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纵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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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傍晚，走出植物馆之后，向千枫想也没想就跟在叶杉后面。
和叶杉一组的学委识趣地说：“叶杉，你来我房间拿行李的时候联络我一声就好了。”
叶杉点点头，他们房卡的只有一张，感受到周边几道灼热的视线，还有那几位学长落在向千枫身上的轻蔑眼神，他没再多留。
他忽然明白为何向千枫那么坚决地要和他一起住，依照向千枫的性格，估计和那些学长处不来。
“说实话，你这次是故意来的吧。”
他们在附近的烤肉店解决晚餐，叶杉正在烤着肉，向千枫正在吃着，在他最为放松的时候，叶杉问出了这个问题。
向千枫差点被噎住，他心虚地说：“当然不是啊，我是正好其中一个学长不想来，我就替对方来了。”
“阳阳全都告诉我了。”叶杉把烤好的肉放到他的盘子里。
向千枫眨眨眼，问：“他告诉你什么了？”
叶杉挑挑眉，在谈话这方面向千枫倒不像笨蛋，反而有些精明还知道反客为主，有时候他还真搞不懂对方。
他不喜欢弯弯绕绕，直言道：“我都知道了，你问阳阳我的车票时间还打算顺道拉着我去旅游的事。”
向千枫暗叹一口气，“我其实本来就打算五一去旅游，刚巧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与你的调研撞上了，我也是正好路过，可以的话一起去吧，我还从没和朋友一起旅过游。”
“你这个路过的可真是兜圈子，那几天我有事去不了。”叶杉反复咀嚼向千枫的话语，事到如今也不明白对方的用意掺杂了多少份友谊。
“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向千枫顿时提起兴致，直觉告诉他叶杉最近的心情不太好。
叶杉垂下眼，他轻弯嘴角。
烤肉的烟雾慢慢腾起，餐厅内昏暗的橙色灯光落下，向千枫下意识眯起眼，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谢谢你。”
在一片嘈杂声中，叶杉的话语清楚地传了过来，他一时心里不是滋味。
这一次不是借口，叶杉到底要做什么事呢？
他微微张口，又闭上了嘴。饶是他也明白，这不该是他这个朋友该去探究的事。
饭后，他们去拿了一下行李便到向千枫住的酒店。
“学长，这是双人间，房间很大的！”
向千枫说着，本打算和叶杉玩一局游戏，就见叶杉刚坐下就拿出今天的图开始修改。
对上向千枫的视线，叶杉朝对方招招手，“这一块根茎我怎么画都不对劲，你帮我看看。”
“啊，好的。”
向千枫凑过去修改了几处，“这样就差不多了。”
叶杉点点头，埋头继续画。
向千枫顿时手足无措，那和朋友一起住的兴奋感也褪去了，他明明想和对方一起玩。他有些失落，却也不好说什么便去洗澡。
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流水声，叶杉放下铅笔微叹一口气。
他点开手机，上面是和房东阿姨聊天的历史记录，外婆忌日那天，他主动联络了房东阿姨。外婆信I教，他便让房东阿姨帮忙去村子的庙里烧个香。一来二去，他和房东阿姨成了朋友圈点赞的关系，目的也是为了让对方有孟正清的消息就告知他。
阿姨的消息是白天发来的，是一段语音，他戴上耳机点了播放。
房东阿姨：小叶啊，你外婆住的那个老房子下个月就打算拆了呀，那村子最后一个老头也走了，现在里面都是危房村子被封了，所以要想去拿的话记得和村口的保安报一下外婆的名字，那上面都有登记的。
叶杉发送语音：谢谢阿姨，麻烦您了，我五一过去。
叶杉抚了抚额头，心顿时乱了起来。
重生前为了让孟正清再次进监狱，他千方百计找证据，那时候外婆家的老房子已经被拆了，他一直以为这个老房子在叶诗语还在时就被拆除，没想到根本就没拆。
这么多年过去，虽然没有什么有效的证据，但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外婆的遗物。事发的时候他不在现场，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去那栋老房子，叶诗语也让他不要接近。
现在想来，那里肯定是发生了他当时那个年纪无法接受的事，叶诗语才会那么叮嘱他。
“咔哒。”
浴室的门被推开，向千枫已经换上睡衣，毛巾耷拉在肩膀上。暖黄的灯打在那一头棕色的毛发上，叶杉不由得愣住。
向千枫的头发变长了一些，有几缕发丝贴着脸庞，慢慢地与记忆中的模样重合。
——“叶杉，怎么了？”
“学长？怎么了？”
向千枫小心翼翼地往后一看，生怕身后出现了什么虫子。
“没什么。”
叶杉清醒过来，他撇开视线，低头画了几笔也没有心思继续画，听到脚步声渐进，还有那沐浴露的清淡的味道渐渐袭来，他立刻站了起来。
“我去洗澡。”
不等向千枫说话，叶杉几乎是逃一般地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他立刻用水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自己红着脸，头发乱成一团，看上去狼狈至极。他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他脱下衣服，那触目的纹身落尽眼中，那回忆中的伤痛被翻了出来，孟正清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他已经习惯了，就像是日常生活一般，每一次看见纹身他都会想起孟正清，就像是一团无法逃离的枷锁，一直在困着他。紧接着他就会逃一般的想起向千枫，那位重生前的向千枫。
他捂住脸，他清晰地明白向千枫只是刚好走进他的生命中，只是刚巧是带他走出那团泥沼的人，他把情感寄托在向千枫上也无可厚非。
可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在担心孟正清出狱，还是因为向千枫对自己展开攻势，他的内心变得比自己想得还要脆弱，向千枫的脸也渐渐与重生前重合。
这可不行。
叶杉垂下眼，他花了些时间调整好心情，很快收敛情绪，当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再出浴室时，叶杉觉得自己心如磐石，向千枫这头已经吹好了头发正在玩单机游戏。叶杉也吹完头发后，发现向千枫正在不加掩饰地盯着自己。
“干嘛？”
向千枫微愣，也许是房间的灯光影响，叶杉看上去很放松，慵懒地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那黑色的头发被撩起，几缕发丝落在额头上，那一直被头发遮掩的八字眉正微微下撇，让原本伶俐的人看上去温顺不少。
也是在这一刻，他明白为何叶杉总是留着长长的刘海，叶杉的面容很温柔，与他本人想要伪装的性格一点都不搭调。
叶杉穿着中长袖的睡衣，但宽阔的衣袖在抬手时还是露出了那上面的纹身。
“学长。”向千枫喊了一声。
叶杉把毛巾收了起来，靠在另一张床上，问：“怎么了？”
“……要玩游戏吗？”向千枫莫名有些紧张。
“不了，明天调研老师随时都会提问，我要复习。”叶杉靠在床边翻看笔记本。
向千枫坐在另一张床上，他们隔得并不远，他能清晰看见对方那锁骨处的一抹红，那是深红花朵的纹身，衬得那皮肤格外的白。
叶杉开了床头的灯，未干的几缕发丝贴着脖颈，冷白的冷光打在他脸上，对方垂下的睫毛与刘海交织，黑色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神采，面前的人看上去透着一股病气。
他脑海中倏地想起那副未完成的画，等回过神时，他已经拿着速写本和笔，把面前的人勾勒出来。
“你在干嘛？”
画纸上投下一道阴影，叶杉正看着自己。
“这个……太闲了，就练习一下速写。”向千枫心底发虚。
“画得不错。”叶杉取过速写本，撕下了这一页。
“啊！”向千枫有些可惜，“为什么？”
叶杉理所当然地说：“这是我的模特费。”
向千枫无法反驳，他擅自动笔是他不对，但还是觉得可惜，他取出手机，“你让我拍照留个纪念。”
“也行。”叶杉语气带着几分笑意。
向千枫顿时觉得面上一热，叶杉正坐在他的床边仔细打量面前的速写，他纠结许久还是开口问：“那个学长……你和那个学委住时也是穿这个睡衣吗？”
松懈下来的叶杉顿时警惕起来，立刻与向千枫拉开距离。
这什么古怪的问题？
见向千枫纠结万分，他看着手腕上的纹身了然，解释道：“学委他知道我有纹身。”
“这样啊……”向千枫语气有几分失落，脱口而出，“我还以为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叶杉不可置信，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向千枫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两个GAY在宾馆里聊这些算是什么？
偏偏这个向千枫吃醋又不自知，偏偏他又什么都知道但又不能点明也不希望对方发现这份感情。
叶杉快对这扭捏的情感感到麻木，他索性不再去想，催促对方早早睡下。
向千枫在床上挣扎很久才睡着，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站在房间里。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直到听见自己叮嘱保洁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明天他就要来了！记得把海报都帮我收起来，还有被套装潢和二次元有关的都换掉！”
“明白了！”
“哥，你至于吗？”向百晴靠在门旁鄙夷地说：“你老老实实说你是二次元不就好了，谈恋爱还那么虚伪，以后露馅了该怎么办？”
“什么谈恋爱？我和他还没开始，才了解了百分之二十而已。我是二次元这件事是了解到百分之八十才能解锁的剧情……或者说百分之六十……”
“呜，你这个说法好恶心……”
“啊啊啊！我就担心他用这样眼神看我！！！”
向千枫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哀嚎和害怕的情绪，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做这个奇特的梦，不过真的十分有趣。
他看过很多冷知识，研究表明一般单身人士做恋爱对象有关的梦都会梦见无关人士，或者梦中的人的面容模糊不清。
他有些期待梦里来自己房间的人会是谁。
他等到了第二天，那天他凌晨起来精致打败，像是开屏的孔雀开始卷头发搭配衣服，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他开车到约定地点，站在商场门口急切地等着人来。向千枫看了眼时间，时间是八点半，商场十点才开门。他看着梦中的自己，只是感慨恋爱中的人果然和日漫剧情里说得一样。
这般想着，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动，穿过往来的人群，而后直接跑了起来，摇晃的视线让他无法看清前面。
阳光落在高楼之间，那宽阔的广场前有个眼熟的人朝自己走来。
是谁呢？
向千枫努力想要看清，画面一转，而后是一阵天旋地转，“嘭”的一声他倒在地上。
“没事吧！”
这个声音……
是学长？
“喂，你没事吧？”
向千枫猛地清醒，他微动手指，随后是下巴传来的疼痛。
“啊……”他发出一声哀嚎。
“从床上摔下去时，你磕到了柜子的把手。”叶杉看了眼向千枫的下巴微红的一块，觉得有些好笑。
向千枫晃晃悠悠地爬起来，脑袋也有些痛，他隐隐约约记得做了一个要和喜欢的人约会的梦，但具体是什么梦他忘记了，只记得他在约会中摔得十分狼狈。
“可恶啊！”
差一点就能看到脸了啊！！！
“醒了就准备一下，今天调研最后一天。”叶杉看着日历的时间，今天是周末。
“刚好后天是五一假期。”向千枫问：“你有事的话，是要和阳阳一起吗？李叔是计划今天带阳阳和小晴去附近的农家乐玩，直接玩到五一假期结束。”
“在哪？”叶杉神情严肃。
“在这个城郊区。”向千枫发了地址。
叶杉仔细看着地址，确认和县城是反方向后他才松一口气，“可以，你们去吧，费用到时候报给我。”
“不用，这是我家开的，我们去玩不用钱！”
叶杉冷笑一声，“有钱人。”
“等等！我没有要炫富的意思。”向千枫慌张解释着，把叶杉的留意记在心底，他大概推测出叶杉假期所谓的“有事办”是要去一个地方，而且似乎不是去玩。
不知为何，潜意识中总觉得对方要做危险的事。
他跟上叶杉的步伐，说道：“学长，你说的有事办是要去哪？”
“一些小事。”
看来是不打算说。
向千枫不知为何心底越发不安，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叶杉家楼下。
他来回踱步，他现在这个样子……
真的好像跟踪狂啊！
昨天调研结束回到家后，叶杉早早睡下。他下楼打算去吃早餐，见到楼梯口的向千枫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还没等他说什么，向千枫就慌张地说：“我真的不是跟踪狂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很担心你！”
叶杉提不起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诚实的跟踪狂，倒不如说这个向千枫的行为举止慢慢地往奇怪又极端的方向靠拢，他若是拒绝，恐怕对方会一路跟踪到底。
“算了，你爱跟就跟吧。”
“不要啊！我真的不是跟踪狂啊！”向千枫绝望地辩解。
“那就不跟。”
“可是我担心你！”
“那就跟。”
“我不是跟踪狂啊啊啊怎么办啊！我觉得自己好变态啊我感觉自己被控制了！”向千枫捂着头，“我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啊？”
叶杉：“……”心好累。
见向千枫无措的模样，他的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对上向千枫的视线时他转过身，“上来吧，帮忙做早餐，吃完我们一起去。”
“好耶！”
向千枫高兴地跳了一下，立刻跟在叶杉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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