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天火（已完结）》Moonshield子初

7、第 7 章

　　“扉间。”
　　柱间停下脚步，侧着脸朝身后唤道。此时他已临近雷之国边境，这一带地势在河流的冲刷下变的平缓，草木树林也渐渐茂盛起来。
　　扉间从后方不远处走了过来，在柱间身侧停住。
　　“……大哥可真是出人意料。”
　　柱间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千手族长往常惯有的粗线条一下子全都蹦了出来。扉间黑着脸扶额，走到一旁的溪边坐下，掏出竹筒舀了一筒水，慢慢喝着。
　　柱间笑够了也随着扉间坐下，随手捡起一块扁圆的石头打起了水漂。
　　“大哥！”扉间嘴角一抽搐，看见柱间打水漂他的宇智波斑后遗症就要开始发作，“你什么时候到雷之国的？”
　　“三天前，不好意思啊，云忍村的尾兽封印没那么好对付，要带走两只尾兽还是耽误了一点时间的，” 柱间摸摸脸，眼里的愧疚很真诚。
　　“……”
　　扉间无言以对，能把抓尾兽这种事说成是一不小心耽误了时间的大概也就只有他的变态大哥了。
　　柱间大概也猜到了扉间内心的吐槽，有点不好意思的干笑一声：“扉间你既然逃出来了怎么也不给我送个信，让我白担心了好几天！”
　　“什么逃出来，我一开始就没被抓走的好吗？” 扉间回给柱间一个冷笑，以他的感知能力，还不至于真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被那几个云忍带走。
　　“那你这是……？”柱间垮下脸，感觉被自己的弟弟耍了一通。
　　“我不被抓，你能这么快就从宇智波斑身边爬起来？”
　　“啊你——” 柱间惊的大叫一声，几乎蹦了起来。
　　扉间一脸嫌弃的看着柱间，他早就对柱间提到斑就神经兮兮的反应见怪不怪，倒也没放在心上。
　　“话说回来，他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柱间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扉间刚刚指的应该也是放在后山的斑的“尸体”。也是，他人都不在木叶，能知道什么才见了鬼。
　　而斑的尸体……柱间惨然一笑，这段时间折腾的他魂不守舍的事一档接一档，那边还关着个活着的斑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是真没顾上去管那个棺材里的影分身。
　　但是现在想来，既然如今世人皆道宇智波斑已殁，只因这一点，他也要为他下葬入殓的得体，好让所有人都记住，无论如何，斑永远都是与他一起创立了木叶的人。
　　“大哥……” 看着柱间一脸神游般的样子，扉间放弃了似的摇了摇头，而后又道，“雷影这件事很不像你一贯的做法。”
　　闻言，柱间转过头看着他，神情也变的认真起来。
　　“也许。但我最近一直在想，可能我之前的方式确实有问题，当下建立起来的和平其实并不稳定。而我，也没能留住斑……”
　　柱间的声音低了下去，随后站起身走到河边，指尖微动，刚刚握在手心里的石子已跳跃着飞到了对岸。
　　“所以这一次，也许我可以打到对岸吧。”
　　扉间没有回话，望着柱间线条俊朗的侧脸一时失神。
　　他想，这一切大概才刚刚开始。

　　柱间回到木叶时，那场恼人的雨终于拢起了漫天水雾，散在轻缓的夜风里。
　　云起苍林，月揽群山。一草一木摇晃着仍旧湿润的枝叶，在这再添凉薄的季候里漾出一片幽深。
　　前后不过几日不见，他竟是前所未有的想念斑，那样迫切而澎湃的心情在与这人相识了半生的时光中似乎都不曾有过。
　　果然，有些东西，但经触及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厘毫的负罪感，都会有翻倍的欲望裹挟绞缠，一念腾起了愤恨怨怒，经年刻骨的爱意便又跌宕着席卷而来。
　　他和斑迫不及待的热吻起来，撕扯开彼此身上碍事的衣物，喘息着一同滚落进床榻。
　　什么忍者之神战场修罗的风度霸气，通通都顾不上了，他们如同两只执拗而贪婪的小兽，与对方厮杀的遍体鳞伤，再挣扎着爬到彼此身边，互舔伤口。
　　折腾了大半夜，斑累的一根指头都不想动，浑身酸软的瘫在罪魁祸首的怀里，炸乱的黑发糊在脸上，只剩一只小巧的下巴露在外面。柱间伸手替斑捋了捋头发，而后一寸一寸亲吻着他汗水淋漓的脸庞，肩背，腰腹，直到斑怕痒似的又笑又喊的把他推开。
　　“你很开心。” 看着柱间亮如星辰的眼眸，斑轻声说。
　　“斑果然懂我。” 柱间也笑起来，那一刻他是真的很开心。
　　“在开心什么？”
　　“我想，也许我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
　　“哦？说来听听？” 本来事后很是困倦的斑也一下子来了精神，支起脑袋，目光灼灼的望着柱间。
　　柱间一阵恍神。他一直都知道斑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而且随着年月的沉淀，血与火的沥焠让他整个人都散发出愈发浓烈耀眼的光彩，那是令外人只敢远远仰视的强势气场，可对他来讲，就成了一剂随时让人沦陷的烈性毒药。
　　只一眼，便挑起滔天骇浪。
　　柱间默默吸了口气，收拾好那些旖旎的念头，郑重道：“我想打破如今忍界对忍者们以村为界的限定，让每一名忍者可以自由选择去留。当然了，忍村还是要继续有所属国的，一旦没有大名们的财政支持，忍者们怕是又要回到以家族谋生的时代了。但是与此同时，我希望忍者们可以不再被国家与村子的意识所捆绑，也许这样就可以化解一些不必要的冲突，也能促进忍村之间互通有无。我们……大概也就不会本末倒置了。”
　　“斑，你觉得怎么样？”
　　像有一阵风忽然吹过泛黄的破旧书册，久远封存的章页就此哗啦啦的翻过。尘埃落尽处，有两个少年远远的坐在高处，眺望一片林海。
　　——你觉得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呀！
　　——嗯！那就这样说定了！
　　斑静默的看了柱间一会，后又垂下眼，肩头微颤。半晌，他终是点点头：“想法不错，具体的实现方法呢？”
　　感受到斑的情绪波动，柱间也意识到他大概想到了什么。兜兜转转这些年，变了身份和地位，换了立场和信念，此时再说出这样的对白，便真作恍如隔世。
　　一场生离死别的决裂之后，他们莫名纠缠到这幅近乎荒诞的境地，可从另一方面讲，他却也因这一场陡变看到了之前不曾洞悉直视的环饲危机。
　　斑，你果然是我的天启，永远都是。
　　柱间微笑道，“斑，我想，有一点你一直是正确的，力量，是这个时代最为坚固的磐石，用以守护爱与宽容。”
　　斑微微一怔，道，“由爱而生恨，由宽容而失公义。要想做到平衡，会很难。”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我们可不该知难而退啊。”
　　“呵，你永远都是这么乐观。”
　　“既然我还有这样的力量，总要尝试一下。”
　　斑不再说话，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大半面容，只在隐约光影间露出一点，但柱间可以看到，他在笑。
　　“那你……你的那个理想，”柱间忽然一阵忐忑，说话都有些结巴，“我们……会有交集吗？”
　　斑叹了口气，环上柱间的肩膀，没有直接回答：“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背弃过我们的理想。”
　　“这个我懂，”说着柱间把头埋在了斑的胸口，声音有些闷闷的：“可你到底还是放弃我了。”
　　不用看也知道又是那副消沉到长出蘑菇的脸，说起来，这倒还是自他复活以后的第一次。斑往常最受不了柱间的消沉癖，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有炸毛。那种痛苦他是理解的，即使有着十二分的清醒是自己把柱间逼到了底线，可当那一刀真的刺入背后的一刻，他也曾痛彻心扉。
　　他们，都曾放弃了对方。
　　斑无声于心底叹了口气，然后捧起柱间的头，用嘴唇轻轻蹭着他的，“我留下补偿你，好不好？”
　　柱间一脸惊喜，问，“你认真的？”
　　斑没有回答。
　　还有可能吗……
　　半晌，他挑起眉毛，墨色眸中黠光流转，似悲哀又似嘲讽，“难道你还会继续相信我？”
　　柱间笑笑，吻上那双撩人心魄的眼，“说的是呢，你实在是太狡诈了，”
　　斑反手扣住柱间的后颈，与他交换了一个绵长濡湿的吻，分开时，二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柱间咬着斑的耳朵：“保险起见，我最好一辈子把你关起来。”
　　一句调情的玩笑话脱口而出，他心底却瞬间泛起一阵苦涩，难道他还能真的像这样把斑锁在身边一辈子，做他的地下情人？
　　那样的神情自然落在了斑的眼里。于是他覆上那只停在自己腰侧的手，随后握着一路继续往下滑去，指尖所过之处，大腿内侧细嫩的皮肤都颤栗起了一片细小的颗粒。
　　“你恐怕没那个本事，”斑轻笑，手指在柱间喉结上刮过，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不过现在，我还在你的手上。所以……”
　　湿热的呼吸吹进耳里，斑的声音像窖沉了多年的酒，“你想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