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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秦昭风的出现让季白提高了警惕,之前没有察觉,现在细想,安承身边果真是群虎环伺。

      京城gay圈也就那么大,好男人本来就少,更何况是安承这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只怕招一招手,就会有人前仆后继地往上扑。

      季白只能庆幸安承现在收心了,如果还像以前那样风流招展,他可能真的会想去杀人。

      不管这些破事多还是少,都带不到来年去。年关将近,安承也准备收拾东西,回爷爷家住一段时间。

      他事先跟家里通好了气,说有个朋友在北京,过年回不去,家人又不在身边。

      经安承的嘴一包装,季白瞬间成了万千北漂里最惨的那个,如果没人收留,便只能在大年三十流浪街头……我生病的时候是他照顾的我,安承又补充了一句。

      安家人本就乐善好施,又是书香门第,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老爷子大手一挥,带回来吧,反正咱家人多,空房间也多,也不差他一个,一块热闹热闹。

      安承趁机撒娇耍赖,讨得不少好处,最后把电话一挂,妥了!

      季白帮他收拾行李,大包小包堆满半个客厅。

      安承家亲戚众多,过年能聚起二十多口子,给长辈的礼物,给小孩的红包,都得妥善打点。

      “相公辛苦了,”安承神气活现地凑过来,“等过年给你包个大红包!”

      季白看着他,侧了侧脸,没有动。

      安承马上反应过来,踮脚附赠香吻一个,吧唧一声,特别实在。

      他在家里亲戚面前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有恃无恐,所以无法无天,哼着歌坐在茶几前包红包,让人也跟着欢乐起来。

      安承的老家在北京近郊,方方正正的四合院,据说是从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季白在北京住了这么久,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中国传统家族的深厚底蕴。

      六七百平的院子,前廊后厦,进门是四扇屏风,顺着抄手游廊进去,穿过垂花门,冬季植被凋谢,沿路便摆上木雕奇石。

      院子方正宽敞,各种珍奇盆栽,古木雀鸟,全是几个安家叔伯从各地搜罗回来的好东西。

      堂屋起了二层,黑瓦白墙,屋檐料峭,有过道直通后院。东西各有花墙,月亮门穿山而建,几个院落互通相连。典型中国北方的建筑风格,古朴庄严,庄重大气。

      季白去过不少好地方,依然惊叹,房屋都翻新过,新旧结合得恰到好处,屋内全套红木家具,连地板都细细铺过,门口处摆着一盏香炉,青烟袅袅,满室木质禅香。

      安承一进家门就喊:“爷爷,我回来了!”

      从内间迎出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长衫绸裤,精神头很好,“承承来了!”

      季白听得一愣,承承,硬生生把安老师叫小了二十岁。

      安承却对这个称呼习以为常,面不改色拍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

      安奉廉今年九十,建国后赶在第一批接受的新式教育。他在学校教了大半辈子书,学生各个是时代先锋,真正的桃李满天下。老来依旧典雅不俗,几个儿女也是人中龙凤,思想先进开明,是安承出柜后第一个支持他的人。

      “这是季白,”安承把人拉过来介绍,“我在北京的朋友。”

      “小季是吧,”老爷子笑逐颜开,“把这儿当自己家,安承的院里有两间房,都收拾好了,等会儿让他领你进去。”

      季白身板高大挺直,浓眉深目,面相硬朗。安承给他挑了件低调保守的灰色风衣,看上去严肃板正,特别能入老爷子的眼。

      “爷爷好,”季白跟着安承叫人,他没跟长辈打过交道,又生怕出错,反而显得老实拘谨,被安奉廉牵着热络寒暄,几乎有点无所适从。

      “好好,”老爷子被哄得开心,又不轻不重埋怨一句,“承承的东西让他自己拿,这大包小包的该累坏了。”

      “他拎不了太重的,”季白下意识解释一句,随后又感觉这句话不太对,找补似的说道,“没事,我力气大。”

      “承承这孩子从小娇养坏了,”安奉廉无奈摇头,一副我家熊孩子给你添麻烦了的架势,“之前他生病,多亏你费心照顾。”

      “我手艺不精,都是安老师指导我,”季白不好意思起来。

      安奉廉这辈子最擅长跟人打交道,一捧半踩,给季白抬举得受宠若惊。

      他活到这岁数已经是人精,谁知道这朋友会不会就是未来的孙媳妇,先把话都圆好了,我家小孩任性惯了,要是冒犯到你,可得多担待些。

      季白哪见过这阵仗,被博大精深的中国话术哄得晕头转向,脸都要红了,结结巴巴的样子竟合了安奉廉的眼缘。

      安承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眼看话题要扯到他的各种童年糗事,赶紧把人拽走。

      “爷爷我们去休息了!”安承跑得飞快。

      “臭小子,”安奉廉笑骂,“小季有时间过来喝茶。”

      安承先领人去堂屋见了奶奶,又是一阵问候。安承的奶奶当年也是大家闺秀,两人是包办婚宴,却融洽和谐,几十年不曾有半句争吵,给小辈们做足了榜样。

      行李交给家里的阿姨去收拾了,安承把人领进自己的小院。他在北京待得时间久,学校放假常回来住,安奉廉便单独给他留了一方院子出来,小而精致,院口拱门处翠竹环绕,是其他兄弟没有的待遇。

      “我住哪间?”季白还有点蒙,自从进到这里便有种穿越时代的错觉。

      安承像极了世家贵族的小公子,祖荫繁盛,代代墨香。深厚的家族底蕴把人养得风度翩翩,品行端良,偶尔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也让人对他生不起气来。

      “那间!”安承伸手一指,是坐北朝南的正屋,另一间厢房明显小了一些,平时做书房使用。

      “那你呢?”季白微怔。

      “当然也是这间!”安承狡黠地眨眨眼睛,“放心,基本没人来我这里,他们不会发现的!”

      看人依旧木呆呆的,他不由得哈哈大笑,勾着季白的脖子便吻上去:“亲爱的,你怎么了,从进门开始就不对劲。”

      “我只是,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季白也有点赧然。

      “让老公带你长长见识,”安承洋洋得意。

      “好啊,”季白莞尔。

      见他这么干脆,安承干脆得寸进尺,恶趣味横生,“老公好不好?”

      “好啊,”季白还是点头,同时胳膊收紧,把人箍在怀里,大手抓住安承的屁股揉捏几下,“我很喜欢。”

      安承一愣,差点闹了个同款大红脸。难怪说近墨者黑,季白这么纯情的一个人,第一次接吻只知道贴贴的一个人,跟自己住久了也学坏了。

      安承这间屋子朝向好,冬日阳光低斜,阳光暖暖洒进来,地暖是提前烧热的,犹如温室。

      两人迫不及待扒掉身上大衣,打底一件薄衫刚刚好,相互依靠在床头,手边放一壶热茶,人生拼搏半世不过求得这样一份静谧。

      两个人,一间小院,一壶茶,悠悠惬意。

      “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回来住一段时间,”安承依在季白的怀里,绷起脚尖缠他的小腿,“这里是我的避风港。”

      “之前跟秦昭风分手,回来住了一个多月,爷爷每天拉我下棋练字,时间久了便也觉得没什么了,人生不过百年,没必要整天让自己不开心。”

      这话可能听着有点矫情,正常人失个恋哪有空闲伤春悲秋,工作照样得做,安承已经好多别人太多。

      但他从出生就是如此,远远把一众同辈甩在起跑线上,人生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就算成年时出柜,也没激起多大的水花。

      他简直是命运的宠儿,偏偏操的心比谁都多,看不得身边的人不如意,能帮忙都会帮,让人根本嫉妒不起来。

      “我希望这里也能成为你的避风港,”安承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着,声音已经带上了倦意,“我爷爷很喜欢你。”

      “你就是我的避风港。”季白挺着身子,安心充当一个大型靠背,把安承睡歪的脑袋扶正回来,一个下午就这样被慢慢消磨。

      傍晚时分,家中亲戚回来得差不多,一个四合院陆陆续续住进来十几口子。安承作为吉祥物被女眷们拉过去慰问,季白则跟着几个叔伯张挂灯笼和对联。

      安承从小就嘴甜,懂得又多,每一句夸赞都恰到好处,把一众婶婶阿姨们哄得花枝乱差,当即收了几个大红包。

      他从一堆红红绿绿中分出一眼,冲季白吆喝:“偏了偏了,再往右来些!”

      季白依言照做。安承的老爸安洪桦就在旁边站着:“哪有偏,我看就正好。”

      季白被夹在中间,思索几秒,还是按老丈人说的,将对联又移了回去。

      这一声吆喝,把女眷们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季白身上。

      安承在大学里当教授,本来就靠谱,带回来的朋友也应该靠谱,这大过年的身边也没个伴,想来……

      “承承,小季没交女朋友吧,”终于有个阿姨问了出来。

      安承心头一凛,脱口道:“没呢,他做生意比较忙,没时间。”

      “哎呀,没时间也得考虑生活啊,”夫人们不肯放弃,“也得快三十了吧,我们单位有个同事的闺女刚回国,要不介绍他们认识认识。”

      安承给自己挖了一火坑,只能硬着头皮往回填,“人家有相好的了,没准能成。”

      这就没希望了,周围一片惋惜的声音,什么好男人都有主了,就得趁年轻赶紧挑云云。

      明年就告诉你们,安承在心底慢慢盘算,有种恶作剧般的幼稚心理,吓死你们!

      一天过去,就算安承再怎么巧舌如簧,也累得够呛,只觉得嘴都说干了,但是高兴。

      晚上回房了依旧不肯睡,他有点人来疯,趴在季白胸膛上絮絮叨叨地说话,有些都重复了。

      季白也不嫌腻,双手虚拢在人腰侧,怕他从自己身上翻下去,这个样子的安承尤为可爱。

      “我那些婶婶要给你介绍女朋友呢!”安承第二次说道。

      “嗯,介绍吧,”季白故意逗他。

      “你这个坏种!”安承佯怒,竟埋头在人胸膛上啃了一下,小朋友耍赖也不过如此。

      “我是坏种,咱们睡觉吧,”季白哄他。

      “我不睡!”安承气道。

      “那你要做什么,”季白哭笑不得。

      “亲嘴,”安承往上一拱,准确衔住他的嘴巴,用牙尖轻轻磨着。

      亲了好一会儿,放开,又开始说,然后又亲,反反复复腻歪不够似的。

      他明明没喝酒,大脑却醉了,醉得正当好,足够酝酿一壶气氛。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样有点傻,但安老师纵横三十年,还没机会在谁前傻过,姑且放纵一把,反正季白不会嫌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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