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综八号当铺]》蝴蝶意面

37、第三十七章

　　林亮不抱希望地打开邮箱，惊讶发现里面有份来自帝国公司的面试通知。他迟疑了一下，自己好像没给帝国公司投简历呀？

　　但无论如何，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机会了。林亮收拾好自己，生疏地打上领带，看着镜中面容憔悴的自己。这是面试频频受挫、压力极大所造成的。

　　林亮亲吻了仍在熟睡的女儿的额头，看着这张稚嫩的脸，心底酸涩。他一边写下简笔画纸条，一边想，不知道安安跟着自己是对是错，也许让那个女人抚养安安或许会更好呢？

　　林亮轻轻关上门，穿过狭窄拥挤的楼道，敲开楼下的门。随着脚步声靠近，门被打开，露出一张让人信任的脸。

　　“白律师，这次又要麻烦你了。”林亮苦笑：“我有个面试。如果安安醒了，我还没回来，能不能麻烦你照看一下她？她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白律师回头看了眼时钟，现在才七点，他有些惊讶：“当然可以，安安很乖，我也很喜欢跟她玩。不过……你这么早去，公司恐怕还没上班吧？”

　　林亮叹了口气：“这边离公司有点远，坐地铁的话需要一个多小时，面试总不好迟到。”

　　白律师点点头，再送走林亮后又忽然想起来，自己没问他是哪家公司。他想了想，也罢，等林亮回来总会告诉他的。

　　两人认识是在几年前，白律师所在的律所与林亮的公司有合作，他恰好是与林亮对接的人。
　　只是那时，他对林亮的印象并不深，反而对林亮的妻子宋晴有几分在意。

　　宋晴是标准的女强人，很有商业头脑，一手创办的电子科技公司赶上时代热潮，一下就成为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那时候会赚钱的人很多，并不是哪个都值得让白律师在意。宋晴身上有当铺的气息，极淡，却也不容忽视。
　　他与林亮打好关系，旁敲侧击询问宋晴的情况，最后发现她确实是靠自己的能力成功的，身上的当铺气息源自她的一个下属。

　　在查明缘由后，白律师松了口气。

　　宋晴家里是那时少见的女主外男主内的模式，但抛开外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外，林亮自我感觉良好，他很满意这种生活，并不排斥成为别人眼中的“软饭男”。

　　白律师后来被安排到其他地方，也与林亮渐渐淡了联系。

　　前段时间，他偶然在街上遇到林亮，他神色萎靡焦虑，与往日截然不同。一问之下才得知两人正在协议离婚。

　　白律师帮林亮介绍了专门做这方面的律师，林亮唯一的要求是要女儿安安的抚养权。

　　林亮挤上地铁，艰难地在人群中找到一个位置，他刚坐下，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呼喊：“小哥，这个位置能不能让给我？”

　　林亮慌张回头，见到一个与他同样年纪的男人，正捂着肚子哀声叹气。

　　男人说自己没吃早饭，低血糖犯了没力气。只是他脸色红润，声音洪亮，完全不像有不舒服的。

　　旁边有人看出不对，反驳道：“我看你正常得很嘛！”惹来男人凶狠瞪眼，路人悻悻闭嘴。

　　林亮自然也看到了两人的互动，但他还是信了男人的话，将人扶到自己位置，又从包里掏出个三明治：“这是我的早饭，你先垫垫。”

　　男人刚坐下，手就从肚子上挪开了。见林亮递来三明治，他也毫不客气地接过吃起来。

　　“你笨啊，人家摆明了就是装的，想骗你位置，你还真让给他了？”刚刚说话的路人忍不住开口。

　　林亮表情有些为难，但还是笑笑：“也许他刚刚真的不舒服，坐下就好了。”

　　“……”路人被林亮这种态度无语到，翻了个白眼，恰好地铁门开了，临走前还甩下一句：“真是烂好人！”

　　林亮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他抓着头顶的横杆，顺着人群荡来荡去。那个男人吃完林亮的早饭后什么话也不说，便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林亮有些尴尬，缩着脑袋，硬是不敢看男人。

　　真是个烂好人哪！即使到了这时候，反而是林亮自己心虚起来了。

　　他站了许久，终于到达目的地，出了地铁，又顺着导航走了近半个小时，这才看到帝国公司的大门。

　　前台将人引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林亮推开门，发现面试官还没到。他老老实实坐在应聘者的位置，除了最开始的四处打量，之后便一动不动地眼神放空。

　　直到门外传来频率飞快的高跟鞋触地声，门被忽然推开，林亮下意识转头看，发现是个穿着职业裙，容貌艳丽的女人。

　　阿精脚踩进门，第一时间确认挂在墙上的时钟，见自己没有迟到，这才松了口气。她收回目光时，恰好与林亮好奇的眼神相对。

　　阿精脸上倏忽绽开一抹笑：“林亮是吧？”她顿了顿，完全没看林亮点头的动作，飞快道：“我是你的面试官，叫我阿精就可以了。我看过你的简历，上面的工作经历是空白的，你能具体讲讲是什么情况吗？对了，你知道你面试的是策划部总监的位置吧？”

　　林亮被这劈里啪啦的话砸下来，晃了晃神，慢半拍听到最后一句：“啊？策划总监？”
　　他连忙摆手：“不是啊！面试通知上没说是总监啊！”说完后还觉得不够，又站起来道：“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没看清楚，打扰您了！”

　　“诶诶！”阿精没想到这个人这么胆小，一时怀疑起白律师的眼光了。她赶紧叫住林亮，语气温和：“你先等等，来都来了，那就先聊聊嘛！难道你现在还有其他公司需要面试吗？”

　　林亮脚步慢了下来，他抱着公文包尴尬转身：“没有。”

　　“那不就好啦！”阿精笑了：“反正我们都在这了，策划总监不行，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其他位置的offer呢。”

　　林亮不知想到了什么，适时将嘴边道歉的话咽了下去，又回到位置上。他虽心里觉得最后的结果不会好看，但帝国公司是他目前唯一的机会，林亮也无法狠下心来放弃。

　　阿精哪看不出他的动摇？这次的面试本就过过流程，林亮这个人是一定招进来的，不然也不会让阿精这个毫无经验的人来当面试官。

　　她回想以前潘宁面试她时问的问题，问完了就开始自己胡编乱造。

　　阿精很会说话，她态度热情、情绪高昂，是个很好的倾听对象，没多久就把林亮的大概经历套了出来。甚至还知道了林亮和白律师相识的经过。

　　“……看来这个白律师也是个人才嘛！”阿精笑得阴恻恻的：“林先生你入职之后不如把他也介绍过来，我们公司正好缺律师。”

　　阿精说得轻巧，但要是白律师真的到帝国公司来上班，天天低头抬头就是那张没人性的脸，她不得把自己呕死。

　　林亮尴尬笑笑，他听出阿精话里的意思，惊喜道：“阿精小姐，我、我能入职了？！”

　　阿精微微一笑：“当然了，林先生你虽然简历空白，但你工作经验也是很丰富的。只是策划总监的位置可能还需要过段时间再看看，你先到策划部跟人做做项目，熟悉一下，怎么样？”

　　“好！好！”林亮激动地站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得到工作，至于策划总监，他更是没考虑过。

　　“那明天来上班可以吗 ？”阿精忽然想起来，问：“你这边通勤方便吗？我们公司有租房补贴，如果你不需要的话可以补到工资里。”

　　林亮又问了问补贴金额，更高兴了。他完全可以把原来的房子租出去，自己和安安搬到帝国公司附近来，不仅他上班方便，安安也能上更好的幼儿园。

　　安安的生活费是宋晴每个月都会打过来的，这点倒不用林亮担心。

　　林亮一改来时的迷茫不安，脚步轻盈地走出公司大门，他回头望着高楼，心里满是不真实感。

　　高寒站在窗边，看着林亮远去，他头也不回：“说好了？”

　　“说好了，让他明天就来上班。”阿精笑眯眯开口：“真想看看白律师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高寒失笑，他回头看阿精：“你就不怕他阻止林亮？毕竟两人认识很久了，林亮看上去还挺信任他的。”

　　“那林亮就会一直找不到工作，他迟早还会回来的。”阿精志得意满，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林亮哪知道，自己被阿精盯上的那一刻起，他注定只能来到帝国公司了。

　　白律师正在陪安安玩，不知怎么的眉头一皱，觉得哪里不对。他正要去看林亮，忽然安安开口问：“爸爸是不是去找工作了？”

　　“是呀，”白律师微笑，语气温柔：“等爸爸找到工作，安安就能吃更多好吃，有更多玩具了。”

　　“我也希望爸爸能找到工作。”安安说完后，又低下头玩起玩具。她正在搭积木，每个形状被区分开，一块一块地摞起。

　　安安年纪小，还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手，有时会积木的重心不稳，搭到一半的房子就会倒塌。但她不哭不闹，继续安安静静地再搭一次。

　　今天白律师来时，安安已经顺着纸条上的简笔画，吃了早饭，还把碗放进洗碗机里。自己则打开故事书，跟着拼音读故事。

　　她是很聪明的，白律师第一眼看到安安时就曾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