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而生》不量三思

32、大事情

　　“周周？”祝熹无丢下怪树，急忙扶住差点倒下的列周。
　　列周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祝r、祝熹无？”
　　他直直盯住祝熹无的眼睛，迫切地想要确定什么。
　　祝熹无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话：“对，是我，祝熹无。”
　　列周转而看着桌上的红树，半晌后讪笑道：“我好像出现幻觉了，可能是太累了吧。”
　　祝熹无顺着他的目光：“什么幻觉？和怪树有关吗？”
　　不待列周回答，他走过去拿起那棵袖珍的树，冷淡道：“那不如烧了吧。”
　　列周按下他的手，下意识不想去碰那棵树：“和它没有关系，应该是因为突然看到红色，所以我……有些……”
　　他没有说透，祝熹无却明白了——那鲜血一样的颜色刺激到列周，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冷静下来，他将红树置于窗外。
　　沙发上，列周身子紧绷，头颅微微低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祝熹无没有办法，主动开口道：“周周，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或者，我能够帮助你什么？又或者，……你的过去……发生了什么？”
　　他不想再守着一堆未知的事情束手无策。
　　列周眨眨眼睛：“我只是在想，我们明天就去见刘璟大夫，啊不，应该是刘璟医生吗？”
　　他挑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回答：“至于帮助嘛，你只要在我的身边就好了。”
　　他佯装愉悦，轻快地说着。
　　祝熹无静默，列周还是不愿意说及他的过去。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段岁月？让列周讳莫如深。
　　列周想让祝熹无的注意力转移，推推他请求道：“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快递吗？就在门前，我刚刚忘记拿进来了。”
　　祝熹无略微惊讶：“快递？”
　　他记得列周不喜欢玩手机，也从来不买东西，怎么现在竟然学会网购了？
　　列周骄傲地点点头：“对啊，吕丘凡教我的，我很聪明，两下就学会了。”
　　他故意夸张出昂扬的面貌，试图让祝熹无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
　　他的过去……即使有一天不再是秘密，但他也希望现在的祝熹无，什么都不要知道。
　　他不想在他的眼里，看到伤人的情绪。
　　祝熹无怎么会不知道他转移话题的心思，无可奈何，只能配合。
　　他弹了弹列周的额头：“嗯，你最聪明了。”
　　说完走向门前。
　　他的身后，列周抚摸着微痛的地方，笑容满溢出来，他知道，这是翻篇的意思。
　　祝熹无舍不得为难他。
　　没一会儿，祝熹无回来了，他把快递放到地上，好奇道：“这是什么？”
　　箱子不大，重量适中，包裹得很好，让人猜不出里面是什么。
　　列周把箱子抱起，朝着房间走去：“晚上你就知道了。”
　　祝熹无看了看时间：“好吧，但是午饭时间要到了，你想吃什么？”
　　列周头也不回：“随便，只要不是白粥就好。”
　　祝熹无：“……”
　　不知道列周到底在着急什么，他愈发好奇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了。
　　在等待食材的时候，祝熹无跟徐支通了电话，得到刘璟的地址。
　　他搜了搜那个地方，十分偏僻，似乎还有山路要走，怎么看都不对劲，于是他再次联系了徐支。
　　徐支早有准备，一接到电话就噼里啪啦：“害，你不信是吧？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但是没办法，事实就是事实，刘璟医生现在真的就在那里。据说是他的老友邀请他去度假，两个老家伙凑到一起就喜欢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说什么有灵气，对身体好，培育出来的药草也好。哦，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刘璟医生是中医来着。他早就退休了，也没有接受返聘，现在就是到处跑，出手主打一个随缘。列周这个事我昨天就跟他说了，他很感兴趣，还说了要是你们觉得麻烦的话，可以等他回城以后再去拜访，或者他来找你们。怪我，刚刚一激动就给忘了，没记起来跟你说。”
　　祝熹无安静听完：“谢谢徐医生，不用麻烦刘璟医生了，我和列周明天就过去。”
　　徐支挥挥手：“不麻烦不麻烦，对了，我把他老人家的联系方式给你吧，免得到时候联系不上浪费时间。”
　　祝熹无没有推辞：“那就麻烦您了。”
　　徐支发给他一个电话号码：“好说好说，就是那啥……咳咳——”
　　祝熹无存好号码，体贴道：“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徐支哈哈两声：“就是，你在刘璟医生面前给我美言两句呗，哈哈哈，哈哈哈。”
　　祝熹无了然：“徐医生医者仁心，即使我不锦上添花，想必刘璟医生也是很愿意教授一二的。”
　　他以为徐支是想讨好刘璟，从而得到对方的真传。
　　徐支：“……”
　　他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他是我岳父。”
　　祝熹无：“……”
　　他不懂，怎么会有人称呼自己的岳父是“姓名+职业”这种格式的。
　　但面上却是很淡定：“得徐医生如此女婿，刘璟医生想必是很开心的。”
　　徐支撇撇嘴：“我不是凤凰男吗，以前还是个愣头青，我岳父老觉得我老婆嫁给我亏了。哎，算了算了，反正你就给我说说好话，什么人品好啊、疼老婆啊、爱护子女啊什么的，什么好捡什么说，扭转扭转我在我岳父心里面的形象。就这样了啊，我吃饭去了，拜拜拜拜，想到别的我再跟你说。”
　　“嘟嘟——”
　　祝熹无看着漆黑的屏幕，沉默无语。
　　他觉得徐医生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认知不太清晰，比如，他说自己以前是个愣头青，难道现在就不是了吗？
　　还没放下，手机屏幕又亮起，是买的食材送来了。
　　考虑到两人马上又要离开，祝熹无就没有买太多东西，主要是一些对骨头好的食材。
　　忙碌半天，三菜一汤热气腾腾。
　　他走到列周的房前，刚要敲门，房门被拉开。
　　看着惊讶的列周，他戏谑道：“你倒是会掐时间。”
　　列周耸耸鼻子：“好香啊，你真厉害。”
　　说着从门缝里挤出身子。
　　祝熹无被他奇怪的举动吸引，不自觉看向房内，结果还什么都没看清就“砰”一下，房门被列周关上。
　　不仅如此，他还贴在门上，示意祝熹无先走。
　　祝熹无：“……”
　　他伸手去握住门把手。
　　列周震惊，一把抱住他，赖着不走：“怎么办？我的腿好痛啊，不会走路了。”
　　声音、姿态都十分虚假。
　　偏偏祝熹无很愿意纵容他，特别是在骨头事件后。
　　饭桌上，列周大快朵颐。
　　祝熹无怕他噎着，时不时让他喝点汤。
　　片刻后，列周心满意足，缩在宽大的椅子里：“祝熹无，因为有你，我好幸福啊。”
　　祝熹无看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饭。
　　列周越来越会花言巧语了。
　　没有得到回应列周也不泄气，就坐在一旁等着祝熹无吃完，偶尔还学着对方的样子夹菜、端汤，忙来忙去不亦乐乎。
　　祝熹无阻止他还想盛汤的手：“再喝下去肚子就要破了。”
　　列周“哦”一声收回手：“那你还要吃点其他的吗？”
　　祝熹无摇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
　　“好哦，”列周站起身子，开始欢乐地收拾碗筷，“你坐着休息吧，我可以自己搞定的。”
　　祝熹无起身又坐下：“今天这么好？”
　　列周也不生气：“我一直都很好的，以前只是不会而已。”
　　其实是“不敢”，初来乍到，他总害怕出错导致祝熹无厌烦他，所以都是呆呆地坐着。
　　但现在不一样了，就算出了错，他也不怕。
　　祝熹无突发奇想：“那我可以期待一下今天的晚餐吗？”
　　列周笑容一滞，但很快就恢复自然：“我今天不吃晚饭，所以你自己解决吧。”
　　他不敢想象他连只笨鸟都烤不好的手艺，要怎么样才能做出不伤害胃和嘴巴的食物。
　　祝熹无皱眉：“不吃晚饭？”
　　列周狠狠点头：“对！”
　　他要给祝熹无一个大大的惊喜！但这个惊喜有点耗费时间，所以他要争分夺秒。
　　祝熹无以为他是逃避做饭这件事，于是说道：“不需要你做饭，我做好以后喊你就可以了。”
　　谁知列周还是摇头，神秘兮兮道：“我要做一件大事情。”
　　他看了看时间：“两点以后你就不要打扰我了，直到我发消息给你为止。”
　　祝熹无好笑：“大事情？”
　　就在这屋子里，能做出什么大事情？
　　列周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祝熹无跟着他来到厨房：“好吧，如果不是大事情……”
　　“那你就惩罚我！”列周拍拍胸脯，“我绝对不反抗。”
　　祝熹无点头：“可以，惩罚我说了算。”
　　列周戴上手套：“好。”
　　他打开水龙头：“好了，你出去吧，我要开始洗碗了。”
　　祝熹无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确定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列周忙碌中抽出一个嫌弃的眼神给他：“不要，你快点出去。”
　　祝熹无：“……”
　　行吧，他就等着看看今晚的大事情是什么，如果什么都不是，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