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说请看VCR》种乐伯

5、被偷家了

　　天色黑极了，窗边吱一声撬开了个小缝隙，池锦昭腾地一下清醒，转头对上一双血红眼睛！
　　下一刻！囚雪剑秒出！带起一股劲风，刺向那扇窗户！
　　窗户应声破了个大洞，招风往里吹，池锦昭顾不得内衫穿的多少，跪起身持剑向窗边探去，双眼死死盯着，只听得墙后一阵稀疏，发出诡叫。尖厉刺耳。

　　什么东西！

　　池锦昭从没见过这样的生物，浑身犹如大型果冻，忽而透明，顶上长了两只眼，或者说是凸出来的眼球。
　　它被刺中后，痛苦的扭曲在地。两颗血红眼球目不转睛盯着池锦昭，称不上是恨的眼神，更像是在可惜一道没有吃到嘴的食物。
　　池锦昭和他对视慎得慌，直接招手湮灭了它。

　　暂时还弄不清这到底是哪来的怪物，池锦昭收了剑，盘膝而坐。刚刚运气引发了体内的魔息。它不老实极了，试图冲出束缚。
　　这种感觉，就像丹田内被钉进了几根石锥，还在乱撞。

　　正在关键时刻，那破了的窗户，又露出一双眼珠。

　　池锦昭：……没完没了了是吗。

　　不过他没时间去管，他熟悉得很。

　　“师尊？”说话的正是偷跑下山的傅诗衡。在发现师尊离开后的第一时间，就提神识追踪了上去。
　　他喜欢他的小花，可不能让他跑了。

　　跟下山后，一幕幕让傅诗衡沉寂了多年的血性重新燃起。
　　他的小花在干什么？在给别人递吃的？被人推了？在背别的孩子？跟着他回家？还干了损伤身体的事。他们凭什么？
　　就在刚刚窗边，那觊觎师尊的血魔，还差点得逞了。
　　现在他尽可能伪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他的小花好安心。

　　池锦昭知道祝安的脾气，不询问，不听解释。
　　“既然来了，就进来。窗户开那么大，是想冻死为师吗？”

　　傅诗衡眨眨眼，一个翻身跃了进去，顺手把窗户带上了。没错。他的小花很脆弱，不能冻着。

　　离得近了些，傅诗衡刚想贴一下小花，就注意在池锦昭身上一股劣质气息。是同他一脉的魔息，不过要臭得很。

　　师尊为什么要救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呢？他明明可以独善其身。还有那个在师尊身上待过的男孩。

　　傅诗衡注视着他正在结力的白指，很想不管不顾的握上去，握紧。

　　痛吗，师尊？
　　魔息入体非常人可受，就像那对母子，那名女子也只是接触了不到三天，就被吸干了精气，半死不活。他阴暗地想，如果师尊不那么做，她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傅诗衡绕到他的身后，用手轻轻拨开发丝，在那葱白的脖颈后，有个扎眼的红点，细微至极。

　　池锦昭感受着冰凉的手指，不由蹙眉，这小子在做什么。奈何他还在平息魔气，只得抽空提嘴：
　　“祝安，为师怕冷。”

　　被提到名，从恍惚中铮然，小孩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手附上了那处。
　　借机手指微动，食指点触一提，魔息从那红点中脱离出来，在他的手下瞬散。

　　下秒，池锦昭就失神了一瞬，□□的身形微不可查地动摇了几分。
　　傅诗衡瞧着他的模样，耐心询问：“师尊不怪我私自下山吗？”

　　他的师尊就是这样十足的好脾气，论他怎么乱来，都不会有惩罚的。小个子躲在那阔大灰衣身后偷想。

　　很快，冷冷地声调就在他背后响起。
　　“出去搬三块石头进来，罚站。”

　　小魔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听到了什么？师尊要罚他？
　　滴溜溜地黑眼对视上了那清冷至极的眼眸，心里妄念又升了几分。

　　池锦昭见他迟迟不动身，厉声道：“山下就这般苦，你既然想下来，就得受着。要么现在我派你的师兄来接你回去。要么，你就每晚都给我站在那三块石头上睡。”

　　站着睡觉也是一门技术。傅诗衡心想。安静乖巧地站了一晚上。

　　清晨，池锦昭刚一抬脖，就发觉落枕了一般，麻木酸痛得很。枕头侧边咯吱一声，不远处站着的小孩，收了收脚。

　　可能小孩没有睡好，不那么精神，眼里都无光了呢。
　　池锦昭动辄起身，外面脚步声乓乓乓地，定在门口后，有礼的敲了几声。

　　“师哥师哥？你在这里吗？”

　　说话的正是他小师弟，刘厌庵。

　　傅诗衡听了动静，脚下一不老实，三块石头碎渣滚地到处是。

　　屋子里窄的很，没有落座的地方，只能勉强到院子里一续，好在干净些。刘厌庵见到许久未见的师哥难免忘怀，一头事泄了出来。
　　“师哥，咱们已经连续走了好几波人，本来处理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就爆发了！不只是村民的情绪...还有我们好几位师兄弟，平日子里温声温气的...竟然还跟村民打了起来！
　　好在没有造成太大影响，知道的也都被我们安抚住了。”

　　“不过事态发展成这样也是我们没想到的，仅仅只是过了一个周而已啊！”

　　池锦昭已经有了些许头绪，一步步安排道：“现在我需要你去做两件事。”
　　“第一件，找人把所有村民和能找得到的弟子都控制住，分开监管。
　　第二件，我要所有失控人的名单，包括师兄弟在内的。”

　　刘厌庵神色不定道：“师哥...这可能不太好办到……”

　　看着面前低头掩面的师弟，他这才发现，下界竟是这般乱，毫无章法的用人，简直就是乱来！
　　“你们用了七天时间，都在做什么？”

　　池锦昭就瞧着他那小师弟支支吾吾，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那好，我问你，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刘厌庵：“是我...”

　　“死去的尸体查验了吗？”

　　“没敢...”

　　池锦昭紧了紧牙，摩挲着手骨腕，弃声道：“把你带的人都叫来，检查完后就都回宗吧。你们甚至都不知道这问题的源头在哪，这样盲目处理...”
　　真真是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同为修真界的一员，身怀灵气的他们但凡稍加探查，就能知晓那魔息的踪迹。
　　想都不用想，那失控情绪，跟魔息脱不了干系。
　　刘厌庵不敢抬头看他所谓的师哥，在从前只见过他几面，著以清风润雅之称，所以他们常常会忽略这位小师哥的身份，乃是天下第一剑的膝儿，是太昆宗宗主的爱徒。
　　是然，池锦昭平时温声吞气，待人和笑而谈，让他们是忘了……
　　现在袒露着肃杀之气的池锦昭，才是他们太昆宗的小公子。

　　傅诗衡瞧得出小花现在很生气，也掺杂着无奈。如果让自己来探查这股魔息的源头，那是很容易的，不过他不想。会引起小花的怀疑。暂时还不可以...

　　经过一天的不断扶贫，大部分村民已经安顿好，吃的是统一批下来的草饼，没有肉食可持。连最近的一条河道，都已经被魔息污染过。水源要从很远的福禄山上打水。一来一回就是半天。

　　在晚饭期间，池锦昭明显有些疲倦，他没有这么高精力的去做过一件事，并非是身体上，而是心理压力。
　　现在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不过持续不了多久...
　　在幼时，就听林宗主讲过：魔息的本源要追溯到天地混沌初代魔种诞生的那时，自古没有人能根灭掉。它的能力，根据所持人的不同，变化多端。既可成为威慑一方的杀器，也可以是精神或□□的控制，操纵术是在其中最为常见的一类。

　　今天他留下了八名弟子，他们精神混杂，体内的魔息禁锢数月有余！这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傀儡，内奸，魔族的线人，都有可能。

　　至于村民身上的症状，和那些弟子不同的是，他们大部分都是致死量的魔息。
　　那些暗处东西的目的，恐怕就是从内部击溃修真界。

　　百渔村只是一个交接点。障人耳目。

　　池锦昭徒手捏出一道信懿，传信于林宗主，加强宗内防范。
　　至于这里……

　　他夹起一块草饼，又放下，搁下筷子嘱托。“祝安，今晚你就在这屋子里，不许乱跑，看着他们，我已经设下禁制，以及屋外的结界。”
　　“只要你不乱跑，就不会有事。我会很快回来的。”

　　傅诗衡看向倒在一起的诸多师哥们，苦起了个小脸。“好的，我不能跟师尊你一起去...可要注意安全。”
　　他可以听小花的话，前提是，你可要早点回来...

　　唤出本命剑后，池锦昭乘风踏起，在夜色中身影逐渐淡去。

　　就在那条河道的尽头，山脚下杂草丛生，石块颇多，没人发现的小路，走到里竟别有洞天。山穴的位置隐秘的很，里面风口大得很，吹得头发萌乱，衣袖飘荡不定。

　　池锦昭提起周身灵力阻风，直到位处山洞中央，风速才微微小了点。撤了灵力的支撑，刺骨的寒冷令他感觉不妙。
　　山下能发展成如此规模，必是不可小觑的大魔。

　　魔族也分贵贱，最为低下的就是劣魔，乃是食了魔肉的牲畜，或是被沾染了魔息的人。

　　第二类就是人魔，这是魔族中唯一与魔息没有干系的魔类，是人本身堕落成魔，所属的魔性很少，正统魔族看不上也不稀罕，掀不起什么风浪，基本都疯魔不知在哪死去了。

　　再往上就是小魔，到这一部分，基本都有所做为或归属。
　　而能像这样肆意控制人造成大规模混乱的，就是霸一方的大魔了，在魔族的地位较高。

　　至于封顶，就是魔神的四任护法，与魔神本魔。
　　不过鲜少有他们的踪迹，姑且排除。

　　百渔村夜里静的很，傅诗衡站在三块石头上罚站，时不时的望向门边，期待他的小花快点回来。
　　可惜，他等来的不是什么师尊。
　　而是一袭扑面而来臭气熏天惹人恶的魔气。
　　骤起狂风吹开了未拴的门锁，大门敞开！门外预警的金色结界警惕声震响，冲荡在小屋里，屋内纸片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