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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富商 ...

  •   “前辈你怎么知道是明月教?”秦九安一惊,后又反应过来失言,懊恼地转过头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

      云濯不似秦九安莽撞,暗自心惊:任务已经暴露了?他眉眼低垂,琢磨着谢之春的心思,“请前辈指点。”

      原来梅花已经开得这般艳了,谢之春拂去肩上寒风吹落的花瓣,冷淡道:“寒冬腊月,这里时疫肆虐,水涝成灾,百姓不安,定屏村的惨状只是其一。”

      “你们说是有魔教为非作歹,但,官府何为?”

      秦九安豁然开朗,打入了江南,亲耳听见定屏村的事,再到一路过来见到的流民,他心里一直隐隐结着一个疙瘩,却始终捋不清究竟是什么?

      是啊,为什么?天灾人祸,为什么官府毫无作为?

      进了这惠山镇他发现,镇子不大,里面别有天地。整座小镇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街上商贩在热情吆喝,来来往往的人衣衫齐整,甚至就连赌坊,都是格外的热闹。

      明明定屏村附近人烟萧索,明月教将那里变成无人之地,唯一存活下来的林婼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暴行。林婼那双因浓烈的恨意而充血的眼眸至今印刻在秦九安脑海中,她肯定没有说谎,她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秦九安不自觉地抠起了手,仔细回忆着那天的细节,对了!神医,神医是县令带过来的!

      电光火石间,一切线索都串联了起来。县令带来的明月教神医,感染疫症的百姓焚于大火之中,被洪水浸得一塌糊涂的田地……一股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凉意席卷了秦九安全身。

      从始至终,官府都没有任何补救措施。天高皇帝远,秦九安不知是这里的县令隐瞒不报还是私吞了赈灾银,反倒是自己心心念念追查的魔教,除了板上钉钉的定屏村惨案,却再未听过其踪迹。

      “官府不为,自有我朝律法处置。而魔教害人,我们更不会袖手旁观。”沉默半晌,云濯揣着手上前一步,眼里光芒闪烁,挺直脊背望着谢之春,“是非曲直在人心,晚辈定会为百姓求个公道。”

      谢之春冷哼,心情仍旧不爽,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秦九安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复盘整件事情的起末,就被云濯捏着耳朵拎回了屋,“师兄轻点,慢点……这么着急做什么?”

      “扒他两的皮。”云濯秉着一贯清凌凌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可不温柔。

      秦九安默默为屋内不知情的两人点起一根蜡烛:师兄们,师弟祝好。

      被绑了两三天,齐濂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做起了复健运动。“哟,回来了?”他笑嘻嘻地冲表情奇怪,双手合十的秦九安眨眨眼,刚要揶揄几句,对上云濯锐利的目光后,警觉地后退了几步,“云濯?”

      秦九安热情地帮云濯摆好椅子,被齐濂和梁谌变着法“欺压”已久,难得见这两人吃瘪,他十分乐得落井下石。

      “你们两,过来。”云濯平日里温和有礼,一旦生气冷脸却压迫感十足,没几个人敢触霉头。

      之前秦九安听说云濯凶人很可怕还不信,师兄这么温柔怎么会凶人。直到有次他训练偷懒被提醒几次还不悔改,被云濯冷声劈头盖脸一顿教训后彻底信服了。

      梁谌闻言也不揉腮帮子了,迅速挪过去坐得端端正正。齐濂见势不妙,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立马挨过来坐下,小心地瞅了两眼云濯,预估着云濯目前的怒火等级。

      “说说,怎么回事?”

      梁谌嗫嚅道:“那日我们巡逻,齐濂说要是明日大家若是仍没出来我们就直接进村,我们正商量着,千机阁的信鸽传来了新的消息。”

      “上面说惠山广松堂内有猫腻,让我们即刻赶过去。一时心急,我怕耽搁了事,本打算一个人趁夜追踪,没想到……”

      “没想到被我发现了。”齐濂单手支着脑袋,接茬道:“我呢,是要劝他再等等大家一同行动的。不过,我最后改主意了,云濯,你猜猜为什么?”

      秦九安睁大双眼,没留神给云濯倒的茶水都溢出来了。猜?还猜?齐濂这是脑子也被绑得团成浆糊了,让正在气头上的云濯师兄猜?

      “我不猜。”云濯拂去茶沫,眯起眼啜了一口茶,指尖轻点桌子,“继续说。”

      齐濂丢给云濯一个“你真无趣”的眼神,神情骤然严肃:“不止那封信,千机阁还传来了一幅画像,是那位出现在定屏村的神医,也是明月教的左使。”

      “他的容貌,与陈宿有八九分相似。”

      云濯端茶的手猛地顿住,梁谌点头:“确是如此。”

      秦九安听明白了,传说中的陈宿师兄可能出现了,且有很大可能入了明月教,地位不低。

      “所以,你们当夜擅自离去,结果很不幸地被谢前辈绑了来?”秦九安眉一扬,半信半疑。

      说到这个,齐濂脸色一僵,不自在地理了理衣服上褶痕:“我俩心急,怕错过这个机会,便直奔广松堂而去。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明月教的暗哨发现了,派了一群小兵打车轮战,打算耗死我们。”

      “时间紧迫,就在我们决定梁谌做掩护,我先追往广松堂的时候,这前辈如天神降临,噼里啪啦几下撂倒一片。啧,看得我是心驰神往,那枪法,一截长棍都使出了花。”

      “说重点。”云濯不耐烦地敲敲桌子,齐濂慌忙换气,语速加快道:“然后他就问我们干什么,梁谌跟九安一样二愣子一个,直接说去抓魔教之人。那前辈说可以帮忙,话刚说完就掏出来一把药粉洒了过来等我们恢复意识再睁眼就在这绑着了,身上的信也被搜了去。”

      “我说完了,大师兄你请。”齐濂手一摊,趴在桌子上等云濯回话。

      秦九安回想着游戏里的剧情,压根不记得谢之春和明月教有什么瓜葛,陈宿也不过是个寥寥几笔带过的npc。游戏中的江南地图他解锁了一大半,始终没有出现明月教,只有几个不入流的匪帮。

      现今这个横空出世的明月教,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进来的蝴蝶效应,导致剧情走向出现了偏差?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秦九安重重叹了口气,如今自己武功不算拔尖,更没有金手指加持,又要保护世界线不崩坏,真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今日就先留在这,想必谢前辈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云濯抛开纷乱的思绪,决定静待时机。

      也不知陈茵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收到消息。

      “这是怎么了?”

      街头的告示牌处围着一堆人指指点点,不少百姓好奇凑上前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咱这卖绸缎的那个富商,晓得不?刘富泉,说是得了什么怪病,重金寻医呢!”买菜的大妈生怕围观的众人听不出清楚似的,扯着嗓子跟人交谈。

      “这刘富泉平常掉进钱眼子里不出来,为了治病连黄金十两都拿出来了,怕是不好说啊。”一老汉摇摇头,叹息着往外走去。陈茵老远就瞧见这边吵吵闹闹的,过来就逮着这老汉,“大爷,告示牌上贴的什么呀?”

      老汉道:“找人看病的,估计是不成喽。十两黄金,这年头,不为活命谁舍得?”说罢颤巍巍走了。

      陈茵蹙眉,“看病的?”不会和定屏村的人一样吧?她心中一慌,掰开人群挤进去后惹得大妈不满地瞪了几眼。

      “身染怪疾,遍寻良医不得。特此告示,如有医者愿往,偏方妙药亦可,吾奉黄金十两。”

      斟酌了一会儿,陈茵撕下那张告示,暗中候着的刘府仆从立刻现身,就要将人请去刘府。

      “这位姑娘,请跟我来。”

      往刘府去的时候,陈茵认真留意了路线。她虽懂医术,但不一定解的了疑难杂症,不如先去打探一下具体情况,究竟是什么怪病,能让这里百姓上公认的铁公鸡吐出黄金来。

      “姑娘,请。”仆从恭敬地退下,刘富泉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两颊凹陷,微弱的呼吸声透露出这具身体的主人并不好受。

      陈茵正要上前把脉,突然想起秦九安的叮嘱,以防万一,她掏出系在腰带上的面巾罩在脸上,小心翼翼地过去诊脉。

      “大夫,我家老爷怎么样?”刘夫人满面愁容,手里的帕子绞成一团,略带哭腔地问道。

      “脉来急促不停,许是热毒侵体,伤及肺腑。”陈茵摇摇头,又掐开刘富泉的嘴看了一眼舌头,趋暗紫色,“夫人还是早做打算。”

      刘夫人当即站不住脚,身子一晃朝后倒去,丫鬟们蜂拥而上,赶忙扶住主子。

      陈茵也不是滋味,刘夫人强撑着一口气站稳,维持着最后一丝当家主母的体面,眼眶红了一圈:“求求大夫,帮忙救救我家老爷。不,不止黄金十两,二十两,你要是觉得不够,五十,五十两也行!”

      “你是第一个探清老爷脉象的,大夫,求你,试着救老爷一命!”

      对上刘夫人绝望沉痛的面容,陈茵无奈轻叹。她也只能诊出脉象,此人热邪炽盛,气血上逆,导致清窍闭塞,以自己的医术,难以回天。观其症状,不是一般的热感之症,自己从未见过,阅过的古籍也未有记载。

      可到底是人命一条。

      “夫人,容我回家配些药来。我会尽力而为,既答应了夫人,便不会食言。”

      千般承诺之下,刘夫人终于松了口,搁置了让陈茵住在府上的想法,放她这根救命稻草回去配药。陈茵匆忙赶了回去,她担心自己不在,廉谦和其余几个弟子看不住林婼,放走这人就更不好了。

      急急推开客房门,廉谦和林婼不知因为什么争得面红耳赤,几个弟子不声不响地充当着各自的背景板。陈茵放下心来,“闹什么呢?我就半天不在,你两怎么已经回来了?”

      林婼头一撇:“你问他去。”

      廉谦不满地嘟囔道:“师姐,是她说魔教妖孽都会藏在花楼中,非要带我进去喝酒打探消息。结果她竟然搂着那的姑娘和公子喝花酒去了,让我一个人摸地形!”

      最后一句音调陡然升高,廉谦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当然,我才不没有喝酒。摸完地形我去找她,她竟然要跑,亏我反应快,牢牢抱住她双脚没让她逃脱。”

      “放屁!老娘那是有些喝晕忽了去要碗解酒汤喝!”林婼一个眼刀嗖地飞过来,显然气得不轻。

      “那你们打探到什么?”

      “腊月初四,花楼的婉娘见过一个戴面具的人。我让她给我画出来后,感觉那人身形与我见到的神医有几分相似。”说到神医,林婼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传信给师兄,让他们速速回来一趟,就说我们这有重要消息。”

  • 作者有话要说:  脉象部分参考百科资料,病症略有杜撰,非专业人士,经不起推敲,还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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