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然暗恋我十年》南尧北茶

38、他晕倒了

　　“我跟你说，这一晚上过去他们的感情肯定又变好了！”第二天清早，唐小听同志本着“吃瓜走在第一线”的八卦心理拉着陆开然第一个来到了公司，“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度过一晚……哇！宝！你昨晚那个门锁的真妙啊！”
　　唐小听满心沉浸在兴奋里，一双眼睛都在闪着金光，而旁边跟着走的陆开然同学生无可恋的咬了一口肉包子，总觉得他今天要完蛋。
　　“那啥，今天我不陪你上去了……”陆开然在到达设计部的楼层的时候就赶紧下了电梯，讪讪道，“我一点也不想撞见他们……”
　　“哈？”站在电梯里的唐小听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是还在怕于总会炒你鱿鱼吧？哎呀他不会的！他估计还要感谢你把他俩锁公司呢！”
　　陆开然欲哭无泪，扯着笑脸目送着电梯门合上，赶紧溜了。
　　他个富二代他怕啥？
　　他怕他阿临哥哥吃了他！
　　陆开然至今都不太清楚边临对于介到底是什么态度，要是他办错了事情让他阿临哥哥吃了亏，他八成要被他哥扔到马路上被车撵个千八百遍啊！
　　呵呵，他还不想死！
　　陆开然一肚子国粹不知当讲不当讲，赶紧闭上嘴先溜为妙了。
　　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唐小听是不知道的，她只是觉得陆开然怪的很，一点干大事的胆识都没有。
　　唐小听懒得管她男朋友的事情了，掏出手机就对公司磕cp大群发语音道：“兄弟姐妹们，我马上到总裁办公室啦！我赌五毛边总监肯定在里面！”
　　她才发完，手机立刻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这是昨天小陆把他俩锁公司的后续吗！？」
　　-「卧槽！唐唐你到的好早！我还在挤地铁！」
　　-「蹲！」
　　-「同同同！人还在路上心已经去公司了！」
　　-「所以我们搞到真的啦？」
　　-「这个班上得值啊！」
　　……
　　备受瞩目的唐小听同志感觉自己背后仿佛闪着金光，肩负着无上光荣的使命，她低头猛咬了一口包子，在电梯门缓缓打开后，昂首挺胸的迈着大步往总裁办公室去了！
　　然后。
　　她才走两步就看见边总监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了！
　　唐小听：“！！！”
　　妈耶！搞到真的了！
　　磕cp上头的唐小听激动的差点没把手机摔了，可是随着她和边临的距离逐渐减少，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了。
　　为什么边总监的脸色这么冷啊？
　　隔着八百米唐小听都能感受到对方冰冻三尺的寒意，在他们将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唐小听讪讪的唤了一声“边总监”。
　　后者闻言微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唐小听：“……”
　　这个回应还不如不回。
　　边临说完就不再看她了，一张脸几乎能凝出冰碴子来，唐小听在经过他的时候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
　　——头发不乱，金丝边的眼镜仍然戴在鼻梁上，脖颈干净白皙，白衬衫和西装裤没有任何褶皱的痕迹，西装的外套自然的搭在他右手小臂上，肩背笔挺。
　　没有被强迫的痕迹啊……
　　为什么这副表情啊！？
　　这比昨天更冷了啊！
　　手机里还在叮叮当当的振动着，唐小听也无暇顾及了，她总觉得他们磕跑偏了。
　　这不是你情我愿，这是被潜规则了吧！
　　领导你怎么能这样啊！
　　不过三秒的空隙，唐小听同志已经成功的脑补完一部办公室强制爱的大戏，虽然很带感但不是她的菜啊！
　　“领导，你们昨天……哎？”
　　唐小听推开门正要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结果抬眼就看见于总脸色铁青的坐在办公桌前。
　　他的衬衫皱了，靠近领口处的地方落了两颗纽扣，头发有些乱，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鼻尖，仿佛在掩饰着什么，半遮半掩的挡着他的下半张脸。
　　唐小听极少见他这样，目光随之下移，只见他的嘴角处红的异常，像是被咬破了。
　　卧……槽……
　　宛如惊雷落在颅顶，劈的唐小听同志外焦里嫩。
　　她不是站反了吧！？
　　不对，就算站反了他们也不该是这个表情啊……
　　这是谁潜规则谁啊？
　　唐小听同志以她每秒八百米的时速转着她还算好用的脑袋瓜，但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然后她就看见她老板用刚才边总监的同款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唐小听：“……”
　　呵呵。
　　“领导，”唐小听搓着手手讪讪道，“刚才我看边总监出去了，你们昨晚……”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于介的脸色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唐小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根本就不敢说话了。
　　完了，她心想，触领导雷区了。
　　这些年她做于介的助理，也知道这人矛头对外，私下里于介对她还是比较宠爱的，平时就算她想了解什么八卦于介也愿意和她说，所以她才对边临的事情那么熟悉。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于介这么严肃的模样。
　　“那个领导你吃早饭了吗我……”
　　唐小听也不知道自己在唧唧呱呱说什么，她只是想找个由头赶紧溜，不想被于介直接打断道：“小听，去帮我找件新的衬衫。”
　　“哦、哦……好的我这就去办。”
　　唐小听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就要走，结果在她关门的时候于介又叫住了她。
　　“顺道买两份早饭上来，”他说，“给你们边总监送一份去。”
　　“啊？……哦哦，明白。”
　　明白个鬼！唐小听已经没心情管他们的八卦了，关上门就开跑。
　　保命要紧啊！
　　在听见清脆的关门声的同时，办公室内陡然安静下来。
　　于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仰头靠着椅背，任由落地窗外温暖的霞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好绝望。
　　于介没来由的想着，为什么他和边临的关系又到了这般岌岌可危的地步了呢？
　　几分钟前边临从休息室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于介没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故作镇定地看着办公室的桌面，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无措。
　　“床铺我给你收拾好了，”他听见边临轻声道，“衣服我过两天洗干净还你，就先带…… ”
　　“别带走。”他不等边临说完便打断道。
　　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他感觉到边临僵在了原地。
　　“别带走……”他再次沙哑着声音重复道。
　　在他的余光里，他看见边临垂下的手指缓缓屈起，对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到最后什么也没说。
　　等看见边临折返回了休息室，他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就像某种野生动物一样，控制不住的想把伴侣的气息留在身边。
　　哪怕是一件衣服也好。
　　再后来，边临就离开了。
　　一言不发，脚步不停。
　　他瘫在椅子上许久，最后掏出了手机，本能地点开了和边临的聊天页面，输入了一行「你还好吗？」。
　　他才输完就后悔了，赶紧删掉了，最后想了想，什么也没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俩的缘故，今天临界上下的氛围极其消沉。
　　磕CP的那个群自从唐小听发了一句“别磕了”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大家都本本分分地干着自己的工作。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
　　“领导，那个……”唐小听来送文件的时候忽然插嘴道，“边总监今天早退了，您知道吗？”
　　在听见边临名字的瞬间，于介猛然抬头：“他为什么走？”
　　虽然边临之前是宏安的董事长，但是自从他入职临界之后一直都很守规矩，从未有过拉帮结派不服管教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这样。
　　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吗？他今天都没有去找他他至于这样躲……
　　“听总经理说是因为生病了，”唐小听被他的脸色吓到了，赶紧解释道，“好像边总监今早开始身体就有些不舒服，下午的时候总经理觉得他状态不对，让他回家办公了。”
　　唐小听说完才发现于介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她还以为他对总经理的决策不满，立马补充道：“财务部的同事也说今天边总监状态不好，可能是感冒了……哎！哎！领导？”
　　唐小听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于介脸色铁青地冲了出去，电脑上还留着一份未保存的文件。
　　于介在下楼的时候一直在给边临打电话，但是对方一直占线，根本打不通。
　　“为什么不接电话…… ”于介一遍遍地拨着，心里焦急如焚。
　　边临这个人，每次生病都不知轻重。
　　他现在都记得当时高中的时候，他那天白天有事就请了个假，下午晚自习前才回的学校。
　　“阿临身体不舒服吗？”在教室里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影的于介往窗外一望，看见边临正坐在篮球场旁边的椅子上喝水，他不安地问了一句。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边临这个人只有中场休息的时候才会坐下休息，像现在这样比赛还没结束他就坐下的情况，属实罕见。
　　“不舒服？没有吧。”在教室里吃饭的陆开然看了一眼，半点也没放在心上，“今天体育课阿临哥哥还和我们一起疯跑呢，打球又来了个三分球，人都给我投傻了。”
　　“他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啊？今天小测他还第一呢。”陆开然没心没肺地笑着，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你这么一说好像阿临哥哥今天是有些不在状态，但也还好吧。”
　　于介本想下去看看边临的情况，但是班主任找他有事情，他只好作罢。
　　当时他们因为每周轮换座位的缘故，刚好一人坐在了墙边一人坐在了窗边，相隔甚远。
　　所以等到晚自习开始，于介都没有第一时间和边临说上话。
　　直到课程讲完，老师宣布可以自习后，边临忽然走了过来，跟他同桌说了什么，二人便换了位置。
　　“你白天不在，我给你补补课吧。”边临坐下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说完于介便看见他将一沓笔记本放在了自己的桌前，“我今天记得可仔细了，你拿去抄。”
　　他说的很随意，但是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于介不安地皱起了眉。
　　“阿临，”他低声唤道，“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边临脸色微红，略有些疲惫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疑惑：“没有吧，不过今天好像是有点累……喂，你干嘛？”
　　他本来慢吞吞地说着，没想到于介直接动了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可能平时没人敢这么摸他，边临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好烫…… ”于介声音里带着怒意，本来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
　　边临：“……啊？”
　　那天要不是于介发现的早，边临那次估计要被烧坏脑子。
　　这个人顶着将近40度的高烧跟个没事人一样疯了一天，据说后来校医院的老师知道了这件事，差点没把边临骂死：
　　“你这孩子自己发烧自己不知道啊！？这个温度再烧下去还得了啊！”
　　躺在病床上的边临没说话，脸上写满了委屈。
　　那时于介才知道，原来真的有种人自己生病自己都不曾察觉出来的。
　　好在边临当时身体好，也没生过什么病，就那唯一一次还被于介逮住了。
　　后来边临病好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讲题，说什么都要帮他把那天缺的课补上。
　　于介看着他执着的样子，真的是又好气又心疼：“那你缺的课呢？我给你补？”
　　“对呀。”边临坦然道，“我给你补完你给我补，这多公平啊。”
　　于介真的是拿他没法，只好给他剥了个棒棒糖吃。
　　他现在都记得少年含着糖对他笑着的样子。
　　当时他脸上的病气还没去，鼓着腮帮子憨笑的模样属实可爱极了。
　　昨天的晚上办公室确实有些冷，边临这俩年身体不太好，极有可能生病的。
　　究竟是难受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请假回家？
　　他平时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估计也没人敢摸他头测他的体温。
　　于介越想越烦躁，他坐进了驾驶座关了门，一脚油门飞驰出去，仍然一遍遍地拨着边临的电话。
　　“……你把去年同期的财务报表发给我一下……嗯嗯，对……新项目的资料也发给我，我核验一下再给上级审批，喊技术部那边别急…… ”
　　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下属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边临一边努力地回应着，一边蹲在柜子前翻找着常用药。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进步，虽然仍然发现的很晚，但至少现在他知道自己病了。
　　在打电话的空隙，手机的闹钟响了，边临将腋下的水银温度计拿出来，这才发现眼睛已经有些无法聚焦了。
　　他看不清楚了。
　　“为什么没有电子温度计…… ”边临随口嘟囔了一句，起身想去光源处看看，就在这时那边的下属疑惑道：“领导，你说什么？”
　　“没事，挂了。”边临脑袋晕得厉害，只想赶紧休息一下，可是哪晓得才挂了电话，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烦不烦啊……”边临有些烦躁地看向屏幕，可是却在看清名字的瞬间愣住了。
　　是于介打来的。
　　他握着手机的手都在轻轻颤抖，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阿临！”对方的声音听得很急，“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模糊糊地听不太清楚。
　　边临难受的厉害，只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对呀…… ”他艰难地说着，举起温度计对着光看了看，终于看清了上面的数值
　　——39.4。
　　这是他视野最后的景象了。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还在想，就算于介来了，也开不了门的吧。
　　电话里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于介大喊着他的名字，但是再也无人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