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飞机能飞

43、马文才篇

　　驭人要有道。不得道，何以久驭？
　　驭妻更是如此。
　　马文才分外不喜李含章那副伶牙俐齿、忤逆夫意、举止轻浮、不守妇德的品性，下狠心好好调教了一番。几个月过去，初见成效，没了骄横之气，不再投怀送抱，不同他顶嘴，开始听他的话，照他的意愿行事，令他甚是欢喜。
　　偶尔，她会主动贴过来些，他也并非不近人情，还是会接纳，比如现在，屋外电闪雷鸣，暴雨滂沱，正是初春的第一场雷雨降临之时，万物萌发，草木渐兴，本是一桩喜事，结果他怀里的妻竟蜷缩在一起，抖得像筛糠。
　　忆起来书院之前，雷雨翌日总会“碰巧”在马大人院子附近，或者门口见到她，像只落汤鸡，上次也是这雷雨之日同他硬挤进一个柜子里······
　　难不成，她是怕这雷？
　　想当初敢反过来溺死他，发热故意不喂水不告知山长、一副盼着他早死的架势，胆子不是很大？现在竟然怕这雷？
　　他还真是高看了她！
　　“不喜自己的地界，偏要来霸占别人的？”他趁着间断的雷电光亮瞧她，直接将她推出被子，推到了她的位置，“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要事。”
　　“能抱着你睡吗？”她伸手过去，覆上他的手背，轻轻握住。
　　“怎么？”他反握住她的手背，拍了拍。以往同他讲话皆是中气十足，今日有些软软的，他的心也软了些许。
　　对面没回应，但手却反握住他的，十指交叉相扣，攥得紧紧地。
　　他伸手将她拉到自己寝被里，“不要乱动。”
　　“好。”她环住他，温软带着些清香透过中衣传过来，令他心底生出些温暖之意。
　　既然拜了堂，成了亲，在名义上，他就该护她周全，无论如何，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是他马文才！他能让她生，也能让她死，全是他说了算······
　　这便是为人夫的体悟？
　　他以往只需顾好自己一人足以，马大人威风八面，不需要他操心，颜氏本非自己亲故，他无需考虑。身边贴上来的人莫不是想利用他、算计他的，他能用得上他们，便利用一番；用不上，便令他们滚远些。现在，身上却多了这么一个拖油瓶，绊脚石-------
　　唯一一个紧紧跟自己拴在一起，阴阳相合的异姓女子。他往东，她便要跟着他往东，他向西，她不能说半个不字。
　　如果有幸，她能一直装下去，陪他直到老死，也许，她能是他孩子的娘······
　　不过，他要先观察一番，若是她能装得分外持久，持久到可以令他以为她能始终如一地永远装下去，永远做到外面行事中正，内里贤良淑德，他便让她做自己孩子的娘。
　　像他的娘亲一样。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本以为自己的驭妻手段奏效了，结果头一日她给了一张符号代表文字的纸张，第二日课上便开始传纸条给他。
　　他看着手中的字条，一眼就认出上面那些奇形怪状的图案是“行七八九”。这恬不知耻的李含章，以她平日的品性，这话定是指代《素女经》里的第七八九式！
　　马文才回头瞧了她一眼，正巧对上了她的笑眼。
　　举止轻浮，不守妇道！看来他要赏罚分明些，令她既听话，又忠贞，待到日后他公务繁忙顾不上的时候，她能好好在空闺守着，莫要生了什么邪念，背叛了他！
　　自此之后，她牵他的手，扑进他的怀里，他便拒绝，若是说些不检点的浑话，他便严加训斥一番，日子久了，她渐渐收敛了许多，每当她收敛之时，他便会奖赏她些许，循序渐进，初获成效。
　　马文才是个不做到极致不罢手的人，自然也不想让他的妻在行事方面也糊弄了事。至今唯一令他说不出个“不”字的地方，便是他让她做习字、读书、博弈之事，她都认真按照吩咐认真做了。见她心诚，挑不出大错，他也就让她慢些改进，总不能像马大人管他一般严苛。
　　此时，他正坐在榻上读书，抬眼瞧她正坐在书桌前认真习字，挺直脊背，一丝不苟，长眉朱唇，面色红润，想起之前同她行房时候她的哼叫声和□□置于其腿间的热滑吸吮之感，心下不免有些发痒，想赏她······
　　心念一动，他已放了书卷，行至她身旁，看着她一字一字的写，慢，润，笔锋凌厉，即便他站在旁边也丝毫不停顿。
　　“这是第几字？”他稍微放轻了声音问，将镇尺往旁边移动些许，好令纸更平整些。
　　“最后一字。”过了片刻，她收了最后一笔，答。
　　近日听话得很，令他甚是满意，现在他同她站得这般近，若是往日她早靠过来了，今日却没有。有些事，男子做会更好，她一届女子，主动投怀送抱，成何体统？
　　马文才坐在她旁边，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执笔沾墨放进她的手里，握牢了，缓缓写下一个“君”字。
　　“每一字都有心，心抓住了，才可达行云流水之境，此字的心便在这处，而非在‘口’上。”他一面写，一面解。
　　他的妻点头称是，认真从旁另写了几个演练，丝毫没将注意力放在她正坐在他腿上一事。
　　温香软玉，念起她紧实的臀肉和软腰，令他的小腹发起热来，他从旁瞧着她红润的面颊，轻贴上去，然后转头轻吻了一下，略微停留了一阵子······
　　“少爷，老爷夫人来信了······”，马统已经现在屋子门口，见了他突然禁了声。
　　面红耳赤什么，这是他的妻，现在又是日落，他的腿有何坐不得？
　　他盯着他，侧头示意，马统立即领会，扭头离去。
　　李含章扭头，笑看他，“再这样下去，我们要成断袖了”。
　　“胸无点墨，只剩下伶牙俐齿了？”他嘲讽，揽着她的腰往自己小腹方向贴了贴。
　　“若是想比得过你，我岂不是要从娘胎里开始读书？”
　　他知道这妻正捧杀他，笑，“下次雷雨自己睡。”
　　“······”
　　她听话，他便想宠她。她若是不听话，他就会严加惩戒她。
　　前世是她的爹娘，今生却成了他的？
　　李含章以为自己说了些冠冕堂皇的混帐话，他就该信，就能成功将一门心思攀上枝头的目的糊弄过去了？
　　她以为他是何人，三岁痴儿不成？
　　本以为自己的法子奏效，即使不用关照，也不用担心她跑了。
　　哼，他果然想多了，这愚妻竟然想跑！
　　他应了马大人的差使，去给当朝左辅都尉魏大人送信物，求个面善，以期日后入朝为官好能请他提携指点一番，结果回来的功夫，她便一反常态，去了后山，会那姓祝的！
　　“你怎的不同去，回来作甚？”他一拍桌子，马统立即抖着腿跪在他面前。
　　“少爷，我······夫······李公子说，不让奴才去啊······她的话我又不能不听······”
　　“你是我养的，还是她养的？马府莫不是把你养得太好了，竟敢骑在我头上，无视我的吩咐？”他站起身，发狠一脚将他踹倒。
　　这狗奴才翻了几个转，哎呦哎呦直叫，他则起身直奔后山。
　　他在拜见完魏大人之后，回了一趟马府，想看看马大人在不在，顺便寻些二人的墨宝给她，没想到竟碰上了她的旧日情郎顾嵘！那姓顾的送来马府的情信已有厚厚一叠，他一一拆了看，越看越气！
　　这人竟如此恬不知耻，难道不知李含章已经嫁进马家，成为他的妻？
　　什么，她嫁进来之前竟然同这姓顾的私定终身了？莫不是还行了些亲昵之事？以她的品性，若是她喜欢，她定要扑上去，他如何信她没做？
　　他怎么敢信！？？？
　　成亲前一个姓顾的就算了！为求攀龙附凤，绞尽脑汁嫁进了马家，结果知晓自己的铺子都被马家吞了，开始寻上别的法子，找上门当户对、同为商贾的上虞祝家？
　　就这般迫不及待？
　　他才离开不过半日，便要去同他私会了？？？
　　再怎么门当户对，商贾之家也尽是士族里的蝼蚁，眼皮子浅到这个地步，简直跟那柳氏如出一辙！贪慕权贵，与先前那些想要贴上他的姑娘们有甚区别？
　　他甚至一度要信了她的言辞，以为他们前世确有渊源，现在看来，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马文才，你何以如此之蠢，以前吃的亏不够，偏偏还要再去听信别人的谗言？
　　谁说复述了千百次的谎言便是真？
　　可笑，可笑至极！
　　他只身站在湖边，心底空荡荡，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希望她不在此处，希望他碰不见她。
　　若是碰不见，他便还能信她。若她真背叛了他，岂能任由她继续活着？
　　死！必须死！她定要死在他手里！
　　他低头抚了抚袖口，背手在身后，看着沉在半空的月，等。
　　身侧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心下一沉，将心底的希冀彻底收敛，燃烧殆尽。
　　“鬼鬼祟祟，在此处作甚？”待到她不得不停下的时候，他才明知故问。
　　“吃饱了，出来走走。”
　　马文才听了这谎话，忍不住笑出声。直到眼睛发干，发涩，才转头，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我离开才不过半日，你便要迫不及待约见其他男子？”
　　祝英台竟胆敢直接现身，他莫不是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私会他的妻，还明晃晃地向他挑衅？？？
　　马文才细细瞧着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丝一毫的闪动都不放过。他想看看，这平日他总看不腻的眼睛里，是不是有被揭穿的惊恐？
　　但那其中明显的有口难言之情愫，令他大失所望。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入不得眼。”她脊背挺得笔直，以起誓的口吻糊弄他！
　　他一气之下回了屋子，坐在榻上，瞥见那姓顾的的信，怒意更是涨了三分！
　　没过一会，她便回来了，发濡湿，在他直言信是顾嵘所写之时，竟然一丝反应也无！
　　做错了事，忤逆他，背叛他，竟然不知错？
　　他倒要看看，那祝英台能不能接得住他的报复！既然胆敢约会他的妻，就要有那个魄力受！

作者有话说

　　放心，每个男人的风格都不一样，小马喜欢她喜欢得很，这就是他疼老婆的方式盒盒盒盒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