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隔扇窗》虎仔

13、第十三章 卧床倾谈

　　在二哥那里，待产母猪被打了林然拿来的催生针后就顺利生产了一窝小猪。随后，尹扬、林然和二哥告别回了家。

　　一路上两人如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可二哥的话尹扬一直没有忘。

　　明天尹扬就要启程回家，再不回去家里就没法交待了。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准备入睡，这是尹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黑了灯，尹扬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虽然没睡，但其实他也没在想什么，就是觉得脑子里装的事情太多，想过电影一样的播放，不想睡也睡不着。

　　老旧的房子不隔音，不时从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旁边的林然好像也没什么动静。

　　一会儿，林然翻了个身，面向尹扬，手臂搭在他身上，碰了碰说道：

　　“怎么不睡？”

　　“没事，一会儿就睡了。”

　　“不会失眠了吧？”林然呵呵笑了几声

　　“切，长这么大老子还没失眠过。”尹扬有些不屑道，他从来都认为只有那些多愁善感没事找事的人才会失眠。

　　“确实，成天傻了吧唧没心没肺的怎么会失眠？”林然有些讽刺道。

　　“我这是豁达，什么都想得开，怎么，你失眠过？”尹扬揶揄道。

　　“嗯，说没失过眠那是骗你的。”说着林然换了个姿势，将手臂放在脑后。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尹扬嬉笑道：“难得你脱掉伪装，说句实话。”

　　“伪装？你这样认为？”林然有些不以为然地问道。

　　尹扬想了想道：“先不说别的，就你和林耀的事要怎么说？”

　　“你不都差不多知道了嘛，我以前觉得他讨厌我，所以事事避着他，顺着他，结果反而适得其反。”

　　“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尹扬觉得林然其实也不算伪装，因为他心里确实是那么想的。

　　“嗯，那次在天台你点醒了我，有时候当局者总是看不清真相。”

　　“其实我觉得林耀真的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刚开始是有点讨厌。”尹扬想起了与林耀的第一次见面。

　　“对了，你到底和林耀见了几次？都说了什么？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林然突然道。

　　“第一次绝对是偶然，那时候还是高一上学期。这还得从李梦溪说起，卢劲喜欢李梦溪，那次林耀自己在外面喝醉正好让李梦溪撞见，李梦溪把他送回家，又让卢劲知道了，所以后来林耀被打了，那次我就是恰好撞见林耀被打的场面。”

　　“原来是那时候，那次他回来鼻青脸肿的我记得。然后呢？”

　　“其实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完离开了，我把林耀送回了家，其实那之前我就发现你和林耀有关系，林耀也知道，路上他告诉你们是亲戚，还有说你装模作样，不简单，但他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那个时候我确实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你又说了什么？”

　　“刚开始他口气很不好，让人觉得高傲不把人放在眼里，听着也是在说你不好，你是我朋友，我当然向着你说话。”

　　“后来呢？”

　　“我就把他送回家了呗，哦，对了，他还说以后见面还得装不认识。”

　　“我能理解，毕竟那时候我觉得他讨厌我，避着他，如果你和他认识让大家都尴尬，特别是我会很不好受。”林然有些不好意思道。

　　“所以我说林耀挺了解你。”

　　“后来你们又怎么见得面？”

　　“其实有一次不算见面，是我听他墙脚，那时候你正和李梦溪走得近，我又看到他和李梦溪暗中来往，所以就悄悄跟着。”

　　“那时候你是怕他使坏吧？”

　　“嗯，不过我听到的却是他警告李梦溪让她离开你，那时候他怕卢劲找你麻烦吧。”

　　这次林然没有接话，尹扬又接着说道：“然后再一次就是你被卢劲打住院，我和肖瑞去看你，出来时看到林耀，我把肖瑞打发走就去找他，我说我知道他警告李梦溪的事，他就把你和李梦溪卢劲的事告诉我了。那时候我还奇怪，他明明就是担心你，可还是一副讨厌你的样子。”

　　“尹扬，我觉得我特差劲。”林然开口，但是声音有些奇怪。

　　尹扬没太在意，接着说道：“我能理解你，林耀也能理解，你就是爱把什么都藏心里，很多事情其实说开了也就解决了，你想，那种情况下，林耀肯定没法先开口。”

　　“嗯，我知道。”林然简短地回答。

　　“所以，以后你有什么情况不要都憋在心里，自己承担，朋友、亲人都可以帮助、依靠，会对你好。”

　　尹扬说完觉得林然一直不怎么说话，就转过头来看看，淡淡的月光从窗子照进来，依稀可以看到林然从眼角流到发鬓里的水痕。

　　尹扬一下被吓到了，想了想，确实今天说的有点多。林然好像也不怕被发现，只是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尹扬伸手抹了抹林然的眼角说道：“多大了，还流眼泪，亏你长了那么高。”

　　林然也转过来面向尹扬，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尹扬，你会讨厌我吗？”

　　尹扬被林然的问题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一下子他又明白了林然就是这样的人，坚强却有些软弱，有些多愁善感，虽然表面上和他一样大大咧咧的。他肯定觉得自己一直让着林耀其实是伤了林耀的自尊，在别人开来是那么虚伪，林耀一直没开口，却一直处处暗中帮着他，让他很自责。

　　尹扬突然很心疼，伸手抱了抱林然，拍拍他说道：“我要是讨厌你会千里迢迢把东西送过来还来你家吗？我从来没想过要讨厌你，林耀都能理解你，我又怎么不能？”本来尹扬还想再多开导开导他，二哥说的话尹扬还一直记在心里，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便再说下去。

　　林然抽了抽鼻子，尹扬在他耳边说道：“别多想了，睡吧，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如果怕的话，至少可以跟我说，我认定你是我朋友。”

　　尹扬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话到底是帮到了林然还是让他陷得更深，但是最后他想让林然安心，好像也确实有效果，后来林然又抽了抽鼻子，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尹扬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在彼此的温暖下，两人一觉安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