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少爷，你还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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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宋笑起来，眼波流转。三十岁依然年轻的样貌，保养得还真的是得当。
“他是平安酒坊的少爷，姓韩，单名一个玖字。”言罢褚宋看了看马车旁若有所思的妇人，“可记住了，他叫韩玖。”
韩玖。
念晓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对褚宋点头示意便由妇人小心扶着上了马车。车夫驾车前的一刻，同样跟进车里的妇人挑帘对车外的褚宋笑了笑。
韩玖揉着手腕越想越气，后面没有那个跟屁虫的脚步，还真的是不习惯。所以也没走多久，鬼使神差就按照原路折了回去。
齐长信是真的生气了，看他气冲冲地走掉同样的不疼快，在原地站了站也转身走了另一条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一向是自己追着跑的人，竟然会反身追回来，自然也没发现他老远地跟着自己。
且不说被咬了一口有多气，就是平时齐长信的步子韩玖也是跟不上的。
结果就是齐长信大步的往前走，韩玖小跑着在后面跟，还不敢靠近的跟，贼似的都不敢闭眼，怕一不小心就给跟丢了。
可就那么小心，还是给跟丢了。
韩玖寻不见他只好站在街上，来往的人都打量他，寻思着韩家少爷这满脸自责的傻站着等谁呢？
“小少爷？”
韩玖没想到会在遇到褚宋，悻悻地搭着话，“呃？褚先生啊......”
“齐管家呢？没同你在一起？”
韩玖也没心思想他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
“是不是跟丢了，要不，我们去找他？”
复活的韩玖觉得眼前这个褚先生真好，一扫愁容呵呵笑起来。
其实韩玖相貌大多继承了韩小暑，所以较于平常男子那张脸圆了太多，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典型的鹿眼，又大又圆看着就讨喜。褚宋看着那双晶亮晶亮的眼一时有些害怕，不过又一想没什么好怕就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哦，咱们这就去找他。”
韩玖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赶紧和齐长信道歉是真，毕竟自己咬伤了他。一边点头一边连说了几遍要的要的，这才跟着褚宋去寻受气的大管家。
不过跟着跟着就不对了。
“褚先生，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褚宋饶有兴味地看着连连后退的人，心想原来小少爷也有怕的，自然不能表露出心思就拦住一直后退的人，“不找齐管家了？”
韩玖被拦住退路，就盯着他看。
“虽说我没来过这里，可我娘说，这地方不好，好人家的人是不会在这里的。褚先生，齐长信不会在这里。”
“你那么信他？”
韩玖点点头，“对，我信他。”
褚宋刚要笑机会就来了。
两人站在青楼前迟疑不进，那妈妈岂不是有罪过。客来自然要迎，特别是这种看起来就不普通的客官，自然是要好好地迎。
“两位爷快请进，这日头怪害人的，先进来喝杯茶吧~”
韩玖不动，对这种脸上胭脂水粉堪比城墙的女人很不喜欢，更何况，那女人的眼睛总是很奇怪地往自己身上瞄，总之就是很不喜欢。
妈妈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见那个小一些的对自己一脸厌恶，将希望转到褚宋身上，“这位爷，来我们拥思楼哪有不进来瞧瞧的道理，快请。”
褚宋浅笑一下，“妈妈，我们来找人。”
女人心里哼了一声，面上还是陪着笑，“您是要找那位公子啊？”
韩玖没说话，低着头不指望问出什么来。
褚宋还是那副平易近人的脸，即使是对风尘之地的女人也客气礼貌，“齐公子，平安酒坊的齐公子可在此。”
“不在。”
见女人有些厌烦地果断说出不在两个字，韩玖终于呼吸自如了。可刚转身就听到那个妈妈笑起来，紧接着就是褚宋的声音。
“说吧。”
老鸨子也不管再次转回身的韩玖什么表情，把什么东西揣进袖中就对褚宋笑，“爷，多了妈妈我也不便多说，你们要找的人确实在我们楼里。”
“再说。”
“齐公子刚来，想必二位爷是跟来的吧，不过现在进去不合时宜，齐公子忙着呢~”
韩玖不相信，“你骗人，齐长信不会来这里的。再说，他能来这里忙什么。”
老鸨一瞧这情况，心想这小公子满脸的疑惑十有八九不知道这里到底什么地方，偷笑着凑进两人一些，“来我这自然忙着快活，要不，今儿个妈妈我也给二位爷物色两个知趣儿的，也快活快活？”
再不明白韩玖就是傻子，转头看向褚宋，看他没什么表情越想越觉得奇怪。韩玖不谙世事但不代表他就傻了，自己和他相遇那时齐长信早已不见了踪影，这个褚宋又是为何知道齐长信在这里？可是，可是那女人也因为利益承认了。
“可以，让他出来吗？”
老鸨这次笑的最真心，“小少爷啊，齐公子这会儿兴许已经忙上了，去叫不好吧~~”
“那我在门外听听，知道他说了什么就出来，不会麻烦到你们的。”
看了看褚宋，老鸨看懂了褚宋的眼神只得点点头，便领着二人进了楼。
此时楼里没有什么人，昨夜的残骸几乎看不到，除了打扫布置花厅的人，见不到什么缠缠绵绵的男男女女。褚宋心里也掂量着，还好这时候人不多，要是热闹起来，还不吓坏他。那双大眼睛要是看到那些刺激的画面，指不定是什么样子。
“两位，最里间便是了，妈妈还有事，就不再伺候了。”
韩玖没有搭理扭着腰下楼的女人，也没有管突然严肃起来的褚宋，就是自顾自往里走，走的很慢，像是去面对一件，已经确信但还是不愿相信的事情。
走到一半褚宋停下，韩玖自然不会过问。
越走越近，那扇门也越来越清晰，韩玖站到门口，其实都不用费力就听到一切。
是很奇怪的呻吟，听起来声音不大，若是细听，甚至可以听出来，那个女人快乐的声音里带着痛苦，好像还说了什么，不过没有听真切。
很疼吗？
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听的了，褚宋都没有数够50个数就见不远处那个一身红衣的小少爷往回走，步伐很稳，不再像之前那样礼貌中带着俏皮。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每一步都是稳，稳的没有声音。
“小少爷？”
“嗯？”
“齐管家在里面吗?”
韩玖抬起头对男人笑笑，第一次，很柔软的样子。
“没有，里面不是齐长信。”
“哦。”
看他也没有怀疑韩玖歪了歪头，“咱们回去吧，我娘怕是在家着急了。”
褚宋没再多问，跟了上去。
那天回去韩玖没什么话，韩小暑忙着试酒没发现什么，自然没有多问。坊里都习惯了褚宋的存在，晚饭时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食不言寝不语也没人发现韩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韩玖吃的差不多就回了房，对着蜡烛发呆。
齐长信赶回来时天几乎都要黑透了，从老鸨哪里知道有两个人来找自己，都没多想便知道是谁，两人都穿红色的衣裳，除了褚宋和韩玖不会再有别人。
武峰正坐在院子里给庞小七揉手腕，一边揉一边骂，“你怎么这么没用，不是告诉你了，要用肘力不要用腕力，你想这条手臂费了干脆我给你一棍子，还省事。”
庞小七没说话，倒不是疼的嘶哑咧嘴，就是不知道说什么。看着给自己揉手腕的人，黑的跟个炭块似的，不过手劲儿倒是把握的很好。
这边武峰刚松手，就见齐长信快步进门来。
“齐大管家，您回来啦~~”
齐长信没工夫看他，自顾自往后院走。
武峰不乐意了，扔下庞小七就窜到他身前，“我说齐长信，怎么这么冲，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你该干嘛干嘛去。”说完也觉得自己是急点，按了按额头看向武峰疑惑的眼，“武子，少爷回来说什么没有？”
“没。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年就没见你这么慌过神儿。”
“别问了，回吧。”
武峰见他这副表情没再说什么，给他让出路来。
齐长信不敢迟疑，心里拿不准韩玖他怎么想的，要是按武峰说的没什么反应，倒是也好也不好。好的是要是他生气了，至少说明他不是傻子，明白自己心思；再说不好，不生气那就代表自己没戏了，还把形象给毁了。
想着想着就走到韩玖那院，可不等进去，便被堵在门口。
被堵住的人和没安好心一脸很看好戏的人，就那么对峙着，谁都不想先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少爷，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