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普吉斯之夜》关关柠

17、女娲补天

　　“杀我吗？”面对来自神的威胁，宋少文似乎一点也不畏惧，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个胖男人究竟是有多么的自信和勇气，才能在面对一位神时表现得如此镇定。
　　“不仅仅是杀了你这么简单。真没想到，你那具胖胖的身体里竟然潜藏着如此多的秘密，我想我们会很乐意一层层地剖开看看里面还有些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此时的技术科科长叶明一改往日文弱的形象，顷刻间变得嗜血阴狠。
　　宋胖子不为所动，他耸了耸肩，走到窗户面前看向外面漆黑的世界。“你们所策划的这场‘狩猎活动’的确是我所没预估到的，因为我没料到黄希夷真的会被你们审判死。连神都能一战高下的女皇怎么会被打败呢，除非是……可正是由于我这盲目的自信让我走错了那一步，由是犯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错。我感到很自责。我不得不承认，我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你们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蠢。”
　　“这话要是被你的那位对手听见了，脸上铁定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叶明收回凶狠的表情，笑了笑。
　　宋少文胖胖的脸上收起了笑容，换上严肃的神情，“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步田地，那么我也只能去尽量地挽回损失，所以我计划借此机会揪出藏在特局的卧底。你便是其中最大也最具有威胁一个。”他转过身看向叶明。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是卧底的？”作为“反派”，他很想知道，和电影里的众多反派一个样。
　　“什么时候？我怀疑特局里的每一个人，甚至是局长、部长，但唯独对你的怀疑越来越大。”宋少文回答，“我想可能是从你宣称自己不具备血技的那一刻吧，但在你体检时的抽血化验单上发现你是拥有血技反应的。你撒了慌。不过，当时我也并没有过多地去怀疑你，因为隐藏自己是血技者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儿，在特局，这样的人多过半百，比如李涛。我作为情报科的第一负责人，特局里的每一个人我都仔仔细细地调查过他们的背景，而你作为技术科负责人，则会拥有几乎所有血技者的血技资料。”
　　“是啊，不过是几乎，不是全部，就比如黄希夷的血技秘密，我到现在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你们当初的实验为什么能成功？是谁杀死了我的同伴？这些问题我调查了这么多年也没能调查出来。”
　　“当年的实验我都还未出生，自然也是不清楚的。你们去拦截黄忠国局长，因为他是她的父亲，他应该能知道一些细节。”说到此处，宋胖子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黄局长失踪了，而且是带着他女儿的尸体失踪的。你们肯定会去找他，而他们也肯定会去。我刚刚还想不明白，为什么Poker Killers组织的几位王没有来此，现在我想明白了。”
　　“为什么？”叶明问。
　　“因为他们都被你们引导去猎杀最大的猎物了，【维纳斯之臂】猎物悬红榜上排名第一的人鬼星夜。”宋少文顿了顿，“按理说，人鬼星夜并不是特局的人，即便他曾与我们有过几次小合作，你们也犯不着对他下手。但他是和黄局长在一起的，所以，要想抢走黄忠国，必须得先杀了他。”
　　“你说得对。他身边有人鬼星夜的话，没人能打赢他。”
　　“包括你们？”
　　“包括我们。”
　　“他为什么这么厉害，厉害到你们神都害怕？”叶明的回答让宋少文些许吃惊。
　　“他是很厉害，但我们并不害怕。他厉害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是人，他是鬼。”
　　“我记得十几年前，特局曾围剿过他一次，当时他们想像围堵杀手之王顾奚那般，于是派出黄希夷去迎战。但那一战后，黄希夷惨败，回来后在床上躺了一年。”宋少文沉思半秒，“你们想靠人海战术拖住他，然后浑水摸鱼劫走黄忠国。”
　　“人海战术对他来说并不管用，我刚说过了，没人能打赢他。”宋胖子还想多问，却被叶明直接堵住了话头，“我相信我接触到的那些资料都是你想让我接触到的，对吧？！”
　　“是的，如果我怀疑某个人，那么我就不会让他知道某些事情，包括局长在内。”
　　“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你不怕我们告发你滥用职权吗？”
　　“不怕，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知道哪些，我不知道哪些。就像你不清楚李涛血技这事儿，那么就不存在告发了。”
　　“但总有一天会暴露的。”
　　“是吗？如果有，那么我还在等那一天的到来。”
　　“你是仗着之前的局长完全信任你。”
　　“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同时，他也不得不信任我。”
　　“你掌握了他的把柄吗？”叶明丝毫不感到惊讶，平静地问。
　　“只要是人就会犯错，犯了错就会有把柄，你们也不例外。不过我不屑于用把柄这种低级无脑的东西去威胁他们或者交易，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即可。”
　　“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很清楚。”
　　叶明愣了一下。“他们老是调侃三科中技术科的员工最多，可你我最清楚，就算算上园区里打扫清洁卫生的大爷大妈，也赶不上你们情报科的人，而且，我猜那些打扫清洁的人里面也有你们情报科的人吧？！”
　　“在追缉重要逃犯的时候，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能为你搜集情报的特工。”宋少文笑笑，“你的背景很干净，找不出任何的瑕疵，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既然你是卧底就必定会向外界传递情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呢，对吗？我借用了一下小恶魔抓红堡里告密者的方法，很快就锁定了你。当然，我透露给你的情报是真情报。”
　　叶明在脑海里搜寻是哪一次情报暴露了自己。“难道是韩柠和大天使策划的那次【牛犊行动】？”
　　宋少文并不回答。
　　叶明越想越后怕，“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幕后操纵手，就和我们的另一个同伴一样，他计划好了这一切。你们在无形之中较劲儿。”

　　“特局掌握了绝大多数猎人的犯罪行为等资料，但并不能把他们都抓捕起来或者杀死。其实，他们对特局的仇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只不过是你们一直在后面鼓吹。黄希夷虽然死了，但如果他们想要‘一战封神’，对你们众神更感兴趣的话，就能转移目标。”宋少文轻叹一口气，“黄希夷就像是他们作恶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而你们众神则是他们满足欲望的终极目标。”
　　叶明竟然被宋胖子的一番话吓出了些许冷汗。虽然他们自称为高高在上的神，但在“无神论”的当今社会，“神”也只是又一个可以攻下的战略高地。
　　两人之间出现了罕见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后，宋胖子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说：“你们虽然想要的是实验的名单，但是，更准确地说，你们想找的是一个人，对吗？”
　　终于，叶明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万万没想到宋少文竟然知道这个只有他们众神才知道的秘密。“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知道得太多了。”宋少文的这句话让他彻底动了强烈的杀心，从这一刻开始，叶明不再淡定地与宋少文废话，直接一个闪移到他身前，只见他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长刀，闪电般砍向他的脖子。
　　“你了解坐标的话就应该清楚靠这些简单的招式是杀不了我的。”宋少文的身体出现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这时，叶明送进电脑的病毒似乎也完成了它的使命，查找到的所有相关文件都被转移到了U盘里。正当叶明准备拔出U盘时，突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很可爱的人身蛇尾的女娲娘娘的卡通形象，且她的身体周围环绕着5块颜色不一的石头。
　　“这是女娲防御系统的抗病毒程序‘补天’。这套‘补天’程序的开发没有让你参与，而是找的其他分局的同事帮的忙。”宋少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接着，叶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独眼龙”病毒被五块彩石“炼化”成渣，然后U盘里的文件一份份地被快速删除，最后连整个U盘都被格式化冻结，变成不可读写的一块废铁了。
　　他们策划的这场进攻总局的计划泡汤了。虽然神的目标本就不是为了猎杀特局的人，这些事情让猎人们去干就可以了，然而，如果能获取到特别行动局的一些秘密自然会更好，总不能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吧。
　　身为神，竟然踩入了一个区区凡人的陷阱里，一次次地被宋少文戏弄，叶明怒不可遏。“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神威不可触。”
　　叶明双手举刀过头顶，然后对着宋少文凌厉地一劈。就这简简单单的一招，竟然将整座情报科大楼劈成了两半，中间一条宽半米的裂缝。
　　“你光搞这些破坏有什么用？想去拆迁队吗？”宋少文在那一刀劈来之前就已经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此刻看着被破坏得这么糟糕的大楼，心里隐隐作痛。这得花多少钱才能修复好？于是乎，忍不住揶揄他。
　　“你要是觉得神只有这点本事的话，那就不能称为神了。”这一次叶明横刀于眼前，用左手中指一弹刀身，邪魅一笑，“我就是一个军团，能统帅千军万马的兵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