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溺入深海

10、第 10 章

　　齐媛君刚关上门退出去之后，谢执睁开了眼，整夜混沌的梦让谢执感到昏昏沉沉。谢执刚想翻身，结果发现自己旁边很暖，仔细一看是向延。谢执看着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向延，忍不住摸了摸向延的脸。昨天晚上，他还以为是他做梦，他听到向延一直对他说别怕。清早醒来看到向延，谢执觉得自己刚刚不适的感觉消散了很多。
　　谢执已经很久都没做那个梦了，从被绑架到之后的几年，父母一直陪着他看医生，谢执自己也会看很多心理学的书籍和研究，他的状态慢慢变好了，被绑架之后的第二年，谢执再次去了严喃那里学习钢琴，一个是他真的喜欢钢琴，还有一个原因是向延因为受到国外名师指点，在美国继续学习了半年，也就是这半年，谢执变得没有异常，只是仍然无法面对钢琴。向延回国后来找谢执，问他为什么不去练琴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他要帮他曲揍人。谢执现在还记得当时向延说等有一天他两练好了，一定要让架子鼓和钢琴合在一起演奏一曲。向延眼睛里的星星，谢执现在都记得。只是似乎他没有办法了。
　　向延在睡梦中觉得自己的脸好痒，猛地一惊，向延睁开了眼睛就看见谢执正看着自己，谢执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脸上。向延立刻坐起来，拉住谢执的手问他感觉怎么样，然后又用右手摸摸谢执的额头，还好不烫。
　　“阿延，我没事。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看着谢执有些苍白的脸色，连嘴唇都是刚刚的，向延马上起床飞快下楼给谢执倒了一杯温水，速度那叫一个快。
　　“快喝！快喝！看你嘴唇都干了。”向延把水杯凑到谢执唇边。谢执看着向延风风火火的样子，就这向延的手把水给喝了。
　　“还要不要再睡会？”向延看着谢执脸色币作为好，却还是有些苍白。
　　楼下的齐媛君看见向延下楼倒水，知道是谢执醒了，还是叫了家庭医生和谢父一起敲响了房门。
　　“小执，小延，醒了吗？”齐媛君问道，
　　“醒了，阿姨进来吧！”向延回答道，顺手把水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来。
　　家庭医生也进来给谢执继续检查，确认谢执没事之后，谢父和家庭医生一起出去，由齐媛君和向延陪着谢执。
　　屋外，谢父正问医生情况。
　　“温医生，小执情况怎么样？”
　　“身体没有问题了，只是这个是心理上的问题，需要小执进行专业的心理治疗。”医生回答道，
　　“可是之前小执明明已经可以弹钢琴了，他并不抵触，弹得还很好。”谢父感觉很疑问。
　　“之前是有痊愈的迹象，这次可能是有一定的诱因让小执再次回想起以前，平时你们要多注意他的情况，必要时一定要进行心理干预。现在看他的情况稳定下来了，这种情况有不确定性。”
　　谢父听了医生的话，没再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送医生回去了。
　　房间里，齐媛君摸着谢执的头问他感觉怎么样，谢执看着齐媛君憔悴的样子，知道自己母亲昨晚肯定吓到了。
　　“妈，我没事了。别担心。”齐媛君听到谢执的话又忍不住鼻酸，落下泪来。
　　“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被带走了。小执，对不起！”
　　“妈！不是你的错。谢执抱住了哭泣的母亲。
　　“昨天是意外，我之前都好了的。”
　　“可是你不能......”齐媛君一顿，想说的话最终没有再说出来。
　　向延在刚刚谢父要送医生出去的时候就借口去了卫生间，想着给谢执和他母亲一些说话的空间，刚听到齐媛君哭，刚想出来，就听到了这些话，他还是退了回去。
　　“我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不走专业的路子了。现在挺好的，我想弹钢琴我就弹一弹，我可以做一些我喜欢的东西。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对吗？所以妈妈不要再怪自己好吗？这不是你的错。”
　　齐媛君看着儿子决绝的样子，知道再说其他的也只是让谢执伤心，她现在只希望谢执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做他想做的事。
　　见母子俩聊完了，向延才走了出来。齐媛君看见向延两个黑眼圈，忙对两人说要去给他们做早餐，吃了再让两人休息一会。齐媛君离开后，向延看着谢执，还是问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谢执看着向延紧紧抿这的嘴唇，知道向延生气了。确实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和向延说过这件事，但是谢执也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当时的他们都还很小，几年之后自己也好了起来，这件事也再没有值得提起的理由。
　　“当时我们都很小，你在国外。你回来之后，我好了很多。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谢执干巴巴地解释着。
　　“所以你就什么都不说，还陪着我去演戏，还专门看我演一个钢琴家？”
　　向延觉得自己很生气。但更多的是气自己在谢执遇到时期的时候没有陪着他，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谢执的老大，谢执遇到事情的时候自己不在，自己还神经大条地让谢执陪自己去演戏。
　　“阿延，我以后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合奏盛大的一曲了。我要食言了。”
　　向延听到谢执的话只是觉得自己昨晚睡得肯定很不好，眼睛好酸。
　　“说什么呢？哥当时那样说只是为了让你陪我一起练习。再说了这是我们的秘密约定，不弹给别听。”
　　向延转过身走向卫生间，边走便说道：“快来洗漱了。”
　　只是在转身之后用手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谢执下来床，走进洗手间，向延把极好牙膏的牙刷递给谢执，然后说道：“谢执，以后有事什么都得告诉我，以后再敢瞒着我，我就不要你做我小弟了。快点洗，我回隔壁一趟”说完向延逃跑似地下来楼，留着谢执一个人开心地刷牙。谢执觉得向延刚刚的样子很想他拿着猫条逗圆圆，只逗不给吃，圆圆生气的样子，怎么说呢？凶得可爱。
　　刚跑下楼的向延刚和齐媛君说回家一下，一打开门就被自己老妈堵了回来。
　　“臭小子，干嘛呢？吃早餐了，我做好了。”
　　看着陈女士手上的盘子，向延只能认命地接过，然后折回来。刚折回来就看见洗漱好下楼的谢执，谢执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向延觉得这个早餐是吃不了了。
　　陈女士看着谢执，连忙问道：“小执怎么下来了？感觉怎么样了？”
　　“陈姨，我好多了。”
　　“那就好，我去厨房帮你妈妈啊！向延看看你那头发乱糟糟的，快回去整理一下。”
　　向延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晃荡一早上了。这个谢执也是怎么不知道告诉自己一声。向延想到这刚想开口说谢执，又想到他可能还不舒服，只能凶巴巴地瞪谢执一眼然后上楼整理头发去了。
　　向延已经和剧组请了一天假，早餐后看着谢执休息了，向延跟着陈女士回了家。
　　“妈妈，之前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们说过谢执这件事？”向延还是有疑问。
　　“那时候，我和你爸爸陪你在国外学习，事情发生后，你谢叔叔给你爸打了电话，你爸当时马上回了国。事情解决之后，你的老师让你再待半年。是我没对你说，我觉得你是个小孩，你做不了什么。现在想来我应该告诉你，然后带你回国看小延的。”陈女士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处理得并不好，如果当初马上带向延回国，或许向延在旁边，谢执会比现在好。
　　“我们都不会预测未来。但是陈女士，以后有事不能瞒着我，我长大了。”
　　陈女士看着向延严肃的语气，忍不住笑了，
　　“好好好。你这几天多去陪陪小执，知道吗？”陈女士又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小弟我会罩着的。”陈女士看着向延的样子，只觉得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时候才会开窍，真糟心。
　　向延在家呆了一会，又马上回到了谢执家里。齐媛君看见向延也和陈女士一样叫他多陪陪谢执。向延肯定地回答之后马上跑上楼找谢执去了。
　　房间里，谢执正坐在阳台上，穿着一件薄的灰色针织开衫，整个人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向延走到他旁边坐下陪他一起吹风。平时好动的向延，现在安安静静陪着自己。谢执知道他很担心自己。
　　“阿延，别担心。”
　　“谢执，有空我陪你去温叔叔那坐坐吧”向延试探地问着。
　　看着谢执风轻云淡的样子，向延还是很担心。虽然谢执看着没事了，但是他却仍然担心。
　　“不怕温叔叔念叨你了？”
　　“谢执，我会陪着你的。”向延没回答谢执的话，只是冒出了这句。
　　“阿延，我回去的。”谢执转过头来看着向延。他们谁都没移开视线，就这样定定看了对方几秒。或许是看到了彼此的承诺，两人都安心了下来。
　　“阿延，以前我总是想和时间赛跑。我想早点治好自己，为了看清内心的恐惧，我买了很多心理学的书，看心理学的研究，我只想早点走出来。后来，我觉得我成功了，我不再害怕弹钢琴，我仍然跟着严姨学琴，虽然所有的技巧我都能掌握，每个音我都弹得准确无误。但是严姨总会说我好像少了一点东西。我知道我都心缺了一个角。我总是会害怕，有时候我还会看着钢琴就眩晕。我自以为的战胜了时间。所以，阿延，别为我担心。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时间一定会告诉我答案。”
　　谢执看着眼眶红红的向延，打趣道：“当大哥的还哭鼻子，小弟要笑话你了。”
　　“你敢”向延凶巴巴地说。
　　向延很难过，他为孤立无援地渡过那段艰难时间的谢执难过，为现在脆弱的谢执难过，也生气自己为什么那时没有回国。但是谢执说得对，时间会带走一切，而他会陪着谢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