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美女生》筠遥

10、第九章

　　车缓缓而行。
　　快经过萧明家了。萧明明天会去上课吗？我望着窗外寻思.
　　“停车！”
　　恩，翰为什么喊停车？
　　车停了下来。
　　“晓筠，你看！”翰指着前面。
　　我站起来。
　　萧明！他直直站在路中央，车灯的黄色光线打在他身上。
　　我打开车门跑向他。
　　萧明拉着我走到一处离龚家房车较远的草坪。我纳闷地跟着，回头望见翰也过来了。
　　“坐下。”萧明轻轻说着，放开我的手。
　　我们坐在柔嫩的草坪上。草坪上发出星星点点柔和的灯光，但四周还是很暗。
　　离我们不远处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翰走到那里止步不前。
　　不能让翰一直等啊。我向翰摆摆手让他回去，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萧泉是我哥。”萧明双手交叉靠在膝盖上，声音疲惫。
　　我惊讶地向翰望去，翰应该知道的吧？
　　伴随着这句话，最近发生的事情又一幕幕出现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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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明叫我去为他哥换信，信里藏着一把钥匙。
　　萧明把掉包过的证据叫给他哥。
　　萧明的哥哥萧泉因此派人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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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叫我拿到证据后，在那天拿到操场，会有人来取。我不知道他会坐飞机回来，闹得学生会的人也出现。原来他是专门回来报复龚季翰的！”
　　难怪他那天站在飞机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哥突然到来，他肯定料到大事不妙了。
　　“我哥因为一些事不能回学岛。我爸妈比较疼我，对他却有一些看法，因此他要我接手他以前的帮派。他说如果我也当个□□老大的话，我爸妈不知会怎么对我‘另眼相看’。”
　　他竟然要这样受他哥摆布！
　　“我如果不干，他就会伤害学校的同学，这样我爸妈也会很操心。所以，我就当了这个老大。这次是个机会！我以为那份证据可以用来威胁他，但是他认定我不会把证据交给警察，反而用你来威胁我交出证据。那天，我看到小舜找上你，我怕他们对你不利，始终没理你，但他还是认为我跟你有关系，派人拦截你。对不起！”他抬起头慎重其事地看着我：“我答应过你只要换到信就什么事也没有，却让你遇到这么多麻烦。”他抓住我双手，声音大起来：“原谅我，不要离开我！”
　　我肯定地点点头。
　　这时萧明一把把我揽进怀里！
　　“我想了一天，决定跟你解释清楚。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个很恐怖的人，我不要你离开我！我喜欢你！”
　　凉凉的夜风中，窝在萧明的怀里，暖暖的，舒服得快要睡着了。他说话的气息，弥漫在头顶上，痒痒的。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也如炊烟半袅袅飘过。
　　萧明怎么不说话了？我喜欢你……啊……我僵硬地站起来。
　　不远处，翰站在原地。
　　我顿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萧明，我，我要回去了。你，你明天要记得来上课。”
　　萧明面无表情地坐着。
　　我沉默着，移不开脚。
　　“拿给龚季翰。”萧明塞给我一个纸袋“就让别人去制住我哥吧，我不要再当什么老大了！”
　　他这么一说，我认出这个纸袋跟那天交给他哥的纸袋一样。这份才是真的吧？他担心他哥伤害学校的学生，而他阻止不了。证据交给翰，就可以牵制他哥了。他哥究竟犯了什么罪呢？如果证据公开，他哥会怎么样？如果他哥还是任意妄为，他就任证据公开吗？
　　不，翰绝对不会公开证据的。
　　“好，我走了。”
　　清晨。
　　窗外的小篮球场上，鸟儿躲在茂密的树枝间开始了它们的晨歌，我满足地吸着新鲜的空气。
　　翰班里的一个学长从窗外摇摇晃晃地走过，挥着手里的棒棒糖：“要不要？”我微笑着摆摆手。呵……学长真孩子气！
　　我扭头看教室后面的萧明。
　　他垂着头，漆黑的睫毛成扇形，不出声地念着英语。
　　上午的每个课间，萧明的兄弟们都在不厌其烦地问着他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做我们的老大？”
　　班上的同学们也议论纷纷。
　　我托着腮看身边的萍口沫横飞地揣摩萧明的“心思”，心里却还有一个疑问：翰跟萧明有什么过节？
　　“萍……”我希望她能够停下来。
　　“啊……你同意我的这个观点对不对？”萍瞪大眼睛，“我刚才讲第一百零几个猜测了？糟糕！我忘了我刚刚说的话了……”
　　“萍……”我无奈地瞅着她，“你知道翰以前的事吗？”
　　萍突然安静下来，盯着我一副莫测高深的笑脸：“呵呵……果然你在乎的只有翰呀！”
　　我苦笑。
　　“我的白马王子真是越来越帅了，”萍对着萧明摆出作梦状，“但是你放心，我决不是见色忘友的人。想知道什么？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忽略萍的唧唧喳喳，不抱期望地撑着脑袋：“那你知道萧泉和翰的关系吗？”
　　“当然知道！”萍得意地拍着胸脯，“我可是从初一就进这间学校的！”
　　我不禁一愣，有种快知道真相的紧张。萧泉和翰之间发生的事果然非常重大，以致于众所周知吗？
　　学院曾经有一个飞扬跋扈的校园老大。
　　据说每届新生入校，最先听到的名字总是“萧泉”，见到这个老大的新学妹无一不惊叹沉醉在他的眼神中，至少有一个学妹兴奋得晕倒。
　　校报登道：
　　他沉沉睡着的样子像天使……
　　游泳池中湿淋淋的他，恰似生活在水中的精灵……
　　有女生悄悄刺探他保养肌肤的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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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他破坏公物如扫塌小孩堆起的积木般随意妄为。
　　他目无尊长，甚至对自己的父母冷淡如冰。
　　他时常戏弄同学，惹事生非，打男生时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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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碍于与他两位有名望的律师双亲的交情，被他烦白了头发也仍没开除他。
　　但是他狂妄如故！
　　直到有一天，一个初一新生破天荒清除了他放入学校电脑的病毒！
　　这个老大的电脑天分无人能比，他每干这种扰乱学校电脑的事时，总得由他的双亲劝动他主动消除病毒。
　　于是，他去揍那个人……
　　结果更出乎预料！他反而被揍了！
　　从此，校园老大不惹事生非了。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的存在，就是第一个让他吃了拳头的人，比他小四届的“龚季扬”。
　　校园老大毕业后的一天,学岛的一处别墅区弥漫着热火朝天的火光。
　　消防车刺耳的笛声回响在四面八方。
　　一向安居乐业的人们纷纷向火红的方向张望。
　　恐怖的火舌最终缩了回去，渐渐消失了，学岛恢复平静。
　　但是新话题开始传播，人们有的交头接耳，有的高谈阔论……
　　清风学院更酝酿着一场新的战火……
　　砰……

　　一个人狠狠往书桌摔去！
　　围观的同学倒抽一口气，没有人敢过去扶他一把。
　　他吃力地爬起来，恨恨地瞪着打他的人：“就是你烧了我家的房子。王八蛋！敢做不敢当吗？！”
　　啪！
　　他脸上又被揍了一拳！
　　这位挨打的同学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嘴巴还是不认输地叫嚷着：“我一定要告你！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一个冰冷的身影冷淡地看着他，好象恨不得把他打死。
　　“泉哥，校长来了！”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手下提醒道。
　　萧泉无动于衷地瞪着那个受伤的人。
　　“住手！”校长焦急的声音，他慌忙的脚步刚踏进教室，就扑向萧泉。
　　萧泉被拉走了……
　　留下受伤的人痛不欲生的哭喊：“你们都是帮凶！我一定会报仇的！……”

　　少有的阴凉。
　　乌云从远处缓缓飘过来，映得开阔的操场也昏暗如夜。
　　一个冰冷的少年孤傲地站在操场中央，一身白色装束随风扬起，人们恍若见到传说中的天使。
　　少年漆黑的长发狂乱地飞舞，掩盖着少年一双期盼的眼睛，浑身冰冷的他也会等人吗？
　　突然，白云的方向来了一批人。前首的两个少年眉目间竟有点相似。
　　冰冷少年冷漠的面容竟有一丝动容，飞散的发丝飘得更轻更柔了些，拂过他专注的双眼。他的眼里一向只有一个人。
　　“你来送我吗？”他皱眉，怎么来这么多闲人？
　　“你没见到我怎么舍得走呢？”清脆可爱的声音。
　　人们不禁好奇什么人敢对这个冷冰冰的人这么放肆。
　　是一个笑嘻嘻的少年，清秀的眉眼跟身边一位温和的少年很像，是俩兄弟吧？
　　这时，天空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一架外形优雅的直升机降落在冰冷少年的身后。
　　机上下来一个中年人，腰膀挺直，双手握住垂在身前，恭敬地面向冰冷少年：“少爷，时间到了。”
　　一群学生顿时喜形于色，倒似离别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冰冷少年鄙夷地望着他们，冷笑：“你们以为能称心如意了吗？哼！我根本就没打算走！”
　　他面前的两位少年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一阵骚动。
　　大家的心情一落千丈。
　　“他怎么又不走了！”
　　“该死的！……”
　　“大伙别想过好日子了……”
　　冰冷少年在同学们眼中竟如毒蝎……
　　冰冷少年丝毫不理会同学的抱怨指责，只盯着笑嘻嘻的少年：“要我走不难，只要有人打得过我！”
　　话一出口，所有同学都看向笑嘻嘻的少年。
　　只有他才打得过他……
　　“季扬……”一两声呼唤后，同学们都均沉默不语，不愿为难龚季扬。
　　龚季扬仍是一张笑脸，可是眼神飘忽，正犹豫不决。
　　“我跟你打！”温和的声音，不清楚状况的人肯定以为这位神情温柔的少年在开玩笑。
　　笑嘻嘻的少年收敛笑脸，微微皱起眉头：“翰？”
　　翰拍拍龚季扬的肩膀，坚决走上前去。
　　同学们目瞪口呆，翰行吗？从没见他露过身手……
　　两位修长的少年面对面。冰冷少年清瘦的身子竟然比温和少年还要高些。
　　冰冷少年不快地瞪着他，多管闲事……
　　温和少年犹温柔如邻家大哥哥，眼神有股坚决，他缓缓抬手，示意对手切磋开始。冰冷少年有所警觉后，他迅速出手！
　　同学们又是惊诧，又浮现希望般喜悦，紧张地盯着他们。
　　龚季扬亦盯着战况，恨不得对决立刻结束。
　　冰冷少年轻轻松松躲过翰迅速的一拳，冷笑一声，轻视的意味很浓。
　　但随着翰连续不断的攻势逐渐变化，冰冷少年从随手抵挡被迫还手，最后竟险象环生，总是差点就会被打到。
　　同学们停止了呼吸……
　　龚季扬盯着直升机的天蓝色前窗玻璃，似乎不再关心战局，又似乎知道了战果……
　　冰冷少年向龚季扬望了一眼，顿时恼怒的样子，拳脚更猛，却极乱。
　　突然冰冷少年倒了下去！
　　人们倒抽了口气……
　　翰退了回去。
　　冰冷少年忿忿地站起身，看向龚季扬。
　　龚季扬恍若灵魂到了另一空间，茫然地回望冰冷少年。
　　冰冷少年二话不说，往后跑。
　　“泉……保重！”龚季扬这才开口。
　　萧泉停步，静默一秒，跨上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