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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这是要把我关在这里? ...

  •     立了字据,沈宁才算放心。

      吵嚷的环境,她找到洗手间冷静下来,思索是否要给江闻北打个电话。

      但又怕他察觉到端倪,沈宁还是决定关掉了手机。

      “嗯,轻点……”

      离开前,套房最靠外的一间卧室里传来细微的动静,沈宁还没来得及逃离这个糜烂的地方,就听男人的声音响起。

      “小荷,你今天真美。”

      听见神似江闻北的声音,沈宁一时间愣住,可传来的□□声却止不住地往耳膜里冲,她不敢去确认,想逃,双腿又软到没有力气。

      “我跟你认识多少年,跟她才认识多久?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

      男人还在说着情话,沈宁已经扶住门把手,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冲动。

      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在告诉自己是假的,她不该被影响,但极为相似的声音却像只无形的手,再一次将她拉入深渊。

      咚咚咚!

      拳头不受控制地砸向门板,沈宁连呼吸都愈发觉得困难,里头断断续续的声音丝毫没有被她的影响打断,她顿了下,慌忙抽回手。

      倒是王崇一行人瞧见焦急的女人,叫停音乐过来查看。

      安静下来后,男女欢爱声格外清晰,在场沈宁认识的,不认识的,无一例外都在唏嘘,更有甚者开始调侃这里头到底是哪一对狗男女。

      “我先走了。”那些陌生的目光让沈宁感到恐惧,且不止是一丁点。

      指甲盖嵌嵌进了黏黏腻腻的手掌心里,连痛觉都不太能感知的到,她此刻只想逃,最好是跑到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才好。

      “我送你。”王崇稳住摇摇欲坠的女人,眼里尽显担忧。

      “我自己会走。”沈宁甩开他的手,高跟鞋哐当哐当暴戾地踩踏着瓷砖,身后的脚步跟随了一会儿,又悄然消失。

      从酒店出来,她在楼下的酒馆坐到深夜。

      手机已经被关掉,眼前只有两瓶威士忌,散乱果盘以及见了底的冰桶和酒杯。

      “加满。”沈宁朝服务生招了招手,仰起脖子继续灌下半杯。

      不多时,杯里再次被冰块填满。

      “美女,拼个桌?”

      沈宁瞥了一眼隔壁卡座,游离的目光锁定在身边的中年男人身上,随意吐出一个字:“滚!”

      那人显然没想到能落得这样的态度,满脸的横肉在被拒绝后看起来格外凶神恶煞。

      “被人甩了吧,脾气那么差!”

      混沌的大脑在这一刻被激起怒火,沈宁毫不客气地吼他:“被甩也轮不到跟你这种人一张桌喝酒。”

      男人被气得脸色发僵,就差上前拧她的衣领了,“我哪种人?我告诉你,你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沈宁唇角扯出一抹笑意,抄起手边的酒杯,哗啦一下全泼在了他脸上,男人懵了一秒,顾不得去擦脸就挽起袖口,朝她这边挥来巴掌。

      千钧一发之际,服务生飞奔过来攥住了他的手臂,“先生,请您冷静一下。”

      男人还在骂骂咧咧,那桌人见状只好过来把人拉回去,讪讪道歉解释说是喝多了。

      “谢了。”沈宁递给服务生一沓小费,“桌上所有的东西,打包。”

      “是!”

      ——

      吵嚷的地儿,这几年沈宁其实不太爱去。

      试想今天如果真被人揍到鼻青脸肿,是不是心口就没那么痛了?

      沈宁自嘲地笑笑,从家里的厨房柜子里摸出一只酒杯,一个手滑又砰的一下摔了个粉碎。

      她赶忙蹲下去捡,浑身软的没一点力气,索性拿上带回来的酒,靠着橱柜席地而坐,拆开袋子,一股脑都倒进铝制冰桶里。

      灌下两口,气儿倒是顺了许多。

      江闻北的名字不断在眼前浮现,沈宁闭上眼,捞起一块玻璃碎片,在雪白的手腕上划了一道。

      “不如我成全你们吧。”

      鲜血从皮层里往外溢,她心里只有解脱一个念头。

      虽然这段时间有过短暂的快乐,可压抑也少不到哪去。她以前就曾和江闻北说过,她是有感情洁癖的人,宁愿不要,也不接受混乱的男女关系。

      再次相遇,是江闻北逼迫她留在他身边,而她却先一步让这件事变成了沉重的枷锁,牢牢被困住。

      各取所需,分明可以不在意的,可人不会总被理智战胜,她再坚强也是肉体凡胎,抑制不了感情的肆意生长。

      沈宁叹了口气,从冰桶里捞起冰块塞进口中,似乎能好受一点。

      缓缓睁开眼后目光扫到手腕处,脑神经被血淋淋的画面冲击,涌上一股莫名的快感。

      她迫不及待地往手腕上加码,划上一道又一道,仿佛血流得越狠越快活。

      兴奋之余,门外骤然响起敲门声,沈宁慌了神,蜷在一团缩到角落,下一秒就有人冲进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攥紧手中的玻璃碎片,浑身颤抖不止。

      “沈宁!”

      熟悉的声音和人影一同闯进厨房,男人见到触目惊心的一幕,眸中的厉色快要将她吞噬。

      沈宁盯着陌生的他,哑声叫他别过来。

      “你不要命了吗?”江闻北从没用这么狠的语气教训过她,“我带你去医院。”

      他上前接近她,攥住那只伤痕累累的手臂,试图夺过她手心中的玻璃,“松开!”

      无尽的恐惧翻涌而来,沈宁几乎控制不住身体四肢,想逃,又无处可逃,她条件反射的选择了离死亡最接近的方式,缓缓将手抬起。

      “来,给我,别伤害自己了,好不好?”江闻北眉头快要蹙成川字,狠话不行,开始诱哄。

      就当他要伸手接到,沈宁骤然将碎片喂进了嘴里。

      “沈宁!”男人瞳孔放大,虎口猛地掐住她的喉咙,“吐出来!”

      沈宁幽暗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生的希望,她看着心急如焚的江闻北,这个她最爱的男人,极力要咽下去。

      江闻北几乎要将她捏碎,眼见女人的脸由白到红,另一手擒住她的下颌,稍有松口的迹象就徒手撬开仅有一丝缝隙的牙关,“想死的话,别死我面前!”

      女人脸上淌下两行泪。

      这句话的杀伤力让她再也没了反抗或是求死的力气。

      沈宁被送到医院包扎完,转移到病房输液。

      陪在一旁的江闻北一言不发,疲态已经爬满整张脸。

      “对不起。”这次又给他添麻烦了,沈宁比上次更加窘迫。

      现在稍微清醒了些,她打心里觉得和江闻北纠缠,更惨的是他。

      白荷与他名正言顺,做什么不行呢?

      “准备跑哪去?”江闻北终于开口,眼睛却不看她,淡漠的语气像在问一个陌生人,“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沈宁脑袋一嗡,后背再次冒起冷汗。

      全方位保护起来的家具,被他看见了,很难不联想到别的地方去。

      “我……”她无从反驳。

      江闻北浮起一抹诡谲的笑容,弄不清到底是喜是怒,“这段时间,好好养病吧。”

      沈宁拧住床单,指尖的力道收紧,撇过脸去也不再看他,“好。”

      “听话,下次不准再任性了。”江闻北从椅子上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头,“我明天再来看你。”

      女人轻哼了一声,裹紧被子躺下了。

      江闻北离开病房,安排了两个护工过来照顾,确认好治疗方案才下楼上车。

      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加班开会,结束后见沈宁的电话关机,他先去公寓里找了一趟。

      温馨的家里空旷到让江闻北都感到陌生,他恍然间意识到不对。

      最近的沈宁情绪不太好,又是说爱又是送昂贵的礼物,起初江闻北以为是她想通,不再吝啬表达隐藏的感情,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会错了意。

      江闻北坐在车里摸出烟盒,点上一支猛吸了一口。

      联系不上沈宁,他找遍了整座城市。

      原本的愤怒已经到达临界点,但等再回到公寓楼下见楼上亮着灯,找过去看见沈宁那一瞬间,责备的话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不敢提一点再让她情绪波动的话题,即便是不安,也无从向她开口。

      这个女人仿佛一捏就要碎掉,比任何东西都要脆弱,所有的疑惑都得咬着牙咽进肚子里。

      触目惊心的画面,他不想在沈宁这里看见第二次。

      “喂?”江闻北拨了通电话到家里,认真向管家交代:“明天一早让吴妈来医院。”

      ——

      沈宁鲜少睡得这样安稳,等再睁眼时,窗外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可刚抻了个懒腰,准备趁江闻北不在去办理出院,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了。

      “沈小姐,这是早饭。”

      沈宁睨着这个中年女人,穿着整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手里提着保温桶,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便猜到她不是医院的护工。

      “是什么?”

      “现包的小馄饨。”吴妈毕恭毕敬的把餐食放在桌上,还不忘提醒她:“先生晚些时候过来。”

      “知道了。”算起来有十几个小时未进食了,沈宁当真有些饿。

      只是口腔里被玻璃碎片划破,她不能吃太烫和辛辣的食物,只能坐下小心翼翼把馄饨往喉咙里送,再艰难地吞下。

      因为迫切想出去,沈宁稍微吃了一些就说要下楼散心,而吴妈却说她不能做主,等江闻北到了再去也不迟。

      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

      沈宁啪的一下把勺子丢在桌上,一点也不客气,“这是要把我关在这里?我心情不好,怎么能养好病?”

      “这……”吴妈未料她脾气这样不好,脸憋得通红,“不如我去给先生打个电话吧。”

      “哼。”沈宁把椅子挪到床边去坐,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住院部大楼后头的花园。

      此刻她多盼望能与楼下的孩子一样自由啊,她又不是腿瘸了,凭什么不让人遛弯?

      沈宁越想越气,那只被纱布缠得紧紧的胳膊也变得碍眼,还憋得人喘不过气来。见吴妈半晌没回来,她干脆一股脑都拆了。

      “想出去走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沈宁下意识把手臂藏在了身后。

      可散落在递上的纱布还是被江闻北看见,他的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有点痒,我难受……”沈宁语气软软的,不敢再去惹他烦心。

      江闻北脸上浮起了温柔的笑意,耐心地把她拢进怀里,“我叫护士来上药,弄完我们一起下去好不好?”

      “嗯。”沈宁靠在他肩头,心底却隐隐不安。

      江闻北看似在迁就,可与她之间像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她分明能感知到他是生气的,但表达出的是安慰。

      “你昨天很忙吗?”沈宁从男人怀中挣脱,知道有些话或许不该讲,可还是没能忍住要往下打探。

      “在公司开会。”江闻北握住她的手腕,检查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心也跟着隐隐作痛,“昨天遇见什么事了?”

      既然他说在公司开会,那酒店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沈宁知道了他的答案,不能再贸然开口讯问,只是讪讪地摇了摇头,“突然之间,有些崩溃。”

      “你不打算解释解释为什么要走?”江闻北终于坦白说,“是不是我不着你,你真打算在我身边消失。”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沈宁义正言辞,“我有我的打算。”

      江闻北冷嗤一声,放开她的手,将西装口袋里随身携带的福牌与平安福递给她,“我从在不在你的计划里,是吧。”

      “收回你的东西,我不需要。”

      沈宁悬在半空中的手,硬是被男人塞进了那件礼物,“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到关键时刻,她就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分明这个人近在咫尺,她的嘴里却还是说不出圆滑的话来。

      而江闻北早已没了耐心,出门直接去叫了护士过来,等沈宁手臂包扎好,又换成了吴妈。

      “沈小姐,先生让我陪您下楼。”

      “没意思,不去了。”沈宁把那块福牌攥在手心里,呼吸越发不畅,“我要回家,我不要住院,麻烦给我办出院!”

      吴妈一脸担忧,按住她示意她别激动,“您的身体还没养好,暂时不能出院。”

      “我还要见家里人,说好一起……”

      “您家人那里,先生已经通知过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这是要把我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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