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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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正院。
姚窕过来请安时，其他人已经回去了，镇国公夫人糜氏正将修剪过后的花枝，插入桌上放着的花瓶里。
“母亲。”姚窕福身请安。
“来了啊。”糜氏见她过来，笑着放下剪刀，招手示意她靠近，“还是你养的花儿好，瞧这，插花瓶里都比别处精神好看。”
“是母亲手艺好。”姚窕笑着回恭。
镇国公夫人糜氏尤爱插花，屋里不仅摆放着各式花瓶，还有不少盆栽花木。
恰巧姚窕不仅喜欢养花种草，农耕种物，还格外擅长此道，无论什么花草作物，只要到她手里就没有养不活的。
婆媳俩因着这爱好相处和谐，从未红过脸。
两人说着，各自落座，丫鬟过来俸上茶水。
糜氏摆手挥退其他人，看向姚窕道：“住进静书斋的那位你知道了吧？”
“知道。”姚窕点了点头。
糜氏叹了声，“她姓楚，名映秋，与子玉是旧识，此番住进国公府只为避祸，你放心，就算子玉对她有所想法，只要你不同意，她就永远只是个旧识，我和国公爷都会向着你。”
“是，多谢母亲。”姚窕柔淡垂眸。
糜氏就喜欢她这柔顺又平静的性子，笑着拍了拍她手，安抚道：“来，咱们看看这花，不值得为这等人浪费大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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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窕从正院出来时，时间已近午时。
初夏的阳光还不算烈，道路两旁的花木开得甚好，走在廊下都能闻到那淡淡花香。
姚窕沿着小径往曲水院去，路过小花园时，蓦见前方凉亭里站着几道人影。
亭子里的人似听到声音，也朝这边看来。
远远的，还没看清那几人样貌，就见被簇拥在中间的红衣女子，仿似朝她露出了笑。
“少夫人，是入住静书斋那位。”远岫眼尖认出亭子里的人。
姚窕步伐稍顿，那红衣女子已经起身出了凉亭。
“可是少夫人？”她缓步走来，嘴角勾着笑，眼睛看着她，其内波光流转，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姚窕站定，目光先掠过她身后跟着的仆从。
两个丫鬟一个医女，还有四位高大挺拔，一看就不是婢女，而是贴身保护的女近卫。
裴琤对她确实在意，连在府内都安排得如此稳贴，像生怕谁暗害了她。
“我姓楚，名映秋，想必少夫人应该听说过我。”那红衣女子自报姓名，停在姚窕面前，目光还看着她，眼里笑意更甚，连嘴角的弧度都像含着挑衅与趣笑。
姚窕收回视线，语音平静：“你有事？”
“也没什么事……”楚映秋柔媚一笑，目光逡巡过她面容，话语带着挑衅：“就是特地来见见少夫人，听闻少夫人容姿绝色，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只可惜，虽有如此美貌，却不得裴世子欢心。”
“放肆！”姚窕身边的丫鬟当即喝斥，“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无礼！”
“我啊？我自是裴世子的心头好~”楚映秋笑着掠过那出声喝斥的丫鬟，嗓音柔而散漫，像挑着人，“少夫人都没说话，你又算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会吠。”
“你！”丫鬟气急。
姚窕眉头轻蹙了下，淡声驳道：“你要真是他心头好，就不会被看守得这么严，他也不会在入府第一晚便弃你而去。”
那四个女近卫可以是保护，也可以是监控。
裴琤若真喜欢这人，昨晚不会半夜还跑来爬她的榻。
楚映秋穿着身暗红褶裙衫，外披着件金丝碧波大袖纱衣，头上戴着两根由红宝石点缀着而成的金簪，走动时华光流转，贵气十足。
她容貌不算绝顶，可配上这华贵打扮与那勾人眼神，却是异常艳美。
“是吗？”楚映秋笑着，“可他跟我说，你占了我的位置，迟早让你还给我呢~”
不待姚窕反应，她又故作玩趣般地轻呼一声，“呀，少夫人莫气，这不过是二公子旧时玩笑罢了。”
姚窕神情没有变化，只静静看着她。
楚映秋见她如此沉稳，眼底闪过什么，话语又是一转，“少夫人大概不知，相比世子这个称呼，他更喜欢人唤他公子，他不想当这国公府的世子，也不想要你这位少夫人……”
比起世子，裴琤确实更喜欢人唤他公子。
这点姚窕自是知道。
镇国公有三子两女，裴琤行二，是镇国公嫡次子，他本不会成为国公府的继承人，是镇国公长子早逝，他才被迫成为世子。
裴琤不想当这世子，就如不喜她。
对面的楚映秋还在说着，每一个字眼都含着挑衅，像是极度想激怒她。
可姚窕始终平静。
“说完了吗？”她静静听着，目光很淡地扫过楚映秋，“说完了便让开，你挡道了。”
楚映秋话语一滞，眼里玩趣终于淡了分，目光却还盯着姚窕，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少夫人不在意吗？”
姚窕根本没想跟她交谈，抬步从旁越过，往曲水院去。
丫鬟们赶忙跟上，远岫晴空路过时，还很不爽地刮过楚映秋。
楚映秋没有理会，只看着姚窕渐行渐远的背影，忽地扬声道：“少夫人信不信，我今晚能让二公子留在我院里。”
姚窕别说回头，连步伐都没有任何凝顿。
等回到曲水院，远岫和晴空立即为自家夫人抱不平。
“那姓楚的也未免太嚣张，说得好像世子非她不可似的！”
“呸，看她那样子就不像是正经人家，指不定……”
“慎言，忘了今日那两个嚼舌根的下场了？”姚窕打断两人话语。
“可是夫人……”晴空欲言又止，忧心忡忡，“您就不怕今晚世子真不回来？”
“不来就不来，摆饭吧，我饿了。”姚窕道。
两丫鬟对视了眼，只得先让人去传膳。
饭后，姚窕如常歇晌，等一觉醒来，天色已有些昏暗，抓紧时间处理了府中琐事，夜幕便悄无声息笼罩下来。
裴琤还未回府。
姚窕用过晚膳，拿了本书坐在灯光下翻看，还没看两页，晴空便进了来，“少夫人……”
“怎么了？”姚窕翻着书，头也没抬。
晴空迟疑了下，还是道：“奴婢适才进来时，看到……世子去了静书斋，他是不是……”
姚窕目光凝顿，眼睫轻扇了扇，再将书翻了页，“静书斋是他书房，他过去有什么稀奇的？”
“这哪能一样！”晴空皱眉忧心，“往常那边也没住别人，就世子一人，现在那里可有个楚映秋在，且她白日还说……”
“咳！”身旁候着的远岫忙清喉咙，朝她摇了摇头。
晴空后面的话语便咽了下去。
姚窕垂眸看着书。
那书白纸黑字端端正正摆在眼前，却无一字映入她眼里。
许久，姚窕终于放下书本，扭头嘱咐道：“备水吧。”
“是。”晴空还想说什么，被远岫拉着退了下去。
姚窕沐浴过后，裴琤还在书房未曾过来。
她独自站在卧房，看着空荡清冷的床榻，突然觉得很无趣。
明明在嫁给他之前就知道他心有所属，明明早知道他有多厌恶自己，可心头却总还藏着那么一丝丝可怜的妄想。
她想着，自嘲笑了声，脱鞋上了床，“熄灯，就寝。”
“时间还早，少夫人不等等世子吗？说不定世子只是处理公务，很快就过来了呢？”远岫安慰道。
“他要过来迟早会过来，下去休息吧。”姚窕躺好了打发人。
远岫无奈，只得帮她放下床幔，吹灯退了出去。
夏夜月色明朗，哪怕熄灯关了门，屋里仍有清辉漫来。
姚窕躺在床上，脑子一会想到茶楼初会那日裴琤的拒绝，一会又想起白日里楚映秋那话语。
哪怕明知她是故意挑衅激怒，回想起来依旧刺心。
姚窕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迷糊间，耳边传来细微声响，像有谁爬上塌。
姚窕猛地惊醒，一扭头，就见裴琤手拥过来，似想将她揽入怀里，见她突然惊醒看来，动作还顿了顿。
“吵醒你了？”他说着，动作很轻地将人揉进怀里，“天还未亮，可以再睡会儿。”
“你……”姚窕回头看去。
裴琤穿着中衣中裤躺在旁边，放下来的发尾还有些湿润，显然是才沐浴过。
她眉头蹙了蹙，“你不是留在静书斋……”
“嗯。”裴琤全不在意地将她揽在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觉，“对了一晚上的账，明日皇帝要宴请百官，封齐皇为齐归侯，改北齐京都为齐州府……你明日得跟我一同进宫参加宫宴，继续睡会儿。”
他话语因困顿而含糊不清。
姚窕听着解释，心头原有的冷意淡了淡，也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嗓音跟着柔了分：“你晚上在书房只对了一晚上的账？”
“嗯。”裴琤模糊应声，像是快要睡去。
姚窕想问楚映秋，又怕把他吵醒故意折腾。
无论楚映秋是不是他那位心上人，至少……他对楚映秋确实不一般。
姚窕到底没再出声。
可一时也睡不着，缩在裴琤怀里好一会儿，听他呼吸平稳，好像已经熟睡，她便悄悄转过身来。
此时天已蒙蒙亮，屋里黑暗不大能看清，只隐约瞧见睡着的人脸部线条流畅，依稀俊朗。
姚窕于黑暗中看着。
他出征有近一年，昨夜回来得太晚，早上又离开得太早，以至分别十一个月，她还未曾好好看过他。
“你不困？”原本睡着的人察觉到她的注视，睁开眼来。
外头晨光熹微，有蒙蒙乌白自窗外透进。
两人面对面紧挨着躺在一起，他一睁眼便对上她眼眸，两人四目相对，恰能看到彼此眼中光亮。
裴琤伸手捧上她脸，眼里隐隐有了其他欲望，嗓音柔而沙哑：“是不是想要别的？”
说着，不待姚窕开口，先低头吻来。
姚窕动了动，想挣扎，又没太使力。
等一切结束，天色已经大亮。
姚窕手脚发软地靠在他怀里平复呼吸，裴琤再吻了吻她眉眼，满足地将人抱在怀里，“今天时间仓促，明日我未曾归来你不许睡。”
“是你自己回来太晚……”姚窕不满，略显柔媚的声音听着像冷嗔：“我不可能等你到半夜……”
裴琤再吻过来，“就算等到天亮你也得等。”
“我不等……”姚窕想推开他，又实在没什么力气。
好在裴琤也没更近一步。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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