,而且你没有会员。”就是有会员未成年也能进去?
      他看着他们道:“办会员多少?”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九元。”
      “多少?”乔作惊道。
      “一个月的。”
      “…………”
      谢则转头发现人没有跟上,回头就看见乔作正一面忧愁。他走上前拉住他,对着安保开口道:“我朋友,可以进了?”谢则的语气带着懒懒散散冷清。
      “当然可以!”
      他们终于顺利的进了酒吧,好吧,是乔作终于顺利进了这个要办会员的奢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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