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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制制这个坏家伙 ...

  •   这几日住在这里,和下人一起吃饭,打闹一起,闲了每天兜圈子。大家都还客气,初时都是说些主人家的好,近日惯了,便有人说起林吟的不是来。

      这日在厨房吃饭,做饭的赖婆子道,“我家姑娘和姑爷是好的,为人好,办事又利落,不像林大小姐,傲得很,那又怎样,现在不还在那里躺着吗?”说话间喜形于色,又道,“林吟那个样子,若是寻常人家早弃了的。又不会说话,又不办事。整日钻在书本里,外面出了事情也不出来,养她有什么用。”看向容扬,一脸赔笑,道,“哪像姑娘,容姑娘一身贵气,一看就是会办事的,才能和姑娘姑爷一起做生意,我们家姑娘有福气呢,能遇到你。二郎姐姐还不如外人,留她做什么,林夫人也是想不开。”神色转换甚是流畅,贬谁捧谁一气呵成,一看就是混迹于人情世故中之人。

      容扬心中恼怒,欲要发作,又想,奴婢吗,吃谁家的饭替谁家说话,且主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主人家的狗自是恶犬无遗,如此倒也正常,自己何必跟她动气费精神。心中鄙视,不愿与她争辩。想了会儿,笑问,“赖管事有五十多了吧。”那人点点头。容扬继续笑问,“怎么不在家享清福,还来这里受罪,敢是子孙不孝,让管事这个年纪还来劳苦。我们年轻人理应出来跑腿,为前程博一博,你这样太辛苦了。真是儿孙不济,拖累大人....哎。”容扬拖长了声音哎着,笑眯眯看着她。

      众人知是讥讽她,纷纷发出嗤笑声。婆子生气,但眼前之人也是她的东家,不敢造次,小声回道,“贫苦人家,实在是我孙子病着,我出来做事填补些家用,不得已出来的,好好的,姑娘怎么编排起我来。”她脾气火爆,平日里便是骂骂咧咧的,只因眼前之人的身份才不敢发作。

      容扬回道,“人有旦夕祸福,赖管事年纪大了,未必能活到你孙子长大。若孙子孝顺不到你,便是白费了辛苦。何必呢,不如舍了,自个儿坐下享清福吧,省了受这份罪。”容扬一脸认真的关心她道。

      婆子脸憋着通红,提高了些声音,依然不敢造次,气回道,“那可不行,那是我传下来的骨血,更是做长辈的一份心,怎能舍?”

      容扬笑容褪去,目光中露出寒意,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你既舍不得孙儿,林夫人怎么就能舍弃亲生女儿了呢?”

      赖婆子明白过来些事,冷回道,“容姑娘如此说话,看来不是要和我家姑娘做生意,是要和林大小姐做生意了,既如此,我当告诉我家姑娘。只是怕容姑娘看不清形势,这庄子里,究竟谁才是个能干的。”容扬回道,“二郎自然是能干的,但是听你说话,却是个冷心冷肺的,二郎原本是孤儿,几岁时收养于林家,林吟教他养他到今日,二郎理应知恩图报,回报义母义姐恩情,如此份内之事,根本谈不上有功,你家姑娘嫁来这里,也当照样才是,怎可将林吟说成这个样子,还想要赶她出去。”赖婆子赖道,“我没这么说。”容扬冷冷道,“我与你家姑娘接触,主人家都没说什么,赖管事却来抱不平,知道的是你讨巧,吃着主家的饭替主家说话。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主家的意思,专门说与我听了。若是这样,我要考虑要不要做这桩生意了,二郎美名在外,我正是看中他的德行才来合作,现在知道了是假的,说给外人看的,对有恩于他的义姐都能如此,对我这外人能好到哪里取,以后坑我也是有可能的,我这就去和你家姑娘说说。”婆子听见她的话影响了主人生意,不敢说话了。心中有气,碍于眼前之人也是她老板,不敢顶撞,在那扭捏低声骂着什么。

      容扬冷瞅了她一眼,饭已闭,众工人都已吃完了,坐着听他们对话。有的低头沉思,有的昂头皱眉,都在思考,容扬瞅这些人没有赞同自己,心道也都是些糊涂人,心下不悦,起身出门。

      其实众伙计心中正在同意着容扬,只是因为听久了二郎如何劳苦,林吟如何拖累,譬如戏台上的红白双方,总要靠坏角才能衬出好人,时间久了,情感上不自觉向了二郎。这时候再听容扬这种说法,一时新奇,接受需要个时间。他们也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确实如此,林吟少时抚养幼弟,二郎自该回报,且这回林吟出事也是因为替二郎办事,这夫妇俩实在不该说丧良心的话。容扬性子急,已出了门,也就没有看到他们明白过来的神情。

      正是中午,饭后瞌睡,容扬到了一处院子亭子,亭里长椅上歇了,暖暖日光照在身上,通体顺畅,心中郁闷也减轻了些。不知多久,睁眼醒来时见慕言正坐在自己跟前,脸面耳根都红红的,慕言见她瞧着自己,忙歪开了脑袋。一会儿后又重新看她,神色恢复正常。

      慕言浅浅笑着,从怀中取出个包裹,推至她身边,容扬接过,看里面是一些牛肉干,又见慕言从身后拿出一壶酒来,笑道,“刚吃了,又吃又喝呀。”二人并排坐在一起,慢慢说话,容扬捡了牛肉来吃,偶尔也往慕言嘴里塞一些。
      慕言轻声一叹,道。“我竟是不如你了,只知道让林吟自立,却不知道给她找帮手,她若真自己行,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跟伙计们说说真实,是个好办法。”慕言这几日回家住了,今儿中午来本是要找容扬去外面吃饭的,来了却看见她已在厨房,便自己去外面匆匆吃了几口,又给她带了零食来,回来便见她心情似乎不快,不敢打扰,又见她睡了,便在庄里溜达,后来便在跟前等待。容扬回道,“有什么用,那些人不听我的。”慕言笑道,“原来是为这事不开心,你也忒急了。我跟你说,管用的,我刚在院子里溜达,听到几个伙计私下说容大小姐说的有道理。”又贴进她脸,笑道,“有道理的,我一个再顶上他们十个,都觉得你有道理,这样开心了吗?”男子气息袭来,容扬觉心突突的跳,脸上有些烧。慕言见她脸色绯红,更显明艳,更是痴了。

      这些年容扬也常常想,她的郎君在哪里,会在哪里安家,只是每次想来都觉茫然,弄得心下不快,便不愿意刻意想此事,到了这里,和慕言性情相投,说话愉快,不知不觉间已然动情,自如亲近了,只是没有说出来,慕言也是一样想法。二人未说明也便不知,但庄子里的人早一旁看名表了,见他们亲昵,私下多次说嘴玩笑。

      容扬收敛心神,笑问,“你想娶一个怎样的正室?”两人的婚姻问题早聊过了,容扬知道他有两个妾室,但一直未立正室,慕言也知道容扬是因为耽搁。慕言回,“生活不是风花雪月,实实在在的过日子要操心很多事的,我要娶的娘子要有才干,会盘算,性情温良贤淑自然更好,比如你阿姐,若是没这么完美的人,那这块便不挑了,就你这样吧。”慕言嘻哈道,容扬锤了他一拳,,笑道,“好,就这样。”容扬这几年觉得累,一分的荣光一分的辛苦,容扬已不想那样付出,她不再留恋王侯将相的生活,只想过普通日子,够活就行了。慕言也是个妙人,当今皇帝对几个弟弟特别好,总督促他们念书长本事,这慕言却偏对书本不感兴趣,皇帝即位开始治国,几个兄弟念多了书,说话总之乎者也,道德文章扯得皇帝头疼,反而是这个最小的弟弟常留恋市井,行为活泼,能给皇帝解闷。一分银子一分酒,世上所有事归根都是买卖,利害关系,慕言的一句话常能让皇帝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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