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综八号当铺]》蝴蝶意面

56、第五十六章

　　杉菜快到家时，发现有几个穿着员工服的人在家门口进进出出。她心头一紧，连忙上前，迎面而来的是杉父杉母唠唠叨叨。
　　两人似乎没发现杉菜回来了，正你一言我一句地安排着。

　　“对对，电视就放这！”
　　“哎呀你小心一点嘛！这个沙发还能卖出去的！”
　　“杉菜和弟弟的房间也要重新装修一下。要给杉菜定一个大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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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杉菜你回来啦！”杉父无意间扫到家门口站着、表情迟疑的杉菜，他殷切道：“快来看看，爸爸刚买的电视和沙发，你喜欢吗？”

　　杉菜走进门，这才发现原本一家人围成一桌看着的小破电视已经被换成了大尺寸的新电视，原本堆放杂物的地方也被收拾干净后放了沙发。

　　“爸爸，你哪来的钱？原来放这的东西呢？”杉菜连忙问。

　　杉父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那些破烂还留着干嘛，除了占地方，一点用都没有！当然是扔了！”

　　杉菜惊讶反问：“那些不是你和妈妈最舍不得的东西吗？用过的盒子衣服、还没破的塑料袋和纸板，都还能用的呀！”

　　“那些东西扔了自然还有人会捡走的……杉菜，快想想你的房间要怎么布置？”

　　杉父催促着杉菜，看上去豪爽极了。他也换了身行头，原本洗得发白的衬衫长裤如今崭新笔挺，头发被打理得英气十足，整个人光鲜亮丽了。

　　杉菜越来越觉得不对，刚想再问，却被身后进门的弟弟打断。

　　弟弟可没像她想得那么多，见到焕然一新的家，弟弟欢呼一声，拉着杉父进房间计划购买哪些新家具了。

　　杉母也忙忙碌碌地盯着那些搬货工人，一时分不出时间来解答杉菜的疑惑。

　　最后还是到了晚上，一家人照旧围聚在桌旁，桌面上摆着的大鱼大肉，甚至还有红酒和饮料！面前是刚装上的新电视，画面清晰、声音响亮、网络流畅，真是没一处不好的！

　　比起一旁吃得没心没肺的弟弟，杉菜“啪”的将碗放回桌面，表情严肃道：“这些钱究竟是从哪来的，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杉母还想遮掩，但杉父语气中带着自豪：“这些钱都是爸爸赢来的！”

　　“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他们的吗……”杉母低声埋怨，随即转过头来对杉菜讪笑一声：“爸爸最近运气很好，逢赌必赢。”

　　出于对孩子们的责任感，杉母没法像杉父那样理直气壮地将金钱的来源说出，她怕带坏了杉菜和弟弟。况且，在过去，她也是最排斥杉父赌牌的人。

　　但如今，杉父运气好极了，每每下注都能翻倍赢回来。而且他还多了心眼，在各家赌场玩几把，赢到百万就停手。

　　这个数字对于日流水以亿为单位的赌场来说算不得什么，因此杉父才能开开心心地赢钱、安安全全地回家。

　　“爸爸！你怎么又在赌？你明明答应我不赌了！”杉菜很不高兴：“就算逢赌必赢，那也有输的时候，你忘了家里的债是怎么来的吗？”

　　杉父两眼紧盯着电视，一点都没把杉菜的话听进去，他不以为意：“家里的欠债已经还清了。”

　　杉菜难以置信地看向杉母，杉母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毕竟这几十万的债务压在杉菜一家身上实在是太久太久了，它像一座山，那么沉重、那么顽固。可现在，在杉父轻飘飘的一句话中，山就移开了？

　　可，这是为什么呢？

　　此时电视新闻正播放到，道明家族再生变故，道明枫带着一干员工离开家族公司、再创基业。

　　听到“道明”这个熟悉的姓氏，杉菜下意识分了心。她看向新闻，上面的画面是道明枫领着道明寺出席记者会，针对她离开家族公司的提问进行回答。

　　“请问道明枫女士，您是因为不满家族更换继承人一事，这才选择离开吗？您做出这个决定时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吗？”

　　被无数镜头锁定的女人眉眼凌厉，气势逼人，在面对外人时她依旧是那个高傲自信的道明枫。
　　她极快地定位到了提问者的位置，牢牢盯着镜头，面带微笑道：“是与不是并不重要。关于这个想法我已考虑许久，只是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罢了。”

　　“所以您就是因为不满继承人更换一事才做出这种行为的对吗？”记者追问道。

　　道明枫冰冷的目光扫过，她身后的道明寺目光冷然。一大一小两人好似两只野性十足的猛兽，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不满展露在外。

　　下个镜头是另一名记者采访道明寺，这次的问题是，对母亲道明枫这种近乎背叛式的离开家族公司、并带走诸多骨干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这个记者问起问题来同样尖锐，话筒直直地伸在道明寺嘴边，竟是半分都不曾动摇。

　　杉菜本以为道明寺会发火，会砸了记者的话筒，毕竟他在英德学院就是这么不容辩驳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镜头里的道明寺冷静很多，他将狂妄遮掩在笑容下，只有在说话时才隐约透出几分继承人的傲气来：“难道公司离开我妈就不行了吗？我的母亲、道明枫女士，即使离开了家族公司，也一样姓道明，这一点不会变。”

　　见记者还想再问，道明枫冷笑道：“至于她做出的选择，我相信道明枫女士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而我和姐姐自然也是支持她的选择。最后……道明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不是谁都可以坐的。”

　　他刚一开口便引得全场哗然，直到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众人反而鸦雀无声了。他们这才明白了道明枫的真正意图——

　　她果然是不满道明家族换掉继承人！

　　道明枫难道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家族归还继承权吗？！

　　新闻结束，杉菜心里茫然，怎么世界变化那么快，快到让人追不上了？

　　杉父收回目光，怜惜地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弟弟，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爸爸都会支持你、帮你实现的。”

　　弟弟抬起头，把嘴角的饭粒舔进嘴里：“我要上学！”

　　“好！那就上学！”杉父笑起来。

　　杉菜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奇怪地看着杉父，又看看弟弟，一时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很快，现实就给了她答案。

　　家里有钱了以后，弟弟也终于可以上学了，杉菜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
　　只是在通过一次又一次入学考试后，失去未来的后果初显，没有一所学校愿意接收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低能儿。

　　“弟弟怎么可能是低能儿！”杉菜反驳，但手中的检测书无可辩驳。

　　弟弟早已因一次次的打击失去了自尊和信心，他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杉菜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点偏差，明明弟弟是很聪明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若不是家里欠债，这才让他半路辍学。

　　杉父表现得慌乱，但不是与杉菜一样的不知所措，而是一种早有预料般的紧张。

　　杉菜注意到父亲的异样，她将杉父拉到一旁，直截了当的问道：“爸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个问题像是让杉父回忆起了一个噩梦，一个至今让他心怀愧疚的噩梦。他苦着脸，沉默许久：“你放心，弟弟一定能上学的。”

　　“……”杉菜眼中闪过失望。

　　杉父还是没有回答杉菜的问题，无数次对一切变化的根源闭口不提。他只是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多赢一点钱回来，去找那些只要捐钱就能进的学校。

　　杉菜从杉父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一个名字在她心中若隐若现，即使在上班中也忍不住思考。

　　一时没注意，端着餐盘的杉菜直直撞上客人，她下意识道歉，随即听到了温和地宽慰：“没关系。”

　　杉菜愣愣抬头，那张熟悉的、叫人一眼看去便信任的面庞带着笑容出现在眼前，她心中刚生出几分警惕，又被眼前人的动作扰乱。

　　白律师指了指不远处的座位：“要一杯咖啡，杉菜，我在那里等你。”

　　他是专程来找自己的，杉菜端着咖啡过去时想到。

　　果不其然，杉菜放下咖啡后，又被白律师叫住，他语气温和，文质彬彬：“可以留你稍坐一会吗，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跟你父亲有关。”

　　听到最后那句话，杉菜脚步回转，落座。

　　白律师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容，只是眼中带着忧愁：“杉菜，你知道第八号当铺对不对？那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知道，你的父亲与当铺做了交易。只是具体典当了什么我不知道……”

　　白律师后面说的话，杉菜已经听不太清了，她只是恍然杉父最近的变化，又联想到弟弟近来的异常，眼前的迷雾似乎被扫开，一切变得有迹可循。

　　她唰的站起来，像是想冲出门去找到杉父质问，又被白律师拦下。

　　“杉菜，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知道这件事，同样的，我也希望你明白无论你父亲典当了什么，都无法赎回，否则你会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白律师抓住杉菜的手臂，认真道：“好好劝劝你父亲，不要再进当铺了。还有你，你也千万千万不要进去……我猜，他们最终的目标是你。”

　　杉菜只是停顿片刻，她点点头：“我知道了白先生，谢谢你告诉我。”

　　说罢，她脚步飞快地走入更衣室，与同为服务员的同伴说了几句后，便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了。

　　看着杉菜离去的背影，白律师轻轻叹了口气。他虽不知杉父典当了什么，但从杉菜的反应来看，这绝对是杉菜一家都看重的东西。

　　正因如此，白律师更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