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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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8.0
齐珲的办事效率极高，白桦这七年的过往被精简成了薄薄三页的A4纸，但里面全是干货没有一句废话。
周城捏着那几页纸的时候，手有些微微地颤抖，眸色深地仿佛眼神能刺穿这几页薄纸。齐珲实在是看不下去，走过去把百叶窗拉了下来，扣上门轻轻地说：“这么几年你没想过查查吗？”
周城唇瓣微微动了，把文件袋里附上的几张白桦在B城打工时交上去的证件照拿起来看，有十九岁的白桦，二十二岁的白桦，二十四岁的白桦。那些工作都是苦活累活，他的照片里的眸子也越来越暗沉。
“我以为他不要我了。我的自尊心总告诫着我不该去查。可是我又忍不住一趟趟的往美国跑，我想如果我能遇见他，哪怕不要自尊我也想问他一句为什么。”周城把那些照片都撕了下来，放进来自己的钱包里，又把那几页纸锁在了抽屉里。
“那，你们那晚上你问了吗？”齐珲提得那一晚，其实他是知道答案的，如果两个人重逢之后就说开，白桦就不会受伤发烧还住进医院里。
他想起他那一晚上甚至没有好好跟白桦说过一句话，他根本就不敢表露自己的爱意，甚至自卑到只敢在白桦被C到意识不清的时候才附在他的耳边喊他一声宝宝。
他懦弱如此，又卑鄙如斯，在生活把自己的爱人逼到落荒而逃之后，又把久别重逢变成白桦的一场噩梦。
“我是不是不该下去找他，他好像挺恨我的。”周城咬着的唇开始沁出血珠，他明明等着真相的来临，却在等到的这一刻像是失去了所有再去爱白桦的资格。那一晚上的征伐两个人都很痛苦，身体上的满足被内心的空虚抽的一丝不剩。
他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红着眼握紧了拳头却茫然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去做。
“你下去也没用，他已经辞职了。人不在楼下，而且，上次他给我说的地址是假的，他根本不住那，之前应聘时候用的那个手机号码已经是空号了。”齐珲不忍心打击自己的老板，只是这事确实是周城的错，不管他们的开始是怎样的，但长了嘴不说就做确实是很糟心的一件事情。
他没来由的想到了一个人，永远把情感和性分开，好像这两件事是可以独立进行的。但这种人只适合做朋友，却不适合做恋人。
周城站起身就往外走，等电梯的时候不停地按着按钮，心里慌乱地像是千军万马从上面呼啸而过。等冲到便利店的时候，收银的小姑娘被他红着眼眶的样子吓了一跳。
“白桦呢？”他一路从电梯口跑到外面，喘着粗气撑在收银台上，心跳地快从嗓子里蹦了出来。“给他打电话，用你的打。快点！”
小姑娘警惕性极高，指着店里的一角说：“你干嘛呀，我们店里有监控的，你可别乱来啊。”
“求你。求求你了，帮我打给他，求你。”他放下自尊的哀求，显得格外可怜。他不能再一次失去白桦的消息，那种七年前怎么也找不到人的恐慌又一次笼罩着全身。
小姑娘没见过一个男的快落泪的模样，吓得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白桦的电话，对面的提示音显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她怕周城不信，又点开功放拨了一次。
周城转身走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指着那个摄像头说：“这里的备份能给我一份吗？”
小姑娘摆手说：“那怎么能行呢？你想拿来干嘛，你和小白哥哥什么关系，他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才不干的。”
齐珲还是帮周城要到了便利店的监控，张涵知道他是替老板要的，还挺不乐意。又非得追着他问那天到他家发脾气是干嘛，再三地警告齐珲要离变态老板远一点，别被人惦记上拿去做备胎。
齐珲听到备胎这个词有些扎耳，电话里就给张涵呛了一句：“要东西你就给，不给就绝交，哪儿那么多废话。”
张涵嫌他烦，一年提绝交的次数比他那些女朋友分提分手还多，但又知道齐珲不理他是真的可以半年不回他一条信息的，想着打小的情分哪次不是他舔着脸去低头，就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再把他惹火。
但到底是憋不住，见面给他视频备份的时候还嘟囔着一句：“我怎么觉得这两年你对我越来越差了呢。”
齐珲闻言一怔，接东西的手顿了顿，低下头别开自己的目光轻叹了一口气说：“你想多了吧。不是约了小网红吗，快去吧。”
周末的时候那些视频监控周城翻来覆去地看，看白桦在收银台里夜班的时候打着哈欠，看他没客人的时候捧着几本书在那里细细读，看他因为吵不过胡搅蛮缠的客人气地肩膀抖动。
越看越是觉得自己是个混蛋，这么些年这个人的每一个细碎小动作都和七年前一样的可爱，怎么自己就会觉得他是个心机深沉只为了回来算计自己的坏人。
那些害怕再次受伤而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城墙堡垒，那些用可笑的自尊掩饰的自卑作祟，把他找了七年的宝宝又一次弄丢了。
齐珲查到白桦消息的第一时间没告诉周城，反倒是给他安排了一个饭局，在局上也不替他挡酒。周城这几日心情本来就极差，喝业务酒更是狠地不要命，后来座上的几位领导都不敢再劝，事儿谈完了一个个走得比谁都快。
白桦是真想去干美团外卖的，但是那工作得自己买个电瓶车，他舍不得掏那个钱。正犹豫着的时候，对方给他支了个招，说不行你要是会开车的话，去做代驾呗，空手套白狼的活儿，连折叠电动车都是公司配的。
他这些年干过的活，别说当个老司机了，连塔吊都开过几个月，后来是亲眼看到工地上出了事，心有余悸了才换了那些没技术含量但安全的活。
还债的时候拼了命的挣钱，现在债还完了，找工作就是养活自己就行。其实便利店的工作他挺喜欢的，特别是夜班的时候还能去看看书。他本来也不是不学无术的小少爷，那时候周城是全年级第一，他大概也能排个三四五。
这片的大酒楼很多，晚上的生意很好，而且每个代驾做熟了的都有自己的固定区域。他年龄小但是脑子活泛，去干了几天就摸到了门道，一咬牙买了包好烟给几个老大哥散了，也算有了个蹲点的地方。
今晚的单子不多，他接到第一单的时候拨电话过去，对方还挺彬彬有礼地说：“你公号是多少？”
他没多想，以为是客户怕他不是正经入职的，低头拿起牌牌就念了一串数字。那边听完以后又念了一遍，那么长的数字竟然一个都不错，白桦都咋舌佩服不已。
等人出来的时候，他一看是齐珲还觉得真巧，却不想齐珲直接把车钥匙丢给他，说：“你先去开车，我上去再拿个东西。”
白桦把自己的小电瓶放在了后备箱，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到了酒楼正门的时候，才发现齐珲拿的那个东西，是个人。
齐珲把周城放在了后座，见白桦解开安全带就想跑，拿出手机给他念了一下代驾准则第七条第十四款：“接单后不许无故取消订单，否则将封号三天或进行一千元以下处罚。”
白桦扭动了车钥匙，看了一眼睡在后座毫无意识的周城，冷哼了一声。却不想齐珲打开车门下了车，人也不坐到副驾驶上。白桦跳下车赶紧追上去，问：“你不跟他一起走？”
“我只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助理，送老板回家这种事不在职责范围内。”齐珲手里还提着个纸袋，里面是刚刚喝完剩下的茅台酒。他扬扬手说：“我负责把公司物资还回去，不顺路。”
白桦急了，拉着他手腕的时候又嗅了一下这人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总觉得怎么会这么巧就遇到周城。“你没喝酒干嘛喊代驾啊。”
齐珲想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当着白桦的面把茅台打开，仰头喝了一口，说：“你看，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白桦气得就想不干了，齐珲又念了代驾准则第九条第十二款：“如遇客户投诉，经查实可取消代驾资格，并永不录用。”
“和周城聊聊吧，他这些年找你都找疯了。之前是有些误会，现在他已经知道错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躲着他，但两个大男人，别磨磨叽叽的像女人演言情剧一样。”齐珲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白酒递过来又说了一句：“要不你等会到他家的时候喝点，壮壮胆子。”
白桦白了他一眼，心里却被那句“他已经知道错了”搅得稀里糊涂。周城做错什么了，是不该给自己那笔钱，还是不该再和他纠缠到一起。
但他知道齐珲说的对，这已经是他第三份工作了，不能再因为周城又给搅合没了。他们俩是该好好地谈谈，如果周城还为七年前那件打赌的事生气，他也该认真地道歉。
可是，他绝不为七年后出现在周城的身边而道歉，因为能再见到周城，他真的很开心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