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书卿》一个白羊

13、出气

　　chronic清吧。

　　江书卿晃动酒杯，问道：“子清，你说女孩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女孩呢？”

　　吴子清笑道：“爱了就是爱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小西爱的人就是女孩子，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支持她。”

　　江书卿喝了口酒，“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就喜欢同性。”她笑了笑又说：“爱吃鸡腿的小孩。”

　　吴子清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问我东城哪家店卖的鸡腿最好吃，原来是买给小孩吃的哦。”

　　江书卿眼睛亮了亮。

　　吴子清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精明道：“让我猜一猜吧，那小孩该不会就是小西的朋友吧？”

　　“是。”

　　“哪一个？”

　　江书卿挑唇一笑，故意不说。

　　那天她们一进火锅店江书卿就直奔谁去了，吴子清可都看在眼里，她感慨道：“当老师真好啊，能认识那么多有趣的小孩。”

　　江书卿叹口气说：“是挺好的，不过想成为一个人人都满意的老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太严肃了会被说成不近人情，太温柔了又担心把握不好和学生之间该有的界限感，近了不行，远了也不行。”

　　吴子清问：“那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前者吧。”

　　“我理解你。”

　　“嗯？”

　　吴子清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说：“跟一个本身就很温柔的人相处时很容易被她的温柔打动，从而在不知不觉中将两人之间的那条界限模糊掉，你不是不想在学生身上投入太多情感，你只是怕自己把握不好那个度，我明白你的顾虑，书卿，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把自己圈在条条框框里，这样你会很累。”

　　江书卿思索一阵才说：“老师和学生真的能做朋友吗？”

　　“当然能了。”吴子清边给江书卿倒酒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做朋友吗？”

　　“不知道。”

　　“因为你能让我快乐。”

　　话音落，江书卿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她豁然开朗地笑了。

　　吴子清见江书卿心结解开了，便转移话题说：“也不知道若希最近都在忙什么，几次约她她都没有时间。”

　　没等江书卿说话，吴子清接着说：“若希和景来分手了，你知道吗？”

　　“知道。”话刚说完，江书卿就想到：白星知道吗？

　　突然想到了白星，江书卿便给她发微信：【在干嘛？】

　　白星几乎是秒回的：【我在学习】她又拍了张照片发过来，是做到一半的数学卷子。

　　江书卿打字飞快：【在学习还能秒回微信？】

　　白星发了一串哭脸后说：【我真的在学习！！】

　　江书卿轻笑，没再回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白星又发过来一条消息：【老师，鸡腿很好吃，谢谢你。】

　　江书卿拢了拢头发，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了，她放下手机，一抬眼就看到吴子清托着下巴在看她。

　　江书卿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说：“看我干嘛？”

　　吴子清似笑非笑道：“不干嘛，随便看看。”

　　“有话就说。”

　　吴子清摇摇头没说话，却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刚才江书卿发微信的表情，她在吴西脸上也看到过，吴西是跟女朋友发微信，那江书卿是跟谁呢。

　　·

　　两天后的一个课间，体委李明朔走上讲台说：“明天就是校运会了，为了不耽误大家学习，学校今天才下发通知，校运会一年就一次，希望大家能积极参与哈！”

　　底下有人吐槽，“现在才通知，哪有时间准备啊！”

　　还有人嚷嚷道：“可以不参加嘛！”

　　李明朔：“可以，完全是看个人意愿，但是如果最后有项目空缺没人参与的话，只能让没项目的人上场了。”

　　白星心一哆嗦，去年校运会一开始她没报名，谁成想最后竟给她安排了三千米长跑，差点没把她累死。

　　今年白星长记性了，她转头说：“颜颜，你去报名的时候顺便帮我报个一百米。”

　　许颜说：“好。”

　　教室另一边，林琦面前围了一圈女生，“林琦，你要跑一百米啊！”

　　林琦淡淡道：“嗯。”

　　不可否认的是林琦越是冷漠，越是有人为她前赴后继，林琦长得帅，是直女最中意的那种类型。

　　可惜林琦早就心有所属了，没有人知道她转到文科班是为了谁，也没有人知道为了得到那个人的肯定，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取得那么漂亮的成绩。

　　·

　　语文组。

　　江书卿冷淡地对电话那头说：“梁寒文，请你不要来我的学校打扰我。”边说她边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只见校门口的梁寒文捧着一束玫瑰花倚在跑车前，好不高调，惹得路过的学生纷纷驻足。

　　梁寒文央求道：“书卿，只要你同意下班后和我一起去吃饭，我马上把车开走。”

　　“你在威胁我？”

　　梁寒文连忙解释说：“对不起对不起，书卿，我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如果你不去的话，两边我都不好交差，你就去吧，就当敷衍他们一下呗。”

　　江书卿犹豫了。

　　梁寒文又说：“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来你学校打扰你了，行吗？”

　　江书卿攥紧手机，无奈道：“行，我去，但是你也要说话算数。”

　　一听这话，梁寒文立刻钻进车里，“我马上走，等你下班我再来接你。”

　　“我自己开车去。”

　　梁寒文立刻说：“既然都去了，那就做点让他们都开心的事呗。”

　　江书卿突然感觉头疼得厉害，她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就结束了这次通话。

　　江书卿回椅子上坐，靠在椅背上按揉太阳穴。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取练习册的白星看见，她问道：“老师，头疼吗？”

　　江书卿：“还好。”

　　白星：“你吃药了吗？”

　　“没有。”

　　白星见江书卿实在难受，便没再多打扰，捧着练习册就离开了。

　　白星回到教室没多久，一阵讲话声传入耳朵，她忽然攥紧了拳。

　　刘一霖：“你们听说没，我们班主任傍上大款了，那男的是个开法拉利的富二代，三天两头来学校接她，看她表面装得一本正经，谁知道背地里都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

　　事关江书卿，白星没办法不生气，她想都没想直接走到刘一霖课桌前，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刘一霖愣了两秒后，回了白星一拳，吼道：“你他妈的有病吧！”

　　白星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周围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两人拉开。

　　班长劝和说：“好了好了，都别生气了，这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白星显然还没消气，许颜过来把她拉回座位，然后去水房用冷水洗了一条毛巾，边给白星敷脸边说：“小时候被人欺负了只会哭哭啼啼的小白星，现在居然会为了替别人出气而打人了？”

　　“江老师不是别人。”

　　许颜心酸一笑，“知道你在乎江老师，但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

　　白星说：“好。”

　　许颜再次去水房洗毛巾时，白星失神地摸了摸泛起乌青的脸颊。

　　我对江老师仅仅是在乎吗？

　　·

　　放学铃一响，白星就对许颜说：“脸肿成这样了，我可不想被人当猴盯，等大流过了我再走吧。”

　　“行，我陪你等。”

　　她们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出去，可还没走几步，就被正从楼上往下走的江书卿叫住，“等一下。”

　　白星躲到了许颜身后。

　　江书卿走过来问道：“躲什么呢？”

　　白星深深地低着头，“没什么。”

　　江书卿上前一步，用手捏住白星的下巴，再强势地抬起，当看见那触目惊心的淤青时，她皱眉道：“怎么弄成这样了？”

　　白星往后退了一步说：“哎呀，没事没事。”

　　江书卿：“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老师，我真没事。”

　　江书卿沉吟片刻后问：“和人打架了？”

　　白星点了点头。

　　江书卿摇了摇头，这时，手机发出震动声，她边按接听键边对白星说：“这事没完。”

　　白星“哦”了一声。

　　江书卿走后，白星和许颜才走。

　　许颜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江老师你是为了她才和人打架的？”

　　白星说：“没必要。”

　　许颜眸光沉了沉，“你是真够傻的。”

　　白星笑了，下秒，笑容就僵在嘴角，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男人等在校门口，而江书卿上了他的车。

　　见白星脸色苍白，许颜藏住眼中黯然的情绪，说道：“他们应该只是朋友吧。”

　　白星没讲话，好一会儿她才愣怔着往前走，残阳照着脸上那片淤青，她呢喃道：“可是，她就是有男朋友啊。”

　　许颜脱口而出道：“如果她没有男朋友呢？”

　　白星眼底爬上一层痛苦，她回答不了许颜的问题，她只是一声不吭地往校门口的药店走。

　　许颜说：“是该买点消肿药。”

　　白星摇头说：“不买消肿药，买止疼药。”

　　“脸又开始疼了？”

　　“不疼了。”

　　“那买止疼药干嘛？”

　　白星眉头瞬间拧紧，“江老师头疼。”

　　许颜紧抿唇，白星将要推开药店的门时，她忽然抓住白星的胳膊，“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白星再一次沉默了，许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然后缓缓松了手，白星不用说了，许颜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