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开出租的第五十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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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成文从文件中抬起头，表情仿佛在指责她不识好歹。
沈缈勉为其难地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找我是要干嘛，请我吃饭吗？”
她真挚而天真的目光，落在唐成文眼底变成了挑衅。他冷哼一声：“你不会真的认为觉醒了异能，就可以获得总统的青睐了吧？”
沈缈其实很想骂他是个大聪明，但奈何现在唐成文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只能挤出个看似乖巧的笑容：“组长你在说什么？什么异能？我不就是个普通人吗？”
“你最好是。”唐成文说话的声音振动着胸腔，这是被变异体污染后留下的后遗症，“总之你最好别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总统想要见你，那是你的荣幸。”
“是是是，我的荣幸。”沈缈撇着嘴，“其实都是组长的功劳，毕竟我是你带出来的人。”
这句话唐成文听起来总算顺耳多了，她没有强行揽下所有，反而是谦逊地将这一切归结于自己，这是好事。
当然，在他看来，沈缈能觉醒异能，自己至少占据了80%的原因——试问，若不是自己选择让她加入自己这个团队，她又怎么会因祸得福。
况且，自己还因为这件事受了伤，不说她得感激涕零，至少要做到嘘寒问暖吧？
沈缈余光瞥见他轻微上扬的嘴角，忍不住撇嘴：“组长，那我就先去准备一下，下午跟你一起去见总统可以吗？”
“去吧。”唐成文十分受用，连颔首的弧度与速度都做了精心的设计。
沈缈嘴角抽了抽，关上门的第一时间就忍不住跟系统吐槽：“他刚的动作看上去像mvp结算画面。”
系统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她奇奇怪怪，却又无比精确的形容。
“所以这个总统到底是干啥要见我。”沈缈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他知道我觉醒异能了？不对啊……”
她怎么也琢磨不通这件事，唐成文昏迷前，自己的伤口并没有完全消失。按照他闭眼的时间，他最多只能猜忌，但无法应证这件事的真伪。
毕竟在变异体越狱事件后，她今天是第一次跟唐成文碰面。
他问了自己伤口愈合速度的问题，说明他并不肯定。可他没有汇报的时间，直接就对自己说出了“总统想要见你”的话。
这意味着，这位叫亚恒的总统，早在之前已经传达了要跟自己碰上一面的讯息。
亚恒所知晓的文化跟自己一样，那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文化。
那他想见自己，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呢？
沈缈干脆了当推翻了这个猜测，她从来之后，一直老老实实当着出租车司机，哪怕跟楚尧他们聊天时会引用一些成语压缩包，却也不至于流传到亚恒耳边。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系统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了沉默，无论沈缈怎么问，它都死咬着不开口。
她只得作罢。
直到下午。
沈缈以参加会议需要过安检的理由，单方面切断了和拉德曼的联络。
而后敲了敲门。
清脆的敲门声回荡在寂静无人的走廊，厚重的地毯吸收了走路的声音，她甚至没能听见身后来人了。
“你就是沈缈吧。”男人嘴唇微微勾起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金发碧眼很有标志性，“直接进去吧，我想你们的队长应该等候多时了。”
沈缈仿佛受了惊吓，直勾勾盯着对方看了半晌，才捂住胸口：“您吓我一跳，总统。”
亚恒没有否认这个称呼，率先推开了门，自顾自走了进去。
他的背影板正而□□，符合沈缈对成功政客的刻板印象。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方才装作怔愣的短暂时间里，她已经将亚恒观察了个遍。
他周身的气场是温和的，是没有恶意的。但他的笑很虚伪，哪怕是八颗牙齿的微笑，眼底依旧冷漠。他不像是对沈缈这个人感兴趣，反倒是像公事公办。
这是沈缈的解读，在她看来，亚恒见自己，似乎是一件不得不办的事情。
因为亚恒厌倦的微表情，她曾在李喻心身上见到过。
是社畜不得不加班的麻木与淡漠。
沈缈收起复杂的心绪，跟在亚恒身后走进房间。
唐成文果然早就在里边坐下了，听见踢踏声，他甚至刻意挺直了背。
“组长，人已经带到，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亚恒态度依然温和，哪怕是距离他地位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公司员工，他仍旧如此。
沈缈本就落后半步，听见亚恒这么说，下意识将目光放在唐成文身上。
她那可怜的小组长，以为今天能见到传闻中的大人物，似乎特意回家换上了自己最贵的西服。
因为沈缈上午接他出院时，他还穿的另外一身社畜味浓厚的班服。
唐成文身体僵硬了半秒，缓缓转身的时刻，想了无数个能够留下来的理由：“总统大人，沈缈她刚来，可能很多事情不清楚，要不还是让我留下来吧。免得她说错了话，惹您不开心了。”
亚恒依然态度和蔼：“我知道组长你的意思，但很抱歉，接下来我要跟她聊一些不太适合有外人在的话题。所以组长，还是请你先回去休息吧。放心，她既然是你的组员，我自然会给你相应的交代。”
话已至此，唐成文心知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有可以留下来的机会。
他黯然神伤的表情只持续了半秒，再抬起头时，已经换成了礼貌的笑容：“好的总统大人，那您有需要再联系我，我是康拓集团的唐成文。”
说着，他翩翩起身，绅士又优雅地冲着亚恒的方向微微附身鞠躬：“我先行告退了。”
要不是他与沈缈擦肩而过时露出的凶狠目光，沈缈都快为他的演技鼓掌了。
吱嘎——
唐成文连关门的动作都放得极其缓慢，除了门体自然发出的动静外，没有响起任何其他的不满的反响。
“请坐。”短短时间里，亚恒自己在沙发的一侧坐下了。
沈缈迟疑了片刻，最终选择了他对面的位置。
这个方位很巧妙，作为今天这场“会议”的主导者，身为联邦现任的总统，亚恒完全可以坐在主位。可他没有，他选择了距离主位最远的地方。
出于礼貌和方便交谈的考虑，沈缈只能坐他对面或者旁边，但无论哪一个，沈缈所在的位置都比亚恒看起来更像主导者。
怪有意思的。
沈缈不认为他是无心的举动。
茶几上摆放着茶具，在沈缈无声的注视下，亚恒开始泡茶。
温杯、投茶、洗茶，再到最后的分汤，该有的步骤一个不落，熟练的动作仿佛在就练习过千百回。*1
可亚恒却没有开口，只是将属于沈缈的那杯茶推至她面前，伸手示意她品茶。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沈缈不敢皱眉，也不敢多嘴。
按照品茶的规矩，她应该用右手拇指和食指端起茶杯的边沿，同时得用中指护住杯底，这样才算尊重。*2
沈缈知道，但她没有照做。
看似正常的举动，却极大概率是亚恒的试探。
这个世界有茶，但泡茶品茶的手法全然不同。所以她选择了吹拂，小抿一口，然后便放下。
顺带夸赞一句：“好茶。”
亚恒微笑着：“何以见得？”
这种文绉绉的词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不真实的割裂感。沈缈指腹抚摸着杯沿，笑道：“自然是您泡茶的手法特别，我从来没见过。”
恭维话谁不会说嘛，随便编两句咯，又不会死人的。
反正亚恒也不会信。
“真的吗？”亚恒眼尾向下，嘴角上扬，是个标准的假笑，“这是一位和我颇有渊源的人教我的，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教你。”
坦白说，沈缈觉得事情的走向已经有点莫名其妙了。
她以为亚恒来，是想试探自己的身份。但从头到尾，除了泡茶的手法外，他所有的表现都跟个神经病一样。
有点像她最开始学编程时，明明代码出了问题却能跑起来，还能算出羊身狗头的不匹配结果。
亚恒现在就给她这种感觉，他提前准备好了流程，也预设了自己的回答。可程序员在写程序的时候，想到了顾客会在酒吧点饮料、调酒，却没想到顾客只想借个洗手间。
于是程序混乱了。
亚恒计算好试探能得到的两种结果，却没想到在是与否之间，还存在个“模棱两可”。
沈缈盯着他：“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
“那我先教你品茶。”亚恒端起杯子，“先这样，再那样……”
沈缈：？
不理解，但照做。
学他动作的同时，沈缈也在不停地观察他。他偶尔会回以目光，浅色的瞳孔特别亮，就好像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一名普通员工，而是他的上级。
联邦总统的上级，说出来都好笑。
沈缈被自己这种没由来的念头给逗笑了，她转变的表情明明是无意，却引来亚恒动作一顿。
他注视着沈缈，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他刚刚说啥了。”沈缈问系统。
“他说，太像了。”
沈缈满头雾水：“什么太像了？”
片刻后，她猛然醒悟：“干啥，这人不会也跟拉德曼一样，网恋被骗，然后发现我跟他网恋对象长一样吧？我不允许这样狗血的事情发生！绝不！”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开出租的第五十五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