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阑夜无声

5、第 5 章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曹为有的时候回想起来都难以相信，他已经迈过了三十的大关。
　　都说三十而立，曹为也没有太多的实感。
　　同龄人基本上都成家，他本来朋友不算少，但近几年能约出来的人也不多，渐渐的也没那么乐忠于聚会。
　　他一向不认为自己是悲观主义者，也并不觉得有多长情。
　　但在今天的聚会上，他从来没做过遇见吴成的准备。
　　话出口的那一刻，曹为脑子都要空了，但吴成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片刻后站起来，眼睛里流露出些不知名的情绪。
　　“曹为？好久不见。”
　　张舟用手指碰碰曹为。
　　“你以前不是和吴成关系好吗，他现在在干嘛啊？”
　　曹为“啊？”了一声，“我不知道。”
　　“你大学和他好的像一个人似的，怎么不知道。要我说也不知道你怎么和他处得来的，大学我都没怎么和那小子说过几句话。”
　　“嗯。”
　　“那你刚才不是和他打招呼去了吗？也没多聊聊。”
　　“聊什么啊，据嘴葫芦一个。”曹为深呼一口气，“你先吃，我出去上个厕所。”说完直接走出了包厢，才觉得喘过气来。
　　当年分手，曹为觉得自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毕业季分分合合很正常，但是当时吴成是想留下来的，甚至去找了当地的工作。曹为那段时间情绪并不好，闹得厉害，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最后吴成回了老家。
　　最后一次吵架曹为说，“你名字起的真好，再过十年也tm一事无成。”
　　吴成没说话，收拾完行李背上包出了门。
　　等曹为冷静下来后人已经不见了，吴成把他的联系方式删的一干二净。曹为找别人帮忙联系过吴成，也都不了了之。
　　曹为到门外点了支烟，刚吸了一口还没吐出来就被人从手里接了过去。
　　“有点素质啊哥们，这假山假水的环境多好，别给破坏了。”
　　“欸我……擦，刘洵？”
　　对面那人笑起来春风和煦，当年在他们班，不止，在他们年级都是出了名的风云人物。十年过去了还是这副模样，穿着长款的风衣、白色的绒衫更显得年轻。
　　但此刻他手里夹着一支并不太符合形象的烟，眼睛含着几分笑意。
　　“几年不见，什么时候沾这东西了。”
　　刘洵把烟按在门外放着的石质垃圾桶按灭，丢进垃圾桶里。
　　他和曹为原来是室友，大学毕业之后还见过几面，偶尔有些联系。
　　“很少。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早说我去接你。”
　　刘洵看他一眼，“得了吧，上次回国约你都推三阻四的。怎么就你一个人站在外面，当神兽守门啊？”
　　曹为觉得自己平时讲话够损了，比起这哥们还是差了点。
　　这货瞅着面白心黑，看着满面春风，嘴上不饶人。
　　但是曹为心里吐槽归吐槽，嘴上还是说，“哪有，知道你来等着呢。”
　　这回刘洵没再说什么，揽着他的肩膀往里走。曹为有些别扭，刘洵身上喷了点香水，很淡但是味道丝丝缕缕飘进曹为的鼻腔里，有一种被包围的错觉，但他不好意思说什么，给刘洵指着方向进了包厢。
　　一进去果然刘洵吸引了全体的注意力，全都围了过来，曹为趁机钻了出去看见只有吴成还坐在位置上没动，其他人嚷嚷着让刘洵先自罚几杯。
　　他刚想过去，王曦过来拉住曹为，曹为看了一眼吴成，还是和王曦走了。
　　到最后大家都坐下来的时候位置又重新换了一次，本来刚刚有些乏味的气氛因为刘洵的到来又活跃起来。
　　最开始曹为买的酒不多，想着助助兴，到后面李非凡直接让人从车厢里搬出来几箱白酒，女生基本上都没参与，转去KTV见聊天唱歌。
　　王曦坐下来跟着喝，喝到最后杯子一摔站到了刘洵面前。
　　曹为酒量一般，架不住劝喝了几杯，坐着昏昏欲睡。等听到起哄声抬头的时候，就看见王曦在刘洵面前，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眼睛里却闪着光。
　　“刘洵，多少年没见了，有些话我早想说了。”
　　刘洵没什么表情，嘴角还挂着一抹笑。
　　“早没说的话可能现在也不一定适合说。”
　　周围一阵嘘声，骂刘洵假正经。
　　王曦苦笑：“我知道不合适，可是我不说可能永远没办法放下。今天这么多人，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你有没有一点点可能。”
　　刘洵靠在椅背上，收敛了笑容。
　　“抱歉。如果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不会来的。”他看了一眼曹为，“不过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还搞得这么难看。”
　　曹为皱了皱眉，“这说的有些重了吧。”他过去想拉着王曦，来的时候高高兴兴的，王曦中气十足，这回也有些魂不守舍。
　　KTV里的女同学也都听见动静走出来扶着王曦，都被王曦推开往外走了。有人拿着东西去追，曹为看见刘洵起身。
　　“对不住各位，我也有事先走了。”他拿起外套，好像刚才的事情对他没有什么影响，“曹为，我有空会约你的，再见。”
　　现在这样，剩下的人也继续不下去了。曹为招呼人收拾完东西去结账，知道刚才刘洵已经付完了钱。
　　李非凡叹气，“都说了我付吗，这个刘洵，留过洋了不起。”说完他拍拍曹为，“刘洵微信有没有，推给我。”
　　曹为摇了摇头，心里烦躁。
　　“我不信，他只说了约你，你肯定有。”
　　“真没有。”
　　曹为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转头进了包厢拿手机。王曦的包还拉在包厢里，他这回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一时也联系不上王曦，早知道还不如不搞这破聚会，弄得一出接着一出，够烦人的。
　　他早看出来王曦有些不对劲，却没想到是这样。刘洵早些年在上学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天天有人想着法的给他表白，不知道拒绝过多少个人的青睐，曹为真没想到王曦惦记的人是刘洵。
　　“这事整的。”
　　更烦的是曹为下一秒看见厕所门打开，吴成从里面推门出来，有些冷淡的看着他。
　　“你在等我？”
　　嘶。
　　差点忘了这货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