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影帝，自我攻略》云雾栀子青

10、双向奔赴

　　送了付与后，楚洛回到家，楚绎然正等着。
　　和爸妈打声招呼，他和哥哥一起走进房间。

　　坐到小休息室，楚绎然拿起紫砂壶，放茶托上，倒些开水，一边道：“洛宝，你给渊渊打个电话，让他通知付与。”
　　他没有明说通知的内容，楚洛听懂了。

　　“哥，回家的时候，我已经跟付与说了。”楚洛觉得没必要再扯上渊渊他们。
　　夹起烫好的杯子，楚绎然问：“如果他明天真不来，柳维知道了，会怎么想？”

　　维哥哥一定会自责，觉得没有教好弟弟。
　　他心思细腻敏感，想得多了，只怕连演唱会都会耽误。
　　这是楚洛不愿见到的。

　　“哥，还是你想得周到。”楚洛笑道。
　　楚绎然瞥他一眼，端杯茶，轻轻放他面前：“洛宝，晚安。”
　　说完，便出去了。

　　楚洛拨通陆渊的电话：“渊渊，你小舅子那么优秀，老师教的东西看一遍就会了，还去训练室凑热闹。你是不是故意安排他来打击我的？”

　　闹脾气似的抱怨一通，电话那头的陆渊笑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合理怀疑你是。”楚洛毫不客气。
　　陆渊：“洛儿，超越他才是你的风格。”

　　娇气地哼一声，楚洛说：“别的我还可以超越，打戏可不行。我真受不了这打击，明天我要自己训练。”
　　陆渊沉默片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没开口，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楚洛面前，陆渊很少欲言又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洛直言不讳：“笨蛋渊渊，是不是又在绞尽脑汁，为你小舅子套路我？”

　　“我什么时候套路你了，又冤枉我。”陆渊道，“我在看你的街拍。也就只有你，大大方方让狗仔拍照。要是我在，非教训那些没安好心的东西不可。”

　　话题转换得不算自然，楚洛没揭穿小狐狸那点心思。

　　“对了，晚点会放你训练的视频。嘉瑞估计又有动作，你今晚早点睡，别看微博。”陆渊又扯出一个话题。
　　楚洛接下了：“无所谓，现在让他们可劲骂，等正片出来，他们会后悔骂我。”

　　“那你还担心打戏不行？”
　　“我这不是想方设法进步？还不让人自我洗脑啊。”
　　“让让让，担心是一时的，成功是必然的。”

　　加油鼓劲后，两人挂了电话。
　　陆渊转头就打给付与。
　　“你明天不用去陪练了。”陆渊转发通知。

　　刚才，他想争取一下，想到小舅子那副厌世样，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正主都不急，他忙前忙后算个什么事？
　　索性没跟楚洛提。

　　轻敲办公桌，陆渊等小舅子的答复。
　　奈何小舅子像哑巴，半天不说话。

　　他敲桌子的速度加快。
　　咚咚咚——
　　像急促的鼓点。

　　这引起了柳维的注意。
　　他在写歌，听见动静，赶紧走出来。

　　陆渊背对他，注意力全放在电话里，没察觉到。
　　电话那头依旧悄无声息，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渊在和空气打电话。

　　这个小舅子，永远是冰块样。要是其他艺人，早给踹远了。
　　陆渊按住桌子，准备开口。

　　蓦地，旁边落下一片阴影。陆渊转头，柳维正担忧地望着自己。
　　陆渊脸色变得柔和，伸手去牵他。

　　坐到陆渊旁边，柳维指指手机，用眼神询问情况。
　　他眉眼耷拉，无奈中透出不知所措。
　　作为会被付与搭理的人，他和陆渊一样，对表弟束手无策。

　　摸摸他的脸，陆渊主动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小与，你自己什么想法？”
　　沉默是此刻的代名词。

　　付与这个冰块，习惯把每一种情绪都藏在心底。
　　在别人眼中，他是冷漠的、病态的，不能称之为正常的人。

　　读这么多年书，没交到一个朋友。唯一走近点的助理，都比较惧怕他。
　　他的行为，完美印证了他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陆渊言语带笑：“你别觉得委屈。洛儿身边人多，少一个不足为奇。下午，十几个追求者给他送礼物，就是为了刷个存在感。尤其是王景虞，在训练室外蹲了两个小时，又哭又闹。他很清楚洛儿不想见他，他还是等，还是闹，就是做给洛儿看的。小与，近水楼台，你是一点没把握住。”

　　他尾音上扬，语气加重，柳维立刻低下头，仿佛陆渊说的是他。
　　搂着他的腰，陆渊凑近耳语：“得逼他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毕竟，利用演戏亲近楚洛这件事，是付与自己的选择。

　　去年冬天，付与主动找到陆渊。平时一句话不说的人，要进娱乐圈，和楚洛演自己的作品。
　　为了尽早开机，他提前一年修满学分，申请提前毕业。

　　无论是哪一件事，都是破天荒。
　　他们尝试问原因，付与对此一言不发，又回到之前的“哑巴”模样。

　　弟弟能主动一回，已经很不容易。柳维不问了，当即让陆渊给付与安排角色。
　　陆渊不喜欢付与，却很宠柳维。能让爱人开口安排事，付与也算帮了大忙。
　　无论如何，他得满足柳维。
　　《灼灼其华》因此立项。

　　他们都以为，付与主动争取的机会，会好好把握。
　　没想到只训练一天，他就被楚洛嫌弃了。
　　得是表现多差？

　　陆渊说：“小与，揽了瓷器活，光有金刚钻不够，还得用心。”
　　付与沉默依旧。

　　伸手接过电话，柳维低声说：“小与，洛儿很好的，你不要害怕。平时多和他说说话，没关系的。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他比陆渊要温柔很多，付与还是不为所动。
　　柳维拿着电话，手足无措。
　　耐心安抚爱人，陆渊思绪纷繁。
　　他知道，不下一剂猛药，小冰块还会是这副死样，苦的是柳维。

　　拿回电话，陆渊撩起眼皮：“小与，你就算后悔，也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接了戏得演完，洛儿不要你，我安排别人带你……”
　　“不要别人。”付与终于不再闭口不言，立即出声打断他。

　　陆渊和柳维对视一眼，那抹狐狸笑终于又露出来了。
　　“不要别人你倒是上点心。洛儿对自己要求高，但对别人，他一向容易心软。你机灵点，把握好机会。”陆渊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付与切断电话。

　　“小与还是得逼。”放下手机，陆渊揉揉柳维的脸，轻声安抚，“他答应了，就会去做的，你别担心了。”
　　柳维垂下眼眸：“我本来指望他们有戏，没想到……”

　　“王景虞、叶茗和阿懿，还有那么多追求者，他们都不差，样貌更是不俗，洛儿对谁生出过那种心思？”陆渊抱着他，“眼下洛儿对小与，能关心就不错了。剩下的，交给小与自己。”

　　陆渊和楚洛这么多年的朋友，还能不了解？
　　楚洛喜欢纯粹。
　　付与好好表现，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洛儿知道他是千钟，会不会另眼相看？”柳维轻声询问，“小与也不知道想什么，知道洛儿喜欢他的漫画，竟然不肯透露。”
　　陆渊：“小与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他都不说，我们就别多事了。”

　　“我只是想，如果洛儿喜欢小与，一定会护着他。”柳维垂下眼眸，眼睛慢慢红了，“他这些年，过得太苦了。爸爸那样对他，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小与现在长大了，脑子又好，会为自己做打算的。”陆渊抱着他，轻声道，“他都知道选洛儿，还能差到哪里去。”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性子太冷，我怕洛儿烦他。”

　　“洛儿帮了多少人，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嘛？等小与肯开口请他帮忙，他绝对会出手。你啊，别担心这个。不如猜猜，等会儿发了训练视频，小与会不会再为他说话。”

　　上次付与出手，他们都很震惊。这次，他们自然也期待。
　　柳维情绪不高，趴在他肩上摇摇头：“不好说。他心里想什么，我一点也猜不透。”

　　“猜得透他就不是付与。他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只要用心对洛儿，我会为他铺砖。”陆渊叹道，“你多放点心思在自己身上，天天在外面练歌，咱爸又怪我欺负你。”
　　柳维：“我跟他解释了，在家里练太吵。”
　　……

　　*

　　楚洛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手机响个不停。
　　这频率，没看都知道是杨夏发的。
　　点开微信，他开免打扰，才看消息。

　　[千钟这回专门为你发了一条微博]
　　[不是转发，是原创！！！]
　　[那些喷子终于闭嘴了]
　　[呜呜呜，我就知道]
　　[谢濯尘是他为你画的角色]
　　[他真的，我哭死]

　　杨夏有个习惯，发消息喜欢用短句。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更能表现出震惊和急切。
　　他急，楚洛不急。
　　慢条斯理翻看消息，楚洛内心毫无波动，悠哉地回复一个字。
　　[哦。]

　　在杨夏的嚎叫语音中，楚洛慢悠悠点开微博。
　　他始终认为，千钟这次的反常行为，可能是营销手段。

　　训练的热搜在第一，实时里，果然好多人骂他。

　　[@楚洛 求求你别演谢濯尘，待在自己的舒适区不好吗？说不定还能靠你妈蹭个奖。内娱最年轻的影帝、视帝大满贯不够你吹？非得演自己不擅长的角色，脏老子的眼？]
　　相同的微博一条接一条刷新，效率很高。

　　楚洛不屑地笑一声，返回热搜。
　　在他的热搜下面，有两个同样爆掉的话题：#漫画家×影帝# #千钟#
　　热搜里，双担疯狂刷千钟和楚洛双向奔赴。

　　这届网友，用词一如既往地奔放啊。
　　他只是喜欢千钟的漫画，这些人还真就能往CP上扯？

　　点开第二个话题，置顶是千钟的微博：天选谢濯尘。
　　下面配的图，是以前没见过的。

　　楚洛随手点开。
　　画里的人五官精致，皮肤白里透红。桃花眼专注地看向指尖，修长的手指结着印。
　　手边飘着似有若无的白色特效，粉嫩的指尖和白色交织缠绕，两种颜色交相辉映，浑然一体。
　　一道柔和的春光落在他身上，周身飘满纷飞的桃花，整个人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楚洛一直没太在意自己的外貌，却在这一刻，被千钟画笔下的自己吸引。
　　下意识点击保存，等反应过来，图片已经乖乖待在相册里。
　　关掉微博，他躺在床上，点开相册，仔细欣赏这幅画。

　　千钟是看了训练视频，加班加点画的图吗？二十分钟左右出图，是不是太快了？
　　沉默寡言、从不社交的漫画家，赶着时间为他画画，纵然一直是被众星捧着的月亮，楚洛还是觉得不真实。
　　他胡思乱想一通，不知不觉把图片设为了锁屏。

　　回到相册，他放大图片，又仔细观察起来。
　　看着看着，他猛地坐起来，手机亮度拉到最高。

　　画里的他，眼里装着付与。
　　付与在高光白点中，练习雨露的动作。
　　是他们训练的场景。

　　让网友主动找糖点，千钟的营销手段，太高明了。
　　楚洛很佩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