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淮清洛渐漫漫》橙想

5、第 5 章

　　他缓了一下，终于说，“……好啊，你想要什么？”
　　钱显，“……绝无歧义，我要你带着你的剑暂时跟我待在一起。”
　　那人生硬地挑眉，戏谑又嫌弃的眼神，意味不明，但回答得很爽快，“成交。”
　　虽然惊讶，但钱显自然不问什么，笑着撕去他身上的符豢，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这是第一阶段的药。”
　　那人接过。
　　“你叫什么名字？
　　“……离淮。”
　　钱显淡淡点点头，“我叫钱显。”
　　离淮微愣，随后撇撇嘴，“酒池肉林，红烛昏罗帐，女道长好追求。”
　　钱显起身，“……名字可装不下我的追求。说罢起身离开。

　　钱显推开门，玉随正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钱显笑嘻嘻地上了饭桌。
　　“说吧，贼眉鼠眼的，有什么事。”玉随喝了一口茶。
　　钱显：“我明明是神采俊朗……”嘟囔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皱巴巴的，仿佛受到极大的虐待。
　　玉随打量她，“这不是路上颠簸嘛，你帮我看看出处。”
　　玉随接过，看着上面残留的蚂蚁毁尸般的墨迹，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临摹，“这好像是一种封印咒。”这是钱显打斗的时候从精瘦男袖子里掏出来的，那时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纸张呢？”
　　“普通的纸张。”
　　钱显等了会儿，见玉随不再说什么，笑呵呵地说：“吃饭吃饭。”
　　玉随吃得差不多，打量了会儿清洛，“你的簪子很好看。”
　　清洛下意识挽唇一笑。
　　“但质量也太差了。”玉随接着说，“改天我送你一个好的。”
　　钱显微咳，清洛说：“不必。”
　　“……呵呵，对了，今晚乐城有祈福庙会，这个热闹一定要凑，是不是很期待。”钱显举臂欢呼。
　　玉随，“清洛，你喜清净，晚上我们去山外茶楼吧。”
　　清洛看着她，默了一会儿：“难得下山，我们还是一起凑凑热闹吧。”
　　钱显摇晃着茶杯，默默不再说什么。
　　吃完饭，祈福庙会也热热闹闹地开始了。无数虔诚的信徒，男女老少，提着印有梵文的花灯，像乐城的乐神庙出发，乐神庙位于乐城最大的主干道，最高地势处，一条玉河绵延相依，此刻，河上俨然成了一座花城，灯火璀璨。浩荡的打击乐声飘荡在万人间，一切神圣无比。钱显选了一个兔子的灯给阿岚，“好好许愿，想要什么就许什么，比如如意的小郎君啊，一夜暴富之类的。”
　　清洛挑了一盏青莲给钱显，微微扶额，“别教坏小朋友。”
　　钱显笑，“你不发现乐城有钱的男子都很英俊吗，下至小儿，上至老人，那端庄的周礼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说话间，一个男子看到钱显，颔首一笑。
　　清洛不言语。
　　钱显凑过来，“清洛，都传闻乐神很灵验，你想要许什么愿。”
　　清洛撇过眼，不再说话。迈步往前走，竟撞到一堵结实的墙壁，回过神时，就只看见离淮不耐烦地皱眉，“看来你不仅要长点心，还要长眼。”
　　钱显，“仁兄此话差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心眼岂是说长就长的？但人的心性倒是可以通过后天修炼反省有所提升。”
　　离淮冷笑，“我不会因为别人委屈自己。”
　　钱显扶额，微微叹气，“我这人很爱好和平的，我们不要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嘛。对了，你也是来许愿的？”
　　离淮不置可否，寺庙忽然传来浩荡的磬音，只听见前面滚浪似的欢呼声，“红门开！身常杂庸保，世果有神仙。”
　　人潮将四人涌向前，不知看了多久人的后脑勺，待她看身边人时，只剩下离淮那张冷漠的脸。终于来到红门前，两个和尚笑眯眯的，“感谢施主捐赠功德。”其中一个示意两人中间巨大的功德箱。
　　钱显：“这不是亲自送到神仙面前吗？我们这还没有进去呢。
　　和尚不做解释，幸好后面的人太有礼貌，没有催人，但总不能耗着吧，她看向离淮，离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钱显说，“你先掏钱。”
　　离淮挑眉，“凭什么。”
　　钱显答得理所当然，“因为现在只有你在我身边啊。”
　　离淮微微一顿，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大锭银子，慢悠悠地说，“一人份的。”说着便踏进去。
　　钱显飞速说，“我家这口子就是这脾气，跟我闹矛盾呢！”在两个和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窜了进去。
　　离淮满脸黑气，“你还真不自重，满口谎言。”
　　钱显大大方方的摆手，“大丈夫不拘小节，而且我是女道士，你怕什么？”
　　离淮甩袖子，“是么，那可真是世风日下。”
　　钱显转身，正好看到清洛阿岚，招手，“这里！”
　　，四人走了一段路，清洛沉默一会儿，说，“阿钱，这个离淮不简单，你小心一点。”
　　钱显点点头。
　　四人进了金碧辉煌的大殿，四周布满永生花，墙上是没有飞天神女的浮雕，一个头戴花冠，面目深邃，身披铠甲的黄金像立于中央，被明黄的烛光包围，外围是一圈水池，莲花菡萏，大殿上方花灯密布。
　　阿岚问，“阿钱，你要许什么愿呀？”
　　一个声音横插过来，“她求香火兴旺。”
　　钱显面色一僵，连连摆手，“我无欲无求。”
　　四人中，只有阿岚认真地礼拜，将灯挂到雕梁画栋的横梁上。钱显打量着那个柱子，隐隐约约看到一座山，云雾缭绕，山脚有一片枫树林，一条河流横穿，有一个人伸出手臂，但后面的景象全被花灯遮住了。
　　两个穿袈裟的和尚出来，向众人行礼，“乐神感知天地，抚慰众生，心诚则灵，施主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又移到钱显离淮的前面，“两位施主面相难得，应为有缘之人，不知可否移步后院，小僧想以经书相赠。”
　　“好啊。”这次两人都是出乎意料地统一。
　　清洛说，“那还烦请带我一同前往，老爷吩咐我要始终跟紧小姐。”
　　和尚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摇摇头，“实在抱歉，一切皆有缘定，本寺规定经书只能现于有缘人。”
　　“没事，我去去就回。”钱显安慰地笑道。
　　清洛看了一眼离淮，继而转向钱显，不轻不重地点头，“我在这儿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