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他还是他【补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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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青木营外一骑黑马遥遥奔来，守卫的士兵瞅了眼马上那人，当即下令开栅。
“将军这么早就赶来了？”骑兵队长李豪看了看天色道。
聂长川一身战衣，黑亮的铠甲使得他看上去儒雅中带着疏狂勇武。这位将军是出了名的不爱穿铠甲，今天突然重甲上身，倒叫众下属看着有些不习惯。
“今天有比武，提早来看看，”聂长川翻身下马。
“这也不是第一次比武了，每年都有，往年也不见将军你这么上心过。” 李豪笑道。和聂长川接触久了的人都知道他为人随和，只要不牵扯军纪，平素对下属和待朋友没什么区别。
“不一样啊。”聂长川慢步走在军营里。李豪跟在后面，他这才发现聂长川不仅今天穿了铠甲，还佩戴了古剑启灵。要知道比起佩戴启灵，这位将军倒更愿意穿重甲。
“国主要带着质子前来参观的。”聂长川突然止步，然后忽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啊！”李豪诧异道：“国主要来？”
聂长川猛的转身，在李豪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真不知道你这个队长是怎么当上的，也不想想这次恢复质子制度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李豪重复了一句，一脸迷茫的跟在聂长川身后。
聂长川登上木城楼，他没有带头盔，在烈风中他眯起眼看着下面布置好的比武赛场，“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举一反三了，你也就能升为统领了。”
李豪讪讪的住了嘴。
“靳无羿这几天有来营里吗？”聂长川忽道。
李豪心道将军你这是已经多久没来营里了，他清了清嗓子，道：“靳副指挥使昨天才来营里找过你。”
“找我？”聂长川挑眉。
“嗯，看上去还挺急的。”李豪道。
聂长川缓缓点头，不再说什么。
李豪道：“将军，既然国主要来，那主位还是设的远些吧，以免比武之中有个什么意外……”
聂长川抬了抬手，“不必。我会跟在国主身侧。”
顿了顿，聂长川又道：“倒是质子们所坐的位置，设到擂台两侧，可别让国主扭着脑袋去找他们。”
李豪应声后，便下了木楼。
快巳时的时候，大营中人已多了不少。聂长川站在高高的木楼上看到远处护卫国主和质子前来的队伍。聂长川下了楼去，拉过一名看门守卫问道：“副都指挥使呢？”
“没见到。”那守卫回答。
聂长川有意无意的拍了拍腰侧的剑，片刻后道：“开栅迎接国主。”
宁微坐在宽大的轿子里，她的左边是颜玥，对面是苏雯舒还有其他女质子。
苏雯舒冷冷瞪着宁微，这目光似是被颜玥感知到了，她回过头横了苏雯舒一眼，苏雯舒立刻悻悻的移开眼。颜玥那点秘术虽然常被颜空耻笑，但吓唬一个高傲的大小姐还是杀鸡用牛刀的。
“宁微你快看！我第一次见军营啊！！”颜玥掀开帘子朝外看，两只眼睛一直紧紧的粘在远处武士们的身上，宁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些武士，笑道：“原来你喜欢战士呢。”
“战士多威武！”颜玥激动道。
“可你不是秘术师吗？”宁微道。
颜玥把脖子缩回来，“秘术师怎么了，秘术师就不能喜欢战士了？我颜玥就是喜欢战士。”
她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一脸天经地义的样子。一旁苏雯舒忍不住脸上露出了鄙薄之色，嘴里嘟囔了一句：“姑娘家的没一点矜持。”
颜玥似是听到了这句话，她没转头，只是道：“喜欢谁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反倒是那些做什么事都伪装出一副清高，连自己真实想法都不敢说的人，才可怜的紧呢。”
宁微偷偷瞄了眼苏雯舒铁青的脸，正想着怎么缓和下气氛，忽听颜玥低呼道：“那是谁！好厉害！”
宁微跟着颜玥朝外望去。远远的，一个骑在马上的少年似是遗落了什么东西，于坐骑奔腾时翻身下马捡了一件物事，错眼间的功夫，另一名身骑骏马的黑甲武士从那少年身侧奔过，猝然间那少年猛的飞身，单手一撑马鞍，如一阵旋风般跃到那武士的马背上。
颜玥大瞪着眼，不可思议道：“好快的身手……”
这边颜玥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边却还没完，黑甲武士曲起手肘猛的朝后捣去，少年一侧身，那一肘堪堪从他前胸擦过。少年似是跟那武士说了句什么，继而伸手扯住缰绳，硬生生让武士的骏马追着自己原先骑着的马跑去。
武士一击不中，握起右拳闪电般朝自己左肋后方打去，却打了个空。原来那少年借机右闪，游龙般腾下马，脚一点地又飞身上了自己的坐骑。那少年在马上哈哈大笑，冲着黑甲武士吹了个颇为挑衅的响哨。
颜玥摸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脸红了。
“喂宁微，你看到了吗？那个……”颜玥突然愣住，她看到宁微整个人都像风化的石头一样僵住了。
宁微木呆呆的看着那个远去的少年，他的头发依旧是用一根荆条简单的系着，笑容虽隔得有些远了，但还是散漫中带着桀骜与不羁。
他还是那个他啊……
【补全】
路北辰一拽马缰，战马长嘶，他坐在马背上舒展着腰背，对跟在后面的黑甲武士道：“老靳，跟你共乘一骑你就出手打我，有这么不厚道的吗？”
靳无羿扒下头盔黑着脸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老靳！”
路北辰道：“总喜欢板着脸的人都很显老。”
“你……”靳无羿眼神一滑，看到路北辰手里攥着的小袋，问道：“你刚就为了捡那个？”
路北辰看了看手里的小袋，塞进了衣服里，“怎么？”
“什么东西那么宝贵？”靳无羿突然来了兴致。
“忆螺。”路北辰道。
靳无羿没听说过忆螺，不过他对于路北辰脸上一闪而过的恍惚倒极为感兴趣。
“我一直以为你这人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的。”靳无羿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路北辰没说话。
对于路北辰难得的不反驳，靳无羿还没来得及损上两句，就突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僵了一下。
路北辰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不远处大营门口静立着一个身着重铠的中年将军，他的腰畔挂着一把沉重的古剑，他的铠甲是黑的，古剑是黑的，可整个人看上去却丝毫不觉沉重僵冷，他慢条斯理的神情隐隐带着深湛之思，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靳无羿，然后转身跟在国主身侧进了营去。
“将军？”路北辰忽道。
靳无羿没回答，倒是催促道：“走了走了，如果不是你贪睡，我也不会迟到！”
路北辰哭笑不得：“老子就是想见个姑娘，难道还要起大早去排队？”
靳无羿可没功夫跟他解释那么多，奔到大营口时他跳下马，忽然回头道：“你怎么知道那是聂将军？”
路北辰看他，“你熊样儿一样的脸上都写着呢。”
靳无羿瞪了路北辰一眼，牵着马急匆匆冲进了营里，跑了几步后又折回来，对一个兵士道：“去给我找一套士兵的衣服来。那谁，你去给我把马牵走。”靳无羿又使走了另一名兵士。
没一会靳无羿手里就多了一套普通士兵的衣服，他把路北辰带到自己休息的营房，将衣服丢给他，“换上。你这么衣冠不整的让国主看到挨骂的可是我。”
“国主？”路北辰脸上多了一丝深沉，他突然觉得好像见一见宁微变成了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靳无羿支吾了一声，的确他并没有告诉路北辰这场比武事关重大。
靳无羿整理了下自己的军容，再一回头，见路北辰已经把衣服换好了。那衣袖有些短，甚至遮不住他的手腕，他顺手又将两只袖子撸到手肘上方，露出了线条起伏的小臂。
“……有你这样穿这么随性的吗？”靳无羿皱眉道：“袖子放下来！”
路北辰没搭理他。
不过靳无羿也没强求，因为他突然发现纵使他努力要把路北辰打扮的和其他军士一样普通，他身上总会有一种不合群的气息让人一眼就辨识的出。
的确是不合群，至于为什么不合群，靳无羿也说不上来。
不过靳无羿明白，有时候太过显眼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副指挥使，将军找你。”一名兵士在帐外大声道。
“知道了。”靳无羿道，他拧着眉头对路北辰道：“要想见你那个朋友就得从现在起都听我的。”
路北辰扬了扬眉，没有说话。靳无羿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时间细问，他只说了句“跟好我”就冲出了帐去。
路北辰走出大帐，抬起头，头顶是大营上无数烈烈翻飞的旗帜，不远处军鼓声声，似乎整个世界都随着激昂的鼓声变得澎湃昂扬。
可是路北辰只是平静的收回目光，随着靳无羿走向演武场。
他所走过的每一寸土地，仿佛都陷入了无边的沉寂，与这营里的万丈豪情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他还是他【补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