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影帝，自我攻略》云雾栀子青

9、送你回家

　　误会付与拿了手链，楚洛在心里给人家道个歉。
　　他回头看一眼休息室的门，心头竟不能平静。

　　刚才的付与，画个火柴人，还挺认真。
　　也许因为喜欢千钟，他觉得，画画时的付与，有点讨喜。

　　不知道千钟画画的样子，是不是这样？
　　他心生好奇，回房拿了剧本，再次来到休息室。他没有打扰付与，而是坐到室内的另一边。

　　这一回，付与头都没抬，完全沉浸在绘画之中。
　　真有点想象里千钟工作的样子。

　　楚洛抱着剧本，时不时瞄一眼付与。
　　脑子里幻想千钟的模样。
　　他没见过千钟，只能根据对方的画风，脑补出一个长发飘飘、仙气缭绕的女孩子。

　　“洛哥，付先生在画什么啊？这么专心，难道也是漫画？”
　　杨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突然开口，吓得楚洛心里突突跳了几下。

　　顺顺气，楚洛说：“他会画火柴人，别的我不清楚，你想了解就自己去问。”

　　付与性子比较冷淡，不说话时，拒人千里。就算开口，声音也透出冷意，永远在告诉别人，别来沾边。
　　愿意主动搭理的人，实在不多。

　　杨夏就挺怕他。
　　缩了缩脖子，他飞快摆手，压低嗓音说：“算了算了，等下他以为我图谋不轨，给我梆梆来两拳，你就痛失这世界上最好的助理了。”

　　想想那画面，楚洛忍俊不禁。
　　好奇心没得到满足，杨夏觉得没意思，坐他旁边，开始刷微博。

　　三个人互不相扰。
　　楚洛视线来回切换，一个小时后，看累了，靠沙发上休息。
　　付与画了这么久，仍旧没抬头，比那些工作的人还投入。
　　灯光落下来，描绘小画家的心无旁骛。

　　付与过于文艺和专注，和书里故作冷冽的渣男很不一样。
　　楚洛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品出他的表情，杨夏来劲了，又过来凑热闹：“付先生不像画着玩的。他不会是插画师吧？现在网上有很多专门接稿子的画师。”
　　“洛哥，付先生干这么多活，是不是很缺钱？”杨夏对他耳语，“他沉迷画画，不会耽误训练吧？”

　　想了想，楚洛轻声道：“夏夏，别跟我哥说付先生画画的事。”
　　“啊，他已经知道了！”杨夏五指并拢，轻轻掩住嘴，疑惑地盯着楚洛，“洛哥，有什么不妥吗？”

　　楚洛太了解哥哥了。
　　知道付与沉迷画画，肯定会拿这个做文章。
　　如果给个考核不通过，岂不是白费他一番心思？
　　不行，得跟哥哥说清楚。

　　拿出手机，楚洛打开微信，一眼就看到哥哥的消息。
　　[洛宝，相比训练，付与更爱画画吧]
　　[你让他明天别来，看他什么打算]

　　我的陪练要飞了？？？
　　楚洛噼里啪啦打字，想给付与说点好话，楚绎然又来一条。
　　[我亲自考核？]

　　答应的事，楚洛言出必行。
　　望着输入框里大段的文字，他轻叹一声，只能删掉，回了一个字。
　　[好]

　　约摸八点半，付与收起板子，准备回家。
　　楚洛起身，笑道：“付先生，多谢你陪我训练，明天你忙自己的就行，我一个人能训练。”

　　面对这么突然的解雇，付与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看一眼楚洛，付与转身走了。

　　杨夏已经惊呆了，等人走远些，赶紧扒拉楚洛，小声问：“洛哥，他表现这么好，你不让他来？”
　　“看他明天来不来。”楚洛说着，往大门口走。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付与太冷了。
　　说话时一套一套的，不说话时，就像跳出尘世中。
　　谁能猜到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几人来到大门口，保安告诉楚洛，下午有很多人送来礼物。
　　还有些人邀请他晚上去放松放松。

　　楚洛让他联系张姨安排回礼，其他一概拒绝。
　　保安点点头，又说王景虞来了，在这里干等两个小时。
　　没见到他，小孩哭得稀里哗啦，从头到尾没停过。
　　嘉瑞的人来接了两次才走。

　　那小孩只怕要来诉苦。
　　楚洛拿出手机。
　　杨夏适时提醒：“洛哥，你不是把他拉黑了嘛。”

　　楚洛盯着微信，王景虞的名字确实消失了。
　　收起手机，楚洛叮嘱保安不要理会。
　　他们走到门口，王叔早等着了。

　　付与的助理还没到。
　　这附近打车也要等一会儿，楚洛干脆让王叔去送人。

　　“我要散步。”付与从他们身边绕过。
　　杨夏说：“付先生被解雇，一点不操心呐。高材生就是不愁工作，真好。”

　　楚洛的目光穿透夜色，凝望付与。
　　他背着黑色的双肩包，像个大学生。背影漆黑，撕裂出一股阴鸷，藏在深处，在夜色里格外冰冷。
　　楚洛对情绪的感知强些，勉强能察觉。

　　还指着付与迎难而上，明天继续来陪练，楚洛不能什么都不做。
　　付与喜欢礼尚往来，他今晚不得做点好事？

　　他让王叔送杨夏回去，然后跟上付与，用温和的口吻胡说八道：“付先生，维哥哥不放心，让我送你回家。”
　　付与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不知信没信，还是沉默不语。
　　刚才那点隐藏的情绪倒是很快消失。

　　楚洛戴上鸭舌帽和口罩，顺手递个口罩给付与。
　　两人一起往付与家去。

　　训练室处于东城别墅区和市中心之间，要送付与回家，得穿过市中心，去西城的星野花城。
　　他们走过一段相对安静的路，进了市中心，人逐渐多起来。

　　早有狗仔在暗处偷拍，他们仗着市中心人多，胆子特别大，离楚洛和付与越来越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洛请他们跟拍。

　　楚洛一向不搭理这些狗仔，自顾自散步。狗仔得到特许似的，更加得寸进尺，竟然光明正大地拍他。
　　引来不少路人的围观。

　　付与情绪又起伏不定，随时要发作。
　　楚洛说：“不理他们，只管走我们的。”
　　越来越多人涌过来，他们在簇拥的人群中，艰难前行。
　　闪光灯晃瞎人眼，拍照声此起彼伏。

　　没走两步，楚洛眼睛一花，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和镜头之间。
　　狗仔没拍到人，又挪个地方，镜头继续对准楚洛。

　　付与斜睨狗仔，眼神冰冷凶残。
　　胆子小点的，已经默默散开了。
　　他穿透灯光，绕过人群，抬腿往狗仔的方向走去。

　　他气质冰冷，神色冷淡。大长腿一迈，走出一大步。
　　气势凛然，干架一样。

　　楚洛叫住他，压低嗓音问：“付先生，你要干什么？”
　　付与应声停下，解释说：“让他们离开。

　　想到他训练的样子，楚洛感觉他真是去打架的。
　　如果动手，肯定过不了哥哥的考核，计划全得乱。

　　楚洛：“我来吧，你在旁边等。”
　　付与没动。
　　微微一笑，楚洛淡淡道：“你愿意相信我吗？如果你愿意，就去路灯下等我。”

　　楚洛声音很温和，有安抚的意味。
　　付与便往路灯下走去。

　　人都围着楚洛，路灯下人不多。
　　付与攥紧拳头，站在路灯下。他离开的地方，很快被路人占据。

　　越过攒动的人头，付与看见楚洛漫不经心走到狗仔面前。

　　这人唇角还是翘起，眼角眉梢却很疏离，声音也没了往常的柔和：“给你们十秒钟，拍完就不许跟着我。大家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一定能做到吧？”

　　有拍大片的机会，狗仔们赶紧拿起设备。
　　围观的路人也立刻掏出手机。

　　楚洛摘下口罩，噙一抹坦然自若的笑，直面黑洞洞的镜头。
　　如同拍杂志大片，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气定神闲。

　　在微弱的光里，楚洛比明月还耀眼。
　　付与目不转睛看着他，几乎忍不住要上去驱赶拍楚洛的人。

　　然而，他还没动，便听楚洛再次开口：“我朋友很害羞，你们不可以去拍他。”
　　付与扫一眼，果然看见两个狗仔偷偷把镜头对准他。

　　透过昏黄的灯光，付与斜睨狗仔。
　　眼神犹如锋利的剑。
　　偷拍的狗仔后背生出凉意，立刻把镜头扭开。

　　这波动静很大，越来越多路人围观，发现是楚洛，他们也加入了拍照大军。
　　十秒钟转眼就过去，楚洛一秒都没多给，戴好口罩，朗声提醒：“时间到了，抱歉大家。”

　　人群里传来遗憾的声音。
　　楚洛才不管他们，转身走向付与。
　　靠近两步，他又回过头去，对依依不舍的狗仔们说：“再见。”

　　狗仔本想偷拍他和付与并肩的背影，现在只能放下相机。
　　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别看他笑得像朵花，实际上是为了警告他们：如果跟过去，他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

　　娱乐圈谁不知道，楚家有位冷面少爷。惹毛了楚洛，他分分钟搞得人混不下去。
　　再加上旁边这位……保镖？
　　狗仔想到刚才的眼神，抱紧相机，溜了。

　　楚洛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和付与散步。
　　但是，付与的心情算不得太好。

　　“洛哥哥，我叫陈驰送你回家。”付与掏出手机。
　　楚洛拦住他的手：“你进了圈子会慢慢习惯这种事。放心吧，他们今晚不会再跟着，我们做自己的事就行。”

　　“他们会把照片发到网上。”付与的声音有点冷。
　　然后引来很多人骂楚洛营销。
　　后半句他没有说。

　　付与很不喜欢别人欺负楚洛，即便是网友口嗨也不行。
　　如果刚才楚洛没阻止，那些狗仔的“作案工具”可能被他没收。
　　今晚，狗仔什么也拍不到。

　　“既然让他们拍了，我就能承担后果。现在骂我几句没关系，等剧上了，只要质量好，网友还是会看的。”楚洛很无所谓。
　　付与一言不发，默默跟在他身边。

　　之后，狗仔们没再跟来。
　　有胆子大的路人，会找楚洛合照，他以不能破坏朋友散步的兴致为由拒绝。
　　他看似温和，真不想做的事，别人逼迫不了。
　　两人散步自在很多。

　　星野花城离训练室有点远，开车得半个多小时，步行更不用说。
　　楚洛今天运动量非常大，散步的时间很长，现在有点走不动。

　　到路边坐下休息，他顺手给王叔发消息。
　　他关上手机，眼前出现一瓶水。

　　付与刚才去自动贩卖机买的，瓶盖已经拧开了。

　　楚洛接过来，道了谢。
　　坐他旁边，付与又要让助理送他回家。
　　楚洛摇摇头，拒绝了。

　　“洛哥哥不是累吗？”付与问。
　　小幅度踢腿，楚洛抬眸，定定瞧着他：“付先生，你这么不想看见我？”

　　声音一出，周围仿佛蒙上结界。
　　付与置身喧闹的大街，偏偏透出可怕的安静，有一种无法融入世俗的寂寥。
　　任凭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楚洛——心软的神，但是觉醒版
　　捏捏手里的瓶子，他笑得不怀好意，伸手牵住付与，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话音刚落，付与冷淡转瞬消解，甚至生出了喜悦。
　　除去冷淡，付与的感情从不外显，楚洛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平静。
　　等楚洛牵个手，他负面情绪全没了。

　　楚洛笑了：臭渣男，果然是装的。
　　装作要喝水，楚洛抽出手。
　　王叔的车恰好开过来，在停车区等他们过去。
　　他不情不愿地和王叔一起，送付与回星野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