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监狱》辛木西

40、未成年迷幻水派对

　　王灵均和零鸠站在门口，看着平房门口上的三个少年。

　　“我们这是撞见了未成年迷幻水派对？”

　　零鸠看着散落一地的瓶子，“看起来是这样的。”

　　王灵均逐一观察着三个少年，躲床底下的“色魔”看起来年龄最小，身形矮小，眉眼间稚气未脱，双目无神混浊，精神萎靡。

　　他一进来便坐在右侧，侧对着门口，此时正忙着给另外两个少年倒水。

　　而在他对面坐着一个普通憨厚的少年，身高长相皆平平无奇，也不太爱说话，闷着头灌迷幻水，时不时会跟左手边少年交谈。

　　那位少年正对着门口，两位少年坐在他两侧，三人中明显以他为首。

　　王灵均：“小鸠子，你说他们三中谁是狗蛋？”

　　零鸠扫了一眼，凭直觉识人：“正中间那个。”

　　“英雄所见略同。”王灵均跟他击掌。

　　原因无他，实在是中间那个少年长得太不像好人了。远超同龄人的壮硕身材不提，被肥肉挤压的脸上凶气毕露，狭长的眼睛里眼白较多，下三白眼让他看起来就不好惹。

　　可惜两人猜测完全错误，只见“色魔”称呼对面的普通少年：“狗哥，你多喝点。”

　　狗蛋端起杯子，终于正眼看向了他：“小矮子，不给牛哥倒？”

　　王灵均没忍住：“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别致的名字了。”

　　零鸠：“百年前有贱名好养活的观念，偏远地区都会给小辈取一个土名。”

　　王灵均语重心长：“鸠啊，你不用学陆笛，科普不好玩，我宁愿听你讲冷笑话。”

　　小矮子站起来，恭敬倒水，“牛哥，罚一杯，对不起我来迟。”

　　说完，他仰头一口闷。

　　牛哥没接他的话，似笑非笑：“又躲哪爽呢？”

　　迷幻水突然洒落一地，缤纷色彩在地上蔓延成一道彩虹。

　　小矮子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后低声回答：“床底。”

　　诡异的沉默后是轰然大笑，两人笑得拱起了腰，拳头随着笑声节奏一下又一下砸在桌子上。

　　“二鼠你听到了吗？床底哈哈哈哈，这小子偷窥到了床底，瞧他憋的。”牛哥双眼迷离，笑得停不下来。

　　二鼠迎合着他的笑，趁机提出要求，“牛哥不是有更爽的吗，拿出来给这小子长长见识。”

　　牛哥一拍桌子，醉醺醺大喊：“跟我来！”

　　说完他便走进屋里，二鼠和小矮子紧随其后。

　　王灵均自然不会错过，她扯着零鸠健步如飞，“小鸠子，你觉得他们说的是什么？”

　　零鸠光是跟上她的步伐就很累了，脑子没空想太多：“我不知道。”

　　王灵均念念有词猜测：“迷幻水？还是奇行种？不对啊，这到底是在哪个星图里？有点晕了。”

　　混乱者星图就有这个弊端，一切都是混沌的，不像星图使有迹可循。

　　零鸠回答她：“应该还是在双胞胎星图里。”

　　因为他率先看到了屋内的情形。

　　在水泥屋内，灰色空旷中放着一个大笼子，笼子里面关着一头怪物——双头蛇。

　　这头蛇直立身体，一个蛇头瞳孔是深褐色的，一个是深灰色，两个蛇头一齐冲着进来的人吐着蛇信子。

　　王灵均犹疑：“这是真真、小率？”

　　零鸠觉得奇怪：“她们就是啊，我看到的就是两个小女孩，你看到了什么？”

　　王灵均转头看向他：“一只双头蛇。”

　　她看到的景象完全不是人，分明就是奇行种，只是这只奇行种眼里情绪过于丰富才让她觉得不对劲。

　　两人看到的景象差的十万八千里，零鸠谨慎对待分歧：“它到底是什么？”

　　他在这个星图里真的分不清楚，周遭的环境又让他清楚知道自己在一个幻想世界里，可是具体的人与物又干扰着他判断。

　　相较之下，王灵均放松很多，“这玩意是什么不取决于我们，看那三人怎么对待它。”

　　零鸠怔怔看着她侧脸，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王灵均能毫不犹豫一刀了结猪大厨。

　　因为她自始至终都很清醒，她清楚知道自己所在的不过是一个星图，一个不知名人士幻想出来的世界。

　　一切都是假的，唯有自己是真实的。

　　零鸠想起了陆笛的话。

　　“你偏向如何破解星图？”
　　零鸠：“找星主。”
　　陆笛疯狂记录，“我猜也是，一般星图使都靠这个方法破解星图。”
　　零鸠提问：“不是还能暴力破解吗？”
　　陆笛停止记录，看向懵懂无知的小羊羔。“至今能使用这个方法破解星图的只有一个人。”
　　零鸠有所感：“王灵均？”
　　陆笛严肃点头：“想要暴力破解星图需要非常强大的内核，强大到无视一切，只有清楚知道自己是谁，才能做到这一点。”

　　王灵均忽然开口：“小鸠子，你在想什么？”

　　零鸠第一反应是看自己身上有没有透明，然后才回答她：“你真的清楚知道自己是谁吗。”
　　问句却没有疑问的语气。

　　没成想，王灵均笑嘻嘻回答了：“不清楚。”

　　她开玩笑似的丢出一句话：“但我知道自己走丢了，我一直在努力找回她。”

　　王灵均把他脑袋拧向前面，“别乱想了，快看看发生啥，等一下好分析。”

　　零鸠顺从扭过头，心里却依旧在回想那句话：找到自己吗？

　　面前的三人一进来就围着笼子转，牛哥浑身迷幻水在人体沉淀后的臭味，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

　　“看到了吧，两个——”

　　小矮子不解接话：“小女孩？”

　　二鼠痴迷扒着笼子：“奇妙的生物，看看这两个头，看看这漂亮的花纹，嘿嘿。”

　　王灵均开始觉得有趣了：“他们看到的也不一样。”

　　零鸠保持沉默，目光越过三位少年，看向了牢笼里的小孩。

　　真真和小率紧紧抱在一起，她们脸上惊恐害怕的表情是那么真实，真实到能感染人。

　　牛哥出其不意打开了牢笼，脸上两坨红暴露了他不正常的状态。

　　“一人一个，随便玩，玩死了算我的。”

　　他把笼子外的两个少年推进去，牢门一关，直接瘫在笼子外呼呼大睡。

　　小矮子人如其名，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他紧贴着笼子，踌躇不定，不敢上前。

　　二鼠喝醉了，顾虑便没有这么多，直接走到双头蛇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

　　“嗝——我早就想看看你这个怪物两头分开的画面，我终于要亲手实现我的梦了。”

　　话音落下，他一刀砍向双头蛇两颗头颅相接的地方，双手握住刀柄，狞笑着把蛇身一分为二。

　　王灵均看着如此血腥的一幕，眉毛一挑，好奇看了眼零鸠。

　　果然没看到他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你看到了什么？”

　　零鸠看着两个女孩痛哭的脸，“他分开了抱在一起的双胞胎。”

　　二鼠看着一分为二还能活蹦乱跳的双头蛇，随手抓起其中一个扔到了小矮子面前。

　　“那个给你玩了。”

　　深灰色眼眸里充满了恐惧害怕，她瞪大双眼，挣扎着远离小矮子。

　　喝下的迷幻水开始起作用，小矮子眼前一片迷蒙，看着女孩姣好的面容露出痴笑。

　　“二丫你真好看。”他伸手想扶起自己的心上人，却被一巴掌打断。

　　小矮子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往日被人嫌弃后潜藏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小女孩，直接骑到她身上，哐哐给了她两大耳光。

　　“躲，我让你躲！你现在还能躲到哪里去——”

　　小矮子一脸邪笑，倏然贴近女孩惊恐的脸，从那双与众不同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是他幻想中的样子，一直胆小被人嫌弃的他原来也能让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一瞬间，膨胀的掌控欲在内心发酵，带出了往日看片深埋心底的欲念。

　　小矮子强压着小女孩，先动手撕碎了她的衣服。

　　随着布料脱离，世俗给他强加上的项圈破碎，他本能将自己偷窥来的本领用在了她身上。

　　二鼠看着小矮子的一系列动作，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零鸠避开眼神，重新躲回王灵均身后。

　　“哎呦，我的眼睛。”对王灵均来说，眼前这一幕更炸裂。

　　一向接受程度满分的她都忍不住捂住眼，却还是能听到魔音。

　　那声音轰炸着她的耳膜，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内心无端升起的怒火。

　　少年人的污染秽语和蛇信子在空气中的振动相交融，单凭声音都能撩起一片火。

　　零鸠双拳紧握，适时蹲下，抱住自己。

　　面前人踏步而出的风拂过脸庞，在这令人窒息的环境下带来一丝清凉，让他焦灼的心一下子就静了。

　　王灵均极速冲向那混乱的场面，沙包一般大的拳头凌厉砸向小矮子。

　　可是，在靠近几人三米外，无形的屏障拦下了她的攻击。

　　王灵均停在牢笼三米远的地方，拧眉再次挥拳。

　　这次她的攻击被反弹了。

　　她倒飞出去，在半空中堪堪稳住身形，才平稳落地。

　　王灵均不信邪，手臂肿胀，熟悉的眼睛从手背冒出，她抬手就是一枚深水炸弹。

　　在她星图里能排到前三的武器却悄无声息泯灭在牢笼三米处。

　　沉默中，女孩的哭泣幽幽布满这片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