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素心以清简》弈初霁月

3、第三章：荆棘

　　之后，王琪被他的父母带走，就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后来，易素心无意听到王琪贷款是为了买手机，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许清欢来到教室里对同学们说了一些情况，并告诫他们，校园贷款的危害，不要为了自己的虚荣心，最终害了自己。

　　“在没有确认的条件下，要明辨是非，不要以自己的情感去判断。”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言语也是能杀死人的，不要去当刽子手。”

　　“你们是来这里学习的，不是来讨论八卦的，知道了吗。”

　　同学们听着许老师严肃的话语，有些脸色羞红，有些不以为然，但都很听话说一声知道了。

　　许清欢看着这些没有成年的孩子，能来到这所高中重点班，成绩都是不错的，大多品性不错。

　　许清欢不经意间瞄了一下，坐在后排窗旁的易素心，正安安静静的看着书，一脸乖乖的模样，想起自己家里面调皮的妹妹，不禁叹了口气，要是自家妹妹有她那么乖就好了。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得很快，在此期间，易素心没有听到班上说自己的言论，找自己麻烦的人，座位上也没有再看到垃圾了，就这样安安静静度过了一个星期。

　　周末放假，易素心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今天的天气不好，外面下着大雨，易素心只能站在外面，等雨小的时候再走。

　　许清欢在走廊的过道上，遇到正在等雨停易素心，向易素心打招呼，看着她手里面没有伞，把手中唯一的一把伞，递给了易素心，说：“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了。”

　　易素心没有想到会遇到许清欢，耳朵红了起来，好在头发遮住了耳朵，没有让许清欢看出来，看着老师递来的雨伞，一时有些慌张，连忙拒绝道：“不用，老师，你给我了，你…。”

　　还没有说完，许清欢打断了她的话，微笑着说：“有人会来接我的。”说着便听到有人叫了老师的名字，“你看接我的人来了。”随后给易素心打招呼就走了。

　　易素心紧紧的握住手中蓝色的雨伞，望着老师离去的背影，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好久没体验到被人关心的感觉了。

　　易素心撑着伞，穿过窄窄的巷子里，巷子看起来很破旧，里面充杂着垃圾腐败的气味，下水道发出的臭味，还有炒菜的香味等各种气味，气味的混合形成不知名的臭味，易素心对于这里的气味早已习惯。

　　易素心小心的把伞收起来，来到家门口，在心里面祈祷到，那个叫父亲的男人没有回来。

　　用钥匙打开这扇破旧木门，心中的祈求没有得到回应，易素心看着小小的客厅里面堆满了酒瓶，她知道父亲回来了。

　　“回来了，就给老子做饭去”，父亲吼叫的声音从客厅里面传来，易素心看着沙发上酒气冲天的父亲，身体害怕的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去了厨房。

　　以前，易素心有过短暂温馨的家庭，那时候的父亲和母亲虽然谈不上对她很宠爱，但以会做到应有的责任，可是在五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那天下着雨，易素心与母亲在餐桌上等着父亲，就像往常一样。

　　砰，一声很大的推门声响起，父亲全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用凶狠的眼神盯着我们，看也没看餐桌上的饭菜，掀起了桌，桌上的饭菜撒了一地，盛着饭菜的碗，摔在了地上，在地上碎开，父亲身上带着浓浓的酒味。

　　面对这样变故，易素心和母亲都被吓到了，五岁的易素心看着此刻的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像被恐怖的野兽附了身，只见他表情狰狞的质问着母亲：“那个野男人是谁？”好像不说清楚，要把母亲给掐死。

　　这时候的母亲已经怀着三个月的孕，是个男孩。在检查出生男孩的那一天，爸爸妈妈都很高兴，父亲每天都会回来陪着母亲。

　　此刻的母亲回过神来，大声的对着父亲说：“什么野男人，你之前不在家就算了，我现在还怀着孕，在这发什么疯。”

　　“好好好！”说着发疯似的扔出几张照片，愤怒说道：“你给我好好看，看看上面的人谁。”

　　看着照片上亲密的两个人，母亲闪过心虚，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母亲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你敢给我戴绿帽子，贱人。”说着父亲扇了母亲一巴掌，父亲用的力气很大，脸瞬间红肿了起来，看到扫帚，父亲拿着扫帚发泄似的打母亲身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五岁的易素心被吓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用小小的身体抱着父亲的腿，哭喊着叫父亲别打了。

　　“爸爸别打了，爸爸。”五岁的易素心拦不住发怒的父亲，还被父亲一脚踹在桌子旁的玻璃碎片里，碎片插进皮肤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裙，细长的头发打在脸上。

　　小小的易素心只觉得好痛好痛，父亲踹的这一脚用的力气很大，四肢动不了，没有人想要关心她的状况。

　　易素心躺在玻璃碎片里，听着母亲求饶的声音，看着父亲抽打着母亲一边骂道。

　　“贱人，贱人。”

　　“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不是那个野男人的，看我不打死你。”

　　父亲用着污秽语言辱骂母亲，好像发怒的野兽，易素心眼角不停的流着泪，声音沙哑着的哭，“我好疼，爸爸妈妈，我好疼。”

　　可惜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引起那人的怜惜。

　　因为动静太大了，引起邻居们的注意，有个邻居担心出事报了警，才将易素心和她的母亲送去了医院，最终母亲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是没有了。

　　在住院期间，易素心没有看到父亲来看望过自己和母亲一眼，出院后，母亲和父亲瞬间离了婚，五岁的易素心被判给了父亲，母亲甚至没有争取抚养权，只拿走相应的离婚财产。

　　在离婚的那天，他们吵了一架，母亲用绝情的话对着父亲说，“我瞎了我的狗眼嫁给你，咱俩好聚好散。”说着毫不留情的转身走。
　　看着转身要走的母亲，易素心慌张害怕的叫住了她：“妈妈，你还会回来吗。”易素心知道母亲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易素心看着母亲停顿了一下，只听见她说：“易行，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对不起，你不要怪妈妈狠心。”扔下这一句话，毫不留情的走了。

　　之后一个星期里，易素心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五岁的她饿了，回忆着母亲做饭的过程，踩着矮矮的凳子，在灶台上烧水，却被水烫到了胳膊，火烧到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眼睛红红的不停的流泪，吹着自己被烫伤的胳膊。

　　用了几个小时，最终煮了一碗没有味道，还带有夹生的面条，填饱了肚子，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写着字，乖巧的等着父亲回来。

　　在冰箱没有食物的时候，易行回来了，手里面还拿着酒瓶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的易素心从房间出来。

　　易素心看着父亲喝得伶仃大醉，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的喊道：“爸爸，你饿不饿，要不要…。”

　　易素心还没有说完，就被父亲推走在地，大声的呵斥道：“滚，谁是你的爸爸。”说着就动手打了易素心，好像要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

　　拳打脚踢的痛感，让易素心哭了出了，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不停的求饶。

　　易行没有管易素心的哭喊求饶而停下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打在她的身上，打累了，易行直接躺在沙发上休息，没有管易素心是死是活。

　　易素心在小小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不敢出声，只能无声的哭泣，想着，父亲只是一时生气，一切都会变好的，眼睛里流下的眼泪，打湿了膝盖，可是等的她的，是没有终点的黑暗。

　　黑夜很寒冷，在无数个日夜的折磨中，易素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担这样的苦难，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有时候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就这样被他打死也不错，活着好累，但又好不甘心。

　　之前打电话的邻居，看着易素心遍体鳞伤，不忍心，打了电话举报易行家暴虐待儿童。

　　虽然后面的情况好了一些，但终究没有改变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换另一种方式对自己施加的暴行。

　　后来因为嗜酒成性，没有钱，入室偷盗，被关了几个月，但也并没有因为这样收敛了自己的行为。

　　后来读书的钱，还是之前报警的邻居，看着易素心可怜，偷偷给她塞了一些钱和一些吃的。

　　易素心在接触到书中的世界，想努力学习，摆脱现状。在易素心十岁的时候，开始捡破烂攒钱，期间还遇到过人贩子，好在被邻居救了下来。

　　后来存钱被父亲发现想要抢走，易素心想要抢回来，小女孩的力气又怎么比得上成年人的力气，被他一巴掌扇在了地上，“给脸不要脸。”
　　还不要脸说了一句：“我供你吃，供你吃，这点钱还舍不得给老子，赔钱货。”

　　“以后赚的钱记得上交，别被我抓到，有你好果子吃的，要不然以后你别想上学。”说完就出了门。

　　易素心躺在地上，用怨恨的眼神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双手握紧了拳头，之后存钱的地方更加小心翼翼。

　　后来上了高中，不知道因为什么，易行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才得以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