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有悔[ABO]》壶粥

19、第十九章 实训

　　晴初扇背对着栖雨宴，看不见对方表情，听到栖雨宴的回复，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怎么，还要先拿半分钟给你做心理准备吗？”

　　“不用半分钟，十秒钟就够了。”

　　这一来一回已经过去了十秒钟，栖雨宴没再耽搁，立时躬身凑到晴初扇那个状似树根的青色十字香腺旁使劲嗅闻，顿觉辛辣扑鼻、直冲脑门。
　　但或许是因为另一种紧张的情绪压住了生理反应，或许是因为昨日的脱敏疗法确有成效。
　　被一屋子毫不掩盖的霸道椒味笼罩，栖雨宴仍安然如故，没再像前几次那般做出什么失礼行为。

　　但晴初扇却不似她表现出来那般淡定，感应到栖雨宴的温热鼻息洒到自己肌肤上时，她明显瑟缩了一下颈项。

　　此般架势，若是闭眼嗅闻更让栖雨宴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她双眼一直乱瞟，自然也注意到了晴初扇的反应。
　　可她此前从未对人做过如此亲密的举动，见之只觉心里怪异感更浓，染红的双耳也变得更加艳丽，在鬼使神差之下她竟不由自主地脱口问出：“我能咬上一口吗？”

　　“你！”
　　这一问直接把晴初扇惊得浑身一抖。

　　栖雨宴看见晴初扇的全身肌肤正在快速变红，自觉自己提了一个相当荒谬的请求，正欲致歉，晴初扇却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闷声应道：“不准用力……一切都是为了胜利。”

　　气氛一瞬变得旖旎，栖雨宴却好似找到了自己言行不受控的解释，支支吾吾地附和道：“嗯、对…我一定会努力拿下第一的，老魏还拉了不少人赌我俩赢呢……”

　　天桁学生平日得驾驶砂艺机甲，释放信息素与其同步。
　　她们默认的光脑主传感器都是夹在左耳上的耳骨夹，而非地檩学生默认佩戴、具有抑制信息素作用的颈椎链。

　　虽然本轮考核并不需要天桁学生驾驶砂艺机甲，但操控砂艺机骼同样需要释放信息素。
　　因此所有报名的天桁考生在候场之时就回收了覆盖在各自香腺上的副传感器，栖雨宴也不例外。

　　若无外力的刺激，天桁的信息素还称得上稳定，栖雨宴进门之时就把自己的信息素控制得很好。
　　可房间氛围被她一言改变，再度凑近晴初扇香腺之时，她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后颈香腺变得越发的躁动。

　　“你要是觉得亏了，结束后可以咬回来。”

　　骑虎难下，栖雨宴只能尽力遏制着自己有些失控的信息素，装作泰然自若地跟晴初扇开起玩笑。
　　随后在晴初扇气不打一处来的回复声之中，轻轻衔住了晴初扇后颈略微鼓胀的十字香腺。

　　“谁稀罕咬你啊——”

　　臭骂骤停，栖雨宴不敢释放出尖牙真的咬下去，因为她越发猛烈的心跳和晴初扇转瞬绷紧的身躯都在劝诫她适可而止。

　　栖雨宴也本该觉得椒味信息素辛辣刺鼻，但这般零距离接触竟丝毫不觉难耐。
　　她拼命忽略掉自己口鼻下的柔软肌肤，最后再猛嗅了两下，牢记着感受到的每一个细节，便在倒计时归零的提示音中结束了自己脱离常态的出格行径。

　　“请天桁考生佩戴好拟态头套进入左门，地檩考生佩戴好拟态手套进入右门。总计时一分钟，超时自动弃权。”

　　正值考核，没有多余的时间供她俩消化情绪和整理心情。
　　晴初扇正对着的那面墙变化出两扇门，中间则隔着一个摆好青蝶型头套、手套的小桌。

　　两人带着纷乱的思绪一齐走到桌边，穿戴上各自的装备就转身分至左右。
　　进门前却不经意地互相对视了一下，引得晴初扇忽然开口突击：“你有对程诗嘉做过这种事吗？”

　　这次晴初扇终于没再用“心机女”称呼程诗嘉，栖雨宴有一丝欣慰又有一丝黯然，浅笑着回道：“没有，我连她信息素都没闻过。”
　　大概什么气味还是她当初偷偷调取程诗嘉档案做匹配度测试时才知晓的。

　　“很好，我在终点等你。”
　　晴初扇又意味深长地望了栖雨宴一眼，就率先走进了右门。

　　“唉……”
　　栖雨宴轻浅地叹了一口气，也如释重负地踏入了考场。

　　“三分钟后双人机甲配队考核正式开始，请各位考生做好准备——”

　　一出门，一块巨大的钢墙又霸占了栖雨宴的视线。
　　栖雨宴知道钢墙之后就是自己马上将要驰骋的地方，心情也随之雀跃了起来。

　　本轮配队考核旨在检测报名考生的综合能力、应急水平以及与队友磨合度的高低。
　　进而估测出在双人机甲失灵或受损的情况下，两位试驾机师能否及时自救。

　　由于报考的应届地檩学生都是来自运筹科、精于心算脑图的预备译师，本轮测试并不需要她们付出太多体力上的劳动。
　　她们离开集合间后又会被系统传送到一间人数不定的终考室，随着整间终考室一齐被随机安置在考场终点区域的一隅。
　　整个考核期间，她们都需要坐在室内不断释放信息素，让自己的信息素尽可能地弥漫至整个考场。

　　而从考场另一端出发的所有天桁考生则必须在目不可视，还有竞争对手不断制造障碍的情况下，单凭她们地檩队友的信息素提示寻到她们队友的具体位置，并成功与其交换考核信物，记录下考核成绩。
　　期间所有通过系统派发的拟态指枪发射出的拟态空气弹所造成的轻微物理伤害和激活的随机负面效果都不会触发任何安全警报，整场考核既是竞速也是角力，全凭考生们自由发挥。

　　“当然，本轮考核也会以全程直播的方式呈现给每位收看本院公共频道的观众，请考生们务必遵守规则，切勿以身犯险。”

　　系统尽职尽责地解说完考核规则，便拉响了预备铃。

　　只见每位天桁考生头上戴着的青蝶纹拟态头套都自上而下地展开成一套骨架形态的机骼，吸附在校服表层，覆盖住了她们全身的骨骼结构。
　　除了眼部、手部以及脚部被蝶纹骼甲全部包裹，其余部位生成的骼甲皆为细长流线，并不影响穿戴者的四肢活动。

　　栖雨宴的眼部被遮挡，其余感官却变得更加敏锐。
　　正欲摆出起跑姿势，等待开考铃响起，她的耳旁却传来了一道令人作呕的炫耀之声：“你有尝过冰山玫瑰的味道吗？”

　　是越云凉。
　　受不了被栖雨宴一直无视，终于改变挑衅方式的越云凉。

　　栖雨宴并不意外越云凉说出的话，因为进到演习场后她碰到的每一个熟人都在明里暗里地提示着她。
　　毕竟深谙新闻情报之道的姜更怜是她们几人的共同发小，逃不过姜更怜耳目的消息自然也就称不上秘密。

　　栖雨宴最初也觉得是越云凉逼迫了程诗嘉组队，起因八成还跟她自己脱不了干系。
　　但她内心感触良多，也不乏愤慨，却是个相当认死理的人，哪怕真如自己所想，但她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也不会再擅作主张，只能尊重程诗嘉的选择。
　　所以她先前看上去一直与平素无差，直到越云凉一而再再而三地跑来蓄意挑衅。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越云凉侮辱的不光是栖雨宴一人。
　　栖雨宴原本想着开考后就一路狂奔，但也突然心念一转，在铃声响起前的最后十秒，攥紧拳头轻蔑地评价道：“鲜花插在牛粪上或许能汲取养分，但牛粪却不会因此变香变美。你配不上她，只能拿她来炫耀也是情有可原。”

　　“你这个牙尖嘴利的废物！！”

　　一句话又把越云凉比作牛粪，又把越云凉贬得一无是处，只有沾了程诗嘉的光才可堪入人眼。
　　这让从小只在栖雨宴和晴初扇面前碰过壁的越云凉暴跳如雷，听见铃声响起，还没离开起跑区域，她就高抬双臂冲着栖雨宴所在位置盲射了四枚拟态空气弹。

　　“上次你没回答我，那今天我再重新问一遍，连‘废物吊车尾’都赢不了的你究竟该叫做什么？”

　　越云凉出手前跟栖雨宴离得很近，她想着四枚空气弹交错发射怎么也能打中栖雨宴一枚，却没料到栖雨宴早预判到她的行动，及时闪到了她的身后。
　　而她四指射出的四枚拟态弹竟然还随机开出了一个蛛网陷阱，害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自己射出来的这张蛛网给限制住了行动。

　　“你是答不上来，还是根本不敢答啊，‘亲爱’的越家大小姐？”

　　最让越云凉崩溃的还是栖雨宴立体环绕的讥讽声，关键此刻她俩都目不能视，只能依靠信息素确认彼此的具体位置。
　　而她刚手忙脚乱地催动自身信息素，把手部和脚部的全包骼甲都替换成安全切割刀，试图割掉罩在她身上的蛛网，就感觉自己左肩一沉。
　　随即左肩上的重量又跳到了她的头上，伴着哈哈大笑的声音飞速远离了自己。

　　“我在前面等你，你要赶快来哦~”

　　“栖、雨、宴，我一定要宰了你！！！”

　　意识到自己的肩膀和脑袋都被栖雨宴当成踏板当众踩踏，越云凉也一面尖声咆哮，一面撕开蛛网，气急败坏地原地弹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