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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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同安一愣，顿时觉得周围吹过的风都格外寒冷，自己身后似乎也升起一阵凉意。
“你……在说什么啊？”戚同安不敢动，强作镇定地问。
“这块玉佩。”喻茕将手中的玉佩重新拼接起来，摊在掌心，向戚同安伸过去，解释道：“的确是陛下所有，但在大约三年前，北方部族入侵我大齐，当时朝中刚平定梁王之乱，可用之人不多，领兵出征的正是徐将军。”
“天佑大齐，此战大获全胜，将北地部落都赶往了草原深处，我大齐也迎来了多年平安。陛下龙颜大悦，在朝中收回徐将军兵符之时，将随身的龙纹玉佩赐给徐将军，以示恩宠。”
“说是此玉佩意为于国有功，可保不死。只要徐将军不是犯了什么谋逆叛国的罪，都没什么关系。”
“可是……”戚同安拨了拨摄政王手中裂开的玉佩，“它现在在这里，还碎了。”
“嗯。”喻茕点头，补充道：“徐将军向来都是支持你的，虽然你什么都做不好……”
话音未落，对上戚同安猛然抬头，怒瞪他的眼神，又微笑着安抚：“当然你现在已经进步多了。但徐将军这人虽有野心，却绝对做不出叛国的事情，他支持你，一来你居正统，二来……既然太子无能，那总该依仗能臣，他就想做这个辅政大臣。”
“但是他儿子却对我下手了。”戚同安接口。
戚同安原本还只是怀疑，但当他亲眼看到死于非命的徐小公子的尸体，更肯定了他的猜测。那天晚上对原太子动手，导致同样摔下山谷的他误打误撞来到这个山谷的人，就是徐小公子。
“对，你也想到了。徐将军兢兢业业出生入死，不过就是为了这个位置，也为了家族尊荣，虽然小公子是他宠溺的幼子，但动了你，万一被人发现，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所以他就先下手为强……徐小公子死了，就死无对证了。而且我去找他，反倒是让他知道我也怀疑到了徐小公子身上！”戚同安有些懊悔。
喻茕收起那几块碎掉的玉块，起身。
戚同安想站起来，却因为蹲太久腿麻了，一时跟不上，只在后面追问道：“那徐小公子身为我的伴读，为什么要杀我呢？”
“这就得问太子殿下，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让他记恨上你了。”喻茕摆摆手，往外面走去。
戚同安站在原地活动麻了的双腿，忽然意识到，摄政王给自己讲了这么多，却完全没过问，为什么自己作为太子，连这些最基本的朝中大事都会不知道，甚至徐将军支持的是自己，也全然迷茫的样子。
冷汗忽然就下来了。
不过……也许是原太子真的很纨绔，这些事情都不曾关心过？
戚同洗|脑般地安慰自己，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喻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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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摄政王府，戚同安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顶帐子上的花纹，完全睡不着觉。
果然还是离不开小顺子，今日这些事，如果自己知道内情的话，也未必不能想通，但吃亏就吃亏在自己两眼一抹黑。
为什么别人家穿越都能带点什么金手指，开个系统，有什么异能……轮到自己，虽然占了个身份，却处处受制，时时担心小命呢？
戚同安翻了个身，看着床帐外影影绰绰的灯火。
可是徐小公子死得还是太巧了，就算自己怀疑到他，徐将军又怎么会知道呢？
何况那时候他根本就才来这地方，谁都不认识，为了避免被认出来换人，也因为被打了伤还没好，他连东宫的寝殿都不敢出。
还有他这莫名其妙中的毒，虽说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给太子下的，但总是一个长久的过程。
还有他前脚想要出门，后脚就被摄政王抓个正着。
看来东宫里各方势力可多得很呢……
他这是活在多少人日日盯紧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多半想要他命的人。
想到这里，戚同安愈发辗转反侧，睡得如卧针毡。听到外面街上远远传来的打更声，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绕过外间正打瞌睡的守夜侍女，轻轻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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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小心避让着院子里巡逻的侍卫，戚同安点了点头，看来摄政王还是把自己的好意规劝听了进去，果然增加了府中守卫。但对自己每次都能成功避让，又不满地皱起了眉。
论身手，戚同安从不自大地认为自己会比这些古代时候专门的守卫强，但他们偏偏工作起来如此敷衍，这要是落在他大哥手里，只怕明天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他悄悄闪进喻茕的院子，殊不知外面的守卫正看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
“太子和王爷竟然真是这等关系！你一开始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
“……我就是说说，其实也没信。”
“但是一晚上他都进去两次了！”
“王爷身体能行吗，不是说他们还出去了……？”
“不然，和头儿招呼一声，让厨房炖点进补的？”
“王爷能不行？”
“嗐，都缓缓，说什么呢，而且你以为沈风统领能不知道？要你在这瞎操心！”
“也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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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众人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的戚同安正在喻茕的院子里靠着刚刚被自己关上的门，尴尬地与他们口中的沈风统领大眼瞪小眼。
“见过太子殿下！”还是沈风见过大风大浪，首先恢复镇定，向戚同安行礼。
“没、没关系。”戚同安仿佛找到了高中时候逃课去网吧被老师撞见的感觉，磕绊地说：“你、你们王爷在里面吗？”
说着探头看了眼烛火黯淡的屋子。
大约也休息了，毕竟忙活了一晚上，现在也过三更了。
“在！当然在！”沈风立刻让开，肯定道：“王爷刚与我交代完事情，殿下尽可前去找他。”
“哦……”
这人奇奇怪怪的。
沈风表现得如此积极，戚同安虽然奇怪，倒也让他自在了不少，虽不知为什么沈风会对自己殷勤，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他带着其他侍卫把自己按地上打的板子。
但多个兄弟多条路，祭典之时他也提点了自己不少，戚同安自认胸襟宽大，自然也不会斤斤计较。
“怎么了？”
听到外间声音，喻茕打开了门。
“进去说！”戚同安赶紧拉着喻茕进去，躲避沈风尴尬的视线，道：“摄政王，你在我东宫有眼线。”
“对。”喻茕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承认了。
戚同安反而被气笑了，问：“你都不反驳了？”
“这有什么，那日翻墙出宫的时候你就该想到的。”喻茕淡淡道：“东宫位重，自然引得多方关注，且你在东宫三年，并未作出任何利国利民之事，难免有人不服，继而对这位子心生觊觎。不止我，别个皇子的眼线也少不了。”
“是。”戚同安正色道：“但这些人中，谁把我要去徐府的事情传出去，让徐小公子死无对证的，还有谁对我下毒的，还望摄政王帮我。”
“好。”喻茕眉眼柔和下来，笑道：“殿下如此直言，是当真信任我。”
戚同安抿了抿唇，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在这个冰冷的宫中，他的确别无选择。摄政王已经是对他威胁最小的人了，戚同安向来有自知之明，就像他不会去与大哥争公司，他也不会争皇位，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那块料。
当然如果有必要，他也愿意安分做个吃喝玩乐的傀儡皇帝。
看摄政王平日行事，也并非愚蠢和嗜杀之人，只要他够安分，平安还是能求得的。
“年宴之时，王爷助我良多，我也不想与王爷抢些什么。”戚同安干脆将事情挑明了讲。
“竟是如此。”喻茕挑眉，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又笑了一下，连眼下的红痣都温柔了下来，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殿下，其实这个下毒之人并不难寻。”
“首先，殿下身份贵重，入口之物当然会有人先行试毒，无论是御膳房和东宫小厨房所做的都绕不过去，那些人自然不可能。而此人在这等重重严密中，依然能给殿下下药，应当是能接触到殿下饮食的高位、或者亲近之人。”
喻茕带戚同安进里屋，两人同坐桌边，喻茕又给两人倒了茶水。戚同安一路过来，又穿得单薄，他端起杯子，杯中茶香四溢，触手温热，正是适合入口。
他饮了口茶，驱散周身寒意，便听到摄政王继续说道：“再者殿下来我府上，就再也没回东宫，那人无论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在解毒了，都该着急了。”
喻茕顿了顿，让戚同安有个反应的时间，继续道：“在殿下吐血毒发后，我就将你身边的人都分开关押了，他们不知你现在身体状况如何——可无论如何，谋害太子，都能让他们满门抄斩，这事儿只要他们做了，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否则，太子若是出事，他们藏起来的家人还能得幕后之人一笔赏钱；你没事，那事后追究起来，他们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无论是你，又或者他们的幕后指使之人，都不会放过他们。所以，他们一定会铤而走险，再次采取行动，让太子一定要出事。”
喻茕说得自然，戚同安也完全没注意到喻茕口中来回转换的“你”、“殿下”和“太子”的不同称呼，听得直点头。
“这就很简单了。”喻茕笑道：“他们一开始布局就在东宫，人手和药多半也在东宫，在我府中定然难以下手。跟在你身边的人，一定会有人要找借口回东宫，与幕后之人商榷，也是为了再次动手。”
戚同安原本正听的认真，到这里，脸上的表情都忽然凝住了。
近几日，也就昨日白天用微不足道的理由回过东宫的……不就只有……
偏偏这时候喻茕还补充着问道：“要不要……来试一试这个人会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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