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欢喜团子

4、第四章

　　那一口实在是急了，周城脱了衣服的时候白衬衣上染了血色，白桦没想过会咬这么狠，顿时心疼又自责，乖顺地不敢动弹。周城把他扔到沙发上的时候，他快速地爬到沙发的另一头，还抱着一个抱枕只露出半张小脸。

　　等周城拿出医药箱里的棉花擦拭伤口的时候，白桦用余光偷偷瞄着客厅的布局。门口的拖鞋只放了一双，墙上的相框都是单人照，可以查看的痕迹太少，他又开始自嘲自己真的是想的太多。

　　就像周城不是他的男朋友，没资格拿走他的手机。他也不是周城的男朋友，没资格过问他这些年谈过几个前任，那些人是不是比他对他好，是不是比他更讨人喜欢。

　　想到这里，他试探着往周城的背后挪，悄然地伸出手去摸刚才被周城随手扔到一旁的手机，想开机给便利店的女孩交代一声。却不想这么细微的动作却逃不过周城的眼睛，他明明没有背过身，却一把抓住了白桦探出来的手腕。

　　周城方才一直没出声，就是在竭力压抑自己的怒火。他恨白桦的不辞而别，也恨明明过了七年，自己却从未有一刻放下过这个狡猾的小狐狸。他努力爬到今天的位置，变成了众人口中不苟言笑的周总，那些下属背地里都讨论自己的总经理好像从来没有特别起伏的情绪，却不知道只需要白桦一个小动作就能在他的心上掀起大浪。

　　如果白桦乖乖的，他可能会心平气和地和他聊聊，但这人从进屋开始就和他保持距离，这会儿更是想趁他不备拿回手机和别人联系。

　　想起那句只有他的男朋友才能拿他手机的话，周城心里生出一个念想，莫不是白桦已经有了新欢，手机里也是和那个人耳鬓厮磨的照片，现在这么迫不及待也是想和对方求救。

　　这念头不能细想，越想就越多的画面浮现眼前：他也会搂着别人的胳膊，用脸蹭着手臂甜甜地喊着哥哥。他也会趁别人睡着的时候偷亲嘴角，用舌尖勾勒唇瓣的轮廓。

　　甚至周城舍不得碰他，留着想等他再大些的第一次，是不是也在这七年里给了别人。

　　压不住的怒火就像浇了一坛烈酒，烧的周城没了理智。他拽着白桦的手腕使劲一拉，把人压在沙发上欺身压了上去，利用身高的优势把人整整地摁进了沙发里。白桦吓得使劲蹬腿，他干脆挤到他的双腿之间，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嘴唇就印了上去。

　　七年前的时候，周城就很喜欢亲白桦的唇，他的嘴唇稍厚，咬起来像吃一颗麻薯。把两片软肉含在口中，柔软的触感把周城脑中最后一根弦撕断，他撬开白桦的嘴，长驱直入开始勾缠他的舌头。

　　白桦吓得不行，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这是周城，这是周城，这是他最爱的周城。他发红的眼角像是诉说着委屈，眼眸上沾了水雾看起来几乎是下一秒就可以落泪。被强吻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周城的动作太凶，口腔里已经泛起了铁锈的血腥味。

　　可是他不能动弹，也不想动，等这个深吻结束，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衣服已经被周城扔到了地上。

　　等结束的时候，沙发上沾了血迹，周城拧着眉毛看缩成一团的白桦，终是把人抱起来走进了浴室帮他做了洗了个澡。等把人放进客房的时候，他从客厅把白桦的手机拿了进来放到他的枕边，冷声地说道：“你可以去警局告我，但你当初骗我感情的时候，不就准备拿身子来抵。我只是行使七年前的权力。”

　　白桦没说话，身体的痛让他一个字也不想讲，甚至连周城说的话都听得模模糊糊。方才欢愉的时候，周城在他耳边喊了一声“宝宝”，现在想来应该也是自己的幻听，周城那么恨自己的愚弄，又觉得现在是故技重施的阴谋，怎么还会像七年前那样温柔的唤着自己。

　　周城拉上客房门之后，缓缓地蹲下身子，靠着那扇门坐着，一坐就坐到了天光破晓。

　　白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床头有一个信封上面写了他的名字，信封背后写了大门密码锁的号码，他还没想通周城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又从里面抽出了一叠百元大钞。

　　原来周城是这么理解昨晚的事情，白桦把那些钱拽在手心里，笑着笑着就哭了。

　　打开手机的时候全是便利店姑娘打来的未接电话，最后发了一条短信说：“小白哥哥，我替你代班了，老板那边我不会说的。你一定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吧，先忙你的事。不过看到了第一时间给我回个电话。”

　　他一看表，这样细算下来那姑娘就得是连续上了24个小时的班，赶忙抓着衣服起身。因为后面太疼，还从床上摔了下来，哪里还有时间顾得上被周城羞辱后的自怨自艾。

　　等一瘸一拐走到店里的时候，女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看到他就兴奋地冲了过来，语气里却带着浓浓地疲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你可不是没交代的人，小白哥哥，你没事吧。”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笑得时候又牵扯到伤口，低头倒吸了一口气，骂了一句：“周城你个王八蛋。”

　　周城是把钱包里的所有现金都拿给了白桦，他不知道白桦为什么会真的去做服务生和收银员，但看他的样子确实很心疼旷工一天扣掉的工资。梦里都在说着胡话，求着老板别把他开除掉。

　　他知道把白桦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逃跑的行为很懦夫，可是他事敢做，人却不敢面对。昨夜也是借着压了七年的怒火冲动行事，把人抱着两个人紧密相连的时候，这七年的怨和恨不过几秒就消散了。

　　他贴着白桦的耳边轻轻喊他“宝宝”，想看到他又羞恼地别开脸，明明喜欢却嘴硬的样子。但看到的不过是一双涣散无焦距的眼神，那一刻心凉了，想来白桦一定是厌恶和他做这样亲密的事情。

　　这七年，他还爱着，可是他爱的人还在原地吗？

　　他现在有钱了，就像当年的白桦，是不是也能蛮横地闯进他的世界，逼着那个人只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