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真的不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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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辰跟在靳无羿后面，他发现靳无羿走得很急。
靳无羿脸上有些不安，毕竟按理说他今天应当比聂长川更早要抵达军营，结果没想到比武将将开始了，他才带着路北辰骑马狂奔而来。虽说的确是因为早晨花了不少功夫拽路北辰起床，但把理由推脱到一个不怎么相干的人身上，并不是一个军人的作风。
靳无羿正想着怎么跟聂长川解释，就听到了聂长川的声音。
“我以为你不来了，无羿。”将军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意味。
靳无羿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走神了，再走几步就直接冲上观看台了。
“是属下来迟了。”靳无羿忙道，“请将军责罚。”
“责罚？”聂长川挑眉，然后卸下腰侧的重剑丢给靳无羿，“那替我拿着剑吧，然后去我帐里把龙顶茶取了，给国主和各位质子沏上。”
“是。”靳无羿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一个军队的副统帅就这样像个打杂的似的被使唤走了。
靳无羿扭头走到半路上才发现路北辰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过来。他赶紧转身朝观望台那边看去，于是看到路北辰依旧站在原地。
而路北辰对面站着的，正是聂长川。
靳无羿感觉自己手心都要出汗了，以路北辰的德性，一定会被聂长川看做兵痞的。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能折回去再把路北辰拽走了，因为他看到将军在对路北辰说话。
“可千万别给我惹事。”靳无羿抹了把汗，转身急急朝聂长川的大帐走去。
聂长川在吩咐靳无羿去取茶的时候，路北辰有过片刻的犹豫要不要跟在他后面。不过当路北辰看到质子们陆陆续续走入观看席的时候，他就不动了。
他分明看到了宁微。
宁微还是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裙，依旧是那个当初永远只能跟在他和颜空后面小步跑着的女孩。她的脸色不算特别好，像是才生过一场病。路北辰突然很想把她拽过来，然后恶狠狠的问她是不是又被欺负了，他知道其实她根本不怕自己凶她。是啊，整个苍尾看到自己都避之如虎，只有她锲而不舍的追着自己的脚步。
路北辰不知道自己在看宁微的同时，聂长川却在看着他。
“你在看谁？”将军笑了笑，却没有顺着路北辰的眼神去看。
路北辰这才转过头，“一个朋友。”
“是质子？”将军问。
“嗯。”路北辰也没掩饰。
“你不是青木营的。”将军眼神沉静的看着路北辰挽起的袖口和微微有些乱掉的头发，他的目光最后落到了路北辰那毫无神采的双眼上。
真的是毫无神采，仿佛他眼里看到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你叫什么？”
“路北辰。”
北辰高悬，众星拱之。聂长川依稀记得自己在不久前才说过这句话。
聂长川深深的看了眼路北辰，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却凭空多了一丝琢磨不透的意味。
将军没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走上高台，坐到了国主身侧，再也没有朝远处站在台子下的路北辰投去一瞥。
路北辰再朝校场门口那里看去的时候，宁微已经不在了。
一阵大风刮过，卷起接天的风尘，路北辰静静的站在原地，校场里是浪潮般的呼声，身后是助阵般烈烈迎风的旌旗，可少年枪戟般笔直的身影却像狂风暴雨中静默的礁石，纵使整个世界都飘摇了，他也是唯一静立的那个。
仿佛他所站立的地方，永远是另外一个世界。
宁微抬头看了看天，瓦蓝瓦蓝的，她很喜欢这种晴朗的天气，看这种碧空的时候总会让她心情一点点变好。
可是今天这个办法似乎有些失效了。她以为会在大营里看到那个跋扈的身影，可是没有，她努力在千篇一律的兵甲里找出那个穿衣服不喜欢系领口的家伙，可是没有。
不过尽管如此，宁微还是坚信路北辰会像天神一样降临在她眼前的，因为路北辰说过会去找她，她也信了，信的坚定不移。
颜玥掏出了一小包瓜子还有一个小纸袋，乐悠悠的翘起腿，“人家都往场下看，你往天上看。”
宁微叹气，“一点也不好看。”
颜玥掏了一小把瓜子塞进宁微手里，不以为然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喜欢看这种比武，看你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小姑娘，必定不喜欢刀光剑影。”颜玥那口气俨然是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宁微却摇了摇头，“不是那个原因啊。”
“那能是什么？”
“是真的不好看……”
颜玥把吐出来的瓜子皮丢进小纸袋，一脸不可思议道：“不是吧？你的意思是指台上打得不够精彩？”
“嗯。”宁微老实的点点头。
颜玥差点没把瓜子皮吞进去，她扭头瞪着宁微道：“你是行家？？”
宁微捏着手指道：“我哪里像行家呀。”
“那就不要说大话。”颜玥老大姐一般的拍了拍宁微的肩。
宁微的眼神又飘远了，记忆里浮现了苍尾北城墙那长长的影子，明明是在帝都郊外青木营的校场外，她却仿佛闻到了苍尾那股淡淡的尘土味。
“因为我看过更精彩的。”许久她说。
颜玥默默回头，看着宁微的侧脸就像嵌入了阳光的宝石一般发着柔柔的光。
不过这种明媚片刻后就消失了，因为一个高高的身影挡住了宁微身侧的阳光。
“原来宁姑娘是嫌比武不够精彩啊。”站在宁微身侧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挨着宁微坐了下去，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冷俊的眉眼总带着些许很蛊惑的味道。
“雷无妄？”宁微不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就向往颜玥身边挪去。
“屠火城送来的质子啊。”颜玥看着雷无妄落在宁微身上肆无忌惮的眼神，就想把纸袋扣到他脑袋上。
雷无妄只是淡淡的瞥了眼颜玥，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宁姑娘不喜欢看，在下可以带宁姑娘去场外散散心，据说青木营外的番溯湖景色很是不错呢。”雷无妄微笑道。
宁微强笑了一下，“我更喜欢看打架。”
雷无妄神色不变，“也好，不知道宁姑娘觉得哪位勇士的表现更出彩呢？”
宁微打心底里很抗拒旁边的男人，她胡乱伸手指了一下正在比武的一个人，“他挺好的。”
雷无妄斜了斜眼，瓮声道：“他啊，似乎是狼牙骑的骑兵队长霍凯。出招倒是够沉稳，可惜差了点慑人的气度，这一点不如他的对手。”
雷无妄这边说着，那边场下战局也发生了变化。霍凯双手握着大刀的刀柄，每一招的走势都稳当无误，看上去隐隐占了上风。霍凯的对手是个肌肉十分结实的小个子，看上去腰圆膀宽，行动之间却极为灵活。
“是吗，我怎么看那个叫霍凯的快要赢了呢。”颜玥讥讽道。
“这位姑娘不妨继续看下去再做评断。”雷无妄目不斜视。
颜玥看着霍凯猛的高举大刀，夹风带雨的劈了下去，小个子当即挥起手里的圆盾挡了上去。“当”的一声劈了个结实，霍凯手里的刀明显去势一滞。
“他丢盾？！”颜玥突然丢了手里的瓜子，看着电光火石间那小个子大喝一声将手里的盾猛地朝霍凯砸去。
“嚇啊！！”小个子狮吼般的大喝声似是将霍凯震得愣了刹那，可不过就是这短短的刹那，那小个子就闪电般就地一滚，举起手里的锤头猛地砸向霍凯握剑的手，同时又伴随着他的一声暴喝，霍凯手里的大刀被震得飞了出去。
“当！”场外敲响了锣声，“屠火城夏侯烈胜！”与往年的规则一样，为了避免比出人命，只要将对方手里的武器打落即为获胜。
霍凯面色苍白的握着受伤的手，沉默的退了场。
“屠火城？不是青木营的比武吗？”颜玥一愣。
雷无妄这才转过头，正眼看着颜玥，“没错，国主说各城质子带来的护卫如果想去比试一下也无妨。不过是比武切磋而已。”
颜玥神色复杂，“所以场下那人其实是你带来的？”
“我堂堂屠火城少主，带个侍卫又有何不可？”雷无妄被颜玥瞪的心中着实不喜。
“啧啧，少主很了不起吗？需要带成群的侍卫吗？”颜玥一脸的讥讽，“我还真没听说有几个质子像你这么大排场的，难不成是故意来帝都显威风的？”
雷无妄眼色刹那变得极为锐利，不过面上依旧是自若如初，“看来姑娘也是质子了？不知是哪个城的大人物。”
颜玥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折扇，“啪”的甩开悠闲的扇着风，“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我们玄龟城也小家子气的紧，派出随行的侍卫两只手数得过来，哎呀呀，太寒酸了，真给我哥丢脸。”颜玥扭来扭去的，最后还作势用手捂住了脸，她嘴里阴阳怪气的说着“丢脸”，可面儿上明摆着是嘲弄和不屑。
“噗嗤……”看着颜玥的怪样，宁微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饶是雷无妄修养再好，也忍不住黑起了脸。
“你是玄龟城的？”雷无妄冷冷的看着她。
“没错，我就是玄龟城的颜玥。”颜玥争锋相对的瞪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真的不好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