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不精致猪猪女孩

52、嫉妒，发疯

　　沈云意站在原地，仍旧有些倔强，她不甘心，她不愿意回去。

　　见此情景，又因着皇上吩咐，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于是，黑压压的周身。层层叠叠站着无数人马。戴着黑银面具，举着火把用来照明。

　　每个人都目不斜视，阵仗大的吓人。那火光炙热的照在沈云意的脸上，她知道，她无法逃脱，只不过想要拖延些时辰罢了

　　宫中谋逆之人皆已斩杀，成堆的尸体与砖石上沾染的血流成河，昭示着这场惨烈的宫闱之乱。

　　谢斓听着王德在耳边低语，目光相较方才更加低沉。甚至有些心灰意冷。孟静淑有些失神，能让他如此在意的，也只有那个人了。就连方才谢玉领兵闯进来时，他都未曾慌乱过。

　　听到她不“回来”，谢斓的心中翻涌如海。硬了心肠吩咐着王德：那就让她在这寒冷天里站着好好清醒，清醒。

　　瞧着皇上在气头上，王德也不敢为云贵妃多说什么。只是，云贵妃的身子单薄怕是撑不过多久。

　　果真，沈云意此刻眼前已经有些眩晕，摇摇晃晃的人影，以及她站不稳的脚步。一切都开始轮回倒转。

　　彻底晕倒在地的那一刻，她看见一个人影不管不顾的向她跑来，接住了自己，这一切都像是昨日重现。

　　曾经有一日午后，她因为不肯按照父亲的意愿抄书，被罚站在院子里，那时正是炎夏里日头最毒的时辰。她被烈阳炙烤却仍旧不肯认错。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扶住了她站不稳的身躯。却又很快放手，低着脸庞，满是歉疚，自觉有些失礼，他连抬眼看她都不敢，生怕越矩半分。

　　在她昏迷不醒时，那人影随着光亮越走越远。。

　　阿月……阿月。她呢喃细语，即使她紧闭双眼也有泪水顺着眼角滴淌。她失去的是什么呢，也许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一份无比珍贵，没有一丝杂质的情意。

　　谢斓恨得咬牙切齿，她竟然在自已的怀里喊着别人的名字，那样亲昵。即使之前在最情深意浓时她也从未这样叫过自己的名字，多讽刺，多卑微。

　　他虽然想要给她一点教训，叫她吃吃苦头，又想起她向来体弱，最终还是不舍得。于是抛开一切，纡尊降贵的亲自去看看她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真正看到她的惨淡模样，看到她快要支撑不住倒下时，他一瞬间心惊胆战。急急的跑了过去，接住她，才看到她那么深的伤口。他甚至在心里埋怨自己，与她置什么气呢。她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不值什么。何必呢。

　　她勾结太后又在自已面前做戏欺君罔上，想要里应外合的私逃出宫，换做旁人都是滔天的罪行，不知死了多少次，但在他无底线的包容下，全归为一点“小错”

　　而这些全都不及，她口口声声喊的那两个字的威力。呵！真可笑。

　　林宜月这个名字从他动心时起就像是根心头刺一样狠狠的扎在了心里，甚至他开始怀疑，她那么费劲心思的想要逃出去，就是为了和他再续前缘。

　　想到这里，他渐渐起了杀心，谢斓按住了跳动的太阳穴位，很是头疼。

　　沈云意转醒之际，咳嗽了几声，勉强睁了几下眼睛，迷迷糊糊间并未看清自己身处何处，周遭的摆设不是熟悉的永安宫。她有些陌生，定晴一看，才分辨出是乾清宫的偏殿。只是她身边却无一个伺候的人，连烛火也只有几支，而殿中很是昏暗。

　　她低了低头，虽然伤口有些麻痹的疼痛但已经包扎的完好。她动了动身子，不知躺了多久，有些口渴的舔了舔发白的嘴唇，只能一只手撑着慢慢起了身。

　　茶水放置在前面桌上。她虚吐了几口气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给自己倒了杯水。茶是凉的，只能勉强入口。

　　不过她却不怎么在意，因为这是她忤逆他之后应得的对待。相比之下他已经很仁慈了。

　　沈云意喝光了那杯水，想要伸手再倒一杯时，她身后的门吱呀了一声。她听到了声响，慢慢向后看去。是谢斓逆着光亮，脚步声渐近的走了进来。

　　王德抱着什么东西搁在了地上，门一关上，殿中只留了他二人。沈云意与他相对无言。只是手中的杯子一时不稳，掉落在地上。很清脆的一声响，蔓延开来，四分五裂的瓷片掉落在脚边。像是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从她决定逃出宫的那一刻就碎的彻底。

　　怎么不说话了，你的胆子不是很大吗，真是好计谋，好厉害。你很可惜吧，可惜没能逃得出去。

　　预料之中的质问，空旷的殿中还有些回音阵阵。沈云意敛了敛因为内疚而动容的眉眼，跪在了地上。

　　臣妾是犯了欺君之罪，万死难辞其咎。

　　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谢斓很是看不过去。他开口，语气里压着滔天的怒意。

　　你是为了他？！才百般费尽心思想要出去吗？！

　　沈云意有些不解，一时未明谢斓口中的“他”是谁。故而思忖着并未答话。

　　可落在谢斓眼里，却是默认的态度，手中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朕可以既往不咎，沈家的事亦有你一份功劳。朕可许你皇后之位，如何！

　　这是谢斓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她答应，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忘记一切，装作不在意她的种种作为。

　　沈家与叛王谋逆，臣妾已是罪臣之女。又如何担当皇后之位。文官亦会口诛笔伐。劝谏皇上。

　　她没有直接拒绝，谢斓的铁青的脸色缓了缓：这事不难，朕是天子，只要朕说你不是沈家的女儿谁又敢多言，至于那些朝臣，自当会让他们闭嘴！

　　既然皇上是天子，一言九鼎，那么，当初，皇上忘记了许诺臣妾之言吗，只要助皇上除去沈家，便放臣妾出宫的吗。

　　原来她还是不愿意，一字一句皆无任何情意。谢斓强忍住怒意问她：难道这宫中就没有你一丝一毫留恋的东西吗？

　　她心如死灰，一心只想逃离，于是毫无顾忌的将内心所想脱口而出。

　　你高高在上，而我厌倦这宫中的一切，看腻了那些为了得到你的恩宠而争斗的手段。这里不过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囚牢而已。而我不愿意身陷其中

　　听她说厌倦，谢斓只觉得沉入谷底的寒意。嫉妒失去了理智，他一步步上前。捏紧了她的后颈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这是你的托词，对吗。你并非厌倦，而是心里有他！

　　他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而沈云意也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林宜月，她迟疑了片刻。

　　而她的迟疑对谢斓来说无亦于是凌迟之刑。他也不想再听到任何话。捏紧了她的脖子，没有一丝怜惜。拖了几步。

　　逼她看清了面前的东西，是林宜月送给她的那副画，放在了那火钵里，还有那只她曾放飞了的百灵鸟，被人一箭射中，如今躺在了里面，没了生气。

　　谢斓从袖口掏出了火折子，露出了猩点的火苗子，他顺手扔下，将那副画和它烧了起来直到燃成了灰烬。这副画他早就看不顺眼了，能容忍至今已是让步。

　　至于那只鸟，也真是可笑至极，它本就是被豢养的东西，根本飞不出去。她以为是在帮它，实则是害了卿卿性命。

　　你以为只有你身在囚牢里吗，我难道生来就心甘情愿的困在皇位上吗。身为皇子自古以来也一样要争斗。

　　在这宫中的漫漫长路，每个人都是如此。即使再煎熬也只能忍耐。

　　你看，你放飞的那只鸟，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不过它很不幸，你知道为什么嘛，因为它适应了笼子里面的生活。所以飞不高，飞不远。更不会保护自己。你明白吗。

　　沈云意泣不成声，他什么都明白，他什么都知道，却不肯放过自己。甚至连一只鸟都不放过。你看该说他是残忍还是痴情呢。

　　如果你仍旧执迷不悟，那么，朕就下旨杀了他。

　　这的确是他做得出的事，沈云意确信无疑。她并非是任人威胁的人又拿准了他的命脉，更何况她已存了死心。

　　皇上要杀谁，臣妾管不着也拦不住，只是臣妾随他去死，给他陪葬！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给他陪葬，你竟要去殉情。他也配，你只能与朕死在一处，葬在一处！

　　他仅存的理智皆已消散，他的眼神变得疯狂，只因为她字字句句都在剜心，殉情，她做梦！

　　谢斓不顾她还有伤在身，强制的用手捏住她的下颌，狠狠的吻了上去，她想要闪躲，却被他紧紧的抓住了手，他的嘴巴毫不犹豫的覆盖住她的唇瓣，丝毫不怜惜的来回碾压着。

　　她感觉自已被侵略了，紧闭着牙关。强烈的不情愿让谢斓更为恼怒。于是逼着她后退了几步。将她压在身下，分出神来去撕扯她身上轻薄的小衫，将她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下。

　　又抽出了她腰间的带子，准备将她捆住，可他这样做与羞辱她没什么两样，沈云意挣脱着，并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脸上，很快浮现出几道红痕。

　　谢斓停住了动作，不是因为她打了他，而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噙着泪水的眼睛满是厌恶。

　　他忽然慌了动作，平生第一次感到无力。不知所措的有些颤抖替她拢了拢原先被扯散的小衣，抚平了皱褶，又一点一点替她系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之后她只听到他贴近自己的耳边说，我偏偏要你与我一起困在这孤城里。生同衾，死同穴。

　　他说这话时没有一丝波澜，很是平静，但沈云意却觉得他有些疯了。这一刻，她是恐惧的，说不出任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