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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收个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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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锦昭摸了摸他的头,发质就是软,难过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林宗主说得对,给孩子个名分,在太昆宗站得更稳。那不如就宣告天下,他收了个徒弟好了。不过自然是不能用他的真名。
池锦昭看向他,满眼的溺爱与笑意,令傅诗衡着迷。
“小孩,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傅诗衡被迷的五迷三道,但也瞬间清醒,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小花知道他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
池锦昭很满意,他就知道,小魔神的智力还是没问题的。
“不记得名字吗?也是,太小了...以后你就叫祝安吧,不过惭愧,我没什么身份来给你起字,就借了你的师位,从此以后跟我学术法。”
“我收你为徒,你便得唤我一声师尊。怎么样?”
傅诗衡咬了咬字,不停地在嘴边咀嚼“zhu an?zhu
an……”
随后苦涩着小心翼翼道:“我不会...我不识字...是哪两个字啊”
在小时候,傅诗衡只跟着大魔学过两个人的名字,和简单字符,除此之外再没有认识的了。
池锦昭很快代入角色,蛊惑道:“叫我声师尊,就教你识字。”
池锦昭很是喜欢师父这个身份,在前世他就有个徒弟,虽然做为师父的他菜的一匹,但是带出来的徒弟却打上了职业赛场。也是很有面子的。
傅诗衡软软诺诺地把脸埋进了池锦昭的胸前,咽了口气:“师尊...教我。”
他一开始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世界的设定,不过后来觉得,超酷的好吧!
他拉着傅诗衡席地而坐,面前的台桌上放着顶级的雅金石墨,写出来的字自带鎏金色。
祝
安
池锦昭出手沾墨写着,字体工整线条完美流畅。规范的两个字赫然映入傅诗衡的眼帘。
这两个字,哪怕初看,感觉都是好的。是世界上最友爱的词语。
池锦昭的本意也是希望小孩此生能够平安顺遂。多叫叫说不定还能消除他身上的孽障呢?
“祝安...”
“好了别楞神了,看到这一书柜的书了吗,没错,接下来三天时间,哪里都不要去,看书。特意为你准备的。”
池锦昭笑着拿出来一本。他亲自撰写的‘弟子规翻版’。
“今天先把这本熟读,晚上我抽查。”
这本是最关键的。基本的做人原则都全,还有他补充和去掉的几条。
在前世,他闲来无事熟背一整本,用了一个月。
傅诗衡看着每篇上面还有注释,以及音符。难为着:“师尊,你陪我一起读可以吗?”
被叫到的人轻懒地依靠在台桌上,薄唇微起,“祝安,跟着我读...”
池锦昭熟练的默背完了整本,在傅诗衡难溢的表情中走向了床铺。平躺在了床边。
“为师信你一定能自己做到。很好,为师先睡了。”看到祝安听话着像模像样拿起那本书,毫不含糊。十分满意地扯过一角被子,闭眼休眠。
傅诗衡看着一本本枯燥的诗句,压力山大。
观拜师的见证人可以免,但是入宗伺是必须要进行的一个步骤。
次日,伺堂门大开,沉香悠然。蒲垫上跪坐二人,直挺身姿,坡腰鞠礼。
以师徒身份入宗伺,需得前日净身著手,身着普白大衣,点燃香炉,次者对尊者敬茶三盏,再听师言,最后是三拜。
正衣,燃香,敬茶,点醒。
三拜四礼,是最高仪式的拜师礼。
池锦昭穿的很正式,不比以前随便一套,一身厚服垂地,宽袖伸出的手掌稳稳接住茶水,抿过茶后,双眼微垂思量。
这个孩子不论他从前有如何不桀之过,拜师礼后...他的身份,都只会是他的徒弟。和他捆绑在一起,生信、名誉。
教习术,授课业,也要以身育德,行品知,量人行。才可为师矣。
光是这个过程,傅诗衡慢吞琢磨了半晌。第一次穿大号衣服胳膊都不会使,由着师尊带他一步一步来。
“祝安,结束了,你可以起来了。”拜师礼最后一个步骤也已经结束,可是跪在地上那个人却没有丝毫想起身的意思。
池锦昭弯腰,试图拉起他,未果。
傅诗衡蜷跪在地,池锦昭这才发现,那脆弱的小身板一直在发抖。空气宁静片刻,小孩抬了脸,湿红的眼尾染上了几分痴。
这下轮到池锦昭紧张了。和在黑井里一样。
“你,你别哭。”
他蹲下身,两只手轻捧着傅诗衡的脸,用手指抿去泪痕,擦了擦眼周,那双泛红的眼睛,有着摄人心魄的能力。
令人怜爱之意从然而生。
他们互望,透过那双眼睛。
他看到了黑暗殆尽瞬息星火燃灭。
他看到了捕捉不尽的希望与未来。
池锦昭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也知道学习不能把人逼急了,时不时拿几个冷故事给小孩打发时间。
傅诗衡听着不重样的故事幽幽道:“师尊,我今天学了个新词。”
“什么?”
傅诗衡:“……胡诌。”
很快就到与林宗主说好的下山时间了,池锦昭第一次下山的经历停留在几年前,下到一半,被人偷了所有银两。害得他直接原路返回。
每日傅诗衡都会准时敲门来送餐食后学习,可今日不管怎么敲,门内都无人应答。
“师尊?”
傅诗衡阴翳地盯着门,心里重重一沉,自来这几日,都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无论怎样,师尊都不会不顾他的。
另一边,池锦昭早早赶下了山去,中途给银两封上了口,以免再遭偷。以至于小祝安,还是留在山上安全些。
没有留个口信,也是知道以那家伙的粘人能力,足足是不让他下山的,或者跟他一起下山。毕竟这趟是很危险的。
山下。百渔村乃是唯一 人城与修真界交接的一道通关闸口,尽管离京城较远,但这里常年丰雨流沛,及近山河,生活自给自足。
按照宗主的指示,与他交接的人,是他的小师弟,刘厌庵。
在未踏进村里时,还在祈祷千万不要太乱。直到现在一幕幕血腥场景,让他再不能自持。
池锦昭目之所及,死的死,伤的伤。只留下没有自保能力的幼儿嗷嗷待哺。
周围嘈杂又诡寂,旷地中小孩的哭声凄厉又恐怖。烈日当空,一个汉子抓住孩子,一巴掌扇倒在地。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跑!!你想和你哥一样去死吗?!啊?!”
另一边的女人身着布料少的很,只能蔽体。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在哺乳的孩子,身体虚弱的只有一副骨架,脸部肌黄,眼睛空洞无神。
池锦昭从怀里带出几个噎面馒头,正想要递过去。
!就被一旁的丈夫抢了过去!大口撕咬吞食!
嘴里还在咕哝着:“去他娘的死娘们,就她也还配吃!快去死啊!!”
池锦昭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回过神,注意到,那母亲的怀里,婴儿……早已死去。
池锦昭心神不安,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很久才会发酵成这样!
他一个踉跄,不设防地被抢食的那人推搡了一把。
“还有你们这群虚伪自私的道人!要滚都滚远点!!”
“我呸!真够不要脸的,把我们害成这样还好意思再回来,快滚吧!”另一头的汉子踢向一边得碎石,骂喊。
池锦昭在这混乱中,找到了一个小男孩,在杂草中偷偷看他。
其实那个目光在他拿出噎面馒头的时候就有了。
他招呼着那孩子过来,草丛中动弹了一下,缓慢地爬出来一个人。池锦昭惊了,那孩子竟然断掉了一条腿。
那男孩还有些瑟缩,慌乱恐惧的眼神,他并不相信眼前的人。
“别怕,我有吃的,慢点吃。”池锦昭拿出来了草饼,递给男孩。男孩却没有接,只是有些畏惧地望着他。
“那我先带你疗伤...”池锦昭一身灰衣席地,背过身去,示意男孩上来。
“我,我不要,道长...能不能先救救我的母亲...她快不行了...”那孩子一提到母亲,顿时豆大的泪就淌了下来。
带着男孩去到了他们的住所。
他一直四处求医,可现在哪里有什么会医的,父亲下河打鱼最后被村里人捞上来,死掉泡肿的尸体,一直□□在男孩面前。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求求您快救救我母亲吧!”
池锦昭放下男孩,他的母亲很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
天下人,只有他池依君习得一项:“复苏”,万物复苏,濒死的人他都能救活。
可惜……
池锦昭压下情绪:“我试试看。”
手下运转着熟悉的阴红流动,灌输在那儿母的体内。查验后,脸色逐渐凝重。
是魔息。
黑蛇般的魔息在那女子体内与他的神力制衡。不得已池锦昭只能收手。不然会加速她的死亡。
男孩迫不及待的,看到道长停手后,拖着残破的小腿到母亲跟前:“怎么样道长!我母亲是不是马上就能好了!”
池锦昭对自己失望极了,他帮助不了这个孩子,救不了每个人。只能任由一群群人在他耳边哭喊吗?
“你先出去吧,还有一个步骤。完成后你母亲就会好了。”
池锦昭安抚着他,坚定的眼神让男孩无比安心。
待男孩离开后,池锦昭运起了逆行术法,虽非禁术,只是伤身。
做法就是把这股魔息送到自己体内压制。这个过程必须万分小心,一不注意就是双亡。换息术法,他掌握的不及那两位爹爹的万分之一。
好在过程很成功,那股魔息在池锦昭体内横冲直撞,想要破肉而出,煞气逼得他一口闷血涌上头。
床上的女子明显脸色好多了,若非他来,不然这体内的异常,很少人能看出来。
池锦昭不讨要什么回报,只是天渐黑,打听了下那些弟子的去处后,便借住了一晚。
睡到半夜,池锦昭感觉脖子凉飕飕的,窗户没关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