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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拾扒 ...

  •   马蹄踏碎星辰交杂的微光,街上空无一人,文华公主府的门却在此时被敲响。
      管家匆匆忙忙来报,而文华公主本人正在梳妆。
      “什么时辰?何人来访?”青芽看到铜镜里蔺鹿笙的眼神,心神领会地转头问道。
      管家:“五更又三点,胡大人来访。”
      “带到前厅,糕点也拿去,吩咐他用些。”蔺鹿笙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还出露了几分疲惫。
      管家得令恭敬退去又匆忙地张罗。
      蔺鹿笙看向铜镜里的自己,脸色果然不佳。
      前一夜睡不着,看了半宿的折子,大抵是心里有事,到底看了什么也记不得多少了。只记得胡卓羽送她的那步摇是做成祥云样式的,镶嵌的红黄翡在烛火下宛如傍晚天边那连接天地的火烧云,被做成树干的主干上还嵌着宝石。
      蔺鹿笙记得胡卓羽当时说主干上的红宝石是长生树的果子,而串着珠玉的流苏是长生树花和结缘的灯笼。
      “殿下,胡大人当是来赔罪的。”青芽柔声道。
      蔺鹿笙却是笑了:“他不是这样的,这应当是有什么急事才如此唐突地来访。”
      胡卓羽说了要赔罪,那就会是在休沐时携礼来访,然后与她一同饮酒。
      青芽看蔺鹿笙笑了,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果不其然,如蔺鹿笙所料,胡卓羽不是来赔罪的,是有急事要说。
      蔺鹿笙拉他到马车上详细说。
      他二人上了马车,青芽与野萍就极其自觉地坐在车厢外面谈情说爱,总之他们说什么都行,就是要保证自己听不着车厢里两人的对话。
      胡卓羽从琵琶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面色沉重:“宗室党怕是要有大动作。”
      蔺鹿笙接过信,微微蹙眉:“这信……刚晾干?”
      “是。”胡卓羽掌中藏着两个文玩核桃,有些焦躁地把玩。
      据说这核桃是当年胡卓羽赢了金祁远,金祁远送的。每逢有大事发生或是心情焦躁,胡卓羽都会拿出来安抚情绪。
      蔺鹿笙心下一沉:“发生什么了?”
      胡卓羽停下手里的动作:“徐姝屏投湖自尽了,在她怀中的木匣子中寻到此物。”
      蔺鹿笙眉头锁得更紧了,本想看看信上的内容但马车里昏暗且颠簸,议事不宜有旁人在,蔺鹿笙把信纸放回,小心翼翼地放进袖中,语气如常地说道:“你应当读过这信,发生了什么?”
      “徐姝屏被他爹嫁给了於氏子於则山。徐姝屏在家中一向受宠,嫁入於家却频繁受人欺辱。她说自己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有愧于旧日亲友,既然早晚都得死,不如现在就死,至少让判官看了,她还算是个清白人。”
      蔺鹿笙听得有些累,右手掩面拄着脑袋靠在软枕上,轻叹一口气:“本宫有些乏了,此案你且先查着……於则山可有官职?”
      “是如今翰林院修撰。”
      蔺鹿笙闻言睁开了眼,立即坐正了问胡卓羽道:“跟在父皇身边做事?!”
      “是。”
      “他是你那年的状元?我怎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陛下并不信他,如今还是十年前的老修撰在做事。”胡卓羽有什么答什么,“与我同榜的大多早早升了官,只有他一直没有变动。”
      蔺鹿笙想起来了,轻哼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年初时老修撰来寻我,说是他竟找了父皇身边的宦官问何时才能升官,那宦官也算是机敏,说父皇早有这意思,想让他在翰林院多学些,好未来做丞相。父皇同我说此人太过心急。”但是此人确有才华,未来寻个由头发落了,自然是死人才令人放心。
      蔺鹿笙最后一句没有说出口,怎么处理於则山是她的事情,胡卓羽知道这些无关紧要的就行了。
      这样,至少胡卓羽知道了她的态度,办事不会画蛇添足。
      胡卓羽清楚蔺鹿笙的性情,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可要除了於家?”
      “於家?”蔺鹿笙眉眼间显现几分玩味,“不必。就说徐姝屏是酒后失足,不守妇道,徐家养女无方。把於则山摘出来。木匣子有几人看到了?”(想用於家做饵钓大鱼,徐家名声扫地,徐於二家表面结下梁子)
      “我与金祁远二人。”胡卓羽实话实话,“昨日夜里金祁远来寻我,我二人顺着护城河走了一段路,就在河里发现了她,我二人趁着四周无人,把她捞出来拖到岸边看清了面貌,拿了她手中的匣子,就把她扔回去了。全程没人看到。”
      “你二人……”蔺鹿笙无语,“你二人何时这般亲厚了?”
      “同为天涯沦落人便惺惺相惜了。”胡卓羽一脸沧桑,“他听说我二人闹矛盾,很是欣慰。我听说他二人闹矛盾也很是欣慰。”
      蔺鹿笙:……
      “你二人……还犯了宵禁吧?”蔺鹿笙潦草算了一下时间。
      胡卓羽:……
      “你晓得如今这宵禁的律令是建子二十九年,我亲手下的诏改的吗?”
      胡卓羽:……
      胡卓羽小声:“你不也犯?”
      蔺鹿笙:……
      这就要说到建子三十年冬日某个神秘的夜晚。
      “没犯,那时候已经在你家柴草堆了。”蔺鹿笙面无表情,“你与金祁远就仗着会轻功……没有下次了。”
      胡卓羽连连应道:“是是是!一定不会有下次!”
      蔺鹿笙合上双眼,不再言语,静静回想胡卓羽的话。
      徐姝屏说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是指知道了徐家或者是於家的什么计划吗?
      但徐姝屏说她有愧于往日故友……这又是何意?
      徐姝屏的故友不过就是周云纶、华时谙等人。这是是指他们打算去害那些女子?
      这倒是不出她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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