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而生》不量三思

67、告知

　　知道陈阙和罗安安都在以后，吕丘凡抓心挠肝，一下班就打来了视频。
　　“你们怎么可以抛弃我？！——”他声嘶力竭。
　　罗安安听不得，一听就觉得暴躁，于是把手机丢给了陈阙：“你们俩聊，我出去散散步。”
　　陈阙来不及抗议，罗安安已经拉着列周跑了。
　　陈阙：“……”
　　他看着要哭不哭的吕丘凡，到底是没忍心把视频给挂了：“我明天就来看你，行了吧？”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天。
　　室外，祝融把外套给列周披上，三个人悠闲地踩马路。
　　“你怎么样了？”罗安安看着祝融，“那个邪灵被赶跑了吗？
　　说完以后他不自在地砸砸嘴巴，“邪灵”什么的，说出来真的显得他很不先进，但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
　　祝融并没有隐瞒他们的打算，直接答道：“还没有，但快了。”
　　罗安安皱眉：“我外公能够帮上忙吗？
　　在罗安安眼里，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就是他的外公了。
　　列周偷笑：“他比伯祖父厉害。”
　　罗安安斜他一眼：“呵，叛徒。”
　　列周不打算争辩，随意说道：“反正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罗安安勒住他的脖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祝融：“再不解释我就撕票了哈。”
　　祝融：“……”
　　列周配合，可怜兮兮道：”祝熹无救我，我不想死，呜呜呜……”
　　“哭得太假了，”罗安安强制打断，“再哭就直接撕票。”
　　列周恢复正经：“哦。”
　　祝融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不欲过多解释，挥手之间一团火焰跳跃在指尖。
　　罗安安：“……”
　　罗安安：“！！！”
　　他不可思议地睁眼合眼，还有擦眼：“我是在做梦吧。”
　　听见有其他的脚步声，祝融将火熄灭。
　　列周跑过去抱住那根刚刚有火的手指：“好漂亮啊，你真厉害。”
　　祝融和煦地微笑，列周没忍住，直接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迅速亲了他一口。
　　几步之外，罗安安还在恍惚之中：“梦……一定是梦……是的，我这段时间学习学得太累了，所以才会做了这种假的不能再假的梦……”
　　“啊！”罗安安突然捂住自己的耳朵，“你干什么？！”
　　列周把手背到身后：“你会痛，所以不是梦。”
　　这也是他从吕丘凡那里学来的。
　　罗安安：“……”
　　他很生气，但更多的是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融想要解释，但一想到家里还有一个陈阙，不远处还有一个吕丘凡，霎时间，铺天盖地的疲惫袭涌上来，到了嘴边的话被咽下：“回去再说吧。”
　　罗安安急切：“那现在就回去吧。”
　　回到屋子里，陈阙和吕丘凡还在聊天。
　　“他们竟然能聊那么久？”列周稀奇，“我以为陈阙会和吕丘栩一样不喜欢说太多的话。”
　　“他对吕丘凡一向很有耐心，”祝融解释，“大概是把吕丘凡当成弟弟了吧。”
　　陈阙和吕丘凡一样，都是家里面最小的孩子，但性格却不太一样。
　　或许是家庭环境的原因，陈阙更潇洒成熟一点，至于吕丘凡，就一如既往，始终都很活脱跳跃。
　　从几个人刚刚认识开始，陈阙就对吕丘凡表现出了意外的兴趣，他很喜欢逗吕丘凡，但又对他很好，某些时候甚至算得上是……溺爱？
　　祝融觉得这个词很奇怪，但确实就是如此。
　　“他喜欢吕丘凡吗？”列周的话音一落，满屋寂静。
　　他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抬头，罗安安和陈阙都正直直地看着他。
　　列周头皮发麻：“我只是……”胡乱说的。
　　“什么？！”
　　列周的话还没有说完，吕丘凡的咆哮声就已经响起：“你竟然真的喜欢我？！”
　　“我就说嘛，”吕丘凡震惊过后开始自言自语，“你怎么就对我那么好，又是陪伴又是关心的，哦，还不远千里地来看我，啧，我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没想到啊没想到……”
　　“但是我还小，”他话锋一转，“而且我应该是喜欢女孩子的，所以……”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陈阙突然打断吕丘凡的话，“会结婚的。”
　　霎时间，满屋死寂。
　　列周紧张地抓住祝融的胳膊：“对不起，我……”
　　他想要道歉，但是时机不对。
　　“哦，”吕丘凡似乎永远不会尴尬，他很顺畅地转换了心情，“那就恭喜了呗，记得到时候给我发请帖哈，有时间的话我说不定还能给你当当伴郎。”
　　陈阙没有什么表情：“嗯。”
　　列周不敢说话，和罗安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祝融倒是要好一点，但这种情况他好像也不适合说什么，于是保持了沉默。
　　最不尴尬的反而是两个当事人。
　　吕丘凡开朗道：“你明天来看我的话记得带点零食呗，就是那几样，你都知道的。”
　　陈阙慵懒道：“喝得呢？也是以前那些？”
　　“好啊，”吕丘凡声音爽脆，“再买点……”
　　见状，其余三个人自动离开。
　　“他们俩好像都不太正常。”罗安安发表意见。
　　列周心有余悸：“我也觉得。”
　　祝融打量着院子里愈发粗壮的桃木，在心里默默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过了一会儿，陈阙主动出来找他们。
　　列周不自觉直起身子，满脸歉意：“对不起，我不应该胡乱揣测，还胡乱开口。”
　　陈阙大方地摆摆手：“没事，我还要谢谢你呢。”
　　列周：“……”
　　他很想问陈阙要谢他什么，但不敢。
　　“你们躲什么？”陈阙笑着，“我和他都不尴尬，你们有什么好尴尬的？”
　　闻言，饶是十分有性格的罗安安都自觉保持了沉默。
　　祝融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点什么：“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有精神分类的症状吗？”
　　此言一出，空气里的所有凝滞消散一空。
　　列周默默松了一口气。
　　罗安安更是躁动不已：“你是神仙吗？”
　　陈阙：“？？？神仙？”
　　所以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到底是为什么又发生了他不知道的离谱事情啊？！
　　祝融点头。
　　陈阙快要昏过去了：“你竟然还点头了？”
　　罗安安的眼睛噌一下亮起来：“啊啊啊啊——神仙！我的朋友竟然是神仙！！我真是太牛了啊啊啊啊啊——！！”
　　片刻后，他们集中到客厅。
　　就在揭示真相之前，祝融建议：“或许应该联系好吕丘凡和吕丘栩。”
　　他自觉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最好是公平地对待朋友，否则后面的日子会很艰难。
　　罗安安心急，闻言直接拨通了吕丘栩的视频。
　　陈阙翻到吕丘凡的微信，进行了同样的操作。
　　“不是才挂断吗？”吕丘凡躲在被子里，“我要睡觉了。”
　　陈阙微愣，瞬息后回过神：“是祝熹无……”
　　“老大怎么了？”吕丘凡询问。
　　陈阙看着屏幕：“他准备解释病况。”
　　“哦，”吕丘凡意外地没有很激动，他戴上耳机，“你把手机拿稳，我看着呢。”
　　陈阙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边，吕丘栩也恰好有时间。
　　所有朋友都在，祝融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始了，他犹豫后开口：“我其实……不是人类。”
　　吕丘凡：“？？？大晚上的别开玩笑，我还在山里呢。”
　　他不自觉裹紧自己。
　　陈阙看他一眼。
　　另一边，同样戴着耳机的吕丘栩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神奇展开，但只是等待着，没有出声打扰。
　　罗安安倒是想表达自己的激动，但列周很好地制止了他。
　　祝融看着窗外，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拘谨：“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之前是因为记忆被封印，所以一直以普通人类的身份生活着。”
　　他把自己的情况简略说了一遍，最后解释道：“所以我不是精神分裂，会表现出那样的状况是因为我的身体里居住着另一个灵魂，他出来的时候我被迫沉睡，就出现了你们所见到的那种情况。”
　　“老大，”吕丘凡幽幽开口，“我怎么觉得，你更应该去看医生了？”
　　祝融：“……”
　　他不得不再次表演徒手变火焰。
　　“我靠！——嘶～”吕丘凡抱住额头，“你们不是从哪里搞了什么特效，联合起来故意骗我和我二哥吧？”
　　“没有，”祝融还没说话，陈阙率先开口，“是真的。”
　　“那你还这么淡定？”吕丘凡持怀疑态度。
　　陈阙把镜头转向罗安安。
　　吕丘凡：“……”
　　“好吧，”吕丘凡讪讪，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所以老大是火神吗？”
　　“是的，“祝融回答，”而且我的名字其实应该是，祝融。”
　　“唔唔唔唔——”吕丘凡一边震惊得要死，一边又害怕吵到室友不得不捂住嘴巴。
　　罗安安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已经在客厅里又蹦又跳又尖叫了。
　　列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只手去照顾祝融，顺便对着罗安安怒吼：“你冷静一点！”
　　吕丘栩兀自深呼吸了好几次，最后以仅存的理智关注下一个重点：“所以寄生在你身体里的是谁？一般的鬼魂吗？还是别的什么？”
　　好不容易所有的人安静下来，祝融这才答道：“是回禄。”
　　罗安安猛地看了一眼列周，他记得他提起过。
　　列周无视他。
　　“回禄也是火神，”祝融不疾不徐道，“但不一样的是，他是凶神，所以暴露在你们面前也是极为凶恶的样子。”
　　“有什么办法驱赶他吗？”陈阙询问，“需要去找这方面的人，呃，或者什么能人异士吗？”
　　罗安安下意识就想再次推荐他的外公，但马上又想到他的外公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快乐小老头，应该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于是吞下了话。
　　“很快就会解决的，”祝融轻声说道，“你们不需要太过担心。”
　　虽然告诉了他们真相，但出于安全考虑，祝融并不打算将他们暴露在回禄的面前。
　　“回禄很危险，”列周补充出祝融未说的话，“所以你们最好是不要被他见到。”
　　谁也不知道回禄会不会突然发疯。
　　“那为什么你可以？”吕丘凡不服气。
　　他算是听出来了，列周的话里还包含着另一个信息，那就是他可以见到回禄。
　　“因为……”列周的声音清脆，“我也不是人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