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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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送完水果出了卧室，一转头，看见走廊上摆着的柳莹年轻时的照片，悄悄抹了把眼泪。
姥姥和姥爷生了两女一子，柳莹是老幺，从小被全家人千娇万宠，无忧无虑地长到二十来岁，不知怎么迷了心窍，非要嫁给比她大十多岁还离异带个儿子的杜元清。
杜元清有家世有阅历，年轻时也算得上有魅力，可能确实是对天真的小姑娘柳莹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只是婚后没几年，杜元清就又开始不着家了，在柏昼七岁那年，柳莹因为先天心脏问题发作，抢救无效去世了。
姥姥和姥爷的晚年运不算好，小女儿英年早逝，大女儿远隔重洋，身边只有一个儿子能帮衬。
一想到去世的小女儿，老太太不禁悲从中来，又翻出柳莹生前的照片一张张地看。
柳莹是富家小姐，从小锦衣玉食，性格又天真烂漫，虽然嫁到杜家属于高攀，但家里没人觉得她是为了跨越阶级，都觉得她是被男人迷惑，冲昏了头脑。
柳家人眼里女儿比金龟婿重要，所以柳莹去世之后，全家对杜元清这个失职的丈夫不免生出怨恨，这些年都少有来往。
柳莹给二老留下的唯一念想就是柏昼了，老太太把女儿和外孙的照片仔仔细细收好，平常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一眼。
舅舅看到姥姥这副样子，也觉得忧烦，又给杜元清打了个电话，要求他把杨家的事给个交代。
另一头，杜元清挨了顿阴阳怪气，倒是不内耗，迅速把压力转移给了杨莉的哥哥杨肃明。
实际上杨家人平时就是一家子事儿精，杜元清也对此感到头疼，让杨肃明必须立刻把杨莉送进医院治疗。
杜元清自己都不愿意看见杨肃明那张脸，别看杨肃明精神健全、人模狗样的，其实比精神病发作的杨莉还不正常。
果然，杨肃明垮着一副表情赶到杜元清的公司，把被保安看住的杨莉接走了，全程是一点歉意都没有，也没关心关心两个被打的孩子怎么样了。
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祸不是他们家人闯的，不愧是杨莉的亲哥哥。
杜元清忍不住问他，杨莉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你们家又怎么会把这个疯婆娘放出来？
杨莉有好一段时间都没在商界活动了，私下里也少有露面，大家还以为她要退休，没想到是得了精神病。
杨肃明的回答很硬气：“她一个大活人，我还能把她捆起来？”
据杨肃明所说，原来杨莉从去年起就开始出现妄想症状，还不愿意配合治疗，杨家人却没放在心上，就任由她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只是之前症状都不严重，没想到今天突然表现出攻击性了。
杨家的动作还挺快，当天就给杨莉办理了住院，可能是也知道当街打人——打的还是未成年很丢人吧。
柏昼和姜忆在姥姥家写完作业，就被送回家了。第二天早上，柏昼正睡着难得的懒觉，突然被门铃声吵醒了。
一开门，杜泓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拎着大包小包的司机。
一看柏昼穿着睡衣，刚被吵醒的样子，杜泓十分客套地说：“不好意思啊，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了。”
柏昼心想可不是，连个懒觉都睡不成。但面子上还得对他这个大哥客客气气的，毕竟跟人家也没什么过节。
“哥你怎么来了，进来坐。”
“不用麻烦了，我一会儿还要赶飞机。”杜泓笑了笑，示意司机把手里大大小小的礼盒送进屋。
“我是专程来替我妈妈道歉的，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亲自道歉，对不起，昨天的事是我妈的错，听说还弄伤了你同学，他的情况怎么样？”
“没事，只是擦伤。”柏昼简短地答道。
兄弟俩年龄差距大，从小又不在一起长大，跟陌生人没两样，也谈不上手足情，柏昼只能陪着杜泓尬聊。
其实杜泓也很难做人，杨莉发病打了人，杨家却不当回事，也不讲礼数。杨莉毕竟是自己的亲妈，这事又涉及外人，不能一点体面都不顾，杜泓只好亲自登门来慰问一下这个比自己小了一旬多的弟弟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麻烦代我向你同学说声对不起。”司机把礼物都拎进去之后，杜泓道。
柏昼忍着困意跟他客气了一番，在同他道别之后咔地关上了门。
出了电梯口，杜泓先后给杜元清和杨肃明去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
在和杨肃明通话的时候，杜泓语气有些不快——杨莉离婚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娘家住，一部分本该由杨莉继承的资产也是攥在杨肃明手里，杜泓平时工作特别忙，顾不上尽孝，在他看来，杨肃明这个当大哥的多少该照顾一下妹妹。
幸好今天的事不算严重，不然杨莉一个失去认知能力的人独自出门会出什么事，杜泓都不敢想。
杨肃明却是个厉害角色，他立马反将一军，教训杜泓不孝顺，说照顾杨莉本来就是杜泓这个当儿子的责任，他愿意搭把手已是十分不易，长篇大论地诉说了一番“艰辛”。
言语间还顺嘴把妹妹抱怨了一通，说杨莉就是整天胡思乱想才会得精神病。
杜泓不好和长辈争辩，哑口无言地挂了电话。
另一边，柏昼回复完杜元清的秘书发来的要给姜忆送进口伤药的消息，赌气似地顺手拉黑了杜元清的微.信号。
结果没过几分钟，他又想起学校马上要开家长会了，只好把杜元清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这次家长会是这届学生升入高三前最后一次家长会，学校非常重视。
而且开会前几天还发生了一件轰动全校的大事，让校领导更重视了，要求所有家长都务必到场。
姜忆对开家长会的事也很头疼，赵谨的脸辨识度太高，肯定是不适合来学校开会，姜忆跟Mia说了一声，Mia说她会替赵谨参会。
姜忆叹了口气，Mia那么年轻，一看就不是他父母，到时候又不免要跟人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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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全校正在上晚自习，轮到柏昼值班巡查。正当他和搭档路过校园里一条僻静的小道时，就看见前面的路灯下有一男一女牵着手，正是翘了晚自习跑出来的王子昱和黄思思。
学校的这些小径上经常有小情侣私相授受，不过最近学生会纪检部巡逻得勤，小情侣们都不敢来了，也就是王子昱仗着有“人脉”，胆子大。
两人还主动跟柏昼打招呼，柏昼说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最好不要在这片区域幽会。
王子昱挥挥手说他明白，两人正打算去实验楼，那里肯定没人，说完就揽着黄思思往走了。
这个点实验楼当然没学生，负责人也早就下班了，楼道里幽静漆黑，只有昏黄的月色从大玻璃窗前洒进来。
一般人这时候来实验楼可能会觉得后背发毛，但对于荷尔蒙上头的小情侣来说却是绝佳的约会地点。
所以当老校长回实验室取他白天落在里面的钥匙时，一转角看见前方有个一人高两人宽的巨大黑影，吓得他哆嗦着要去翻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了。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对男女正搂在一起交换唾液。
老校长把走廊的照明大灯“砰”地打开，一瞬间四下亮如白昼，映照出老校长怒目圆睁的面孔。
第二天中午，姜忆去找柏昼一起吃午饭，就看见柏昼他们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主要是王子昱拎着个书包站门口面壁，其他人是来看笑话的。
“你俩上回不是还吵架来着？这么快就又黏到一起去了。”沈竞奇道。
“旧情复燃而已。”王子昱感觉到事态严重性，不再像平时一样话唠了。
这回他犯的错比上回柏昼打架还严重，连坐会议室的待遇都没了，只能站在走廊喝风。
胡小强办公室的门紧闭着，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里面是黄思思的爸妈，王子昱的家长还没来，但很快也要来了。
昨晚的事已经在全校传开了，由于正好撞在家长会的枪口上，校领导高度重视，估计以后全校的风纪管理制度都要大整顿。柏昼就觉得自己这个学生会副会长也难逃波及。
果然，胡小强把办公室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半个身子，望见柏昼正好在这儿，就说：“你吃完饭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又把门关上了。
柏昼对姜忆说：“走吧，先吃了饭再说。”
这段时间虽然宣誓会约定的服务期已经结束了，不过姜忆因为补习数学的原因，还是经常和柏昼走在一起，柏昼身边那帮朋友都习惯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柏昼问。
姜忆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纱布：“没事，早就结痂了。”
柏昼随口一问：“你带药了吗？上次医生说要一天上三次药。”
不好，忘了。
姜忆朝柏昼眨巴眼睛，他睫毛纤长，瞳孔在阳光下是特别的青灰色。
柏昼看出他这是忘带了：“正好我带了，吃完饭你去我柜子里拿吧。”
姜忆接到柏昼递来的柜子钥匙，有点惊讶：“你把锁私人物品的钥匙给我，不太好吧。”
“没事，我中午要去找胡小强，估计不能回班里了，你下午把钥匙还我就行。”他私人物品少，柜子里其实没放多少东西，天天上学背的书包都轻飘飘的。
吃完午饭，姜忆打开柏昼的柜子拿药，却发现柜门缝隙中被塞了一封信。
信封是很神秘有高级感的纯黑色，上面用烫银工艺装饰，整个信封没署名没地址，也没有标注任何信息，只用银色墨水写了四个字母“to BZ”，一看就是青少年的审美。
姜忆不好乱动别人东西，只好把信封原样塞回去，假装自己没看见过，拿了药就重新锁好柜子。
下午，来开会的家长陆陆续续进校了，姜忆把Mia领去了开会的报告厅。
这场会开了整整六个小时，散会之后还要开各班的小会，家长连晚饭都没得吃。终于开完会，姜忆收到了Mia发来的消息，让他晚上跟自己走。
“赵总有事找你。”Mia说。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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