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觉系列》工号1093

3、无眼佛

　　39年前枝茂村村民在打井的时候在地下约50米处发现一个约5*5米的箱子，通体发黑，挖出来清洗后还仿佛新的一样，密封极严，村里几个能人试了几天也打开不了分毫，最后商量来商量去用机械破坏的方法打开了一个小口，从小口打灯看进去，里面是一个黑色的佛头雕像，做工精美，表情栩栩如生，但是眼睛的部位却被一块金属一样的东西给糊住了，这个东西颜色与黑佛头完全不一样，做工也很粗糙，一看就是后来给加上去的。后面大家想沿着这个小口打开箱子，确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进一步。后来大家一商量就连佛头带箱子一块供奉在村里的佛堂。
　　枝茂村是个贫穷偏远的小村子，一共有三百来户人家，千把口子人，自从供奉了这尊黑佛好像真的有了佛的庇荫，村后山中挖出了矿，10几年时间村里茅屋变瓦房，此后黑佛香火更胜。这就有人打起了无眼黑佛的主意，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盗走了无眼黑佛。
　　黑佛被盗后村里乱了套，村长带人挨家挨户搜索也没查到黑佛踪迹，没了供奉后村里的运势也日渐萎靡，先是后山矿上塌陷，死了三十几口子，后来矿山被封，经济日下，村长一家也在一次车祸中全亡，就连后山的野兽们也开始进村吃村民们养的牲畜。
　　此时，无眼黑佛正躺在村东头光棍王更的厨房地下2米。出了这些事后王更也吓坏了，开始还想拿出来认罪，后来不好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他更不敢拿出来了。最近他家里的鸡鸭鹅甚至狗子都被后山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黑熊和狼给吃了。他已经连着一个星期睡不着觉了。想把黑佛卖出去又找不到门路。
　　这天夜里王更又是忐忑不安一晚不睡，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准备把无眼黑佛挖出来偷偷放到佛堂门口。在他的三尺幽暗厨房里他打着暗黄的手电挖的满头大汗，终于挖出了黑箱子，之前千锤难开的箱子不知怎么回事已经破烂不堪，轻轻拔了几下就都破掉了，只剩个黑佛头似笑非笑的立在土坷垃地上，王更心生寒意立刻抓过旁边的柴火梗盖在上面。次日王更烧饭时又漏出那尊佛像，面部表情似有变化，虽看不到眼睛，但好像变成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这时隔壁老李的儿子过来报丧，说他患了癌症的老母亲夜里三点死了。王更听到时间出了一身冷汗，这不是他挖出无眼黑佛的时间吗。他顾不得多想跟着老李儿子去帮忙处理后事。看到老李媳妇遗体那一刻他愣住了，那个表情好像极其惊骇和痛苦。老李儿子说他母亲前一段时间治疗后稳定了，但是昨夜两点钟就开始喊不舒服，三点钟左右就表现的极其痛苦，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对着西厢房的位置一直说放了我饶了我，眼睛给你，别带我走，随后大叫一声就没了气息。仔细看她眼睛确实似灰白色，像死了一段时间的鱼一样。
　　晚上王更壮着胆子再次来到厨房，扒开柴草，黑佛安静的立在那里，表情似乎有些愠怒，王更想趁着夜色把佛头送回佛堂，但上前的时候手却不自觉摸向佛眼上的遮盖。仿佛蛊惑一般，他回屋找到工具废了一些气力便真的把遮挡拆卸了下来。丑陋粗糙的金属下面藏着一双极美的眼睛，似嗔似笑似怒似柔似恶似寒，王更看了一会感觉好像要被看入魂魄里，便找了旁边破抹布随便遮了上去，遮挡后心里的莫名其妙的感觉确实好像轻了一些。他趁着夜色赶紧用小推车将佛头往佛堂送。
　　次日清晨，王更被发现吊死在佛堂旁边的榕树上，眼里流血，双手心攥着两颗眼球。
　　黑佛再次被供奉在了佛堂，但众人期待的繁荣却没有再现。反而怪事一桩接着一桩，村里一家新娶的媳妇，20多岁大姑娘一天夜里突然疯了，喊叫着疯疯癫癫投了井；和睦的父子突然反目，儿子杀了老子；一家养的猪夜里被山里的狼一个个咬断气短全死了；一次风寒村里八十多岁的老人死了一半，一时间哀嚎遍村，凄惨不已。后来有人发现，每次发生这种灾事，黑佛的眼睛就好像更亮一些，表情似乎也更开心。
　　有人提议再次把黑佛的眼睛封上，但似乎黑佛很抗拒，无论如何也封不上，所有的遮盖物都很快脱掉。没办法，村里老人联系上一个镇上颇有名气的风水先生，风水先生一看到黑佛就面露惊恐神色，悄悄对众人说，这黑佛是极邪极恶之物，需以眼瞳伺喂才能压其恶气，你同我说之前此佛庇助你村，应该是有专人伺喂，且双眼被闭，无法惑人心智，现双眼已现世，恐怕难以再遮蔽，我道法有限，恐难承此重任。说罢，便要离开，村里一众老人仓皇跪下，求风水先生救他们一村人性命，风水先生劝他们早日搬离此村，但这些人祖祖辈辈生长在这个地方，去到他处又谈何容易从头开始。风水先生看这些人面上凄凄，于心不忍，叹气道，有一个方法，但极其凶狠，众人看有一丝希望便再次跪求先生指路。风水先生说，需在农历九月十五，夜里月圆时刻，取此村所有活物物种十双眼瞳新鲜伺喂，趁其吸收养分瞳力之时封其双眼，再以五寸厚镀黑金银盒封存于地下方可扼其恶意。众人心中大骇，此法确实凶狠，谁能奉出双眼呢。仔细想来，既往佛堂香火盛的时候，每月15闭庙，想必是有人拿“眼瞳”侍奉。
　　此时已到八月十五，还有一月便到风水先生所说之日，虽然不知这个办法能否有效，但总要搏一搏。村里几族老人经多轮讨论总算制定出一个方案，每族献一人一猪一狗一牛一羊一鸡鸭鹅一鱼一鼠双眼。
　　终于到了这一天，夜里零点钟声刚过，风水先生便在各族代表见证下带一屠夫动手取了这些活物的双眼，顿时佛堂惨叫声四起，似人间炼狱，趁着热乎立刻奉于黑佛前，那些眼睛很快黯淡下来，黑佛也似乎享受，眼皮慢慢落下来，似乎在闭眼享受，震惊住了旁边众人。风水先生立刻果断说道，就现在，旁边一小徒弟立刻拿出纸符贴于黑佛额上，再有一工匠将提前做好的金属眼罩覆于眼上，后以银汞水浇盖封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装于银箱，随后相同方式封住缝隙，掩于佛堂下提前挖好的深坑中。此时黑佛似感到所发生之事，极力反抗，刚才剖眼之活物均立刻毙于佛堂。
　　忙完这一切，已到三更，佛堂内惨不忍睹，到处都洒满鲜血，众人默不作声清理一切。
　　次日，佛堂重开，已然恢复之前景象，昨晚之事像没发生过一样。不久，风水先生毙于家中，享年69岁，其徒断一掌，乞讨为生，最终冻死路边，屠夫也在杀猪时被猪装倒跌于池塘溺亡，似乎所有参与封印的人都各种原因一个个死掉。
　　十年后村子再次归于平静，村里人平静的生平静的死，寂寂无闻，像其他所有的边远村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