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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法尼男爵小姐的商人之歌 ...

  •   我走下台阶的时候,马车已经等在家门前了。

      车夫看到我出现,立马殷勤地凑上来。
      “法尼男爵小姐,您去哪儿?”

      “赌场。”我说,搭上他伸出的手,微微一借力便迈上了马车。

      如你们所见,所有人都客客气气地称我为法尼男爵小姐。只是如今我已四十二岁,却仍冠着父亲的姓氏。全巴黎都知道我是个待嫁的老姑娘。也有人说我这辈子都难成为某个男人的太太。无论他们对我是否怀有恶意,这样的言论都一度令我感到郁结。

      我的父亲曾在某位大人物手下当差。见惯了喜欢耍滑头、偷懒的,像我父亲这样本分老实的便显得弥足珍贵。得益于那位先生的赏识,我父亲在其帮助下开了家棋牌室。可惜却没有做生意的头脑,经营的陈乏可善。我的母亲长相平平,虽有一副好心肠却不善交际。身为裁缝的女儿,在一群贵夫人、阔太太中间则略显木讷。那位大人物隐退后,棋牌室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直到被我哥哥接管后才有了改善。

      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天生的商人。油嘴滑舌,虽未生得一副俊俏样却意外地讨喜。游走于小姐夫人间,常常逗得她们花枝乱颤,顾不得淑女礼仪。而对于来这里谈合作谈生意的男性,我哥哥也是相当可靠的存在。一旦察觉到双方的气氛冷下来,只要我哥哥在,经他从中周旋,事情绝不会走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几年前,他近乎圆满地解决了两位据说有世仇的伯爵的纠纷。此事令他名声大噪。棋牌室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我们开始考虑换间宽敞的房子以容纳更多的宾客。

      我哥哥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靠好口才过一辈子,他想赚大钱。他来找我商量,因为当时我们的父母均已去世,只剩我们兄妹相依为命。我自然是支持他的,也不希望他太过辛苦。纵使有各路贵族的青睐,但生活仍宛如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说错话便会到达万劫不复的地步。

      由于近期很多事务都需要哥哥出面调解,寻一处好房产的事情便由我去做。我几乎走遍了巴黎,终于发现了一家破败不堪的酒店。它的上任主人早已破产。起初我并不看好,因为它的规模太大了,房间多的惊人。而显然目前的我们并没有那么多客人,也自然不需要这么多屋子。可酒店的好地段还是令我们兄妹动了心。那天我们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朝下面看,车道正对着酒店的大门。完全可以想象当夜幕降临之际,大批载着尊贵客人的马车会在门前依次排开。

      于是我们先交了五千法郎(作为定金),又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凑足了资金,盘下酒店将其改造成了赌场。

      开办赌场自然少不了要贿.赂zheng客和当地的治安官。前期准备的每个晚上我陪哥哥一起算账,他向我抱怨七成的钱都进了这帮人的口袋。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看的多了倒也习以为常了。

      我哥哥还从某位落魄贵族那里买了个男爵的爵位。我曾问过他为何不买伯爵、侯爵这样较高层次的。没必要。我哥哥淡淡地说,爵位不能太高,要让那些客人压你一头,满足他们的面子和虚荣心。也不能没有,否则会给他们一种和下等人打交道的错觉。那样子,你能看到的、他们脸上展现出的只会是轻蔑和不耐烦。
      可以说,我待在他身边的这些年学到了不少。

      曾几何时,我感慨于命运未曾给予他一副好皮囊。我哥哥对此倒抱有乐观的态度(他是打心眼里对自己的样貌感到满意)。
      这样就很好。他说,风趣且长相平平的男人才是最安全的。因为这样,相貌才不会遮掩才华。那些漂亮姑娘也不会因为一个胖男人而争风吃醋。他还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女人越少,麻烦就越少。如果你想做生意,就不要跟合作伙伴的太太扯上关系。至于妓.女、舞女,都是魔鬼派来蛊惑人心的女妖。一定要保持距离。
      他说这话时笑起来,本就狭长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随着他的动作,脸颊上的肥肉也跟着轻微抖动。下巴连着脖子,几乎看不见了。而糟糕的是,我望着他仿佛是在照镜子。

      我何尝不羡慕那些拥有小巧精致眉眼的夫人小姐。可如我的哥哥一般,我的五官大且粗犷,还生得一副大骨架。纵使我把自己塞进束腰饿的脚步虚浮,身材仍旧显得臃肿不堪。若是夜半出行,把长发塞进礼帽里,再换身衣裤,恐怕没人会发现我是个女人。

      对于男人来说,他的外表或许并不重要,但若是女子没有一副好皮囊便是致命的灾难。我也曾笨拙地学着舞会上姑娘们的样子在脸上擦粉,捏着嗓子说话,笑起来时用扇子挡嘴。可跟真正的美人比起,我那拙劣的模仿到头来却沦为笑柄。于是我的内心时常充满了欲念、忿怒和怨恨。

      她们发出的阵阵娇嗔(我将之称为低俗不雅的、只有床弟间才会发出的淫.靡)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矫揉造作则引得他们争相大献殷勤甚至大打出手。而我,永远处于社交圈的边缘位置,无人在意,像个可悲的小丑。久而久之,我心灰意冷,便不再参加此类聚会。

      我开始把注意力放到身份微贱的男人身上。据我观察,常有马夫色眯眯地打量女佣和厨娘,有几个胆子大的还会在言语调戏之余借着酒劲对着她们的肥屁股掐一把。有几次我故意走慢一些,可那几个喝醉了的男人却一动不动。只是微垂着头等待我先经过,看上去对我很是敬畏。

      看吧,就连粗鄙的下人都是如此。我悲观地认定了自己这辈子都跟男人无缘,更不敢希求什么爱情。

      年轻的时候我也曾幻想着爱情有一天会降临在我的头上。那时我笃信《圣经》,整日待在教堂虔诚地祷告。恳求上帝赐予我一位男子。他可以不英俊可以没有钱——只要他肯爱我。但如此祷告了数年却不见这样的男子。我便隐约觉得自己上了当。

      我情窦初开时曾迷恋上了一位侯爵。我至今仍记得他那件翠绿色的丝绸制的衬衫配上姜黄色天鹅绒呢子外套,像只花孔雀。如今想来每每都禁不住发笑。可当年我却爱他爱的如醉如痴。唉。真是糊涂!

      我向他表明了心意却惹来嘲笑——这伤透了我的心。于是我决定报复。我给常与那家伙厮混在一起的友人一些好处让他诱使侯爵来到我哥哥开办的赌场。我清楚他是个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断然禁不起这样的诱惑与刺激。他的所做自然是遂了我的心意:起初觉得好玩,笃信自己有副好运气,便加倍地下注。

      哈!真是可笑。每个初来乍到的赌徒都这样想,如孩童般天真。纵使上帝眷顾,运气也总有用光的那天。我不急,只需等。等他钱财尽输。

      那一天很快到来了。比我预计的要快。时至今日我仍记得那场面,简直是精彩绝伦!昔日高傲的雄孔雀耷拉下了他高贵的头颅,面如死灰。他哀求我免了他的债务——让他做什么都成。我无动于衷。直接吩咐下人将他打折双腿丢出了赌场。从此之后这位侯爵便从上流社会消失了。据说他给家族丢了脸成了弃儿,被用一点钱打发了。

      消息传来时,我的心里只有报复成功的喜悦。蹂躏践踏男人的自尊心一度是我最喜欢做的事儿。昔日外表光鲜亮丽、不稀拿正眼看我的年轻公子哥匍匐在我脚边,痛哭流涕的模样会让我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直到那一次,一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主动敲响了我闺房的门,提出以另一种方式还债。

      首先我感到惊慌,不知所措。感觉受到了侮辱。固然贞洁对我而言很重要,但到了一定年纪后男欢女爱也在诱惑着我。就糊里糊涂地被带上了床。他引领我踏入了我所憧憬已久的极乐世界,满足了我的渴望。

      看在他拼命讨好我的份上,我免除了他的债务。在他离开后我坐在床边儿边系着晨衣的扣子边回味着那种飘飘欲仙的滋味——原来爱情之外,男女之间,还有一种更大的福祉!

      至此我彻底摒弃了旧日的信仰和拘束。过上了像很多男人一样风流的日子。无论什么身份地位的男子,只要能讨好到我,我不介意给他一点小小的甜头。

      我哥哥后来知道了,只叮嘱我几句并未多说些什么。他像父母那般照顾呵护着我。我心存感激。便加倍努力,即便是再龌龊、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只要能获取实打实的利益,我也义无反顾。

      我的哥哥和我不同,与他的远离女人的言论相悖,他早早步入了婚姻——和一位不识字的村妇。因为他认为没有文化的女人才足够纯洁。

      那女人五官寡淡的像一张白纸(我至今都记不得她的长相)。嘴角微微下垂,一脸苦相。但哥哥却因为她的处.女身份而高兴不已。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说,“伊莲娜(他妻子的名字)是对上帝发过誓的!”

      婚后伊莲娜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以及尽妻子的义务:满足他身为男人偶尔一时兴起的欲.望和生育。婚后三年间为他诞下了两个女孩。伊莲娜时常觉得惋惜,怪自己没有生一个男孩继承家业,但我哥哥并不怎么在意。两个女儿样貌尚可,好好训教,嫁与当地的有钱人没有什么问题。

      最近我的哥哥病了。病的很重。赌场的生意不得不由我一个人担着。就在刚才,他叫来了律师,当着他的面儿立了遗嘱:他把遗产都留给了我。至于他的妻子,那个村妇,一个子儿都拿不到。不过倘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为了保全我哥哥的名声,我想我应该会施舍一千法郎打发她归乡。

      “就这样,不能再多了。”我自言自语。并开始设想另一种可能:假如她不肯拿钱乖乖走人,我就找人给她一点教训。最重要的是不能叫她扯闲话。一个字都不成。

      我的想象力泛滥起来了。我这个人总喜欢往坏处想,而我哥哥则恰恰相反。

      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强迫自己收回思绪,专心休息。在马车的晃动中微阖双眼。

      大约一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我在门童的簇拥下走进赌场。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像旧时的君王巡视领地。

      余光瞄到散落在大厅各个牌桌上的客人,数了数,心里估摸着又能大赚一笔。我满意地弯起嘴角。这时尼克朝我小跑而来,表情惴惴不安。看来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我出面解决了。

      我遣散了身后的侍者,尼克便迫不及待告诉我一位身份显赫的子爵欠下了一大笔钱,期限已至却仍还不上。但碍于他背后的家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欠了多少钱?”我问。

      “已有37万法郎。”尼克将攥在手里的账本交给我。据他所说,这位子爵自打上周开始便一直没出过赌场,整日整日地坐在赌桌前,晚上就睡在楼上的客房里。

      “人呢?”我边走边问。

      “已经关在三楼的2号房间里了。”

      “很好。”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尼克掏出一把手.枪毕恭毕敬地交到我手上,“我在外面守着,您小心。”
      不愧是我悉心培养的下属。我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窗帘紧闭,明明已是下午却不见一丝光亮,床上隐约有个人的轮廓。我大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霎时间,日光涌进来填满了整间屋子。床上那人下意识抬手挡住了眼睛。

      我也眯起眼,好一会儿才适应刺眼的光线。然后我认出了他。是夏尼子爵。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子爵在蒙地卡罗的轮盘赌桌上输光了家产。这已是整个贵族圈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还纳闷是谁欠了这么多钱呢,原来是老熟人呀。”我开口调侃。对于一个早已落魄的贵族,我无需讨好,言辞间自然也随意些。

      夏尼子爵看着我(目光略显呆滞),努力挤出一丝苦笑,并未搭话。我注意到他的眼眶微红,眼里泛着血丝。想来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这时我想起夏尼子爵夫人,那位歌唱家的离世,于是作出一副惋惜悲痛的模样。

      “你的消息可真灵通。”

      “夏尼子爵你应该多看看报纸才对。就比如,”我想了一下,“这周三的报纸。”

      “是么?”他摇摇头,“我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然后垂下头不说话了。

      他看上去没有攻击性(况且这种情况尼克都会事先进行搜身),于是我收起手.枪搬了旁边的椅子在他面前坐下,开始翻手里的账本。

      “法尼男爵小姐,您不必看这个了,我的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
      夏尼子爵的态度诚恳,眼里透着一丝无奈,本就嘶哑的声音因为愧疚而变得更为低沉。

      既然他是个实打实的穷光蛋了,我也没必要再假装客气。我冷了脸,“那我们就不得不采取另一种办法了。”

      我转身走出房间冲尼克比了个手势,他立马心领神会小跑着离开了。不多时我重新站在夏尼子爵面前,尼克跟在我身后,手里拖举着一台相机。

      夏尼子爵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羞愤。他踌躇着,双手紧捏着领口最上面的扣子迟迟不肯进行下一步动作。

      “为了保住您对外的名声,一点小牺牲总是可以满足的,对吧?”我微微一笑。
      “照片呢,只是为了给您提个醒。它们会被我锁在保险柜里,绝对安全。只要您还了钱,我就当着您的面儿把他们一把火都烧掉。烧的干干净净,留不下一丁点痕迹。而您需要做的,只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还清欠款。仅此而已。您看,这多划算呀!”

      听完我的一席话,夏尼子爵本就苍白、微微凹陷的面颊因为激动而泛起淡淡的红晕。但事情已然走到这一步,也别无他法。最终只好带着屈辱脱掉了身上的衣物。

      我下意识向他的下身瞥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惊到了我。一道长长的疤痕贯穿了他的下腹部,一直延伸到股间耷拉着的家伙身上。与此同时快门声响起,夏尼子爵无助地闭紧了双眼。随后尼克又按了几下快门。我感觉差不多了便叫他先出去。

      “别担心,我向您保证,照片的事情只有我和他两人知道。”我说,目光不由得重新定格在那道疤上。
      “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受了刚才拍照的刺激,夏尼子爵的表情显得有些麻木。他告诉我,在他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时,为了从歹徒手里救下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佣而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要害,至此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

      “那皮埃尔.德.夏尼……”我的头脑飞速运转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是我妻子和另一个男人的儿子。就在前不久,他选择了与他的生父一起生活。”

      他的语气平静,我却如临大敌。要知道,一个男人,没有妻子、孩子,没有钱,那他还剩下什么?据我的经验判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一无所有的男人可不会任人摆布。至于所谓的贵族头衔,能值几个钱?若是没了与之匹配的财富,过不了一个世纪夏尼这个姓氏便要湮灭于历史。

      不不不,我告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眼前这个男人总归还有别的价值。

      我定了定神,开始认真打量他。在此之前我还从未如此仔细地观察过他。毕竟他是有妇之夫,我也不缺乏供我玩乐的男人,平日里我们几乎没有往来。

      眼下,我看到他本该服帖在太阳穴侧的金发散下来,额前垂下几络略长的发丝,卷成鬈鬈,让他在落魄之余仍保留着一份优雅。即便人到中年但仍如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般俊俏,气质上则多一分成熟。而如今的年轻人却大都过于老成。
      不过夏尼子爵白皙的脸上也有几处不和谐的地方。他的鼻子底下和下颚处有几块小小的浅粉色的印记。想来应该是没有佣人自己动手刮胡须看不清留下的吧。我暗自偷笑。

      我看着他的同时他也望向我。他的睫毛过于浓密,把湛蓝的瞳孔颜色衬得要更深一点。眼尾下垂,一副无辜样儿。他身上有一种脆弱的气质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可我不一样。对我这个早年间因得不到正常情感需要而心理扭曲的老女人来说,我并不具备女人天生的母性光怀。他的模样越是楚楚可怜便愈是能激发我对他的征服欲。我瞬间动了歪心思。虽然贵族圈子里的人都尽可能遵守你情我愿的原则,但对于这样一个落魄的男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心甘情愿伏在身下。
      在他穿衣服的时候我不怀好意地问他,你平日里要如何取悦满足你的妻子。夏尼子爵的耳根瞬间红了起来。慌乱中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我心领神会,也望过去:指甲白净,剪成杏仁形。指甲盖的弧度饱满,泛着光泽。手指纤细修长,骨节也不突兀。

      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赤.裸,他打了个哆嗦。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装出一副不谐世事的模样扰了兴致。他自然也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再一次,纠结与痛苦浮现在夏尼子爵的脸上。
      “我能得到什么?”过了好一会,他颤巍巍地问。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可以免除你的部分债务。”

      “几成?”

      “那要看你能让我高.潮几次了。”

      窗帘再次阻断了窗外的光线,灰蒙蒙的房间里他凑过来吻我的肩膀。当一切结束后,我冲躺在身侧的夏尼子爵伸出三根手指。他刚才的表现可抵三成,其余的需在一个月内还清。

      “可是、那可是25万法郎啊……”他想了一会,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里带着委屈。看我的眼神湿漉漉的,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我大可大手一挥抹去他欠下的债务让他留在我身边尽心尽力地服侍我——只要我想。不过可别忘了,我是个冷血到骨子里的商人。

      贵族夫妇各有情人的情况并不罕见,甚至可视为常态。但贵族家族注重血统纯正性。私生子的出现可能引发继承权的混乱。虽然私生子仍有机会继承一部分家产或者获得某种形式上的财产支持,但说到底,并不是所有家族都愿意接纳他们。更别提是有夫之妇怀上私生子这种不光彩的事儿。但倘若她的情夫没有生育能力,那怀孕的风险便趋近于零。

      碍于面子,有头有脸的太太小姐鲜少踏入赌场。她们珠光宝气,却只坐在棋牌室里摆弄不入流的桥牌,不痛不痒地掷几个钱。真是白白浪费了好时光。

      我对夏尼子爵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不用为了筹钱而苦恼。但当我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他却立马变了脸色。

      “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他难以置信地拔高了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眼里流露出强烈的悲愤,仿佛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
      可惜我是个一旦打定主意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夏尼子爵的抗议在我眼里不过是徒劳罢了。没人会和大把大把的钞票过不去。算了,就让他恨我去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法尼男爵小姐的商人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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